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宣忍住了爭辯的衝動,也白了沈喬安一眼。


    怎麽好端端的就成了喬安的“哥哥?”李仲宣摸不著頭腦。


    他盯著這倆人,喬安看到李仲宣那防賊一般的眼神,不覺氣惱,直了前麵。那白衣少年會意,先到前麵去了,沈喬安丟給李仲宣一個警告的眼神,也大步流星跟在了他背後。


    誰還沒有個傾蓋如故的異性朋友啊,喬安皺眉。船行的很快,喬安看到兩邊的風景快速的後退,這才領略到了大自然帶來的衝擊和魅力。


    “聽到了嗎?有動物在叫。”白衣少年側耳聆聽了片刻,問喬安,沈喬安也在聽,有什麽動物在蕩氣迴腸的叫,那聲音空靈極了。


    “這是猿猴,所謂兩岸猿聲啼不住,說的就是這個了。”這幾天來沈喬安隻是一個勁的跟著李仲宣走,李仲宣沒有照顧到喬安的情緒,本能的以為喬安很快活。


    但她哪裏知道沈喬安這小媳婦委屈極了,而此刻,喬安才知道原來這裏還有這麽多有意思的東西。


    “往前走,可以給你哥哥買一把龍泉寶劍,公孫大娘的孫子在前麵開了一家做兵器的作坊。”白衣公子一笑,將自己的長劍拿出來給喬安鑒賞。


    其實,沈喬安哪裏知道什麽樣的冷兵器才好,但握著那沉甸甸的寶劍,卻產生了一種熱血沸騰的錯覺,打開劍鞘一看,冷颼颼明晃晃,竟好像一泓秋水一般。


    “真好,你品味不俗。”喬安笑。


    那少年也笑了。老遠的,李仲宣看到這一幕,非但笑不出來,臉上還有了生氣的色彩,終於,盼星星盼月亮船要靠岸了,最後顛簸了一下,那充當導遊的女孩收了眾人的銀子,笑嘻嘻的指了指岸邊。


    “諸位想要下去買東西,請注意安全,要是不準備下去的跟著我們到前麵去啊,保證還能要你大飽眼福。”此刻,人們分流。


    喬安覺得和這白衣少年一聊,胸臆之間的窒悶全部都煙消雲散了,似乎連心情都變好了,想要問問少年要去哪裏,但此刻,李仲宣出現了。


    “沈喬安,我暈船,我——”李仲宣賣力的表演,“我頭暈目眩,真的好惡心啊。”


    一麵說,一麵幹嘔,喬安知道李仲宣的意思,隻能尷尬的攙扶住了李仲宣,“那個,我哥哥暈船了,我們就先上岸了,再會了。”


    “也好。”白衣少年並沒有下來。


    李仲宣和喬安下來,沈喬安才不要攙扶妝模作樣的李仲宣呢,“你自己走啊,還裝?人家都走了!”


    “我要不說自己暈船了,他該做我妹夫了。”李仲宣不悅的指了指離開的船隻。


    “我自己有分寸,就隨便遇到了一個男人隨便聊了兩句,你怎麽能這樣呢?”喬安皺眉。


    “你也太隨便了點兒!”李仲宣還在生氣,喬安憤怒極了,一不理睬李仲宣了,朝著前麵去了。


    李仲宣追趕在喬安背後,“接下來我們要離開這裏了,下午就走,去錢塘湖。”


    “不是看山就是看水,有什麽品位?”喬安翻白眼。


    “也可以看別的東西,譬如,”李仲宣湊近沈喬安,吹一吹喬安的發絲,“晚上可以床上同觀未見書。”


    沈喬安自然知道李仲宣是什麽意思,捂住了胸口,英雄氣短道:“你不要瞎想了啊,你們都是一丘之貉,算計我!等我會哦去還要找鄭邱意算賬呢。”


    不遠千裏外的鄭邱意,最近噴嚏比較多!


    喬安和李仲宣往前走,發覺這裏旅遊的人很多,倆人越過擠擠挨挨的人群,李仲宣一把將沈喬安的手抓住了。


    “你走慢點兒,仔細有刺客。”


    “太平盛世,朗朗乾坤,我們又是化妝出門的,哪裏有什麽刺客?再說了,那淩源閣早已經讓你給摧毀了,哪裏來的刺客?”分明是某人想要揩油罷了。


    “那也要注意安全,免得有什麽登徒子之類的。”


    兩人進入一就酒樓吃東西,進去後發覺裏麵人滿為患,盡管他們願意出兩倍的價錢換一個座位,但這些人雷打不動,“我們也是不遠千裏過來看風景的,什麽事情他都有個先來後到嘛。”


    就在難解難分的時候,小二哥過來了,滿麵堆笑,喬安和李仲宣還以為人家要下逐客令呢,但這小二哥卻笑道:“姑娘,有個客人願意分自己的包廂一半給您,那客人訂的包廂是觀景最好的位置,姑娘上去嗎?”


