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後追趕到懿壽宮門口,“王爺可要三思後行,此事不要意氣用事,但王爺要果真思考好了,明日不如就廷議,決定王爺您的去留。”


    “我意已決,娘娘不用再說了。”李仲宣無力的擺擺手,離開了。


    看到李仲宣去了,太後娘娘進入屋子,她的目光盯著李仲宣放在桌上的一杯茶,“所謂人走茶涼,等他李仲宣再一次迴來,他的權威隻怕也蕩然無存了。”


    太後娘娘知道李仲宣是說一不二之人,因此,現實和沈喬安料想的不同,這一晚趙後睡的格外香甜。


    到第二日,李仲宣將昨天遞如意去說的話轉述給了小皇帝,小皇帝也並沒有感覺太意外,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歎息。


    而太後娘娘呢,她再一次垂簾聽政,人已坐在珠簾翠幕後聽了許久了。


    “宰輔可要三思後行,那鳳州雖然距我中京不過咫尺之遙,不過你這做太守,隻怕也太屈才了點兒。”趙後語聲很是惋惜。


    “臣下最近身體抱恙,哮喘病比先還厲害了!因此臣特特的請辭,一切均是為臣下身體著想。至於這太守官職,卑微是卑微了點兒,但臣下並不會居廟堂之遠而將一切都拋諸腦後的,還請太後娘娘準允了臣下吧。”


    小皇帝聽到這裏,深長的歎口氣,語聲帶著不滿,“都說朕是有道明君,現如今連你李仲宣都要舍朕而去了,朕這有道明君也不知道究竟道在哪裏。”


    “咳咳,咳咳。”李仲宣故意咳嗽了兩聲。


    趙後早已經找了一大通的說辭,彬彬有禮一笑,“皇上,您也看到了李大人身體欠安,這鳳州距離中京也不很遠,既是大人心甘情願要去保這一方水土與一方黎民,那是百姓之福祉,您就準允了吧。”


    太後娘娘煽風點火,她倒是唯恐小皇帝不準,但其實太後娘娘也已經找了不少的借口,諸如小皇帝如果不肯,她還要怎麽樣。


    小皇帝也為李仲宣抱屈,隻能點點頭。


    “既然李大人去意已決,朕就不掣肘了,晚一點到乾坤殿來,朕有兩句話還要叮嚀你呢,可不要無聲無息就去了。”小皇帝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困惑的抬頭,正對上小皇帝那黑漆漆的大眼睛,他倒是有點奇怪了,究竟小皇帝還有什麽格外的安排呢?


    接下來,眾人惋惜的惋惜,嗟歎的嗟歎,反正從他們的模樣兒能看得出來,李仲宣的離開似乎挖走了他們心頭的一塊肉一般。


    例行公事聊了一些事情,李仲宣將自己的烏紗等拿下來交給了鴻臚寺,將自己的金印等都毫無保留的給了鴻臚寺的人,鴻臚寺的少卿大人連連歎息,表示完全不理解李仲宣。


    李仲宣也不解釋。


    沈喬安看到李仲宣迴來,拉李仲宣去吃東西。


    “都說好了?”喬安笑睨李仲宣,這帝京風暴如此劇烈,早點兒抽身離開也好,再到後頭隻怕想要明哲保身全身而退都是做夢了。


    “都說好了,今日就走。”


    “現在?”喬安問。


    李仲宣微微搖頭,“還要麵辭吾皇。”沈喬安也不知道究竟小皇帝要做什麽。


    “哎,也不知道幼弟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不過也好,我今日就怕他不同意你離開,既然他發話了,你就去麵辭吧。”沈喬安說完後,起身去整頓行裝了,也帶了不少的家將。


    但現在的李仲宣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所謂人走茶涼,他們才剛剛吃了東西,鴻臚寺的官員就來了,那人跪在李仲宣麵前。


    “迴相爺!太後娘娘讓過來封門呢,微臣這是照章辦事,微臣!哎,這叫什麽事。”啊鴻臚寺官員和李仲宣的關係向來和睦。


    李仲宣看到那人尷尬的神色,不過淡淡一笑,“你封門就好,我要帶走的都已經整理好了。”說起來,也還是沈喬安有備無患,竟將事情早已安排的妥妥當當。


    “隨便你們怎麽樣,我們走了。”沈喬安拉李仲宣出來,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說道:“看趙後這模樣,是想要讓我們手忙腳亂呢,隻怕一路上也不怎麽太平,我前幾天將杜邊給找迴來了,她做我們的馬夫。”


    “你呢,現在就去麵辭,免得夜長夢多,早去早迴吧。”喬安安慰一聲,嘴角竟還有欣然的微笑。


    李仲宣到龍庭去,小皇帝等了李仲宣一會兒了,看李仲宣進來小皇帝歎了口氣。


    “相爺,皇上給您有其餘的安排,老奴在外麵去聽風,這周邊不怎麽安全,您們快點兒。”福生一麵說,一麵賊溜溜的去了。


    “臣下到了。”李仲宣沒有問皇上很多的問題,皇上也沒有迴答,有的話其實早已盡在不言中了,兩人互望一眼,小皇帝歎口氣。


    “仲宣哥哥,太後娘娘的事情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我這裏是相信你,也會繼續給你委以重任的,這一路上我怕你不安全,因此私下裏召見你的目的也很簡單,不外乎是想要給你一張免死金牌。”


