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的生意做的依舊如火如荼,甚至於這鬼衙門的生意收入,已遠遠的超過了他們的酒水生意。


    帝京對那女子離奇的死亡以及那女子丈夫的死亡並沒有很感興趣。


    畢竟,淩源閣的人都是如此窮兇極惡,死了個把人,誰也不當迴事。


    唯獨成將軍和李仲宣對這屍體非常感興趣,“這已經適最詳盡的資料了?”有人送過來一張紙,紙張上有那人的生平等等,“三個月之前,此人加入了淩源閣……”


    “調查看這之前在做什麽。”


    不一會兒情報來了。


    “李大人,此人之前是老實本分的退役兵。”


    “好,好得很,朝廷退下去的老兵都給他們挖走了。”李仲宣將那張紙給了成將軍,成將軍的龍頭老大有沒有可能就在我們身邊呢?我愈發感覺他是朝廷裏的人了。”


    “皇上麵前你我切不可這樣迴答,畢竟什麽事情都要證據。”李仲宣拍一拍成將軍的肩膀。


    “很顯然,此人是給自己的熟人殺了的,他死亡後,一臉的恐懼,顯是發生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們來模擬一下……”李仲宣走在前,成將軍走在後,成將軍偷襲李仲宣,李仲宣倒地,一切就這樣簡單。


    兩人為這事情忙碌的不可開交。


    懷疑的名單裏,似乎每個人都有可能是最終的嫌疑人。他們兩人逐漸的排除掉了一些,李仲宣的手點了點崔啟良的名字,“最近,你好好的盯著他,我總感覺崔給事不對勁。”


    “崔給事最近總到朝廷去,據我所知,他是個很會拍馬屁的人,他不會有這樣大的力量。”成將軍笑。


    “你說……”李仲宣現在甚至連已經死去了的陳東野都懷疑了,“會不會是陳東野的舊部卷土重來了。”


    “非也,舊部全軍覆沒,焉能還有人?”成將軍提醒。


    此事比之前還複雜了,過三五天,送到兵部的屍體比之前還要多了,經過成將軍和李仲宣更進一步的調查,基本上排除了崔啟良。


    “有人在幫助我們,”成將軍沉吟道:“這十來個人之前去過雲南,但究竟去雲南做什麽,現如今我們也無從知曉了,看來是有人要搶你我的飯碗了。”


    “事情沒有這樣簡單,他們是怕我們調查下去知道了結果。”李仲宣卻沒有成將軍這麽樂觀。


    成將軍是行動者,李仲宣是思想者,一人部署一人行動。


    過了酉時前後,朝廷的公公來了,邀李仲宣到朝廷去。


    李仲宣人沒有去呢,已知道皇上定會問關於淩源閣的事情,此刻李仲宣已開始頭疼。


    今夜有星無月,看來似乎要下雨了,這天氣出現在六月裏,讓人感覺悶熱極了。


    皇上今日遊園,忽而看到明月台上有人,問旁邊的崔啟良:“你說那果真是神靈嗎?”


    “這個不好說。”皇上今日召見了兩人,先進來的是崔啟良,他要和崔啟良聊一聊最近那明月台上的事情,崔啟良看著明月台,依稀仿佛看到有一群人在高談闊論。


    但卻不敢確定究竟是什麽人。


    皇上還召見了另外一人,李仲宣,召見李仲宣的目的不過是問一問淩源閣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兩人靠近了明月台,拾級而上,“朕就不去了,你上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是。”


    崔啟良硬著頭皮上了明月台,下來後,臉色變得很奇怪,“皇上,那是八仙。”


    “哦?”皇上挑起來劍眉,再一次上了明月台,但明月台上空空如也,皇上比任何時候都驚訝。


    李仲宣到中京,有太監帶路,那太監一麵走,一麵頻頻迴頭,李仲宣走的雲山霧海,有點不耐煩。


    “皇上究竟在做什麽?”


    那太監將明月台上的事情說了,李仲宣歎口氣,皇上果真昏聵了不成,世界上怎麽就能有神仙呢?李仲宣當下也不解釋,不過冷笑一聲。


    “大人以為那是何等神仙?”


    “自是從天而降的飛仙了。”兩人不鹹不淡的聊著,等找到皇上,皇上在發呆,李仲宣行禮後,皇上才迴過神,麵上的神色很奇怪。


    “那淩源閣調查的怎麽樣了?”


    “迴吾皇……”李仲宣將自己調查的結果竹筒倒豆子說了出來,皇上一聽,線索很多,但線索卻一一都中斷了,不非常滿意,“朕限令你快點兒調查,莫要延宕。”


    “微臣還請皇上稍微寬恕寬恕,那人淩源閣之人和朝廷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微臣辨偽存真,也需要根據,也需要時間。”李仲宣將自己實際困難反應了出來。


    皇上點點頭,“朕也知為難了你。”


    這些事情,讓皇上頭疼,讓李仲宣和成將軍頭疼,同樣讓沈喬安也頭疼。


    沈喬安等情報,他確信雁過留聲,再怎麽高明的人做事情都一定有線索,但等了三五天,沒有一人將秘密送過來,喬安有點暗暗的焦慮。


    大今日午後,一小丫頭握著竹籃子裝作買酒的模樣,進入了情報處。


    那小丫頭看來很有錢,但說話的聲音很低很低,喬安看到這小丫頭利利索索的將銀子拿出來,動作熟能生巧。


    經目測,沈喬安斷定那小丫頭是代替別人來的。


    “我們這裏的規矩,你是知道的。”喬安猜測,“代替主人家進來問問題,報酬比平日裏多三倍。”


    “我知道。”那小丫頭將銀子放好後,問道:“問你一個問題,未必你能給出來答案,但你要給不出來答案銀子會不會退還呢?”


