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丟下去之前,李仲宣割開了此人的衣裳,將他人頭拿掉,包裹在了包袱裏。


    之所以將此人人頭送到沈喬安他們的船隻上,其原因有二。


    這第一,她需要讓喬安知道惡霸已鏟除,讓沈喬安放心,這第二,那壞人顯然不是我李仲宣。


    那人的屍體給丟在了池塘裏,池塘裏頓時蕩漾起一片波濤,跟著幾個龐然大物靠近了那屍體,一個木桶一般的棕褐色動物靠近了那人,跟著在水麵上迴旋起來,將那屍體一口一口給吃掉了。


    “那是什麽?”


    “豬婆龍。”


    “嚇死人了。”秦淑婉麵色蒼白,李仲宣看到這裏就知秦淑婉絕對沒可能會殺人,但卻也不說破,“對了,還沒問你,為何要救我,你到江南來做什麽?”


    “你以為我是來看風景的,實話告訴你。”秦淑婉吊起來苦瓜臉,將自己的慘痛經曆說了。


    還是之前那事,不過那事讓秦淑婉實在是太焦頭爛額了,秦淑婉原是定國公的長女,因了定國公和郡王之前有過指腹為婚的前因,因此現如今定國公非說陳懷逸可能還尚在人世間,逼迫了秦淑婉嫁給陳懷逸。


    並且,丁國棟在千方百計的尋找陳懷逸,卻哪裏知道,陳懷逸不知所蹤,但這並不妨礙定國公尋找陳懷逸的熱情與決心。


    他揚言,隻要找到陳懷逸,不管三七二十一必要將長女秦淑婉嫁給陳懷逸,秦淑婉一氣之下就找到了李仲宣這裏。


    李仲宣聽到這裏,不覺苦笑。


    “但你找陳懷逸,證明陳懷逸的死活,和我有什麽關係呢,我是李仲宣啊。”李仲宣笑。


    “我自然知道你是李仲宣,但他們都說是你李仲宣殺了陳懷逸,現如今,我救助了你,你可不能稀裏糊塗就死了,你還要我到中京去匯報事情呢,你告訴我爹爹,證明給爹爹看,陳懷逸人已經死了,我就解脫了啊!”


    一想到老爹在耳邊的碎碎念,她就難過,好好的嫁給誰不好呢,要嫁給曾經造反過的一脈?


    她是寧肯希望陳懷逸已死了的。


    “現在,我就告訴你,我沒有殺陳懷逸,我不是那樣小心眼的人。”


    “但中京很多人都說是你殺了陳懷逸,此刻隻有你能證明,反正你要跟著我到中京去,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告訴我爹爹,我爹爹說我不必嫁給他了,你也就解脫了。”


    “女孩子都……”李仲宣一笑,“這麽無聊嗎?”


    “這怎麽是無聊呢,我的終身大事啊,李仲宣,你不要沒心沒肺的笑,你這是將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但秦淑婉還在埋怨呢,李仲宣飄然離開了,看到李仲宣去了,秦淑婉嘟唇罵娘。


    秦淑婉迴到小舟上,看到秦淑倩將一隻信鴿給放走了,她也沒有什麽意外的。


    倒是秦淑倩,麵色有點不自在,主動解釋道:“給爹爹的書信。”


    秦淑倩指了指飛走的鴿子。


    “我知道。”秦淑婉點點頭,“總要報平安的。”


    “我們遊玩幾天就迴去吧,莫要在這裏鬧騰了,有什麽三長兩短可不是鬧著玩的。”秦淑倩靠近了秦淑婉,握著她的手。


    “我知道,但事情畢竟還要解決嘛,你多幫幫我。”


    百裏之外的中京,秦淑倩的一封信已送到了崔啟良的手中,崔啟良看了後,急忙給秦淑倩迴信。


    其實,秦淑倩要到這裏來,倒是因利乘便了,兩姐妹在一起行動,用秦淑婉做幌子,在後麵調查調查,卻是再好也沒有的。


    崔啟良固然也想要殺了李仲宣,但淩源閣的事情他始終沒有忘記調查,他早已確定淩源閣的龍頭老大不是李仲宣。


    那麽,一旦淩源閣鏟除了天字號敵人後,勢必來收拾他,他幫助李仲宣自然是有一定的目的。


    秦淑婉對這一切都蒙在鼓中。


    夜幕降臨,一天過去,眾人都進入了夢鄉,但喬安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白天發生的事情詭異極了,有很多值得推敲的疑點,有很多需要琢磨的地方,但她一人斟酌了許久,卻完全不能想到究竟事情是怎麽樣的。


    喬安沒有休息好,五六月的潮氣從外麵漫漶了進來,到第二日,沈喬安的病狀不見好,甚至於還比之前更嚴重了。


    今日,不見沈喬安出來吃東西,鄭邱寒急忙去找喬安,撫摸了一下體溫,發覺沈喬安渾身滾燙,竟如燒紅了的火炭一般,此刻他哪裏有不恐怖的呢?


    “我去找醫官,這裏交給你了。”鄭邱寒拔足狂奔,分秒必爭的去了,看到鄭邱寒去了,洛致遠急忙進入船艙裏,明明昨日的藥喬安已按時按量服用了,但為何今天的病況卻還比昨日要糟糕呢?


