隨後,莊主也到了,在馬背上躬身也找了找,巡查完畢後,奇怪道:“怎麽?沒射中嗎?”


    “不可能,我從五歲開始就會射箭了,白米以內不要說一個人了,就是一個小紅點都不會失手,他一定是藏起來了。”


    采薇對自己的箭術很有信心,但她找了許久,到底沒有找到梁超雄。


    梁超雄剛剛落馬,張徹就看到了,因他藏匿的地方距梁超雄落馬的位置近在咫尺,他一把拉住李仲宣的小腿,將其拖到了旁邊的樹叢中。


    “別出聲!”張徹捂住了梁超雄的嘴巴。


    梁超雄也是騎射雙佳之人,聽到利箭破空之聲,急忙躲避,那利箭因此射中的僅僅是胳膊。


    他向來謹小慎微,唯恐利箭上喲偶毒液,被射中後忍著劇痛將箭簇拔掉。


    此刻,成將軍這邊大獲全勝鳴金收兵,整理戰場的整理戰場,擒拿賊寇的擒拿賊寇,倒是弄了個熱火朝天。


    “老成!你看到我爹爹沒有,我爹爹啊!剛剛我明明看到了爹爹,但忽而就不見了,真是蹊蹺的很。”


    梁紅玉焦急的很,抓著成將軍的衣袖問。


    旁邊的采薇一笑,提醒道:“好姑娘,在戰場上哪裏有什麽爹爹娘親,有的都是敵人,我說你也不要找你爹爹了,快些和成將軍迴去拜堂成親是正經。”


    一句話惹得紅玉麵紅過耳,成將軍卻哈哈大笑。


    戰鬥結束了,李仲宣和狼王也迴到了據點,他們迴來後,李仲宣看到李營在懲罰一些士兵,走近一看發覺那些都是參將和副將,奇道:“萬歲這是做什麽?他們有什麽錯小懲大誡就罷了,何苦雷霆震怒?”


    “小懲大誡?”李營氣鼓鼓,“我真是瞎了眼睛竟讓張徹和梁超雄去掛帥了,此刻損兵折將要我顏麵何存?”


    李仲宣這麽一打聽才知道,原來自己和狼王離開後他們竟找人偷襲鳳州去了。


    不過好在有梁紅玉和采薇,否則成將軍今晚就要被毒蟲弄死了。


    這些事,李仲宣自然是要避嫌的,問了兩句後看李營還在大動肝火也就早早的離開了。


    狼王去見珞珞,珞珞將事情前因後果來龍去脈都說了,狼王唏噓不已,李仲宣迴到屋子,卻發覺沈喬安已在裏頭等自己了,真可謂小別勝新婚,李仲宣心猿意馬,抱著喬安就親。


    “仲宣哥哥,我們勝了,李營真是歹毒!張徹也真是厚顏無恥,竟用毒蟲來偷襲我們,好在我發覺的早找了老莊主要了個秘方。”沈喬安一想到峽穀裏那雞飛狗跳的場麵就開心。


    “什麽秘方?”


    其實沈喬安也是經過此事才知道毒蟲竟都有克星,而讓人最不可思議的是黑蠍子和蜈蚣竟怕老母雞,將戰鬥的情況告訴李仲宣後,李仲宣卻樂觀不起來。


    “我們也損兵折將了,隻怕恢複元氣還要一段時間呢,那李營竟開始懷疑我了!”李仲宣起身,有點心浮氣躁。


    “我如此小心翼翼的潛伏,真是想不通他從哪裏看出的破綻。”李仲宣攤開手,左思右想想不明白。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往事不可追,且顧眼下的好。”喬安提醒。


    李仲宣點點頭。


    “我先走一步,最近我們也不可時常往來了,大家都保持距離注意分寸的好。”喬安想要送一送李仲宣,但唯恐被人看到,隻能退迴來。


    李仲宣離開後,心情卻變的比較複雜,比較微妙。


    後半夜,主將迴來了,張徹倒是毫發未損,但模樣兒狼狽的很,樹枝刮破了麵頰,鎧甲也綻了線,看起來狼狽極了。


    梁超雄肩膀上血流如注,勉強用布條包裹著,看起來狼狽極了。


    “你們還有臉迴來?”李營勃然大怒,死死的盯著張徹和梁超雄。


    “萬歲,我們是快要勝利了,但之所以失敗乃是事出有因啊,竟有人知道我們要用毒蟲來進攻,他們提前準備了克星,這也就罷了,半道兒上殺出了一群紅娘子,這些臭娘們您還不知道嗎?她們可厲害極了。”


    張徹這麽一說,李營冷怒,不悅道:“我那毒蟲怎麽可能有克星,你們敗了就是敗了,如此損兵折將也就罷了,竟還找借口為自己開脫,真是豈有此理。”


    “您的毒蟲是的確有克星啊!”看李營完全不相信,張徹道:“人家放了一大群老母雞,見毒蟲就吃,老母雞才吃了個半飽,我們就完蛋了啊!”


    李營瞪圓了眼睛,一一直也以為自己的毒蟲是絕對不會有天敵的,但聽這麽一說,頓時明白了什麽。


    “算了,先療傷吧。”


    李營安排了醫官給他們兩人看,張徹受傷本不很嚴重,隨便草草一包紮也就罷了,但張徹卻在為梁超雄擔心。


    倒不是說他們兄弟感情多深,而是這多年來兩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一般來說梁超雄都會保護張徹,他可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後盾就這麽完蛋了,因此顯得很焦急。


    醫官看過了梁超雄的傷口,道:“張大人也不好擔心,這點兒傷口很快就好了。”


    但第二日,梁超雄就昏迷不醒了,張徹急忙去找李營,李營是用毒高手,解開繃帶一看,發覺梁超雄受傷的位置已潰爛的慘不忍睹,並且還有惡臭,明白是中毒了。


    “箭呢,對方的毒箭?”


