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前半夜累到了,後半夜睡的很安穩,也不知道究竟水到了什麽時候,喬安忽而搖晃了一下李仲宣的肩膀,李仲宣睜開眼睛,發覺有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於黑暗中一看,李仲宣看到捂著自己嘴巴的人竟是喬安,喬安指了指門口。


    今晚有月,李仲宣看到門口有人靠近,那人鬼鬼祟祟的,跟著,一個木管插在窗紙上,再跟著,那木管裏噴入一縷綿白的濃煙。


    喬安想不到在客棧裏會發生這樣的事,她急忙從衣袖中拿出兩枚藥丸子,一枚放在了李仲宣口中,一枚自己服用。


    吃了藥丸子後,他們不至於被迷藥弄昏。


    “仲宣哥哥,索性就裝昏,看看他們究竟還有什麽目的。”喬安道。


    李仲宣聞聲,直挺挺的躺在了床邊,沈喬安手中握著袖箭,遇到危險立即反攻,李仲宣將一把魚腸劍藏在了枕頭之下。


    片刻後,門“吱呀”一聲從外麵開啟,然後月光裏走進來倆人,一人白發如銀,一人青絲如墨,喬安微微睜開眼睛一看,發覺那白發老人是老莊主,跟在白發老人後麵的是杜若。


    沈喬安和李仲宣同時一怔,他們兩人做夢都想不到,會遭遇杜若的暗算,在此之前,他們將她看作了一個好朋友。


    此刻,杜若道:“師父,現在就殺了他們給取峰山的老老少少報仇呢,還是將他們捆綁起來等他們醒過來後再說?”


    “夜長夢多,為師這就動手吧。”老莊主握著一條毒蛇靠近了喬安和李仲宣,那毒蛇口中吐舌著火紅火紅的信子,嘶嘶聲不絕於耳。


    李仲宣睡在床邊,那老莊主靠近後,李仲宣手中魚腸劍立即飛出,那毒蛇躲了過去,喬安騰空而起,飛到了老莊主背後。


    此刻,李仲宣和老莊主已打鬥起來。


    “喬安隨我來!師父要殺你們呢,快走!”沈喬安來不及細想,跟在了杜若背後。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剛出了門,喬安問:“老人家為何忽然發難呢?”喬安好生奇怪。


    老莊主向來亦正亦邪,但即便是如此,她也有點不明白究竟他這又是哪一出呢。


    “喬安,說來話長了。”杜若歎息一聲,“我們先離開這吧。”喬安跟著杜若下了一樓,大廳裏安安靜靜的。


    “快走吧,師父的千軍萬馬很快就來了!”看到喬安裹足不前,杜若提醒了一聲。


    沈喬安點點頭,繼續往前走,一腳踏入大廳後,忽而周邊雪亮,喬安一看,有一白衣女手中握著火把,點燃了客棧裏最大的一盞燈。


    “沈喬安!你抬頭看看吧!你走不掉了!”杜若冷冷一笑,指了指樓上。


    沈喬安一怔,在她抬頭仰視的一刹那之間,心跳加速,真是難以預料,杜若帶著她進入了包圍圈。樓上,有八個女孩兒,他們手中都握著弩箭,瞄準了喬安。


    “為什麽?為什麽要殺我?”沈喬安聲嘶力竭,她有點崩潰。她從來沒有懷疑過杜若,但杜若呢,卻欺騙自己進入了包圍圈。


    “沈喬安!你還要裝蒜!你和李仲宣改動了我取峰山的機關,你們是什麽目的?!你們剛剛前腳走,就有人後腳上了取峰山,現如今我取峰山的男女老幼都被人屠戮幹淨了,不是你又是誰?”


    “沈喬安!”杜若冷冷道:“我幾次三番幫助你,不惜一切!但你呢?你竟讓人毀了我取峰山!我真是後悔沒能看清你的本來麵目,以至於將取峰山毀於一旦!”


    “杜若!”喬安後退了一小步,“你、你說什麽呢?”


    “沈喬安,你還要裝蒜嗎?”杜若冷冷皺眉。


    二樓,有人押解了成將軍下來,成將軍剛剛痊愈。按照醫囑,這一兩個月之內,他並不能打鬥,因此受製於人。


    一個白衣女一腳將成將軍從樓梯上踢了下去,沈喬安急忙將成將軍攙扶起來,成將軍咳嗽了一聲,抬頭惡狠狠的看向二樓。


    女子們眼神凜冽,目光幽冷。


    “前半夜就感覺你們不對了,但我想不到你們的目標是我們。”成將軍歎口氣。


    喬安為成將軍拍打了一下衣裳上的灰塵,發覺成將軍沒有受傷,這才放心不少。


    “那事情的確不是我們做的,你們誤會了我們!”喬安要解釋,但好像每一句話從她口中吐出的話都如此無力,如此於事無補。


    喬安終於明白李仲宣被自己質疑時那種百口莫辯百無聊賴的感覺了。


    “師父已調查過了,你們裏應外合,借口為我們取峰山改良機關的同時,已將機關圖送了出去,你們真是狠毒極了。”杜若歎口氣。


    “師父他老人家是不好!但畢竟幫助了你們,不是嗎?你們沒有感恩之心也就罷了,竟還仇視他,將取峰山那麽多人都置於死地,其心可誅!”


    “姐妹們,殺!”杜若一聲令下,樓上萬箭齊發,要不是喬安武藝高強,此刻早已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大刺蝟。


    “杜若,即便是取峰山被人攻陷了,那也不是我們做的啊!我們從下山就一路躦行,才酉時前後就到了你這裏,你也看到了,我們來到你客棧後就再也沒有出門,那事情怎麽可能是我們做的呢?”


