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盯著魏羽看了許久,想要將魏羽攙扶起來,但又不敢輕易移動。


    “我的孩子啊。”魏羽狂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小皇帝急忙指派人抬走了魏羽。


    “沈喬安,我護送你,快走!”這是喬安最佳逃離的機會,但沈喬安卻無動於衷。


    “不,沈星肅,你剛剛看到了,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啊。”


    但此刻,小皇帝緩慢的起身,他用力的攥著拳頭,目光從那一片淒豔的鮮血上緩慢的移動,最終,錐子一般鋒利的目光釘在了沈喬安的麵上。


    “長姐,她就算是再怎麽不好,再怎麽不聽話,你也不能下這樣的毒手啊!”小皇帝一開口,徹底將喬安要解釋的話逼迴到了咽喉。


    “朕知道,你們之間有矛盾!但罪不及妻兒啊,長姐!你怎麽能這樣狠毒呢。”小皇帝盯著喬安,他好像餓狼一般,一步一步的靠近了喬安。


    “不!我沒有!我沒有啊!”沈喬安為自己變白,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一群人,“他們剛剛都看到了,我伸手準備拉一把她,那是她在算計我,皇上,我是無辜的啊。”


    “無辜?”剛剛伺候魏羽的侍女,那個叫春蘭的,上前給小皇帝行了個禮,指了指對麵的沈喬安,“皇上,大家都親眼看到的沈喬安剛剛給行兇了,不相信您可以問一問他們啊。”


    “諸位究竟看到了沒有?暗杠長姐究竟在推還是在拉?”小皇子地的眼瞳裏放射了一股陰鷙的光,因此,他這一迴頭,眾人都不寒而栗。


    “迴吾皇,草民等什麽都沒有看到。”這是一群膽小怕事但還喜歡看熱鬧的人。


    小皇帝冷笑,“沈喬安!”他這還是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喬安,喬安起身,終於準備離開了,但已經來不及。


    “你某號龍裔,概不承認也就罷了,竟還信口雌黃!巧言善辯!龍禁尉何在,給朕拿下,打入天牢。”


    一般情況,不是特別重大的事情,皇上並不會調遣龍禁尉。


    但今天……沈喬安看向小皇帝,小皇帝轉過了身,背對自己。


    他的眼角有淚水滑落了出來,但她看到的僅僅是那瘦削的小小的身體,在不住的顫抖。


    “拿下!”再一次命令。


    一群人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將沈喬安拿下,打入天牢。


    喬安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帝國會這樣對自己,更沒有想到,關鍵時刻竟沒有一個人為自己作證,那一群人押解了沈喬安,關押在了刑部大牢裏。


    等李仲宣和成將軍到來,皇帝已經離開了。


    這事情不僅僅是驚動了李仲宣和成將軍,很快的豫王帶領了穆宸軒也覲見去了,連季桓也帶領了誥命婦人前來叩見聖安。


    這一群人裏,小皇帝僅僅是召見了李仲宣。


    李仲宣進入乾坤殿,不解的看向小皇帝,他跪在了地上,小皇帝卻假裝視而不見。


    “皇上,喬安是我的妻子啊,她是絕對不會做那種喪心病狂的事情,這多年來,依您對沈喬安的理解,她焉能做出來這樣的事情?此事還有曲折,還請皇上明鑒啊。”


    “李仲宣,你起來。”小皇帝微微抬手。


    “起來!”


    李仲宣隻能緩慢起身,小皇帝的眼珠轉動了一下,落在李仲宣的身上,許久後歎了口氣——“朕這還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她笑起來那樣好看,其實,不瞞你說!你剛剛救助了她,朕就對她著迷了。”


    “皇上,您……”李仲宣大膽道:“您這不是著迷,您是著魔了啊,這女孩機關算盡,您如此聰明絕李仲宣了,連成將軍都知道這事情有貓兒膩。成將軍不能進入乾坤殿,在廣場上大唿小叫,氣的將官帽都丟在了地上,揚言自己不要做這一品的護國將軍了。


    “不管在你府上,她們之間有什麽恩恩怨怨,但李仲宣,今日的事情,我要不給位於一個說法,不給皇族一個結果出來,恐難以服眾,抱歉了!你知道我也不想這樣做。”


    小皇帝說完後,無力的揮揮手,李仲宣皺眉,還要說什麽,旁邊的太監已要陰陽怪氣道:“李大人,吾皇累了,請大人暫且退下。”


    李仲宣給“客客氣氣”的請了出來。


    這邊,眾人看到李仲宣出來,急忙湊近,問了情況後,眾人都喧嚷起來,但很快的龍禁尉就開始轟趕他們。


    豫王顧不得那麽許多,唯恐沈喬安在牢獄裏給人算計了,大步流星進入了乾坤殿。


    “龍禁尉,將王叔趕出去。


    “誰今日動一動本王,本王要他流血五步!”豫王拔出寶劍,帶領了穆宸軒到乾坤殿,成將軍看到這裏,急的連連跺腳。


    “季大人看看,這要怎麽辦啊?還請季大人與夫人想想辦法啊。”成將軍焦急的看向跪在廣場的季桓與誥命婦人,夫人淚流滿麵。


    季桓拉扯了一下沈將軍的衣袖,“將軍,不要狂躁!更不要口出狂言,快跪下,跪下。”拉扯了成將軍跪了下來。


    殿內,小皇帝起身,目光非常淩厲。


    “王叔持劍闖入朕的乾坤殿,是要和朕拚個你死我活嗎?”小皇帝聲音崩裂,皺眉看向他。


    “我……”豫王急忙將寶劍交給輪椅上的穆宸軒,而後半跪在了皇上麵前。


    “皇上,此事還有曲折啊,您不能部分青紅皂白就將喬安給處決了啊,還希望您好好的調查調查。”


    “調查?”小皇帝冷笑,不屑道:“該調查的,朕全部都調查了,不需要王叔費心,王叔,退下!”


