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不知道究竟這人看到了什麽,而後,沈喬安看到蒼猊緩慢的起身,噴了一下響鼻,伸了一個懶腰。


    然後,蒼猊站了起來。站起來的蒼猊比他們裏頭個頭最高的男子竟還要高,沈喬安看到這裏,不免為他們捏一把冷汗。


    緊跟著,蒼猊一口咬住了一個人,將那人丟了出去,那人在空中盤旋,最終落在了了地上,他慘痛的呻吟了兩聲。


    眾人這才知道了蒼猊的離開,緊跟著蒼猊靠近了那個可憐蟲,一口咬在了那人的喉管上,那人血液噴湧,氣絕而亡。


    眾人看到這蒼猊竟這麽狂野,都嚇壞了,他們不由自主的躲避,但殺了一人後,蒼猊頓時變了,逮住眼前人就撕咬。


    此刻,更不要說和蒼猊決鬥了,能保證安全已經是奢望,蒼猊狂性大發,嘶鳴的聲音好像電閃雷鳴,接二連三有人被丟到了半空中,沈喬安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厲害的野獸。


    之前,她遭遇的最可怕的野獸是野熊,但這蒼猊和野熊比較起來,似乎有過之而無不及!


    “蘇爾丹!快讓他們出來!快!”沈喬安怎麽能看到眾人被折磨而無動於衷呢。此刻,她起身一步一步的靠近蘇爾丹,怒吼道:“快放他們出來!”


    “放他們出來?”蘇爾丹冷笑,伸手捋一捋自己的小胡子,斜睨著眼前的沈喬安,“你這是命令我呢?你這階下囚,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蘇爾丹!”沈喬安早已氣急敗壞,她一把抓起來蘇爾丹吃肉用的匕首,因距離很近,喬安的匕首基本已刺向了蘇爾丹的咽喉,但蘇爾丹無動於衷。


    “殺我?”蘇爾丹冷笑,“你也不看看這裏是哪裏?你殺了我你能走掉?”


    “快放人!快!”沈喬安再一次迴頭,看到校場裏十來個人已經犧牲了十之八九,還有那麽三五個人在負隅頑抗,他們這幾個人逐漸掌握了蒼猊偷襲人的常規。


    這幾個人有人負責引逗,有人來偷襲,他們竟合作的親密無間。原來,苦難的確是試金石,那蒼猊嚎叫了一聲,比剛剛還暴躁了。


    “快放了他們!”沈喬安威脅道:“否則我對你不客氣。”匕首已刺向了蘇爾丹,蘇爾丹咽喉已被沈喬安刺破了。


    但蘇爾丹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現在就更不能放他們出來了,這幾個人可比之前那十幾個人還要厲害呢,我要是放出來他們,不是給自己樹敵是在做什麽?”蘇爾丹冷笑。


    就在難解難分的時候,蘇契什忽而顫抖起來,跟著口吐白沫人事不省,喬安嚇壞了,收迴匕首去看蘇契什。


    倒是蘇爾丹,好像見怪不怪的樣子,他怒道:“還不快帶走二公子,這麽多年了,真難為他了,每一次看到殺人總會昏過去。”他嘲弄的一笑。


    有人點點頭,伺候蘇契什離開。蘇爾丹不為所動,依舊觀看,等那群人徹底給蒼猊消滅後,蒼猊開始吃東西,原來這家夥竟也很會挑肥揀瘦,吃了肉後,依舊進入籠子去休息。


    有侍衛偷偷摸摸靠近籠子,關閉了後,送蒼猊離開了。沈喬安盯著校場內一看,到處都是殘肢,到處都是血液,有一種強烈的惡心感好像火山噴發似的在胃袋裏作祟。


    “你這個惡魔!”喬安帝低吼一怔,轉身離開,蘇爾丹冷冷的笑著,等沈喬安離開後,他哈哈大笑。


    惡魔?這詞匯對他來說不是咒罵,他認為是褒獎呢。


    沈喬安迴到屋子後,悶悶不樂!要知道蘇爾丹邀請自己去看的節目是這,她是不會去的。


    此刻,胡輦從外麵走了進來,因看到喬安木呆呆的坐著,笑道:“姑娘,吃點兒東西吧,都是我為您親手做的,一幹二淨。”


    喬安握著一個烤餅吃,咬開了一口後,發覺裏頭的汁水是淡紅色的,恐懼的丟開,“什麽?什麽啊?”


    “姑娘,這是覆盆子的果醬啊,昨日奴婢看您多吃了兩口酸筍,知道您最近胃口不怎麽樣,因此做了覆盆子果醬烤餅給您吃,吃吧,吃吧。”胡輦這小丫頭也善解人意。


    “不了,你吃吧,我一點胃口都沒有。”喬安托腮,甚至於有點兒不敢去看果醬做的烤餅了。


    胡輦自然知道沈喬安在想什麽了,但卻假裝一概不知,“姑娘現在不想吃,就算了!奴婢給姑娘放在這裏,等姑娘想要吃了再說吧。”胡輦笑嘻嘻的去了。


    當晚,李仲宣再一次潛入鳳州工署,但明顯發覺這工署外巡邏的突厥人多了不少,他還沒有靠近喬安呢,院落中一團黑漆漆的物事就靠近了他。


    那動物狂嘯了一聲就偷襲他,要不是他運氣好,此刻早已被咬死了。李仲宣不小心驚動了蒼猊,很快的侍衛也都蝟集了過來,他們拈弓搭箭,射李仲宣。


    李仲宣落荒而逃,一會兒後,蘇爾丹到了沈喬安的屋子。


    “你這小賤人,真是會勾三搭四,每天都有人來救你,隻可惜他們沒能耐帶你離開!”喬安懶得理睬蘇爾丹。


    蘇爾丹發覺沈喬安沒有被人帶走,這才放心的去休息了,但驚心動魄的追逐遊戲並沒有結束,他們這才草原人騎射功夫很是厲害,要不是李仲宣今晚穿著金絲甲,早已經變成了一隻大刺蝟。