    梁超雄氣喘籲籲,伸手在草叢中混亂的抓摸,但一無所有!他麵色灰敗,喘息的聲音比剛剛還急切了,“箭呢,箭呢?”


    張徹恍然大悟,才明白為什麽梁超雄被射中後為何死死的攥著那箭,找了許久終於從梁超雄的衣裳內將箭簇找了出來,交給了李營。


    李營立即去調配解藥,滿以為解毒也是十拿九穩,哪裏知道自己的解藥一下手,梁超雄肩膀上潰爛的比之前還厲害了,看得人心驚肉跳。


    “這可如何是好啊?”張徹一籌莫展。


    李營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自己遇到了更厲害的高人。


    第二日,李營去找喬安,沈喬安也在練毒,最近每天看李營的書,學會了不少旁門左道!其實喬安對這些東西一點都不感興趣,但她強迫自己去學。


    一來,學會後或可派上用場,二來,和李營生活在一起如與虎謀皮,自然凡事都要小心翼翼,免得遭遇什麽危險也可自救。


    “怎麽也學起來了?前幾日還說自己兩袖清風一懷明月呢?”李營盯著喬安手中的紙張,紙張裏頭是各種粉末,五顏六色。


    “好玩兒啊,不然我一個人豈非無聊死了。”


    “無聊什麽?”李營笑:“今日開始,你重新獲得自由了,每天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我也懶得管你了。”


    李營這麽說,喬安卻開心不起來,他是聰明人,不可能一件事情半途而廢!李營懷疑自己也許久了,喬安想他一定是欲取姑予,希望自己能露出馬腳。


    但她的狐狸尾巴可不是他那麽輕而易舉就能拿住的。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告訴你了,我有這些書本就足夠了,我才不要出去呢,就這樣咯。”喬安將李營一軍。


    “隨便你。”


    果真從這日開始李營不轄製喬安了,連瞧你這屋子外的侍衛都撤了個一幹二淨,沈喬安去見珞珞,李營也沒有讓人跟蹤。


    傍晚,喬安主動去找李營,李營正在吃飯,立即讓人增加了碗筷,喬安也吃,吃過了後問道:“你有求於我,對嗎?”


    “還真讓你說中了,之前你告訴過我你的師父是誰來著?”李營似乎一時之間想不到了,困惑的皺著眉頭。


    他以為沈喬安會自傲的接話茬,但喬安的“忘性”顯然比李營還大了。


    “什麽師父不師父,我師父是孕璜寺的老法師空明和尚。”喬安生搬硬套,胡言亂語。


    “沈喬安!”李營有點慍怒,起身盯著喬安,目光恢複了冷厲,“我有求於你,梁超雄中毒了,那毒在我看來是你師父那一脈,你求個解藥去,算我欠你人情。”


    喬安聽到這裏高興還來不及呢,“這不是作繭自縛是什麽?再說了,你怎麽知道那毒是我師父這一脈呢?”


    李營將梁超雄和張徹打仗的事情說了,沈喬安聽了後,更是樂不可支。


    “不管!”


    “沈喬安,你可不是見死不救之人啊!”李營追在了喬安背後。


    沈喬安還就決定見死不救了,但晚上李營又到了,威逼利誘什麽招數使了一遍,喬安看李營就如在看跳梁小醜。


    滿以為自己不答應,李營就會罷休,哪裏知道第二天早上天剛亮李營就到了,喬安的侍女一開門,張徹和一個侍衛駕著梁超雄就丟在了喬安的屋子。


    “幹嘛?”沈喬安皺眉。


    張徹盯著喬安,“都是你師父鬧的,解鈴還需係鈴人,你自己看著辦。”張徹氣鼓鼓的去了。


    喬安也不理會,到外麵去溜達,吃中午飯時候來了興趣,過去給梁超雄診脈,看梁超雄一息尚存,歎息道:“你看看你,好端端的突厥可汗不做,非要到我中原來搗亂,現在可好了,身敗名裂了,連自己唯一的一個女兒也不認你了。”


    最近,梁超雄也有點後悔,時常想起來山寨裏的生活,那時候他已經非常富有了,就張徹和自己倒騰出國庫裏的銀子他放開了花,這一輩子都花不完。


    而他呢,非要和李仲宣決鬥,非要李仲宣的皇位,如今濃濃的慘不忍睹寄人籬下,還喪失了女兒的親情,這麽一想的確得不償失。


    “後悔?後悔有什麽用,天下有後悔藥嗎?”


    “你想要就有咯。”喬安道:“我給你療傷!我如不是看在紅玉麵子上,定不會出手相助。”


    沈喬安看了他的傷後發覺那毒可厲害極了,似乎是師父調製的最厲害的毒,她學的不過一招半式罷了,師父之能仰之彌高,她也無能為力。


    “抱歉的很,我隻能開點兒保和丸給你,解毒是沒有可能,隻能讓你腐爛的不那麽快。”喬安說幹就幹,開了保和丸給他。


    梁超雄吃了後,並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李營氣鼓鼓的找喬安理論,“這也是開玩笑的時候?那梁超雄固然不是什麽好人,但畢竟也還是條命,你也是學醫的,醫者仁心四個字兒,你竟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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