    “皇上啊!”豫王還要據理力爭。


    “朕要王叔退下,王叔這是要和朕對著幹嗎?”小皇帝瞪圓了眼睛,豫王踉蹌了一下,跌跌撞撞的出了門。


    “貝子呢!你也要和朕對著幹嗎?”小皇帝皺眉,盯著眼前人。


    穆宸軒緩慢起身,“皇上,臣妹不是那樣的人,還請您好好調查調查啊!再說了,這多年來,為了朝廷,臣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之前的陳東野,後來的淩源閣,乃至於延台縣的土匪等……”


    “此事彼一時也,貝子也請退下吧!”


    穆宸軒隻能歎口氣去了。


    沈喬安給關押在了深牢大獄裏,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一概都不知道,從昨天到今天,她安安靜靜的坐著,連一口水都沒有喝。


    “姑娘,姑娘……快吃東西,您不能這樣啊。”一人送了吃的過來。


    “實不相瞞,喬安姑娘,我是成將軍的人,相爺讓我送這個給您,您吃東西之前都試一試,讓我告誡您,凡事想開點兒,他們都在為您活動。”


    那侍衛送了洞壺春和吃的給喬安,沈喬安終於恢複了點兒,一麵木呆呆的吃,一麵看向那侍衛。


    “我沒有那樣做,我沒有!”


    “喬安姑娘自然沒有那樣做,但小人人微言輕,小人即便是相信了您,她也不會相信您啊。”那侍衛連連嗟歎。


    “你告訴李仲宣,我真的沒有那樣做。”沈喬安看向那侍衛。


    那侍衛連連點頭,“李大人已經去求情了,沈星肅也在聯係那天的食客,希望大家給您證明。”


    “外麵究竟什麽情況,能不能告訴我?”已經一整天了,李仲宣加上成將軍,他們兩人可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啊,他們兩人的話,小皇帝竟連絲毫都沒有聽進去嗎?


    就算沒有他們兩人,也還有爹爹豫王和哥哥穆宸軒呢。


    “此事連季大人都能驚動了,季大人和豫王等在乾坤殿外苦苦哀求,姑娘放寬心,事情會解決的,要是沒有什麽其餘的事情,小人就先退下了小人來一次不容易。”這侍衛明顯有什麽秘密要說。


    “去吧。”喬安木訥的揮揮手,送那侍衛離開。


    其實,那侍衛的確揣了一個秘密而來,為喬安的事,年事已高的欲望病倒了,此刻人事不省奄奄一息。


    那季桓老夫妻除了長跪不起,並沒有第二個辦法,眼看一天過去了,夫人也吃不消昏厥了過去,季大人上表,但一次一次給駁迴。


    情況不容樂觀。


    事發的第二天黃昏,魏羽從內室出來了,她走的那樣慢,好像每一腳都踩著棉花似的,春蘭攙扶了她出來。


    “皇上,孩兒的事情不能那樣就罷休了啊,這事情要是沒有個結果,也不過一屍兩命罷了,我一死了之,去陪伴我那可憐的孩子。”


    其實,脛骨喲痛定思痛的思考,小皇帝已決定從輕發落,但此刻忽而看到虛弱的魏羽,他的心產生了撕裂一般的疼痛。


    “朕知道。”


    “不將毒婦碎屍萬段,不可解臣妾心頭之恨啊,”魏羽拉著小皇帝的手,讓小皇帝撫摸自己的肚子——“不錯,就在這裏,對!皇上,就在這裏!昨天,他還在裏麵呢,今天就沒有了!沒有了啊。”


    魏羽哭的死去活來,任憑小皇帝怎麽規勸,她依舊放浪形骸的哭著。


    小皇帝看到這裏,淚水也洶湧。


    另一邊,豫王逐漸從昏睡中蘇醒了過來,她輕咳了一聲,驚醒了陪床的穆宸軒。


    “父親!父親!”穆宸軒激動的拉著豫王的手,“幾時了?喬安呢,迴來!迴來了沒有呢?”豫王連做夢都在思念喬安。


    “父親!您先喝口水。”穆宸軒攙扶了豫王坐直了身體,送了一碗水給豫王。


    豫王喝了水後,長長的歎了口氣,“喬安是不是還在監牢裏呢?”


    “這!”穆宸軒不知道什麽迴答。


    “你將我的寶劍!寶劍拿過,我今日拚了這老命不要,也要殺了這紅顏禍水,這個妖婦!迷惑聖上,謀害我喬安,我怎麽能咽下這口氣?”豫王掙紮著就要起來。


    “父王!不可魯莽啊,喬安還身陷縲絏呢,孩兒更不希望您有什麽問題啊!”穆宸軒一把用力拉住了豫王的手。


    就在此刻,李仲宣到來。


    “嶽父大人,您還好嗎?”李仲宣半跪在豫王麵前,他發覺豫王一夕之間似乎蒼老了不少,豫王輕輕攥著李仲宣的手,指了指牆壁上的寶劍,“你快拿了那把劍去,殺了這妖婦,我看她不是個省油的燈,隻怕喬安在監牢裏會給算計啊!”


    “嶽父!”李仲宣搖搖頭,“這等事情我們怎麽能做呢,還要先辦法啊,即便是殺了妖女,未必就能救助喬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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