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穆宸軒又道:“人活著的時候我們都不怕他,死了我們就更沒有什麽可怕了,現下……”他猶豫了許久,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現下,小皇子您能不能代替我去看看他的這裏。”穆宸軒臨敵經驗很多,這多年來在沙場和狄戎打鬥,戍邊,和少數民族打鬥。


    迴到帝京,和匪類乃至盜賊以及大大小小的江湖幫派打鬥,他從此人的衣裳上逐漸似乎嗅到了什麽非比尋常的東西,因此,指了指自己右臂的一個位置。


    皇上也盯著那屍體在看,他也知這是穆宸軒在鍛煉小皇子,小皇子靠近了屍體,終於不懼怕了,將那屍體肩膀的衣裳挑開,轉而看到了一個圖案。


    “少將軍……”小皇子靠近了他,蘸著茶杯裏的茶水,在桌上畫了一朵雲兒,他的記憶力很好,描畫的也基本上一模一樣。


    看到這裏了,他點了點頭,“末將知道了。”


    一忽兒,三個人策馬迴來了,這邊的變數他們都不知道,此刻看到地上的屍體,那太監急忙給他們描述,豫王聽了後感動不已,抱著穆宸軒的肩膀。


    至於李仲宣,他蹲在那屍體旁邊的人。”眾人有聽說過“淩源閣”幾個字的,都不寒而栗。


    “郭大人,能否也過來看看,您見多識廣,應該對這個標記也不陌生。”李仲宣邀請前兵部尚書過來看看,其實他們是翁婿的關係,但李仲宣從來沒有承認過。


    此刻,郭景寧的爹爹蹲在那屍體旁邊端詳了許久,終於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仲宣,你說的很是,這的確是淩源閣的人。”


    剛剛郭景寧的父親就坐在隔著穆宸軒作座位的右手邊第一位。


    已確定了淩源閣的人居然殺到了帝京,今日因為這風波,那選拔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虎頭蛇尾,草草了事。


    兩人幾個迴合下來,身上的白點兒基本上一模一樣,更沒有辦法決定究竟誰去了,皇上麵色凝重起身,但忽而迴過頭,“豫王,你和少將軍離開一趟。”


    豫王帶著穆宸軒去了,其餘人一哄而散。


    李仲宣和崔啟良互看一眼,苦笑著分開了。


    李仲宣還有事情,不好逗留在中京,早早就去了。


    他今日要到沈喬安他們的街上去,倒不是為喝酒而去。


    那小廝帶走了酒後,一連兩天都沒有來,喬安為李仲宣特特的預備了美酒,但左等右等總不見他來。


    她是重新開始思念他了,甚至於她想要衝動的問一問究竟今日的客人裏有沒有什麽人是李仲宣的客人,這念頭可真是太荒唐古怪,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她怎麽就能變得這樣愚蠢呢?真是不可救藥。


    沈喬安以為今日李仲宣是再也不會來了,但在下午酉時前後李仲宣到了,他穿著一件尋常的衣裳,完全不像個做官的應該有的模樣,他到了對麵的一家酒樓裏,坐在第一張桌子上。


    隨便點了一點菜品才吃,那掌櫃的是個老頭兒,此刻,老頭兒顫顫巍巍給李仲宣上了菜,似乎嘀嘀咕咕說了什麽,喬安在對麵並不能聽清楚究竟兩人聊了一些什麽。


    隻看李仲宣微微的揮了揮手,那老頭兒隱在了黑暗中,李仲宣握著筷子吃東西,動作看來很優雅,沒有一點點的殺伐之氣,喬安盼望李仲宣過來買酒,以便於找借口問問究竟李仲宣的胃病且好了多少。


    此刻,沈喬安還在門口東張西望呢,一個氣鼓鼓的女孩卻到了門口。


    “喂,你是小二哥嗎?財神爺到了你不接待我嗎?”那女孩指了指自己,沈喬安盯著那女孩一看,卻覺那女孩有點麵善,確定之前是見過,但究竟在哪裏見過,究竟這女孩是做什麽的,喬安還一時半會不能想起來。


    “姑娘請走這邊,一人嗎?”喬安問。


    “還有一鬼魂呢,你卻看不到他了,你上你們這裏最好的洞壺春來,我一人吃一角就走了。”


    “姑娘可少吃點兒,最近不太平。”喬安善意提醒,那姑娘卻冷笑,大拇指朝著鼻子的位置翹了翹,指了指自己——“我可是定國公的大女兒,誰敢將我怎麽樣?”


    沈喬安再端詳,隱隱約約想起來秦淑倩,不禁不寒而栗。那秦淑倩是個天生的殺手,惡毒著呢。


    之前,秦淑倩沒有少為難喬安。


    那定國公乃是一國三公之一,有兩個人女兒,這一位自然是秦淑倩的姐秦淑婉了。


    “你不開心呢?客?”沈喬安上了酒水,看向秦淑婉,秦淑婉冷笑,一口氣將一碗酒吃了個幹幹淨淨,以至於劇烈的咳嗽起來,淚花閃爍,還強辯一句——“我有什麽不開心的,我爹爹可是定國公呢,我應有盡有,可比你開心極了。”


    給怒懟了一句,喬安也不以為忤,畢竟哪個人心情好會這樣吃酒,就那不要命的吃酒動作,喬安已知她今日必定酩酊大醉。


    既然人家已告訴了沈喬安究竟自己是誰了,喬安也不敢怠慢,先出去給秦淑婉找馬車了。


    長街的那一邊,彪形大漢喬三爺來了,三爺一麵走,一麵迴頭吐出來一根牙簽,那牙簽吐在了一中年婦女的麵上,那中年婦女衣裳淩亂,顯是給人欺負過。


    “三爺,您不能言而無信啊,我……已經這樣了,您就放了我的孩子吧。”


