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山,天色微明,喬安看到遠處走過來一群人,這一群人比剛剛那一群人還要可怕。


    “他們又是拉扯又是拉棺材,這是怎麽一迴事?這一次我保證他們是趕屍匠。”成將軍摸一摸厚嘴唇,沉思的盯著對麵來人。


    “整理整理衣裳,不要讓人看出來我們是打過架的,過去問一問。”


    兩人整理了一下,到那一群人旁邊去了,喬安還在想究竟怎麽去開口詢問呢,孰料那老人家竟主動的靠近了喬安,“姑娘也是找老神仙看病的嗎?”


    喬安唯恐成將軍會說漏嘴,連忙點頭,“我和我的啞仆已經來這裏許久了,聽說老神仙初二日才義診呢,就過來碰碰運氣。”


    “哦!”那老太太盯著成將軍看了看,“原來他不會說話啊,看起來兇巴巴的,不傻吧?”那老太太一麵說一麵竟靠近了成將軍。


    成將軍做“啞仆”已經很委屈了,竟還要裝傻子,喬安聽到這裏,幾乎要“哭”了,帶著哭腔道:“握著啞仆為我們家做了不少的事,爹爹聽說老神仙初二日要義診,就命我帶了啞仆過來看病。”


    “老神仙是很厲害,姑娘看看後麵,這都在排隊呢,姑娘倒是來得早。”那老太婆一麵說,一麵指了指棺材,“我們也是過來碰碰運氣,要是能治好我兒媳的病,我也就死而無憾了,別的大夫說我兒媳婦活不過初二了,因此我們帶了棺材過來,衝一衝也是好的。”


    喬安聽到這裏,有點膽戰心驚,她的確想不到這這麽一個魔鬼竟然擁有這麽超凡入聖的本領,喬安好意為那臥病的兒媳婦蓋了一下被子,笑道:“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可不是嘛!”老太婆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的兒媳婦還是在自我安慰,笑道:“老神仙在這裏已經二十年了,這二十年之間多少疑難雜症在他手中還不都迎刃而解?他就是我們窮苦人的大救星啊。”


    老天!他竟是窮苦人的“大救星”?沈喬安恨不得帶著這老太太去看看死在了地下城裏的“窮苦人”。


    喬安了解了情況後,朝著後麵一看,發覺這隊伍竟很壯觀,後麵浩浩蕩蕩蜿蜒好像一條龍,今日已經月底了,後天就是初二日,眾人這是在排隊占號呢。


    沈喬安和成將軍找了客棧,采買了衣裳後,緊緊的等待這一天的到來,喬安叮嚀道:“他是沒有見過我們的,屆時你還是裝扮我的啞仆,你不怎麽會說話,千萬不要出風頭知道了嗎?”


    “我一個將軍要做啞仆,真是奇恥大辱!”但成將軍思前想後,還隻能扮啞仆。


    喬安叮囑了不少的東西,唯恐成將軍到時候會亂跑或者亂說話,成將軍瞪圓了銅鈴大眼,點點頭。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不要這樣虎虎的看著我。”喬安看向成將軍。


    成將軍道:“我這不進入角色了嘛?提前適應適應。”喬安笑靨如花。


    初一,外麵人山人海,有人竟握著兒臂一般粗細的香焚燒,說是祈禱老神仙壽比南山雲雲。有人跪在地上磕頭祈禱,對這老神仙有無窮盡的信仰。


    沈喬安看到這裏,知道明日不可貿然動手,否則她即便是不會死在這老家夥手中也會被群情激奮的民眾給害死,她倒是想要看看究竟這老神仙有什麽本領,竟吸引了如許多的信徒過來。


    這群人雖然口口聲聲相信老神仙的醫術,但還是拉過來了很多的棺材,喬安還在發愣呢,有人握著傳單過來給她宣傳他們家的棺材,昨日那老太婆來了。


    今日看到喬安後,那老太婆笑的很開心,“想不到又在這裏遇到了姑娘,實話說,黃泉路上無老少!橫豎是買棺材,我們明日要是藥到病除了這金絲楠木的棺材就給姑娘,二十兩銀子割愛了。”


    喬安氣壞了,轉身就走。


    到了初二日,情況比昨天還要糟糕,因為是義診,所以沒有什麽秩序。而現在已經是秋天了,白晝原本就比夏天短暫,眾人唯恐錯過了今天,一個個都用盡了渾身解數。


    沈喬安畢竟不是真的病人,當她看到這些缺胳膊斷腿的,渾身血淋淋的病人,隻能放他們到前麵去,這群人得寸進尺,一會兒就衝到了喬安和成將軍麵前。


    成將軍拉扯了一下喬安,“這可怎麽辦呢?”


    “不著急,靜觀其變。”喬安還要合成將軍說什麽呢,昨日那老太婆卻一把拉住了喬安介紹起來他們家那一口金絲楠木棺材。


    “我看這一口棺材簡直是給你們家啞仆量身定做的呢,姑娘要不再考慮考慮。”這麽一打擾,喬安和成將軍被人群衝開了。


    “老成!”喬安想不到計劃這麽快被變化取代了,她一氣惱一把推開了那老太婆。


    “都是你推薦什麽棺材,害得我和我的啞仆走丟了,既然那金絲楠木棺材這麽好,你為什麽不當做傳家寶呢?”喬安毒舌完畢轉過身去找成將軍,但哪裏還有成將軍的人影?


    糟糕!


