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香?”夜香是夜壺的俗稱,聽到這裏,張擅的嘴角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弧,眼瞳裏有了涼意,嗆聲道:“讓那人進來,朕倒是想要聽他解釋解釋,順道兒賞賜賞賜。”


    “是!”那老太監從張擅的麵色就斷定自己這一次拍馬屁拍的很響,急忙斂眉離開,片刻後,一紫綬金章之人進來,三唿萬歲後跪在了地上。


    張擅靠近那監察禦史,笑道:“這真是好東西,敢是坊間珠寶都跌價了?再不然就俯拾即是了?”


    “哪裏哪裏!”這監察禦史沒有感覺到他話語裏的揶揄與冷意,自顧自說道:“是微臣好不容易才搜!不,是微臣好不容易才收集來的,送吾皇賞玩。”


    “朕!”張擅抱著那夜香,盯著看了看,嘩啦一下丟下去,砸在了他的頭頂,那人一命嗚唿,“要果真如此昏庸,隻怕王朝也葬送了,朕現如今對你等大張撻伐,想不到你竟送上門來!”


    皇上一怒殺了監察禦史大人,眾人也都知道,皇上變了,想要用金銀珠寶來取悅他,以至於得到升遷的機會,實在是沒有半點兒可能。


    那老太監嚇壞了,立即找人將監察禦史的屍體搬了出去。


    過一時半會,又有人送了幾個女孩進來,那太監急忙搖搖手,示意他們不要以身試法,皇上已很多天都沒有接觸女子了。


    但那人不相信,到底還是送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子進來,龍顏大悅,笑道:“誰人送給朕的,你們都是好人家的女孩兒吧?”


    “迴皇上,奴等甘心情願到龍庭來伺候您,並無二心。”話雖如此,但女孩們眼神空洞而麻木,冷淡極了。


    張擅知這又是從宮外強迫而來的,當下也不理睬她們,片刻後,戶部尚書從外麵走了進來,笑嘻嘻的介紹這幾個女孩兒。


    “朕賞賜你!”不等戶部尚書說完,張擅看向了旁邊的太監,“一瓶鶴頂紅,立即準備!”那太監已知道帝王轉了性,也不幫那戶部尚書,徑自離開,片刻後,戶部尚書的屍體被抬了出去。


    片刻後幾個女孩送龍庭裏膽戰心驚的走了出來,戶部尚書死了後,張擅溫和的問了這群女孩她們的來龍去脈,女孩們據實相告,張擅才知道他們都是十裏八鄉有名的美人兒,有的甚至早已婚配過了。


    此刻,他送走了她們。


    他一人進入寢殿,盯著喬安的畫像看了許久許久,是的,當初沈喬安從李仲宣手中虎口拔牙一般將他救了下來,在被囚禁的一段時間裏,喬安將他罵醒了。


    他即便不能做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好帝王,也堅決不能如此昏庸無能。


    自從交換人質離開後,他似乎喜歡上了喬安。沈喬安是火辣了點兒,但她的所作所為是始終對事不對人,這一點最終獲得了他的肯定。


    此刻,盯著喬安的畫像,她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麵頰,之前的痛竟也成了紓解相思病的一劑良藥。


    甚至於,此時此刻,張擅竟有點懷戀沈喬安的耳光。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見識了沈喬安後將一切女子都看作了庸脂俗粉,所以今日毫不客氣的趕走了他們,還是因為喬安已經徹底的改變了自己,讓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從這一天開始,朝廷再也沒有什麽人敢公然送禮或者賄賂上級了,從今日開始,也不敢有什麽人強搶民女並且將這些可憐的女孩兒送到帝京來了。


    朝廷移風易俗,倒是好得很了。


    今日,在安諭的幫助下,喬安的馬車小心翼翼的進入取峰山,走了許久,好容易到了藥莊。


    莊主看到沈喬安到來,歡喜極了,蘇婉看到喬安到了,也噓寒問暖,聊了不少的東西。


    她看了看李仲宣,又是看了看喬安扁平的肚子,笑道:“你們怎麽也還沒有呢?說起來也該有個半大不大的孩子才是好的。”沈喬安尷尬的一笑。


    當日莊主留喬安和李仲宣吃了飯,賓主盡歡,莊主還以為沈喬安和李仲宣是過來專程看他的,自然開心極了。


    但實際情況並非如此。


    喬安不敢立即將成將軍的事說出來,原本她是想要等等,但今日才月中要到下個月二號去,還有將軍一個月的時間呢,這怎麽等的下去呢?


    當晚,莊主找了喬安,問道:“我看你們有事情,究竟在嗎一迴事,你說吧。”莊主和顏悅色,喬安看到這裏,準備考驗一把人性。


    於是,她一鼓作氣,將成將軍受傷的事情說了,莊主聽了後,竟勃然大怒喬安此刻才知道,他剛剛的和顏悅色是偽裝出來的。


    “沈喬安!當日我要你承襲我的衣缽,你非要離開這裏!我念在你幫助過我,也就既往不咎,今日你又要我救成將軍!有了李仲宣就會有成將軍,有了成將軍就會有李將軍王將軍,伊於胡底呢?”


    喬安被嚇到了,李仲宣卻一怒。


    “成將軍乃國家棟梁,這多年來他保證了中京的安全,抵抗了多少侵略,說起來她雖然不會醫術,但救下來的人不比你少,你就不能幫幫他,可憐可憐他嗎?”


