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外麵潔淨的陽光照耀到了這洞穴裏,李仲宣發覺這洞穴裏竟然有粗糙的桌椅板凳,都是石頭做的,勉強可以看得出這裏曾有過人生活的痕跡。


    看到這裏,他的精神一震。


    這是一個熔岩洞,裏頭倒明亮異常,李仲宣找到了生鏽的以及瓷碗等器皿,他的傷口亟需處理,握著那生鏽了的鐵刀到外麵去找草藥。


    好在河沿上就有虎骨草,采集完後,用石頭砸碎,敷在了自己的傷口上。每一次受傷的時候,李仲宣都比尋常時候還要提高警惕。


    因此,大白天他並沒有品嚐出動,在這洞穴裏,竟還找到了一些五穀雜糧,就用這些東西,李仲宣生活了三天。


    這三天裏,他無數次的換藥,好在對方的箭簇上並沒有什麽毒藥,傷口逐漸痊愈,他料定那幾個人已離開了,這才從洞穴裏出來。


    他現在不能判斷究竟自己在哪裏,距離永寧多遠,唯一知道的是這裏是永寧縣黃河的下遊,他在一個崎嶇的河道末尾。


    他好不容易順著河道走,竟走了一天才看到了黃河,天黑後,他在岸邊繼續找岩洞休息。


    水翻花,滾滾朝著東麵而去,他隻能順著上遊而去,慶幸的是才走了不到一天就找到了當地的一些土著。


    那些人也是受災的窮苦人,原本他們就家徒四壁,此刻經曆過災禍後,更是一無所有。


    但那些人看到李仲宣如此落魄,竟還拿出來幹糧給李仲宣。


    “你們為什麽不找軍隊呢,朝廷賑災的軍隊來了,應該就在附近。”李仲宣握著幹糧,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問。


    “軍隊在上遊呢,我們暫時給安頓在這裏,誰知道那黃河什麽時候還會不會決堤呢,不要過話說迴來,要是李仲宣大人沒有發生意外就好了。”那人遺憾的歎息。


    “他!”李仲宣一怔,神情激動,“他怎麽了?”


    “你還不知道呢?他主動要去泄洪,那天竟給洪水席卷了去,現如今還下落不明,轉眼之間已經半個月了,你說說這要是人還在,為什麽不出現呢?成將軍和嚴恩允將軍已找了這麽久了,隻怕是,哎!”


    聽到這裏,李仲宣的心咯噔一跳,他們沒能找到他並不是意味著他已經死了啊。


    “年輕人,快吃吧,快,不要餓著了。”那老者勸慰聊兩句,李仲宣繼續打聽軍隊和災民的情況。


    現狀還是比較樂觀,老百姓已都安全轉移了,河堤也正在加固。


    他轉而離開,順著他們手指的方向去找成將軍。李仲宣混入了災民裏,很快就靠近了成將軍的行轅,連日來成將軍為尋找李仲宣,早已累壞了,此刻正早中軍帳中打盹。


    李仲宣瞅準了機會,靠近成將軍的副將。


    “什麽人?”那副將握著鋼槍走向了李仲宣,李仲宣示意那人不要亂嚷嚷,那人是認識李仲宣的,急忙熱心的帶著李仲宣進入中軍帳。


    成將軍想不到,自己苦苦尋找了半個月都沒有找到的人,竟就這樣出現在了麵前。


    “你還好吧?”成將軍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揉了揉眼睛,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李仲宣將自己遇刺的事情說了,成將軍氣憤填膺,發誓要將那些偷襲李仲宣的人碎屍萬段,但李仲宣卻道:“稍安勿躁,現在既然你們都以為我死了,我索性就將計就計,走一步看一步。”


    “是!是!我們按兵不動,好讓他們露出狐狸尾巴。”成將軍攥著拳頭。


    李仲宣交代完畢後,問了關於喬安的事情,成將軍將沈喬安到來一並自己安頓了沈喬安的事情告訴了李仲宣,李仲宣知道後,欣慰的點點頭。


    “她在哪裏,我現在就要見她。”李仲宣已經思念了很久沈喬安了,現在真正是迫不及待,成將軍麵色卻比較凝重,將喬安是和沈星肅一起前來的事情轉告給了李仲宣。


    “又是沈星肅?”李仲宣握著拳頭,“之前要你調查他,我們也沒能調查出來什麽結果,現在她既然來了,也給他來一個羊入虎口,繼續調查下去。”


    “這個不用你說,我已在調查了,但是他看起來沒有任何疑點。”成將軍已調查了許久,但卻連一點線索都沒有發覺。


    既然沈喬安和沈星肅在一起,李仲宣自然是不能和喬安現身相見了,成將軍讓李仲宣藏匿在自己的營盤裏,將李仲宣已迴歸的事情告訴了嚴將軍。


    嚴將軍抽調了多一半的搜救兵迴來修築堤壩,李仲宣為了更好地調查事情,更換了一件小兵的衣裳,白日裏,他依舊在中軍帳中安排那些事情,夜幕降臨,他就單獨行動。


    敵明我暗,現在是他最方便調查沈星肅的時候,沈星肅每天大多數時候都陪伴在沈喬安身旁,極少數時間會出門去。


    但他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即便是出去一小會,也會時不時的迴頭看看後麵,這讓調查陷入了困局。


