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迴頭是岸。


    岸?


    哪裏有岸?


    在這感情風暴裏,李仲宣早已經泥足深陷了,他分開了郭景寧的手,郭景寧淚落如雨。


    郭景寧傷感的哭著,找爹爹商量對策,但現下爹爹卻也不敢輕舉妄動,之前那淩源閣的事情爹爹已給譴責過了,現下他隻能懷柔的去安慰女兒,卻不能跟著女兒瞎胡鬧。


    倒是沈喬安這邊,對李仲宣的態度疏遠極了,即便是他想要親近他,但她卻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跟著喬安頻繁往來皇城,對淩源閣的事情,太上皇是很希望喬安能幫忙調查調查的。


    她無論怎麽變,但依舊還是絕頂聰明。


    至於洛壞逸,現如今已可以跟在豫王背後出入中京了,太上皇那邊有什麽事情亦或者豫王這邊有什麽事情,洛壞逸可獨當一麵。


    最近沈喬安經常來找穆宸軒,穆宸軒對喬安的好,和當年陳懷逸對她的好一般,沒有什麽特殊的目的。


    喬安攙扶穆宸軒各處走走,喬安經常過來,觸動了穆宸軒的心弦,經過和喬安的接觸,穆宸軒現如今對李仲宣也深惡痛絕。


    難道他果真是戴著麵具在生活嗎?


    “走這邊,哥哥不要著急,欲速則不達,您還需要循序漸進呢。”喬安拉著他往前走,兩人一邊走一邊休息。


    為了讓穆宸軒好起來,喬安讓人鋪設了一條道路,這是用石子鋪設起來的處處都有路障的道路,旨在鍛煉穆宸軒的行為。


    沈喬安攙扶了穆宸軒走,穆宸軒往往來來已二十多次了,此刻逐漸的安靜了下來,但卻有碩大的汗珠從眉梢上滾落下來。


    喬安給穆宸軒擦拭掉了。


    “你迴來後,我才感覺自己不是個廢人了。”穆宸軒感慨係之,喬安聽到這裏,卻一笑——“哥哥這可是想什麽呢?您原本就是個文武全才現如今不過是老天爺在給您磨難罷了。”


    “我知道,我總會好起來。”穆宸軒點點頭。


    喬安看穆宸軒累壞了,給穆宸軒斟茶,穆宸軒卻緩慢從衣袖中拿出來一個東西。


    “什麽?”沈喬安握著,翻來覆去的看,卻發覺那是一個黃楊木雕,雕刻的不很精美,甚至於帶著點兒粗糙的野趣。


    但喬安一看那憨態可掬的造型卻笑了。


    “這是一隻小鹿。”他看向喬安,沈喬安點點頭,握著那黃楊木雕看了許久,“送給我的嗎?我還以為是小山羊呢。”


    “喬安,鹿是大自然裏最與世無爭的動物,但人類總想要獵獲他們,其實在皇族狩獵的過程裏,最多的戰利品也是鹿。”喬安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哥哥的意思,我是鹿了,哥哥會保護我。”


    “是,用我殘缺的身體保護喬安你一生一世。”沈喬安聽到這裏,再看向穆宸軒,就感覺到穆宸軒眼神裏那格外複雜的光了。


    “哥哥,我會自己保護自己。”


    “喬安,人心險惡啊。”


    沈喬安帶走了那鹿,卻明白穆宸軒畢竟對自己的情感不單純,之前他就想要追求自己了,但礙於她和李仲宣的關係親密無間。


    他不是那樣會橫刀奪愛的人,此刻,他的身份已大白於天下,要說門當戶對,再也沒有比他還般配沈喬安的人了。


    但喬安卻對這一份感情存在抗拒,從之前到現在,穆宸軒在他的心目中永遠都是哥哥,哥哥啊!


    喬安心亂如麻。


    到第二日,讓喬安更心亂的事情發生了,顧琮生來了,顧琮生人到了後,涎著臉還讓人送了不少的禮物。


    “你送我這麽多的禮物做什麽呢?”喬安感覺詫異,拿禮物上還貼著“紅雙喜”。


    “我是求婚來的。”顧琮生笑嘻嘻的模樣,起身後靠近喬安,“男未婚女未嫁的,我…我喜歡你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也僅僅是喜歡。”喬安笑道:“你莫要尋開心了,你自己淪為笑柄不算也要我成街談巷議的談資嗎?”


    “放心好了,他們可以笑話我,但卻不能笑話你。”顧琮生上前去,“隻要他們笑話你,也就是我顧琮生的敵人,我會將他們碎屍萬段。”


    “好了,顧少爺到此為止吧,這把戲很多年來已來過無數次了,我都敬謝不敏了。”


    “反正你也沒有喜歡的人,我們現在是……”顧琮生起身,一步一步靠近了喬安,玉鶯看到這裏,急忙上前去,將托盤裏的點心湊近顧琮生。


    “顧少爺吃點心,奴婢做的綠豆糕。”


    “哎呦!這綠豆糕來的不合時宜嘛。”顧琮生一麵說,一麵擺擺手。


    “少爺吃杯茶去吧,奴婢讓人已將您的聘禮打疊好了,您帶迴去吧。”倆丫頭糾纏了顧琮生。


    喬安一看這是最好金蟬脫殼的機會,不離開可怎麽樣呢?急忙走開了,倆丫頭看到喬安去了也不表演了。


    倒是顧琮生,一臉苦哈哈。


    喬安在外麵躲了小半天,才知道顧琮生也去了豫王府上,被豫王給趕了出來。


    但實際上顧琮生是一個很鍥而不舍的人,從豫王這裏吃了閉門羹後索性就去找穆宸軒,他想,穆宸軒畢竟是喬安的哥哥,兩人的關係也很好,一旦有了穆宸軒的美言,事情隻怕距離成功不遠了。


    但顧琮生何其不會察言觀色,到貝勒府後,一開始穆宸軒也是開心的,但聽到顧琮生來這裏不單純是探病,而是過來求娶喬安,甚至於還要求自己在旁邊“美言兩句”的時候,頓時麵色變了。


    “其心可誅,給我出去!”穆宸軒一生氣,將顧琮生送的禮物統統都推開,顧琮生鬧了個大花臉,還不知究竟為什麽呢?


