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安連忙點頭,正色道:“是,是!仲宣哥哥,我們還有機會!仲宣哥哥,你!你會幫我的,對嗎?”


    李仲宣認真點頭。


    他們兩人混入中京,一切竟然那麽簡單。張擅知道他們一定會拚盡全力拯救方瑟,因此今日入城之人,都不需檢查。


    他準備玩兒甕中捉鱉。


    白晃晃的日光,照耀在古城樓上,女牆上一群人手忙腳亂將一女子捆綁了,丟了下來。


    方瑟依舊穿著她們告別時那一件衣裳,她的嘴角流血了,血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喬安看到這裏,立即要行動。


    “不可!”李仲宣道:“你仔細看,東西南北都是他們的人。”


    “我們就眼巴巴看著他們折磨方瑟嗎?”喬安的淚水潸然,聲音在顫抖,李仲宣唯恐暴露,拉著喬安走出了人群。


    人群對著高牆上的女子指指點點,說三道四,有人在城頭上揮舞了一下旗幟,“諸位父老鄉親,大家看好了,這就是做臥底的下場!”


    威懾百姓的大兵冷笑一聲,指了指繩索上的女子,方瑟也不知道究竟活著還是死了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早已安排好了,你不要著急!”李仲宣攬著喬安的胳膊到了對麵一個茶樓,茶樓裏,眾人也都在聊天。


    “這女孩兒也真是可憐,哎。”


    “聽說是為了救人,我倒是希望沈喬安和李仲宣能迴來,他們是不可多得的好人,現如今這帝王!”有人一麵喝茶,一麵嘖嘖,“我中京百姓生不如死喲。”


    李仲宣點了一泡茶,示意喬安冷靜等等,喬安喝了一口,慢慢的閉上了眼。淚水飛速的流淌了下來,“不成,我還是要救人。”


    “現在不是最好的時間!早上他們精力旺盛,且周邊的埋伏一定很多很多,等到中午再說。”


    喬安時時刻刻想要飛出去,但李仲宣呢,時時刻刻暗示喬安不要輕舉妄動,街上來來往往的武侯很多,尤其是早上這一段時間。


    街上還有一個乞丐等,他們那烏溜溜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城樓上的女子,那眼睛出賣了他們的身份,“他們可都是士兵,喬安,你看仔細了。”


    李仲宣指了指遠處一大群人,這群人是做生意的,一邊吆喝“甜瓜,不甜不要錢”一邊賊眉鼠眼的各處斜睨。


    沈喬安按兵不動,等到午前,街麵上人群稀少,熱辣辣的陽光讓人有點受不了,當此刻,喬安的心情發生了變化。


    “時間到了。”李仲宣起身,“你在這裏等著。”李仲宣讓喬安站門口看。他出門後,沈喬安看到一群人逐漸靠近永定門。


    此刻,日上中天,熾烈的陽光炙烤這城牆,有人提起來繩索,將方瑟放在城頭上,喂了點兒水,方瑟緩緩地喝了。


    那人再次將方瑟如前丟了下來,喬安在不遠處,似乎聽到了輕輕的呻吟聲,他們經過喬裝的士兵衝了過去,用飛虎爪登上了城樓,眾人逐漸接近方瑟。


    城樓上,出現了一個將軍,他冷笑一聲,示意眾人放箭,箭簇飛蝗一般的射下,那一群兵衛頓時死絕,喬安看到這裏,心如刀絞。


    誰的命都是命啊!


    “那是一群死士!”李仲宣看向喬安,沈喬安虛弱的點點頭,李仲宣又道:“我們在城頭上也有人,他們想不到的別怕。”


    那自然是成將軍的部下了,這一次的拯救,一旦失敗了,連成將軍的部下都會暴露,喬安一想到這裏,為他們捏了一把冷汗。


    李仲宣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太陽刺目的很,他急忙低下頭。就在這麽一瞬間,城樓上丟下來一堆屍體,他們已暴露了。


    李仲宣迴過頭不忍心去看,她的右手捂住了喬安的眼睛。


    片刻後,城樓附近安靜了,成將軍出現在了二人麵前,“我試試去。


    “老成,不要冒險了。”喬安拉住了成將軍,成將軍氣煞,眼睛裏都要噴火,“我還是試試吧,她是我們的朋友。”


    “成將軍,不可冒險。”


    城頭上,等不到援助方瑟之人,他們也有點受不了了,城中張擅下令,將方瑟拖上去毒打,喬安和李仲宣眼睜睜看著有人將方瑟給拖拽了起來,雨點一般的鞭梢密集的落在方瑟的身上。


    方瑟痛苦的叫起來,“不要再救我了,李仲宣!喬安!他們埋伏了雄兵,就在等你們送上門來,喬安!我、我愛你。”


    沈喬安聽到這裏,先是捂住了耳朵,後來將捂耳朵的手移動到了眼睛上,沈喬安淚水漣漣模糊了視線。


    接著,城樓上的人一腳將方瑟給踢了下來,方瑟的身體急劇墜落,此刻有士兵匯報消息,方瑟不堪忍受皮肉之苦已咬舌自盡。


    這個結果,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麽太意外,張擅此刻正邁步進入清風樓,迴頭淡淡一笑,“夠本了。”再也沒有了其餘的安排。