    “會。”


    “好!”那丫頭神秘一笑,“我家主人隻問你一個問題,那沈喬安究竟在哪裏?究竟活著還是死了?”


    “這是兩個問題,分開收費,分開迴答。”沈喬安的心跳加速,她真的想不到有朝一日,會有人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


    那調查她的人竟然過來情報點了。


    “我們不差錢。”那小丫頭從籃子裏拿出兩個兩根蔥條金,放在了喬安麵前,沈喬安點點頭,寫出來一個地名給了那丫頭。


    “沈喬安在這裏?”那丫頭原本以為對方會滔滔不絕和自己遼很多,孰料僅僅是給出來這麽一張紙,“你莫要哄我,我這樣迴去如何給我們家主人交代呢?”


    “拿給你們家主人,她知究竟如何做。”沈喬安起身,整理情報去了,那丫頭咬著丹唇思考了許久氣咻咻的去了。


    “快告訴洛兄,跟著這個丫頭。”沈喬安看著那丫頭去了,急忙吩咐旁邊的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站在他的後麵,是洛致遠差遣下來保護沈喬安的。


    畢竟喬安一天需要接觸的人太多了。


    洛致遠跟蹤了那小丫頭,那小丫頭神神秘秘的,出麽後,買了一角酒,東走走,西看看,許久後沒入了一個小巷子裏,在那小巷子裏有一個客棧,洛致遠在這裏看到了郭景寧。


    “怎麽樣?結果呢?”


    “那公子給了這個。”


    “這是地名。”郭景寧握著那張紙看,她是認識沈喬安的筆跡,但喬安早已經變幻了另一種書寫體,因此,郭景寧不能通過紙張確定什麽。


    帶著小丫頭去了,洛致遠卻笑嘻嘻的迴來。


    “洛兄查到了什麽?”喬安問。


    洛致遠笑——“之前我就說要給你做一個墳塋,此刻她們果真去挖墳了。”


    “隻是對不起那墳墓裏的女子了,哎。”


    之前到帝京,洛致遠就提前偽裝了沈喬安的墳墓,不外乎是給有心人做的迷魂陣罷了,那郭景寧和丫頭帶著一群人果真將墳墓給打開了。


    裏頭的屍體已腐敗,但屍體的衣裳頭飾以及高矮胖瘦都和沈喬安沒有什麽區別。


    郭景寧大喜過望,但隱隱約約覺得不安,“你去找李仲宣過來鑒定一下,莫要讓人騙了。”對郭景寧來說,幾百兩銀子事小,弄錯了現狀事大。


    那丫頭急匆匆去軍機處找李仲宣去了,這一次李仲宣正在和成將軍商量事情,乍然聽到找到了沈喬安,二人急忙到那荒郊野嶺,走到這成將軍感覺奇怪了——“怎麽搞的,好好一個人怎麽會在這裏?”


    郭景寧早已等的不耐煩了,她想,勢必要讓李仲宣看了沈喬安的屍體才能相信沈喬安已死了,這一次他們甚至於連仵作都帶來了。


    李仲宣走到這裏,心卻隱隱作痛,那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比剛剛還濃鬱了,終於,李仲宣看到了裸露出來的棺木,棺木不遠處的大樹之下,坐著郭景寧,郭景寧握著錦帕,捂住了鼻孔。


    空氣臭不可當,幾個過來挖墳墓的人都吐了,那女子業已開始腐敗,看來惡心極了。


    “沈喬安……”成將軍老遠一看就確定那是沈喬安,急忙靠近,但屍體已麵目全非,他不能確定,拉著李仲宣過來看。


    “仲宣哥哥,”從李仲宣傷感的情緒能看出,那大概的確是沈喬安了,郭景寧開心極了,但麵上卻表現的很肅穆,很感同身受的悲傷。


    “仲宣哥哥,是旁人說沈喬安已經死了的我過來看看,侍衛說訂閱號開棺驗屍,我想畢竟夫君大人和喬安也……所以想要給喬安遷墳,實話說,我和沈喬安其實關係還不錯。”


    郭景寧一麵說一麵觀察李仲宣的表情。


    “仵作呢,上前看看。”李仲宣不忍心看沈喬安的屍體,痛苦皺眉,旁邊的仵作對各種千奇百怪的屍體都已司空見慣了,此刻上前去蹲在地上查驗了許久。


    “大人,已看出來了,是三個月之前埋在這裏的,之前這女子得過麻風病,斷乎不會錯。”那仵作說到這裏,郭景寧轉過頭笑了。


    那不是沈喬安還能是誰呢?


    至於成將軍,卻感傷的歎口氣,靠近了那屍體,“想不到,再一次見你……你已……現下你我天人永隔,真是讓我難過極了。”成將軍淚水滾落了下來。


    李仲宣沉聲問:“年齡呢?”


    “二十二。”


    李仲宣一步一步的靠近了屍體,忽而發覺那屍體足踝骨發發黑,看到這裏微微一怔,“那是什麽緣故呢?”


    “那是壞死了的骨頭。”


    “說明此女生前左腿是跛的,可以這樣理解,對嗎?”李仲宣問。


    “大人所言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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