    喬三爺伸手,“你還欠我一百兩銀子呢,不將銀子給了我呢,這孩子是不能給你咯。”一麵說一麵將隨從手中的繩索拉扯了一下,眾人一看,那猴兒一般髒兮兮的竟然是五六歲的小娃娃。


    那小孩兒一絲不掛,渾身黑不溜丟,看來哪裏有半點兒人的模樣,繩索就捆綁在小孩的脖頸上,喬三爺一用力,小孩兒就劇烈咳嗽,看到這裏,那女子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子狠勁,一下子撞在了喬三爺的肚子上。


    “你欺負我們可憐的生意人,你難道就不怕王法嗎?”


    “王法,哈哈哈,問得好,我們三爺在京裏那可是有人的,你這王法……”那隨從還要說,喬三爺卻踢了一腳,暗示那隨從莫要說了,因看到指指點點的人多了起來,那喬三爺也怕事情鬧大,索性將鎖鏈給了那女子。


    三個人依舊大搖大擺。


    路過沈喬安的他們的酒店,喬三爺到對麵,點菜去了,也過來讓隨從買玉壺春,喬安急忙整頓了給送過來。


    “尊駕踩到了我的腳。”李仲宣看向喬三爺,“不知道道歉嗎?”


    “哎呦,閣下這話說的,踩了一下腳就要道歉啊,這都要道歉,我喬三爺一天的時間逛道歉也還不夠用呢。”


    “踩了別人的腳或者不需要道歉!但尊駕踩了我的腳,就另當別論了。”聽李仲宣這話說的不客氣,喬三爺立馬向旁邊隨從打聽李仲宣的來曆。


    那隨從眼力見非凡,知李仲宣是兵部尚書,對那喬三爺咬耳朵,卻不知道究竟說了什麽,那喬三爺頓時跪在了李仲宣的麵前,整個人好像剛剛從沸水裏打撈出來的熱麵。


    “要是早這樣聽話就好了。”李仲宣滿意的笑了,但卻一步一步靠近了喬三爺,眾人平日裏見那喬三爺作威作福慣了,幾曾見喬三爺這樣前倨後恭後過。


    此刻的喬三爺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那等恐懼,不可言表。


    “還請您老人家高抬貴手,從今以後我喬三……不!小三再也不在這裏搗亂了。”沈喬安此刻站在門口,因看到這局麵卻進退維穀了,手中的托盤拿走不是,放在桌上不是。


    離開不是,留下也不是。


    有人圍攏了過來,對著李仲宣指指點點竊竊私議。


    “那人究竟是誰,說說吧。”李仲宣站在喬三爺麵前問了如此古怪的一句話,眾人都摸不著頭腦,那喬三爺驚愕的連連磕頭。


    “都是小三無法無天,大人給小三一條活路吧,大人高台揮手啊,小三以後不敢了。”


    “好說,好說。”李仲宣點了點頭,原諒了他,但就在眾人以為事情落幕的一刹那之間,李仲宣卻忽而迴頭,右腿的膝蓋一下子重擊在了喬三爺的下頜上,眾人哪裏想到會有這樣一幕,隻聽“嘭”的一聲,喬三爺的身體就如同麻袋一般的飛了出去,撞在了廊柱緩緩的滾落了下來。


    “你……你……大人,你怎麽能……出爾反爾,言而無信呢?”那喬三爺不可思議的瞪圓了血紅色的眼珠。


    “我向來是一言堂,隻今日忽而變卦,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快說,究竟是何人?”


    最近,中京總有那麽一群遊手好閑之人鬧事,州縣上已經反映過很多次了,一開始皇上還以為不過是一般的小蟊賊罷了,但想不到這一群人公然欺負百姓,甚至於挨家挨戶過去收取保護費。


    這等事情,亙古未見。


    皇上經過調查,知這些人背後有人撐腰,而這喬三爺是這一路貨色裏的代表人物,升鬥小民給欺負了後隻能忍氣吞聲,至於那稍微有點點身份地位的人給欺負了後急忙就去告狀。


    但讓李仲宣感覺奇詭的是,明明案情應該處理,但最後的結果卻千篇一律,苦主居然都撤訴了,這讓李仲宣百思不解。


    皇上給了李仲宣調查的權利,勒令李仲宣必須要給自己個調查結果,李仲宣跟蹤了這喬三爺也已三五天了,這喬三爺竟公然將小孩當做寵物來玩兒,他原是想要再等等才動手,但唯恐夜長夢多,因此提前行動了。


    “還不說嗎?”李仲宣一腳踩在了喬三爺的手背上,那喬三爺殺豬一般的叫,那撕心裂肺的叫聲嚇得旁觀者也栗栗危懼,有那膽子小的,急忙離開了。


    沈喬安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簡直好像噩夢。要不是眼前的鮮血在湍急的流淌,要不是旁邊圍攏了這麽一群人,她簡直以為這一切都是噩夢。


    喬安的心極速的下墜,她咬著丹唇,寧願自己沒有看到這一幕。


    很顯然,李仲宣沒有讓此人立即死亡的打算,他變相的折磨他,鷹隼一般的目光裏,是陰鷙的光芒,“還記得綢緞鋪的李掌櫃嗎?你要想不起來,我要幫助你迴想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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