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妮子隻怕想不到會落在我們手中吧?我們這一群人別的本事沒有,折磨人的把戲卻多了去了,我們不會要你死但卻會要你痛不欲生,要你連死都不能!”


    那侍衛首領一麵說,一麵將烙鐵烙在了喬安的肚子上,沈喬安再一次昏厥了過去。


    等她第三次醒過來,發覺自己被移到了一個光明點兒的屋子裏,這個屋子裏有很多的器械,看起來冷冰冰的。


    “醒了?”那侍衛首領再一次靠近,手中多了一個特別奇怪的武器,光看一看那武器的造型喬安都怕。


    “這叫鬼見怕,顧名思義,連閻羅王見到了都有點怕呢。”那人冷笑,揮舞了一下。


    喬安知道了,這可不單單是武器,還是刑具,特別下三濫的刑具。


    “來吧,我不怕。”她的聲音雖然有氣無力,但眼睛裏漠然的冷光看上去卻還是那樣讓人不寒而栗。


    那人握著那刑具揮舞了一下,隻聽到啪啦一聲,牆壁上頓時出現了深淺不一的痕跡,看到這裏,喬安深沉的歎口氣。


    但就在那刑具快要落下來的時候,忽而走進來一個侍衛,那侍衛湊近首領,耳語了兩句,頓時那首領笑了,而後丟下了刑具,畢恭畢敬的離開了。


    沈喬安趴在地上,她連一點力量都沒有來了,她還有一個信念,那就是逃。


    “姑娘,姑娘沒事吧?”一個女子的聲音,那女子靠近喬安,緩緩地將喬安攙扶起來,喂喬安吃了兩口熱水,沈喬安頓時感覺舒暢了不少,盯著那女子一看,原來是秋海棠。


    “你是夜郎人?”那女子歎口氣,“你這又是何苦來呢?謀刺君上那可是會斷送你一整個夜郎國前程的愚蠢事情呢。”


    “我不是夜郎國人。”喬安否定,“你們不要為難他們了,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那麽姑娘是中京人了?”那女子循循善誘。


    “是,我是中京人。”


    “姑娘,我能到這裏,你想必也感覺到了,我的話畢竟還有點兒分量,現在你隻需要將你的同夥和你最終的目的說出來,我就放了你!或者,你還有什麽委屈呢,有人要你過來行兇的對嗎?你這傻丫頭是為人作嫁了,這群老兵什麽手段沒有?你可不要糊塗!”


    “好姑娘,識時務者為俊傑呢,我讓人送了藥過來,這都是好藥,你用了後傷口就好了,一點疤痕都沒有。”秋海棠笑道:“我為你試一試你就知道了。”


    一行說,一行旋開一個侍衛送過來的一個琺琅彩盒子,裏有都淡白色的膏,帶著點兒奇怪的氣味,她先在自己的手掌裏塗抹了點兒,然後輕輕塗抹在了喬安的傷口上。


    頓時,沈喬安被烙鐵燙過的位置什麽痕跡都沒有了。


    “你吃點兒東西吧,我陪著你。”不等沈喬安作反應,秋海棠親切的攙扶她起身,讓侍衛送了吃的進來,喬安還在想著逃走的事情,盡管知道這是圈套,但還是吃了一些東西。


    “好姑娘,我們的耐心都是有限度的,大家都不想你時候受苦,說起來連那大塊頭也心疼姑娘你呢,姑娘隨我來,我帶姑娘去看個東西。”


    她一麵說,一麵拉著喬安的手,兩人行走了會兒,到了後麵一個牢房裏,那牢房裏是挖出來了一個巨大的坑洞的,裏頭有各種蠕動的奇怪昆蟲和動物。


    “這叫蠆池,五毒俱全呢,姑娘!光看一看就毛骨悚然了,更不要說跳到裏頭去了,姑娘自己思量思量究竟該怎麽做吧?”


    “蠆池?”喬安低喃了一聲,她迴身準備推秋海棠下去,但秋海棠何等樣機警?她畢竟受傷了,力量可想而知?


    秋海棠閃避到了她的後麵,冷冷道:“你這賤種,敬酒不吃吃罰酒,真是豈有此理!你去死吧。”


    秋海棠用力一推,喬安的身體踉蹌了一下,洞裏的蛇好像感覺到食物的到來,一條一條竟都人立了起來。


    但就在此刻,一聲暴喝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住手!”


    那秋海棠此刻也明白,此人是朝廷命犯,自己可沒有權利去裁決,急忙伸手,一把將之拉了迴來。


    “成將軍,您來了?”這成將軍是一品的護國將軍,而秋海棠的爹爹是三品的兵部尚書,說起來爹爹還是成將軍的部下呢,因此秋海棠看到成將軍,立即表現出一種殷勤的、討好的口氣。


    “問出來什麽了?”


    “哎呦,這姑娘油鹽不進,我怕劉將軍沒輕沒重打傷了她,因此特特的喂她吃了點兒東西,我這是嚇唬她,嚇唬她呢。”秋海棠膽怯的笑著。


    “走開!”成將軍示意秋海棠躲在一邊。


    秋海棠急忙閃避。


    成將軍大步流星靠近沈喬安,喬安麵上的紗布已拿掉許久了,此刻,鬢發淩亂,遮蓋住了一張滿月的臉,但成將軍似乎還是發覺了什麽。


    “你是!”成將軍伸手撩開她麵上的秀發,頓時大驚失色,“喬安,你是沈喬安!”


