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李仲宣,你迴來。”小皇帝急忙追趕,這朝廷可以沒有內史大人,可以沒有王爺,但絕對不能沒有李仲宣。


    李仲宣這樣一個功勳卓著之人都撂挑子不幹了,坊間知道這事情,卻不知道會怎麽評價小皇帝。


    “我們好好商量,你怎麽能這樣呢?”小皇帝握著李仲宣的官帽,“低頭,朕給你戴上,你怎麽也意氣用事了?”小皇帝命令。


    李仲宣也知過猶不及的道理。


    他沒有立即戴帽子,而是陰鷙的道:“那群人不是演員,不是梨園裏來的,他們都有家有室,那老鴇在朱雀大街經營了十五年的麗春院,她也不會亂說!這些事情,還請皇上您調查調查。”


    “調查!調查!”小皇帝忍氣吞聲,“朕自然會調查,快戴上你的帽子,穿上你的衣裳。”小皇帝似乎在哀懇,李仲宣穿好了朝服,從乾坤殿退下。


    也順道兒帶走了王爺和季桓。


    豫王和季桓兩人許久沒有休息了,疲倦到了極點。


    李仲宣離開乾坤殿後,皇上卻在發呆。腳步聲打斷了他的冥想,小皇帝迴頭一看,竟是魏羽從後殿出來了,她姍姍而來,和之前一般,走腳步虛浮踉蹌,隨時有可能跌倒。


    “皇上!”魏羽跪在小皇帝麵前,“妾沒有其餘的要求,皇上!他們汙蔑妾身,這事情妾身大人有大量就一筆勾銷了,但孩子的事——”她摸一摸自己幹癟的肚腩。


    “難道就一筆勾銷了嗎?您是天子,您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嗎?”魏羽已經不僅僅是給小皇帝施加壓力了,而是在要挾,並且希望小皇帝當機立斷,給自己一個滿意的迴答。


    “魏羽,你身體不好,快起來。”皇上上前去攙扶魏羽,魏羽冷笑著揮揮手,沒有起身的意思。


    “妾身懇求皇上不要姑息養奸了,給妾身個決斷吧。”魏羽披頭散發以頭搶地,看起來悲愴極了。


    “你先起來!”小皇帝浮躁的擺一擺衣袖。


    但魏羽無動於衷。


    “魏羽,那事情隻怕也有誤會,孩子已沒有了,或者,”小皇帝觀察了一下魏羽的神態,咬著牙齒續道:“他壓根就和這個世界無緣,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看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罷了。”


    “小事化無?”魏羽一下子抓住了他話語裏的主旨,冷淡道:“好一個小事化無,很好,很好。”


    話間,魏羽握著一把魚腸劍,緩慢的放在了自己的咽喉,小皇帝看到這裏,大驚失色,一腳踢在了魏羽的手腕上。


    “糊塗!這是做什麽?”


    這件事情現如今陷入了僵局,朝廷裏的文武百官都敏感的避忌,朝野之間,沒有人幹去問事情究竟如何進展,將來又要怎麽樣。


    這些消息,那送菜的小兵已傳遞給了喬安,沈喬安要求這小兵先辦法讓自己見一見李仲宣或者皇上,但這小兵卻歎口氣,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姑娘,小的已經竭盡全力了,能每天按時按量將幹幹淨淨的飯菜給您送過來,已經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


    沈喬安也不好強人所難,隻能頹敗的靠著牆壁,思忖了許久,似乎想到了什麽。


    “找皇後!”她思考到這裏,霍然起身,“你快迴去,讓李仲宣去找皇後。”


    之前喬安和鄭邱意到皇城裏來,似乎發覺皇後對魏羽那小丫頭的態度也不好,這或者又是另外的突破口。


    “好,好。”


    那小兵帶喬安的口信給李仲宣,李仲宣聽了後,道:“隻能這樣了,如今也沒有什麽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其實,找皇後完全是一切辦法裏最為不可取的,皇後在深宮內院生活,基本上完全不問世事。


    李仲宣已經到了東宮,皇後看到李仲宣到來,笑著將手中的玳瑁貓丟開,“你們也終於知道到東宮來搬救兵了。”


    皇後娘娘笑著逗弄小貓,眼神卻變得空洞,失去了焦點。


    “本宮以為,諸位都將本宮忘記了呢。”皇後的語聲裏帶著哀怨與傷感。


    “證據呢,已經收集齊全了嗎?本宮是可以幫助你們,但本宮從來不做偽證,那是要殺頭的。”皇後瞟了一眼李仲宣。


    李仲宣急忙將證據呈上,給了皇後,皇後一目十行,瀏覽的速度很快,完畢後,陰沉沉一笑:“真是想不到,魏羽也會撞在本宮手裏!”


    又道:“最近我也聽說了,你用辭官來威脅了皇帝,事情鬧到這個份兒上,也該見成效了,現在,本宮就助你們一臂之力。”


    李仲宣聽到這裏,連連道謝。


    三天後,鎮國將軍詔進入中京,和皇後秘密的促膝長談,這鎮國將軍不是被人,乃是當朝皇後裴炎的哥哥裴臻。


    這鎮國將軍是勤王之兵,現如今,他的兵力擴散在帝國的四麵八方,隻要中京有難,他們就會八方支援。


    而一般情況,沒有皇帝的召見,勤王之兵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擅作主張到中京的。


    但他不但來了,還分為兩個批次帶迴來了一千人的軍隊,這不是密謀造反是要做什麽呢?小皇帝還是在老太監高成口中知道的這個秘密。


    老太監將事情匯報完畢,皇上大惑不解,“你說,他迴來做什麽,還帶著軍隊迴來?”