    “喂,貝子爺你這就不對了啊?”顧琮生一邊躲避被穆宸軒丟過來的禮物,一邊嘰哩哇啦的亂叫——“買賣不成仁義在啊,再說了一家有女百家求,你即便是……”


    “喂,住手啊!”穆宸軒的暗器原本就使的出神入化,此刻簡直是百發百中。


    打著打著,因為氣惱穆宸軒索性站了起來,從袖口中拿出來幾枚金錢鏢。


    顧琮生看到這裏,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抱著腦袋離開了。


    “你是什麽人,也能配得上喬安,喬安吃苦受累的時候你在哪裏呢?此刻她成了郡主,你這趨炎附勢的惡人就準備求娶她,真是豈有此理,其心可誅。”


    經過穆宸軒這一氣,穆宸軒的腿竟然逐漸的好了,那真是因禍得福。


    之前,他也能站起來,但畢竟需要個人始終都在旁邊攙扶,但此刻,許久許久,他的身姿還筆挺的站著,傭人們看到這裏,連連鼓掌。


    “貝子爺,您痊愈了,您竟然可以站起來了,真好真好啊!”眾人歡歡喜喜,穆宸軒試著走動了兩步,的確逐漸的好了起來,但是他卻開心不起來。


    他要早早的鍛煉,讓自己真正痊愈,那樣就可以和他們分庭抗禮了。


    他並不敢鬆懈,甚至於也並不敢沾沾自喜。


    接連碰了一鼻子灰,吃了閉門羹,這邊廂他思考了許久,索性不準備曲線救國了,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找沈喬安,孰料喬道明來意後,讓喬安一下子就趕走了。


    顧琮生從郡主府迴來,老旦的沒有麵子。


    是夜,顧琮生左右徘徊,絞盡腦汁的想,但卻沒有更好的破冰計劃,他索性一個人到外麵去散步了。


    帝京,今夜崔啟良給太上皇準備靈藥的日子,那靈藥已鍛造成了,太上皇一口吞食,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有,吃了後,頓覺神清氣爽,當下提出要到庭院裏去走走。


    崔啟良陪伴太上皇,兩人不知不覺就到了明月台附近,今晚,雲煙繚繞,明月台上出現了幾個開懷暢飲之人,崔啟良提議上去看看。


    “那是仙人啊,修仙之人如何是朕能見的。”


    “吾皇,不妨事,畢竟您也是真龍天子啊。”崔啟良慫恿太上皇去了明月台,明月台上,幾個輕裘緩帶的男子看來很有仙風道骨。


    太上皇自以為見到了神仙,和這群人聊起來,談玄說易,這幾個人對答如流,說到長生不老,那幾個人居然還給太上皇推算,太上皇聽的一愣一愣的。


    月上中天,那幾個人中一個年高之人指了指碧雲,“我等還要到天宮去,今日就到此為止了,人君,吾等去也。”


    太上皇還要跟他們聊,但此刻那一群神仙顯然是下了逐客令,崔啟良帶著太上皇離開明月台,今晚太上皇的精氣神卻很好,連一點都不困倦。


    和崔啟良聊起來神仙雲雲,崔啟良也是對答如流,半夜三更崔啟離開。


    那顧琮生徘徊來去,覺得甚是無聊,想要找個人出點子,但一時半會卻找不到合適人選,正在永定門旁邊徘徊呢,忽而看到了崔啟良,崔啟良看來行色匆匆。


    崔啟良的背後還跟著幾個人,顧琮生哪裏知崔啟良這是做什麽呢?急忙靠近崔啟良,但逐漸的靠近,卻也聽到了崔啟良和這幾個人聊天的片段。


    “這個給你,切記不可服食的過量了,一旦超標,當場就會斃命,他畢竟是太上皇,這個還需你注意點兒。”一人這樣說。


    顧琮生聽到這裏,雖不能完全搞明白究竟他們是什麽意思,但卻知茲事體大好像他們要謀害太上皇。


    “等太上皇駕崩了,您的權利也夠了,到時候也不必將那什麽李仲宣什麽郭嵩陽等看在眼裏。”另一人道。


    “我們今日演戲可如何呢?哈哈哈,太上皇畢竟老了,如此輕而易舉就能魚目混珠,哈哈哈,哈哈哈。”一長身玉立的男子嘩然大笑。


    顧琮生聽到這裏,隻感覺汗毛都一根一根的挺了起來。


    這一群喪心病狂的男子竟然準備謀害太上皇啊。


    顧琮生唯恐被他們殺人滅口毀屍滅跡了,急忙狂奔,到燈火闌珊的地方,還感覺不安全。


    等過了朱雀大街,卻聽到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顧琮生急忙迴頭,看到的卻是幾個大兵。


    看到這裏,顧琮生嚇得魂飛魄散。


    還沒有到家裏呢,成將軍已將顧琮生給攔住了,“你跑什麽跑,累死我了。”成將軍氣喘籲籲。


    樂文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驚世嫡女:這位公子我罩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映薔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映薔薇並收藏驚世嫡女:這位公子我罩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