    下午,李仲宣準備單獨和沈喬安聊一聊,但剛剛到喬安他們軍帳附近,就看到了沈星肅。


    也是看道沈星肅手中湯藥,李仲宣才知道沈喬安生病了。


    大白天的,他不好繼續調查下去,隻能迴到中軍帳來。最近,李仲宣集中兵力,讓他們修築河堤加固河岸,人們汗流浹背的忙碌著。


    陸陸續續由老百姓逐漸的迴歸,人們重整家園,在永寧縣的上空再次飄蕩出嫋嫋炊煙。


    但連日來,沈喬安卻發覺無論是嚴將軍害死成將軍,似乎都憊懶了,尤其是在尋找李仲宣這件事情上,兩人都開始敷衍了事。


    今日,喬安準備過來找成將軍聊一聊。


    帳篷裏的李仲宣聽到有人的腳步聲,急忙躲避在櫃子裏,跟著,透過一條細細的縫隙看到沈喬安走了進來,她臉上是氣急敗壞的神色,腳步卻虛浮的很,隨時都有可能會跌倒。


    “成將軍,你給我出來!”李仲宣聽到了喬安氣急敗壞的聲音,她的身體似乎很不好,究竟這一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呢?


    她踉踉蹌蹌的,以至於躲避在櫃子裏的他想要出去攙扶一把,但旁邊的沈星肅卻一把握住了喬安的手,勸了兩句什麽“稍安勿躁”什麽“吉人天相”之類的話。


    沈喬安隻能退下。


    哪裏有什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他這一路可危險極了。


    但是他看到喬安成了這模樣,決定今晚見一見她。好不容易煎熬到了晚上,等李仲宣鑽入喬安的帳篷卻發覺裏頭空空如也。


    打聽了士兵,才知道沈喬安竟離開了這裏,她對成將軍心生不滿,自己帶著沈星肅去尋找他的下落了。


    之前,他以為她對自己漠不關心,但從沈喬安不遠千裏趕過來托病日日苦苦尋找自己的現實,讓他明白了,其實他們也情比金堅。


    天黑了,李仲宣靠近了他們的屋子,這是一個四合院,沈星肅和喬安暫且卜居在這裏,喬安向來不需要丫頭伺候,她獨來獨往慣了,因此院落裏比較安靜。


    李仲宣剛剛靠近院落,就看到旁邊的巷口走過來幾個穿著夜行衣的人,他們各個都黑紗蒙麵,到了喬安隔壁的一個四合院內。


    李仲宣狐疑,急忙追隨在這幾個人背後,眼看著這幾個人進入了屋子,太靠近窗口,戳開一點點窗戶紙看向裏麵。


    幾個人圍繞沈星肅為中心,排排坐開,“主公,放心好了,事情做的幹幹淨淨,他不會迴來的。”


    “到底沒有看到屍體我不放心!”沈星肅的神情變得很猙獰,這和平日裏看到的那個謙謙君子完全不同,他渾身都沙發出一種戾氣,讓人敬而遠之。


    “主公,我們這幾天會好好的找一找。”另外一個人看向沈星肅。


    沈星肅點了點頭,李仲宣滿以為他們集會的人數已到齊了,所以才肆無忌憚的在窗戶之下偷聽,哪裏知道門口陸陸續續又是走進來幾個人。


    他躲避不及,很快就暴露了。


    “什麽人!竟然在這裏偷聽,給我上啊。”那黑衣人大吼一聲,追了過去,幾個人很快將李仲宣給包圍在了垓心。


    現在對方人數眾多,不可力敵隻能智鬥,李仲宣一個縱越,身體輕盈好像扶搖直上的紙鳶一般,很快就爬上了屋頂。


    那幾個人竟也是練家子,一個個都飛簷走壁,到了屋頂上,李仲宣審時度勢,飄然降落在黑夜中的隔壁四合院裏。


    聽到屋頂有瓦片在響,也看到了院落裏的黑影,喬安一怔急忙從屋子出來。


    “沈星肅,怎麽一迴事?”那邊院落裏,沈星肅帶著兩個手下也在尋找什麽人。


    “好像有個黑衣刺客,剛剛走脫了,我們在尋找。”沈星肅一麵說,一麵急匆匆過來。


    原來,出於男女有別的考慮,沈星肅將對麵的屋子也租賃了下來,此刻,他到對麵,看了看喬安,“沒事的,別怕。”


    沈喬安點點頭。


    家丁鬧騰了一程子,一無所獲。


    等沈星肅離開,沈喬安進入屋子後,坐在八仙桌旁邊,她的眼睛在這屋子裏滴溜溜的掃視了一圈。其實,剛剛她親眼看到那黑衣人沒入了自己的屋子。


    之所以沒有聲張,是因為她感覺奇怪,那黑衣人要是為安全考慮,在擦身而過的那麽一刹那,他分明可以擒拿自己做人質,但那黑衣人卻完全沒有那樣做。


    倒是沈喬安,這一路上也發覺沈星肅有點不對勁,此刻,喬安壓低了聲音,“你還不出來嗎?還要躲到什麽時候去?”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


    “你不要怕,究竟你是什麽人,出來吧,快出來。”她循循善誘,李仲宣從廊柱後緩緩地出來,但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門口卻有了沈星肅的聲音。


    “快到屋子裏搜一搜,快!”他剛剛就懷疑那黑衣人在沈喬安的屋子了,等他迴去後思之再三還是折返了過來,剛剛在屋子外,要是他沒有聽錯,那分明是沈喬安在和人說話。


    “快開窗逃,外麵是大馬路,我們再會吧。”


    沈喬安急忙提醒,那黑衣人輕靈好像閃電,動作快到無與倫比。


    “嘭”的一聲窗戶關閉了,與此同時沈星肅也進入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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