    永定門之下,逐漸匯集了一群人,他們對屍體指指點點,有人認出來某些屍體其實是自己的親人,但卻不敢哭喊,不敢相認,甚至於不敢靠近。


    半夜三更,清道夫將這群人裝在了平板車上,將他們丟到了亂葬崗,沈喬安唯恐豺狼吃了方瑟的遺體,急忙現身運走了方瑟以及死士們的屍體。


    埋葬了後,李仲宣奠酒,“勇士們,願風將你們的忠魂吹就迴故土。”


    喬安抱著濕漉漉的泥土哭了,往常,沈喬安哭的時候李仲宣會立即去安慰,但今日,李仲宣沒有理會。


    他知道,此時此刻喬安需要一人消化掉這一份悲傷痛苦,他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麽都無濟於事。


    沈喬安淚流滿麵,椎心泣血。她哭過了後,終於迴頭看了看李仲宣,“讓方瑟靠近張擅,是她心甘情願還是你的主意?”


    李仲宣遲疑了一下,在喬安的心目中,他已經是壞人了,既然要恨,就讓她恨自己吧。


    “我的意思!”李仲宣吸口氣,喬安握著拳頭,雨點一般的拳頭落在了李仲宣的胸口上,是發泄,也是爆發。


    “為什麽不解釋呢?我知道這一切都和你沒有關係,李仲宣!你解釋給我聽,解釋啊!”


    “當日,我們大家都在商議究竟該怎麽辦,方瑟也在旁邊聽!”李仲宣一邊迴憶一邊說,“後來她就失蹤了,我們一開始沒有留意到,等再一次聯係我,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


    “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啊,方瑟,方瑟!是我害了你啊。”喬安悲痛的哭啼,旁邊的李仲宣終於拍一拍喬安的後背。


    沈喬安更咽了,哭的昏天黑地。


    但到了第二天,她一滴淚水都沒有了,她開始召集了成將軍等商量,最終決定偷襲一次皇城,絕對不能就這樣認輸了。


    這一次,他們的安排是很周密的,突襲是一項高風險而低迴報的活動,危險極了,但他們這一次突襲的很成功。


    張擅勃然大怒,“真是豈有此理,他們!他們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亂!人都快殺到中京來了,你們竟醉生夢死連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嗎?真是豈有此理!”


    羽林衛和龍禁尉等都領受了相應的責罰,不提。


    全城戒備,但喬安等卻沒有了更進一步的行動。沈喬安最近難受極了,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無能之輩,她在屋頂喝酒,李仲宣上來了,喬安迴頭一看,苦笑道:“之前她也經常陪我喝酒,看星星月亮。”


    “還有我!”李仲宣坐在喬安身旁。


    “我已認真調查過了,我爹爹和幼弟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你不算謀朝篡位。”算是和解嗎?他等著一句話已經等了好多年了。


    “喬安,那是別人在反間我們,多年後,你、你終於明白了。”李仲宣握著酒杯,咕嚕咕嚕的喝了一杯。


    “我哥哥當日沒有進城,被人誘騙,你有責任但說到底還是我哥哥不夠小心謹慎!多事之秋,人總該多考慮考慮。”喬安歎息。


    李仲宣沒有想到,今時今日喬安會說真心話,其實之所以能這樣說,是前一段時間沈喬安和成將軍的一次詳談,他將他的好都說了。


    沈喬安相信成將軍,更明白自己不可意氣用事,李仲宣靠近了喬安,“我當初有多委屈你現在終於理解了,我對豫王殿下從來尊敬有加,但他卻因我而死!就如方瑟為你而死一般,那種感覺,非親身經曆如何明白?


    “她不會白白犧牲的,我倒是要祝福張擅多或兩年了,我定要用世界上最狠毒的手段折磨他!”喬安惡狠狠的咬牙切齒,這一刻的她,看起來好像從地獄出來的惡鬼一般。


    最近,李仲宣經常陪伴在喬安涉身旁,他將肩膀借給喬安,將手臂也給了喬安,喬安潰不成軍的日子裏,李仲宣始終守護在她的身旁。


    三五天後,他們再次準備攻城,但經過調查卻發現城中的邊防做的密不透風,想要攻城難上加難。


    紅姐是一個月後才知道方瑟被害的噩耗,她在人前依舊是一臉冷肅,等在人後卻哭的和喬安一般稀裏嘩啦,紅姐哭過了後,毅然決然來到中京,準備幫喬安。


    姐妹相見,聊起來方瑟,都心情低落極了,紅姐在城中有一些客棧,這些客棧也是情報點,很快就有人送了消息出來。


    “有了,張擅經常去紅葉樓,我們可以在紅葉樓安排刺客,暗殺他。”紅姐笑逐顏開。


    “紅葉樓?”喬安皺眉,“那是什麽地方酒樓嗎?”


    “賣春的酒樓。”紅姐笑。


    喬安再也想不到運氣會這麽好,張擅竟時常逛窯子,這等同於給他們一個絕妙的好機會。


    眾人意味深長的看向薑炎皓,薑炎皓連連後退,“我真的賣藝不賣身!”


    “老薑,我給你冊封了那麽高的爵位,現在終於輪到你報答我了,可不要臨陣脫逃嘛。”但紅姐好說歹說,薑炎皓都不情願去與虎謀皮。


    他太清楚了,那些喜歡逛妓院的男人手段可多了去了,因此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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