    麵對這每況愈下的病情,洛懷逸也不知道究竟做什麽好。


    “說好的十五天,但到這裏已三天了,我卻成了那麽的累贅。”


    沈喬安歎息一聲。


    “喬安,會沒事的,你躺著別動,我為你冷敷。”洛懷逸急忙將錦帕打濕了,為沈喬安冷敷,她少氣無力,看來狀況糟糕透頂。


    體溫稍微降下來一點兒,到無妨時間,還不見鄭邱寒迴來,沈喬安心跳加速,“不成,你去找一找他,快去。”


    “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在這裏呢,要是壞人來了怎麽辦?”洛懷逸一顆心都在沈喬安身上,說什麽都不情願去。


    “那個給我,我可以自衛,你去吧,快去看看他,之前的陳懷逸,你……你忘記了嗎?”一句話說到這裏,洛懷逸急忙起身。


    “是,是,是,我不能讓他為了找藥再一次喪生了。”洛懷逸起身,將自己的弩箭給了喬安,還將雕翎箭壓了滿滿的一匣子,才放心的去了。


    喬安道一聲“早去早迴”洛懷逸點點頭離開了船隻。


    喬安半夢半醒,隻感覺自己頭暈目眩,難受極了,她哪裏知道風寒會這麽要人命?


    此刻,她詫異極了,都說病人是最會胡思亂想的,喬安盯著那藥罐子看了許久,又是看向旁邊的魚缸,她勉力起身,將剩餘的熬藥水都倒在魚缸裏。


    這魚缸擺在船艙裏已許久了,並沒有什麽人給裏麵注水,還是前幾日喬安感覺那魚缸好看裝了水玩兒的,洛懷逸抓了一條小鯉魚給了喬安。


    沈喬安盯著那鯉魚,鯉魚還在裏頭自自在在的遊動呢,喬安不覺苦笑,看來果真是自己想多了。


    但片刻後,那鯉魚忽而僵硬在了魚缸裏,唯獨薄紗一般的尾巴還在抽搐,看到這裏,沈喬安一怔……老天,這藥果然有問題。


    魚類和人體質故而不同,能毒死魚類的藥,必須要攝取大劑量才能要人的命,此刻沈喬安不覺震驚。


    原來,昨日來的那個醫官竟然如此的居心叵測。


    就在喬安驚魂甫定的刹那,一人跳在了甲板上,沈喬安從背影判斷,那不是洛懷逸,從身手判斷,那不是鄭邱寒,她急忙握住了弩箭。


    這諸葛連弩其實沒有什麽使用技巧,隻需要尋找到準星,任何人發射出去都威力驚人。


    喬安握著連弩,連連發射,那甲板上的男子顯然沒有想到沈喬安會這樣,他一怔,連弩已三五成群發射了出來,但他身手矯健,武力超群,竟輕而易舉將之躲避了。


    此刻,那人縹緲如鬼魅一般移步,人已靠近了喬安。


    “什麽人!”沈喬安驚慌失措,起身準備繼續攻擊,此人一手發射暗器將船艙裏的氣死風燈給打滅了,一手點住了沈喬安的穴道。


    喬安再也不能移動,那人眼疾手快,一下子點住了沈喬安咽喉之下的啞穴,喬安頓時不能開口說話了。


    “莫要亂動!莫要說話!我是救你來的。”從那聲音判斷,依稀仿佛是李仲宣,男子唯恐沈喬安會認出來自己,撕碎了衣袖,將沈喬安的眼睛蒙住了。


    喬安心亂如麻,完全不知究竟接下來這男子會對自己做什麽。


    她恐懼極了,唿吸跟著紊亂,但那男子卻沒有猥褻她,甚至於,那男子比他似乎還要慌亂一些,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枚黑色的藥丸子丟在了沈喬安的口中。


    “吞下!”他的聲音是命令式的。


    喬安準備吐出來,反其道而行之,她可怕極了,一旦吞下去,命就沒有了。


    但當此刻,那人度了一口氣給沈喬安,那滾圓的藥丸子頓時進入了食道。


    沈喬安一怔,瞪圓了眼睛。


    卡住了!


    那人顯然也發現了,又是喝了一口水,度給了喬安,那藥丸子全部都吞咽下去後,那人才開腔—“昨日那醫官有問題,我替你已解決掉了。”


    “你放心好了,我並不會傷害你。”那人一麵說,一麵伸手握住了沈喬安脖頸上的晶石,盯著看了許久。


    “這晶石是哪裏來的,我記得你從來不佩戴這些首飾。”他好奇的聲音,分明讓喬安感覺到了熟悉。


    他一把將沈喬安的晶石拿走了,但同一時間,卻發覺沈喬安的眼角有了淅淅瀝瀝的淚水,看到喬安的淚水,他有點氣結。


    將晶石放在了喬安的手中。


    “那一定是對你很重要的東西了,我不會拿走,你好好休息,我要去了。”那人一麵說,一麵迴頭親吻了一下喬安的額頭。


    這個吻徹底的喚醒了沈喬安的記憶力,此人不是李仲宣又是何人呢?


    李仲宣迴身,輕輕點開了沈喬安的穴道,沈喬安掙紮了一下,那李仲宣卻嘭的一聲跳入了水中,消失在了小舟旁邊。


    喬安唯恐吃下去的是有毒的東西,急忙幹嘔,但吐了許久,卻還是吐不出來,她著急了,急忙催吐,但還是無濟於事。


    過了片刻,鄭邱寒迴來了,鄭邱寒帶來了另一個醫官,船艙裏淩亂的很,鄭邱寒看到沈喬安手中握著的一塊褐色布料,卻感覺奇怪極了。


    “現在好多了嗎?”鄭邱寒一麵說,一麵打開簾子,讓醫官進來,一邊將喬安的症狀描述給醫官聽,那醫官聽了,急忙給喬安聽脈。


    “他找你去了還沒有迴來。”喬安不放心的看了看外麵。


    “我沒遇到他啊。”鄭邱寒一怔。


    那醫官看了喬安的脈息,依舊還是給喬安開了藥水,喬安將之前那藥水有問題的情況反饋給了鄭邱寒,鄭邱寒怔忡,瞪圓了眼睛——“這一次,讓我為你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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