    “皇上,您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嗎?鎮國將軍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十有八九不是要起兵造反就是要劫牢了,為一個沈喬安,如此大動幹戈隻怕不值得啊。”


    “這二來,喬安姑娘這多年來為我中京做了不少的貢獻,至於貴妃娘娘,您想一想。”


    其實,高成和李仲宣的關係很好,這倆人是一個鼻孔出氣的,高成知道朝廷裏需要親近誰需要疏遠誰,他有了李仲宣做靠山,自然在李仲宣遇到危險的時候要傾力相助。


    小皇帝開始權衡利弊,不要說鎮國將軍了,就算是李仲宣一人起兵造反,帝京也是覆巢無完卵。


    皇後當晚來找了小皇帝,皇上約定第二日就此事做審查。


    第二日,與會者都到了,光人證就有四五十個,有一個是洞壺春酒店裏的食客,部分是曾經為魏羽贖身過的男子,那老鴇跪在第一,身體不住的打擺子。


    旁聽的有豫王、季桓、穆宸軒、季淮舟等人。


    李仲宣站在人證旁邊,他巋然不動,雖然一個字都沒有說,但就單純那樣威風凜凜的站著,已經能給人一種壓力感。


    皇後娘娘抱著自己的玳瑁貓,輕輕的笑了,和李仲宣快速的交換了一下眼神,皇後輕咳道:“皇上,現在讓他們證明吧。”


    “也好。”此事已經鬧得如此不可開交,隻怕誰想要作弊都沒有可能了。


    “魏羽,過來跪下。”皇後娘娘指了指對麵。


    “娘娘如此悖晦不成?臣妾剛剛小產,身體還……”但魏羽一抬頭,看到了皇後娘娘背後那泰山一般威猛的鎮國將軍裴臻,頓時蔫了,垂頭喪氣的跪在了地上。


    “本宮已經查過了,李仲宣,將證據拿上來。”


    李仲宣將一張紙給了皇後,皇後看過後,輕靈一笑,交給了皇上,“皇上過目,這就是鄂倫春女的家庭住址,隻可惜那雪域高原卻查無此人呢,但地方卻是正確的,因此!本宮找了他的鄰居過來證明。”


    人都是假的,鄰居怎麽可能是真的?


    從外麵走進來一個穿著皮袍的男子,盯著魏羽看了許久,嘰哩哇啦說了一連串的話,魏羽膽戰心驚,完全不知道此人在說什麽。


    “魏羽,你自己證明給我們看,你是鄂倫春人,和他聊一聊吧。”皇後笑看向魏羽,魏羽哪裏能聽明白這些方言啊,頓時露餡了。


    小皇帝目光微冴,但皇後卻一笑,“吾皇稍安勿躁,還有更精彩的呢。”


    “楊春花,你仔細看看這魏羽可是不是玉姑娘,諸位也都仔細看看。”皇後娘娘主導事情的發展,時不時的笑睨一下李仲宣,意思讓他在也稍安勿躁,等著看好戲。


    “你們不要含血噴人啊,我……我是魏羽,不是什麽玉姑娘。”


    “可不要亂說話,說錯一個字就覆水難收了,是要——”皇上起身,警告道:“是要殺頭的。”


    那老鴇在成將軍的攙扶之下終於靠近了魏羽,才看看了一下,就點點頭,複又跪在了皇上麵前,“吾皇開恩啊,小婦人這就坦白,這姑娘就是玉姑娘啊,如假包換!”


    說完後,還將她如何定計來謀算那些苦主的秘密都吐露了出來,聽到這裏,小皇帝直冒冷汗,手用力的抓著桌角,渾身都在顫抖。


    他那樣喜歡過的一個女子,竟然是青樓裏出來的名妓,此事不要說皇帝了,連旁邊不知情的人都瞠目結舌。


    “欲加之罪罷了,皇上也要相信娘娘嗎?皇後娘娘向來與臣妾不睦,此刻可到了打擊報複的時候了,但這手段未免太低能了!”魏羽冷笑。


    “低能嗎?”皇後冷笑,“不著急,我們接著往下走。”


    “當日大家都看到了什麽,給本宮一五一十說出來,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沒有看清可不要胡亂證明!”皇後起身,目光梭巡了一下周圍人。


    那幾個人出列,有人說自己壓根就沒看清,有人卻強調說的確喬安是伸手準備拉一下魏羽,魏羽是自己掉下來的。


    魏羽依舊冷笑。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竟然用一個皇子來謀算沈喬安!”


    “娘娘還有什麽陰毒的招數都使出來吧,反正我是清清白白,自然是不會怕娘娘的構陷。”魏羽冷道。


    “好一個清清白白。”皇後不緊不慢走到一個白狐兒臉的男子麵前,指了指魏羽。


    “你當著眾人的麵告訴諸位,那玉姑娘身上有什麽特征,譬如什麽地方有傷口,什麽地方有一顆痣等等,說明白點兒。”皇後原來有後招。


    那白狐兒臉盯著魏羽看了看,“皇後,這個魏羽娘娘小人不知道,但隻覺得和玉姑娘太像了,玉姑娘的腳不好看,大腿上膝蓋位置有傷口,小人仔仔細細的看過。”


    “那玉姑娘左胸這裏也有一顆痣,玉姑娘頭上有兩個旋,其餘的,小人沒能想起來。”那白狐兒臉說完,眾人也不知道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但皇帝卻大步流星靠近了白狐兒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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