    就在此刻,遠處的高台上出現了一群女孩,那一群女孩做采藥女的裝扮,穿著美麗的霓裳,站在高台上,喬安被擠擠挨挨的人群推推搡搡,她本身就瘦小,這麽一來,她竟從最後麵被送到了最前麵。


    沈喬安有點無奈,她思量著即便是自己到了第一位又能怎麽樣呢?畢竟不能和成將軍共事。


    有人擂鼓敲鑼,跟著走出一個衣裳華貴的女子,那女子雖然也蒙著麵紗,但看模樣與氣質卻和其餘的女子不同。


    那女子聲音很大,“諸位,老神仙的規矩大家是知道的,但我還是要強調一下,免得諸位觸了老神仙的避諱。”


    沈喬安聽完後總結出來幾點,這第一,今日說好了是義診,那自然是分文不取。這第二,老神仙很自負,他今日鐵口直斷,批命後那些必死無疑之人需火速離開,留時間和位置給後麵還有救的人。


    這第三點,老神仙治疑難雜症,至於那些一般醫官也能看的病症,他是完全不予理睬的。


    強調完畢後,萬馬齊喑,剛剛還嘈雜的人群,此刻出現了詭異的安靜,連病人都不再呻吟了,似乎看到了希望。


    跟高台上幾個女子搬過來一張古樸典雅桌子,放了一些東西,喬安此刻看了看高台上,那老神仙已在一群美人兒的簇擁之下到了。


    那一晚她看到他麵容憔悴,鶴發雞皮少說也有五六十,但這老神仙大概有什麽駐顏術,今日看起來後紅光滿麵,最多不過四十許人。


    那老神仙不多話,輕咳一聲,在女孩的攙扶之下坐在了正中央,跟著,幾個女孩前前後後的忙碌了起來,一女孩帶著一個病怏怏的農婦到老神仙旁邊。


    他不過略微看了看,開朗了一帖藥就打發走了那農婦,那農婦並不敢多問一個問題。


    其餘人有條不紊的湊近,眼看著半個時辰就過去了,喬安迴頭看,不見成將軍。她正在思考究竟怎麽樣靠近這老神仙呢,此刻,高台上最左邊的一個女孩跳了下來,忸怩的靠近了喬安。


    “姑娘,東靜在哪裏呢?”東靜是廁所的雅稱了,喬安聽到這裏,笑道:“人有三急嘛,姑娘跟著我走,在這邊呢。”


    喬安哪裏知道哪裏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啊?她有自己的目的,帶著那女孩從人群裏走了出來,那女孩有點不耐煩了,似乎感覺到上當來了。


    “姑娘,哪裏啊?”那女孩急切的聲音都在顫抖,沈喬安指了指旁邊的草叢,示意那女孩過去解決問題,那女孩嗔怪的翻白眼,但事急從權,這裏有沒有什麽閑雜人,她解決了問題後神清氣爽的出來。


    她正要和喬安說話呢,喬安卻主動問道:“姑娘叫什麽名字,在老神仙坐下主要負責什麽呢?”


    “我叫司藥,是師父門下的采藥女,沒有什麽級別!”喬安聽完後古怪的一笑,靠近了司藥。


    “司藥姐姐啊,謝謝你!”那司藥還不知道究竟喬安為什麽忽而道謝想要問,卻感覺脖頸子一疼,倒在了地上。


    一盞茶的時間,喬安已經裝扮完畢了,更換了那女子的衣裳,戴上了那女子的鬥笠,放了輕紗下來遮麵,施施然站在了那女子的位置。


    義診還在進行,逐漸的有了哭天抹淚的聲音,但更多人還是歡歡喜喜的去了,有幾個女孩在幫忙抓藥,喬安一看,遠處放了不少的壇壇罐罐,她並不敢靠近,唯恐某人指派她做事。


    就這麽幹耗著,站的腿都疼了,此刻喬安卻看到了成將軍,奈何她雖然在隊伍的第一排,卻不能以真麵目示人,因此即便是和成將軍近在咫尺,兩人也不能認識對方。


    喬安有點生氣,摩挲了一下腳,她想要用小動作吸引成將軍,但一點都不奏效。


    成將軍握著鐵拳,好像隨時要偷襲老神仙。


    喬安氣壞了,成將軍壓根就沒有看她的鞋子,喬安無計可施,隻能用腳尖在地上寫了幾個字,那幾個字正對著成將軍,要是成將軍不那麽粗心大意,此刻已了悟。


    隻可惜成將軍盯著她看了看,竟一臉鄙夷的離開了,他不會以為這個采藥女對他有什麽想法吧?喬安怒火中燒。


    “司藥,你做什麽呢?”旁邊一女子銳叫了一聲,喬安一怔,連忙一腳擦拭了地上的字兒,“我是肚子痛,姐姐。”


    那女孩神情複雜,“你聲音怎麽?”原來這女孩子是他們的領頭人,喬安看了看她與眾不同的衣裳就知道了,此刻被這姑娘一問,喬安懼怕極了。


    而這姑娘步步緊逼,顯是要掀開她的麵紗一探究竟了,喬安心跳加速,握著拳頭。


    這女孩逐漸靠近了喬安,她發覺喬安在後退,在顫抖,還以為是腹痛折磨的,溫言軟語道:“我不會打你的,你放心好了,晚上我給你調製養胃的藥,現在要收工了,今日師父心情好,你可不要出亂子。”


    這女子溫和的握著喬安的拳頭,關切道:“瞧瞧你,手掌涼颼颼的,平日裏也該注意注意自己的身體。”


    “我、我知道了。”喬安本身就很會演戲,這麽嬌怯的一表演,竟哄騙了過了那個大姐大。


    “迴去的時候走在最後頭,不要觸黴頭。”


    這女子這一聲警告,相當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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