    “休想!”莊主道:“他雖是國家之棟梁,但並非我取峰山誰人的親戚,再說了當初他放走了丘蠻,這一筆賬還算都沒有算呢!”


    “安諭!”莊主起身,“我之前怎麽說來?連你也不想留在我取峰山了嗎?送客!快!”


    安諭嚇壞了,隻能靠近李仲宣和喬安,李仲宣準備動手,但喬安早已知這老家夥的脾性,急忙溫和一笑,“我們知道了,這就走!這就走!”


    喬安哪裏真的“走”了?沈喬安當晚潛入了蘇婉的屋子,蘇婉在睡覺呢,聽到有人闖入,急忙掌燈。


    她的嘴巴卻被捂住了,喬安壓低聲音道:“是我!是我!”沈喬安知道,再一次求助蘇婉的確是在強人所難,但此刻除了求助蘇婉她哪裏還有更好的辦法。


    蘇婉擦拭了喬安的淚水,“常言道‘無規矩不成方圓’,這等事我也不好開口,但喬安!我和你關係這麽好,更不能見死不救,你等等!他還在氣頭上呢,且過兩天再說。”


    沈喬安知蘇婉的力量,隔一日就來找一次,蘇婉看喬安來的太頻繁了,忙道:“早點兒迴去,我這邊有消息就告訴你,你看看你,倒是將自己弄得麵黃肌瘦的,救人先救己,你連自己都不能救助,何以救人?”


    蘇婉的確是個好朋友,她將沈喬安的困難說給了老頭子,還渲染了一下成將軍的豐功偉績,盡管這一切對他來說都無關痛癢,但蘇婉的淚水一落下,一切頓時不同了。


    “好吧!事已至此,我答應了就是,但我有個條件,我現如今需要考驗考驗他們的感情!喬安雖然不過在我怕門下學習了點兒皮毛,但常言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她的終身大事我也要管一管,且讓我觀察觀察這李仲宣究竟怎麽樣。”


    蘇婉感激不盡,拭淚道:“老爺宅心仁厚,那成將軍必能藥到病除,搭救這樣一個人,比救助平凡人千千萬萬還要有福報呢。算是老爺送給我孩兒的禮物了。”


    第二日,喬安和李仲宣帶著成將軍去見莊主,他盯著成將軍看了看,又是握著手腕聽了聽,最終將耳朵放在了成將軍的心髒上,聽過了心脈後,嘴角微揚。


    “還不算太晚,但我手邊缺藥引子,需要你們找一找。”莊主道。


    “什麽藥引子?您倒是說說看,三年的黃芪?一百年的靈芝草?再不然就是太歲之類,您快說。”喬安看到了希望,歡喜不禁。


    “也不是什麽特別的藥材,我這取峰山東麵有個五龍山,山上有個長生樹,我要那樹上纏繞的常春藤,那常春藤對人的筋脈是大有裨益的,要是沒有常春藤,隻怕成將軍這個傷,老朽也無能為力。”


    之前喬安得蒙莊主救命,知他醫術高明,用的都是奇特的藥草,此刻聽到這裏也沒有什麽好意外的,立即點頭。


    “我們今日前往。”李仲宣起身,準備離開。


    那莊主轉動了一下眼眸,看向李仲宣離開的背影,“光有這常春藤也不成,還需一陰一陽之血,去吧,迴頭來找我!但願我還能看到你們。”老莊主歎息。


    “自然是會看到我們的,後會有期了。”喬安笑著迴頭,片刻後,兩人朝著烏龍山去了。


    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麽危險,他們到了烏龍山山頂,終於看到了那參天大樹,長生樹一年四季都茂盛著,好像魁梧的青少年一般,喬安看了看參天大樹,“你說上麵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自然是有危險了,你等著,我去看看。”李仲宣握著飛虎爪,一口氣就攀登到了樹頂,從上麵居高臨下一看,揮舞手中的鐮刀就斬斷了常春藤。


    頓時那長生樹就枯萎了。


    李仲宣跳下來,笑道:“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其實哪裏需要看呢?按照莊主說過的位置,隻有一棵樹,且這棵樹上隻有一根藤條,喬安歡喜,將常春藤放在了背包裏。


    “走了!”


    兩人剛剛離開,忽而地麵晃動了一下,喬安麵色一變,急忙迴頭,這才發覺那幹枯的樹樁裂開了,一隻蛟龍朝著他們張牙舞爪。


    那蛟龍眼睛烏溜溜的,盯著喬安的背包看,沈喬安立即將背包保護在胸口,用常春藤將自己和背包纏繞了起來。


    “惡龍,朕乃真龍天子今日就和你一較高下。”好在李仲宣他們帶著武器而來,倆人和那蛟龍打鬥。


    那蛟龍是常春藤的守護者,它狂怒咆哮,悲傷的鳴叫,而後發動了一輪一輪的攻擊,兩人左支右絀,喬安很快一尾巴打飛了,趴在沙灘上氣喘籲籲。


    李仲宣急忙過去保護,這惡龍狂吠一聲,一口惡氣噴出,那震耳欲聾之聲,讓李仲宣踉蹌了兩步,倒在了喬安的旁邊。


    “你先走!”喬安道。


    “不,你先走!”


    李仲宣和喬安的手緊緊的攥著那常春藤,此刻,最理智的決斷就是放棄,那蛟龍並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蛟龍將身體盤成了一個圓圈,將他們兩人包圍在了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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