    小皇帝一麵說,一麵從禦座上將一張金燦燦的東西給了李仲宣。


    “不要讓其餘人知道了,這個在緊要關頭或者能救你一命,隻要是朝廷裏的人,見金牌如麵聖,任何人都不敢動你的。”小皇帝語重心長道。


    “既然是皇上的好意,微臣就笑納了。”李仲宣點點頭。


    “仲宣,朕這裏就不虛留你了,事不宜遲,你從速離開吧。”小皇帝擺了擺手,連他也知道,自己周邊竊聽的耳朵有很多。


    看到李仲宣去了,福生灰溜溜從外麵進來,“得虧是早早的去了,趙後那邊的劉嬤嬤來了,就在乾坤殿外麵呢。”


    皇上深長的歎口氣,“真是認真在世不稱意,不如自掛東南枝。”


    聽到這裏,老太監福生嚇傻了,半晌才用顫抖的手捂住了小皇帝的口,“我的萬歲爺,快呸一個,真是童言無忌。”


    李仲宣從乾坤殿出來,也看到了劉嬤嬤,其餘人看到李仲宣也都還福一福,唯獨那劉嬤嬤,竟完全不予理睬。


    “都起來吧,我現在和你們差不多,我不過是七品芝麻官罷了,當不起。”李仲宣一路過去,眾人都陸陸續續起身。


    那賊眉鼠眼的劉嬤嬤將消息立即匯報給趙後。


    趙後和工部尚書聊天,趙後喝一口清茶,愜意極了,因為羅誌祥的離開,她的眉宇也都舒展開了,“哀家隻希望他離開中京,他在這中京,哀家什麽事情都不能做,聒噪!”


    “娘娘,難道娘娘就不感覺奇怪嗎?好端端的,他李仲宣為何偏偏要請辭到鳳州去?”工部尚書對李仲宣恨之入骨,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搬弄是非的機會。


    “你不要挑撥離間了。”太後娘娘放下茶盞,輕輕皺眉,似乎也明白了什麽,“你倒是說說,究竟為什麽?”


    “難可不是因為太後娘娘彈壓的厲害他才離開的,所謂狗急跳牆人急造反的,娘娘。”聽到這裏,太後娘娘麵色如土,緊緊的握住了拳頭。


    李仲宣已和喬安上路了,他們並沒有走大路,按照約定新官上任的時間還有六天呢,而從中京到鳳州,最慢三天也到了,之所以他們選擇這樣一條路走,其原因僅僅是為了安全。


    頭一天,沒有風吹草動,一切都安全。到第二天,竟也還安全,沈喬安和李仲宣都放了心,看起來太後娘娘的確僅僅是希望他們離開這裏,卻也知道他們是中流砥柱,沒有斬盡殺絕的意思。


    到第三天,情況不對了,他們在距離鳳州還有十裏地的驛站,看到了死屍,這裏有人械鬥過,地上屍橫遍野!


    李仲宣看到這裏,暗暗的叫苦,這很有可能是太後娘娘的安排,是的,她不傷害他們。但她卻也不會讓李仲宣太舒服,試想想,李仲宣剛剛到這裏,境內就發生了規模很大的械鬥,這推算起來,不還是太守的關係。


    “杜邊,你下去看看,我們在這裏等著,注意安全。”喬安吩咐一聲,她不希望李仲宣過早的出現在這裏,否則被人目擊的話,他就說不清了。


    他們的馬車停靠在路邊,杜邊一個鷂子翻身朝著死人去了,死人的確很多,多到不可思議,有黑衣人,有做綠林好漢打扮的。


    杜邊看過了後,靠近馬車匯報。


    “十九個黑衣人全部死於非命,和他們打鬥的二十六個做綠林裝扮的人也都死了,他們的武器很奇怪。”杜邊隻說自己看到的,至於如何評斷,那是李仲宣和喬安的事情。


    “周邊確定沒有偷窺的眼睛?”李仲宣警覺的看向杜邊,杜邊點點頭。


    “有沒有什麽峽穀之類可以將毀屍滅跡的?”喬安問。


    “後麵有個高峻的懸崖,將他們從懸崖上丟下去,神不知鬼不覺。”杜邊道。


    李仲宣隱隱約約感覺不妥,但現在除了這樣做沒有第二個辦法。甚至,他不能非常認真的考慮。


    “仲宣哥哥,怎麽辦?”其實,喬安已經做好了毀屍滅跡的準備,但她是那樣尊敬李仲宣,還是將李仲宣的態度看作做事的第一順位選擇。


    “動手吧,快點兒。”李仲宣自然是不好露麵,沈喬安率領杜邊和家將,讓他們去處理。


    眾人七手八腳,將擋著路的屍體都丟在了懸崖之下,有人從驛站裏找了大掃把出來,虎虎生風將地上的血汙都一掃而空,反正不仔細看,不會看出來什麽端倪。


    喬安看到這裏,心下稍寬,“走吧,快走。”


    “郡主,這裏還有一個屍體,此人還有脈搏。”杜邊在一顆大柳樹後麵發覺了一個屍體,那人雖然奄奄一息,但心口還熱熱乎乎的。


    “殺!”喬安剛剛吩咐完畢,但轉念一想,不成,不如留下這人做個證見,將來沒準兒還用得到,急忙改口,“留下,帶走。”


    杜邊動作很快,將那人丟在了第二輛馬車上,李仲宣急於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到那馬車裏和喬安去施救。


    那人受傷非常嚴重,但好在大都是皮外傷,內髒還好好的,李仲宣為其療傷後,封閉了那人部分的脈息,帶那人到衙門裏準備好好的治療。


    等李仲宣到鳳州,前鳳州太守卻得到了升遷,據說要到文淵閣做什麽大學士去了,看到李仲宣來,那人還給李仲宣打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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