    被識破了!沈喬安沒有惶恐,沒有承認,僅僅是用冷笑來麵對。


    “沈喬安?”那秋海棠也認認真真重新打量了一下,頓時大驚失色,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最近李仲宣在瘋狂的尋找沈喬安,甚至李仲宣還說過,誰要是能將喬安安然無恙的送到自己身邊,他就賞賜誰燕雲十六州。


    這可是破天荒的賞賜了。


    “將軍!我可沒有欺負她啊,將軍都看到了的。”秋海棠急忙為自己開罪,成將軍看向沈喬安,發覺沈喬安遍體鱗傷,鞭子抽打的痕跡觸目驚心。


    “怎麽能這樣殘忍的對待一個女孩子,即便她是個俘虜也不該這樣殘忍啊!”成將軍下令軍法處置了劉將軍,眾人不敢有異議。


    “怎麽搞的,你刺殺他?”此刻,喬安已換上了一件幹淨的衣裳,但人依舊還在監牢裏,畢竟沒有李仲宣的命令,誰人也不知道究竟怎麽樣去處決喬安。


    “他必死無疑。”


    “為什麽?”


    “為為歐陽啟來,為大啟瓦千千萬萬的百姓來!為幼弟和父王來,也為我那屍骨未寒的哥哥而來。”喬安攥著拳頭,神情變得狠戾,成將軍沉吟了許久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死了嗎!?快告訴我,人呢,死了嗎?”沈喬安想要知道這個結果,成將軍轉過頭,認真的盯著她看。


    許久許久後,成將軍道:“你是不是中了什麽詭計?等我們真正到大啟,那大啟已經是個空殼子,能走的人都到草原去了,你知道的,他們是突厥人。”


    “所以呢?”沈喬安繼續冷笑,那笑聲讓人不寒而栗,“所以你們將一切的罪過都算在了歐陽啟和歐陽若身上,讓他們兄妹兩人死於非命。”


    “中京和大啟的戰鬥一觸即發,說出來可能你不會相信,但那的確是事實!大啟也時時刻刻在準備攻殺我們,我們不顧是拔頭籌罷了,至於那歐陽若,她是不小心從上陽台上跌落下來摔死的啊,喬安!”


    “一派胡言!真是想不到,你如此鬼話連篇!”沈喬安不相信成將軍了,理睬都不予理睬。


    成將軍也不過多解釋。


    “後半夜不會讓你受罪了,我找丫頭過來為你上藥,你休息休息,他是真龍天子,僅僅傷到了這裏!”成將軍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上方的位置。


    等成將軍離開後,喬安卻哭了,她弄得自己遍體鱗傷,竟沒能殺了這個殘酷的暴君!此刻,她應該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撫摸了一下馬靴,馬靴裏的匕首早已不翼而飛。


    等成將軍離開後,秋海棠又到了,秋海棠湊近喬安看了看,冷笑道:“一個吾皇日思夜想的人,竟是個魔鬼!沈喬安!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可不會放過你!”


    “放馬過來吧。”喬安準備見招拆招。


    此刻的秋海棠卻不敢貿然下手了,有成將軍暗中保護喬安,她要是非和成將軍對著幹,那算是自討苦吃了。


    後半夜,的確沒有人過來對喬安嚴刑拷打了,但她畢竟是驚弓之鳥,在這黑黢黢的屋子裏怎麽可能“休息”的好?


    第二日一大清早,秋海棠下令讓獄卒偷偷的懲罰喬安,但獄卒卻不敢拿秋海棠的銀子,這麽一來,情況比較複雜了。


    皇宮裏有一些妃嬪也陸陸續續聽說了這些個事情,都慫恿秋海棠收拾收拾喬安。


    那秋海棠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知道阿史那賀蘭竟是沈喬安後,決定好好的折磨折磨她。


    既然獄卒不敢滅口,她隻能想其他的辦法。


    翌日,喬安感渾身上下隱隱作痛,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睡到了什麽時間才醒來,外麵有一線天光流瀉進來,有光斑在晨陽裏飛舞。


    已經第二天了嗎?


    她還活著,不得不說這已經是一個奇跡,沈喬安輕輕的咳嗽,有獄卒過來看了看,呸了一口,“你這臭娘們也是福大命大。”


    那人蹲在喬安監牢的外麵,將吃的東西送了進去,“吃吧吃吧,看看你這要死不活的模樣。”


    沈喬安正要吃東西,外麵有人來了。


    喬安一看,來人是夜郎王,夜郎王手中握著去象征權柄的木杖,他一麵走一麵歎息。


    他今日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是有人指派他來認一認監牢裏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女兒。


    “蘭兒,蘭兒啊。你怎麽能這麽糊塗呢,為何要行刺皇帝呢?”人沒有到,聲音已到了。


    沈喬安起身,看向那夜郎王。


    “我不是阿史那賀蘭,你女兒好著呢,我們用了掉包計!”喬安坦白道:“你以後找到她,請對她好點兒。”


    那夜郎王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喜的是監牢裏關押的女子並非自己的女兒,那麽他可脫罪了,懼的是,事情發展到現在,她連一星半點的破綻都沒有發覺。


    可見沈喬安的統籌之能。


    喬安第二次握著碗盞,準備喝水,她已經一晚上沒有喝水了,她的嘴唇龜裂的厲害。


    跟著又是有人過來“探望”她了,其實這群探監之人不過是想要判別一下這行刺國君之人究竟是誰?


    “你是什麽人?”沈喬安看向麵前一男子,那男子她從來就沒有見過。


    “聞所聞而來。”男子輕咳一聲,將手掌探出給喬安看,沈喬安聽到那聲音,感覺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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