    “上去啊!”喬安看向李仲宣,“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一個人去了。”其實,和陌生人一起吃東西,沈喬安也有點擔心。


    但在外麵到處亂走,喬安一想到外麵那人山人海的模樣,不禁膽怯。


    “走啊,大不了給他銀子罷了。”李仲宣握著喬安的手,兩人進入那個包廂。


    這是酒樓裏天字號的屋子,從這裏放眼望去,可以看到遠處的鄱陽湖,到裏頭後,那人已讓人找了屏風過來,建安包廂給一分為二了。


    喬安想要過去道謝,但顯然那人不需要。


    李仲宣點了鄱陽湖的大閘蟹還有油潑鱖魚以及白灼望潮、清炒花蛤之類的本地菜,等那些價格昂貴的菜一一送上來後,喬安看的目瞪口呆。


    其實,喬安也經常在帝京用膳,但那些菜品稀奇古怪的程度和這些一比較還是小巫見大巫。


    “這是什麽啊,黑黢黢的?”喬安用筷子點一點盤子裏的海膽。


    “地方菜而已,你嚐一嚐。”不要說吃了,喬安看到這裏都有點惡心,李仲宣看到喬安發幹噦,狐疑的看了看喬安的肚子,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不要亂想了,我就是單純吃不下東西罷了,你喜歡吃就吃吧。”喬安推開那些菜,開始吃白米飯。


    倒是李仲宣有點不好意思了,想要找小二哥過來單給喬安點菜,但沈喬安擺擺手表示不需要了,從盤子裏撈起來點兒寡淡的青菜可憐巴巴的吃著。


    屏風對麵卻有了輕輕的笑聲,跟著,走出來一個人。


    喬安的看向那人的白色衣裳,驚喜的笑道:“原來是你啊,你怎麽在這裏呢?”


    “姑娘,這就叫相請不如偶遇了,天大地大在這裏也能遇到姑娘。”白衣男子彬彬有禮一笑。


    “我剛剛聽人說樓下有人找座位,就讓小二哥通知那人上來,想不到竟然是姑娘和令兄來了,妙哉妙哉啊!真是奇遇!”


    此刻沈喬安自然是開心了,但她的“哥哥”看起來氣色一點都不好。


    “討厭!”他一想起來沈喬安和白衣公子熱烈討論的場景心裏就酸溜溜的。


    “討厭什麽呢?”喬安皺眉。


    “我說有蒼蠅啊,害我不能好好吃東西。”其實,白衣公子也知道李仲宣的意思,但卻淡淡一笑。


    “怎麽,聽姑娘口氣是吃不慣地方菜了?我這裏點的可都是你們中原的菜,姑娘要是不嫌棄,可以和令兄過來拚桌,至於酒菜錢,我也已經買單過了,兩位但用無妨。”


    他笑著讓人將屏風撤離,喬安一看,他的桌上點的菜樣式多,彩色好,搭配的營養均衡,又是看看他們桌上的東西,真的是五雷轟頂萬念俱灰。


    這白衣公子是個很有品味的人。


    “為何不戴你麵紗了?”李仲宣一麵吃,一麵問。


    “去年出門,有個女子看上了在下,後來那女子經常各處尋找在下,在後來竟聽說得了相思病一命嗚唿了,從那以後,我就很少拋頭露麵了。”這明明是胡言亂語,但從白衣公子口中說出來然你不覺得是謊言,竟然還很中聽。


    “原來如此。”喬安點了點頭。


    三個人吃了東西,下樓來,那白衣男子拱拳,“還沒請教二位尊姓大名呢,所謂人生何處不相逢。”


    “我叫沈喬安,這個是我哥哥,他最不喜歡讓人知道他的名字了,你叫他無名就好。”沈喬安嘲弄。


    “也好。”那白衣公子不過淡淡一哂,完全不以為意,“我叫沈星肅,想不到和姑娘竟然是一個姓。”


    “星肅!沈星肅?好名字。”


    其實,沈喬安對沈星肅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好感,但為何要表現的很親昵呢?事情的緣起還要迴溯到他不聲不響帶迴魏羽那件事,後來,魏羽雖然給鄭邱意趕走了,但好端端的卻成了貴妃。


    這裏頭究竟有什麽巧合,沈喬安可不相信事情和他沒有關係。然而,就魏羽的事情,李仲宣竟連道歉都沒有,這才讓喬安生氣了。


    喬安越是看到李仲宣吃醋的模樣,越是開心。倒是李仲宣,她不知道喬安這些千迴百轉之心。


    從這裏分別,兩人到外麵遊覽了一圈,夜幕降臨找了一個客棧投宿,但剛剛進入大廳,竟然又一次遇到了白衣公子沈星肅。


    “喂,沈星肅,果然如你所言“人生何處不相逢”呢,你怎麽也在這裏?”喬安的眼神裏綻放了驚喜的光。


    沈星肅也沒有想到在這裏會遇到李仲宣和沈喬安,起身拱拳,還是之前的文質彬彬,“想不到又一次見麵了,真好,真好啊,過來坐。”


    喬安靠近了沈星肅,和沈星肅聊天。那沈星肅是個非常健談的人,這和李仲宣截然不同,沈星肅博聞強識,天南地北到處都去過,對掌故很梳洗,文武之道張口就來。


    沈星肅妙語連珠,聽的喬安心馳神往,“趕明兒我也要到別處去走走,看一看你看過的風景。”


    “喬安,夜深人靜了,迴去休息!”李仲宣唯恐再聊下去,倆人難解難分了。


    “不成,我還要秉燭夜談呢。”


    “什麽,還要圍爐夜話啊?堅決不可以!”沈喬安給李仲宣粗暴的帶走了。


    到第二日,喬安早起,又要找白衣公子去,李仲宣卻偷偷跟在喬安背後。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咯?這麽早就起來過去看人家?你也不看看他多大了,隻怕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李仲宣跟在喬安背後調侃。


    其實,喬安隻不過是在滿足自己的惡趣味罷了,她就是單純想要看看李仲宣吃醋的模樣。


    兩人聊了不到兩句,那白衣公子要遊玩去了,退房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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