    杜若冷冷的轉過身,不聽沈喬安的解釋,冷冷道:“殺!”


    眾女早義憤填膺,對她的解釋完全不予理睬,此刻,樓上打鬥的險象環生,樓下也好不到哪裏去。


    但就在這時候,杜若遠眺了一下,似乎看到了什麽東西,她快速下樓。


    “安諭姐姐!”


    眾人都停下了動作,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門口,隻見安諭氣喘籲籲而來,她遍體鱗傷,右腿拖在地上——顯是被人打斷了。


    臉上有不少的傷口,手臂也好不到哪裏去,安諭衝入了一樓。


    “住手!你們住手啊!”安諭對眾女吩咐,之前在取峰山,她是他們的大姐,她的一句話重於千鈞。女孩們都聽她的話,但自眾人離開取峰山後,可真是將在軍令有所不受了。


    眾人將目光看向杜若,杜若歎口氣,“安諭!我們在一起共事多年,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什麽,你對我們都很好,但抱歉的很!師父懷疑是你和他們通同作弊,我們找你還找不到呢,你竟然送上門來,諸位!”


    眾女在樓頭應一聲“有!”


    杜若歎息,“殺!”


    眾人調整弓弩,又要射箭,就在此刻,門口一女聲從天而降,“住手!”


    喬安心頭一怔,而後她看到女孩們都陸陸續續的跪在了地上,她們畢恭畢敬,迎接來人。


    喬安看向門口,看到一個衣裳上也同樣有血汙的女子從外麵走了進來,哪裏單是衣裳上有血汙?她的麵頰上血汙好像怒放的一朵大麗花一般,遮蔽住了嬌好的容顏。


    “住手!”


    女子踉蹌了一下,捂著小腹進入了屋子,喬安視線移過,看到女子手中的虎頭鞋,“夫人!?”要不是她手中的虎頭鞋,要不是她走路時那保護小腹的小心翼翼的模樣,沈喬安簡直不敢相認了。


    “夫人?”成將軍微冴,目光炯炯,盯著門口走進來的女子。


    “啊!夫人,您怎麽成了這樣?”


    杜若心疼的握住了夫人的手,喬安起身要靠近蘇婉,但杜若卻丟給她一個冷峻的眼神,在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眼神威懾之下,沈喬安隻能知難而退。


    有下屬急忙去弄毛巾,送過來為夫人擦拭麵頰,夫人的手用力的攥著虎頭鞋。


    “我相信這事和沈喬安他們沒有關係。”


    “夫人,您糊塗了不成?這事情分明是他們做的,怎麽就和他們沒有關係?”杜若心疼的哭了,一邊解說,一邊將一杯茶遞給了夫人。


    蘇婉吃了一口,有女孩攙扶蘇婉落座,蘇婉坐下,盯著喬安看了半晌。


    “沈喬安,你自己說吧,此事究竟是不是你們做的?”夫人平靜的眼睛裏,蕩漾出一抹讓人心悸的漣漪。


    沈喬安起身,鏘然道:“此事的確不是我們做的,我現在也還蒙在鼓中呢,先不說我們好端端的為何會恩將仇報,就目前的時間來推算,並不吻合。”


    “好!很好。”蘇婉點點頭,指了指旁邊的位置。


    “你和成將軍都起來,我相信這一切和你們沒有關係。”


    “夫人不可啊!”杜若拔劍保護在夫人麵前,蘇婉卻歎口氣。


    “杜若,不要恃強淩弱,他們有冤屈,我們有誤會,這是陰謀!有人想要我們兩敗俱傷,想要我們魚死網破!杜若,我相信沈喬安不會這樣做。”


    喬安歎口氣,起身後看向杜若,她為了表示自己並沒有惡意,將袖箭拿走,丟在了地上,這才慢吞吞的舉步靠近了蘇婉。


    蘇婉的手上還有血汙,喬安攥著她那黏答答濕漉漉的手,一時間難受極了,“夫人,我定會調查出幕後黑手,為自己洗刷冤屈為您討迴公道。”


    “好!安兒好樣的,我相信你!”蘇婉迴頭,看了看旁邊的女孩們,“諸位不要為難他們,這事情的確不是他們做的。”


    眾人麵麵相覷了會兒,逐漸放下武器,二樓上,老莊主依舊在和李仲宣打鬥,壇壇罐罐都摔碎了,兩人從屋子裏打到了走廊上,莊主瞥目一瞧,看到喬安和蘇婉竟在一起,他再一看蘇婉的肚子,驚恐道:“婉婉,快離開這個小魔女。”


    “老爺!”蘇婉急忙起身,還沒有說接下來的話呢,但見老爺一下子撲了過來,身體撞在了闌幹上,眾人方知老莊主受傷不輕。


    “老人家!”李仲宣飛過去,從背後攙扶住了老莊主,“您這是何苦呢?”


    “哈!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李仲宣,你、你動手吧!你要還有那麽一點點良心,我希望你不要傷害我妻兒,取峰山的人都已為老夫殉葬了,老夫死得其所,但我的夫人和孩子是無辜的啊!”


    “老人家,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啊?”李仲宣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老莊主用力推開了李仲宣,“你這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兩麵三刀的禽獸,我要知道你改動我山莊的機關竟是為了偷襲我們,我!”老莊主說著話,一口鮮血又是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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