    他從工署出來後,消停了許久,再也不敢到挑釁他呢了。


    自李仲宣鬧過之後,他們對沈喬安的看管也比任何時候都要嚴厲了,喬安想要到哪裏去,都要提前報備。


    “別跟了啊,姑娘是上廁所去,是上廁所啊。眼看著一群人跟在沈喬安背後,胡輦急忙對那一群人吼叫。


    喬安歎口氣。


    “謝謝你!”喬安看向胡輦,胡輦點點頭,“奴婢知道喬安姑娘不會逃走的對嗎?喬安姑娘要果真在奴婢眼皮子下下麵逃走了,奴婢勢必會被主人打死的。”胡輦可憐巴巴的央告。


    沈喬安遺憾的點點頭,她是渴望自由,但自由如果是他人的犧牲換過來,她可就不情願了。


    沈喬安進入茅房,裏頭已有一個人在等著了,“喬安姑娘,快!快啊!”那女孩看到沈喬安到來,沒頭沒腦的就脫喬安的外衣。


    “做、做什麽啊?”喬安一怔。


    那女孩道:“來不及解釋了,喬安姑娘!奴婢的主人是蘇契什二公子,二爺讓奴婢和您角色互換,她現在過去和胡輦聊天,打擾胡輦!讓她察覺不到出去的人是誰,他為您將後路都安排好了!”


    那丫頭唯恐沈喬安不相信,急忙將牆壁上的一塊磚扣走了,指了指外麵。沈喬安一看,果真看到蘇契什靠近了胡輦。


    那胡輦看到蘇契什到來,簡直心花怒放,羞人答答的模樣,至於蘇契什,鬼知道他聊了一些什麽,那胡輦竟鬼使神差的跟蘇契什到了遠方。


    看到他們離開了,沈喬安知道機會來了,“快!快換衣服!”


    那女孩笑嘻嘻的點點頭,將自己的披風脫掉了,給了喬安,一切都預備好了,喬安卻泄氣了。


    “不成!”她臨走前忽而迴過頭來,“不成!那蘇爾丹是個魔鬼,我這一走,等會兒你怎麽辦?二公子怎麽辦?”


    “我的姑娘,這都生死存亡的時候了,您怎麽還婆婆媽媽的,奴婢的命原本就是二公子救的,奴婢為二公子犧牲就是了!屆時,奴婢一人承擔責任,您放心好了,走你的吧快走!”那丫頭隱然有點生氣。


    “謝謝!”沈喬安不但沒有走,甚至連逃走的計劃都打消了,她是想要離開這裏,但絕對不會犧牲這個可憐巴巴的女孩兒。


    “我還有其他的機會,我斷不能連累你們。”喬安錯過了最好的機會,等沈喬安出來後,胡輦麵紅耳赤。


    喬安笑,“嘖嘖嘖,看你這滿麵桃花開的模樣兒,二公子給你什麽了啊?快說說,說說嘛。”喬安故意笑嘻嘻的打聽。


    那胡輦心花怒放,好半天才拿出來一枚狼牙,“這是二公子送給奴婢的禮物,奴婢明日打磨幹淨了戴在脖子上。”喬安笑了。


    “算是定情信物了?”一麵問,一麵往迴走。


    “怎麽定情信物呢?二公子向來目無餘子,怎麽可能看得上我這個殘廢人呢,您就不要開玩笑了嘛。”胡輦從喬安手中狼牙拿走了。


    下午,胡輦在門口的磨刀石上專心致誌的打磨狼牙,旁邊放著一盆水,勞作不休。沈喬安笑道:“你怎麽弄得還這麽隆重啊?”


    “畢竟是二公子送的嘛。”還在說二公子呢,蘇契什就到了,他咳嗽了一聲,喬安笑了,推了一下胡輦。


    “你的意中人到了。”胡輦訝然迴頭,害羞的給二公蘇契什行禮,蘇契什笑道:“早上送你狼牙,忘記送皮帶了,這個皮帶你割開稍微一硝,紅起來好極了,和我的一樣呢。”


    蘇契什一麵說,一麵拉下衣領給胡輦看,胡輦驚喜的手足無措,險乎站不穩了,她太傾心他了,但也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很遙遠,無論如何他們都沒有可能會在一起。


    但這種暗戀對她來說,已非常開心了,胡輦麵紅耳赤,喜笑顏開。


    “對了,”蘇契什看向喬安,笑道:“沈姑娘,我有兩句話和你聊一聊,剛剛釀酒呢,忽而不知怎麽做了,聽說姑娘會做洞壺春,過來特特的請教。”他已明人不說暗話了,胡輦聽到這裏,急忙將喬安推過去。


    “沈姑娘,您知道怎麽釀酒的話,就告訴我們二公子,我們二公子是好人。”這傻丫頭,沈喬安從心底歎口氣。


    這傻丫頭完全沒有看出來,蘇契什到這裏來,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沈喬安跟在蘇契什背後,兩人到遠處去了。


    庭院裏有一顆梨花樹,走到這裏,蘇契什不走了,他迴過頭,眼神惱恨的盯著喬安。


    “為什麽不走?”


    “走?”喬安怕這裏有偷窺者,假裝聽不懂他的話,“走怎麽走,哪裏去?做什麽走?”蘇契什聽到這裏,果真生氣了。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要和你聊釀酒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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