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吃吧吃吧,莫要辜負了少爺的拳拳之意嘛,少爺對您可真好,少爺今日和賬房先生還算賬了呢,說天氣溫暖起來就帶您到中京走一趟。”那丫頭甜笑著。


    其實,到中京去不過是個噱頭罷了,每一次計劃快要落實,不是這等事就是那等事,總會耽誤讓他們沒有辦法成行,而陳懷逸呢,每一次都不聽的告罪,不停的解釋。


    起初還好,喬安還聽得進去,但久而久之的,沈喬安覺得“到中京去”已經是自己在無理取鬧了,沈喬安慚愧的很,逐漸的也就不提了。


    在中京,這這一年因除了郡王一脈,皇城裏張燈結彩,人人笑逐顏開。那一日離別後,李仲宣難過極了,他不明白為何沈喬安情願和陳懷逸遠走異國他鄉都能不願意和自己留下來分享這些榮耀呢?


    龍庭裏給他的褒獎,是讓他受寵若驚的,除了一國三公丞相外,其餘不過三五個二品官員,但他呢,一躍就成了三品的朝廷命官。


    這樣的拔擢是史無前例的,畢竟他之前是那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


    至於成將軍就不同了,成將軍是在行伍之中逐漸起來的,他現如今做了護國將軍後,那倒是相得益彰。


    除了郡王一脈,喬安也去了,這些事情給李仲宣造成的情緒是非常惡劣的,非常消極的。因此,三不五時成將軍總是找李仲宣喝酒,一來說一說心事,二來也安慰安慰他。


    “老成,你是越發技不如人了,一個月之前,我喝酒遠遠不會如你,但現如今,你喝酒就如小孩兒一般,卻遠遠不如我了。”李仲宣想要買醉,但卻發現,自己越發喝酒越發海量。


    現在的他,接近於千杯不醉。


    倒是陪伴他的成將軍,喝了十來杯後東倒西歪了。


    “是皇上要我來的,皇上……皇上……”成將軍有點摸不著頭腦,更有點兒大舌頭,“皇上說……說說什麽來著?”


    “皇上說,”李仲宣起身,握著旁邊的長劍,倜儻風流一笑,模仿今上的口吻,“那李仲宣怎麽搞的,做了兵部尚書後居然十天裏有八九天不來上朝,真是豈有此理,不將朕看在眼裏嗎?”


    “哎呦!”成將軍看到李仲宣這模樣,急忙上前去捂住了李仲宣的嘴巴,“你雖然模仿的惟妙惟肖,但讓外人看到了可怎麽樣呢?你現下就告訴我,為何不上朝去?”


    “老成,我想坐船走走,到外麵的世界去走走。”


    “你還在想她呢,沈喬安已經去兩個月了,連一封書信都沒有迴來過,你現如今還在想她呢?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人家是跟著陳懷逸去的,人家……”看到李仲宣這模樣,性情耿直的成將軍想要幫一幫他。


    “沒準兒人家兩人之前就很好,既然人家好,你就丟開手吧,何苦來哉,非要鬧得自己不稂不莠的?”成將軍說到這裏,李仲宣卻不同意了。


    “你罵我可以,怎麽連喬安也一起貶損了,來來來,你我大戰三百迴合。”


    “哎呦,你玩兒真的啊?”成將軍握著參將與李仲宣打鬥起來,打鬥了許久,成將軍落敗了,看到陳將軍投降了,李仲宣逼問,“以後還說這沒根據的話嗎?”


    “不,不,不說了。”成將軍苦哈哈的皺眉——“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


    “這還差不多。”兩人迴到了剛剛的位置。


    “酒呢,怎麽沒了,上酒啊?”他看向桌子,用力的拍打,旁邊的角落裏一個仆人靠近了。


    “大人,您今日已經喝了一缸酒了,這樣下去怎麽是好啊,幸虧這裏是尚書府,老爺和夫人不常常過來,要不然可怎麽樣呢,您也收斂點兒自己。”其實,那人說的是好話。


    李仲宣也知道。


    但沈喬安去了後,他的心情壓抑到了極點。他基本上處於日日都醉眼朦朧的狀態,忽而清醒過來呢,他總會思念沈喬安。


    至於朝廷……朝廷他不是懶得去,而是日日朝堂上討論的事情對他來說都是紙上談兵,他原本就是個實幹家,有重要的事情他自然會應招。


    皇上雖怫然不悅,但念在李仲宣是大才,也就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


    “說真的,我很奇怪,為何皇上要你做了兵部尚書,那原兵部尚書可是你的嶽父大人呢。據說你做了兵部尚書後,郭大人就降級了。”


    “我們能不能不談論朝政上的事情?”李仲宣到了後堂,將酒水弄出來和成將軍吃,吃了片刻,成將軍連連擺手——“我是不勝酒力了,我還要巡城去,就到此為止,到此為止了。”


    但李仲宣呢,喝酒卻比之前還猛烈了。


    這天,郭景寧迴來了。


    最近沈喬安去了,郭景寧要做的事情可多了,一是需要賣力的討好公公婆婆,畢竟現如今情敵已經去了,家庭和睦才是幸福的根基。


    李仲宣是忠孝仁義之人,最是聽公公婆婆的話,這對小郡主來說,是曲線救國了。


    二來郭景寧還需要地方穆瓊丹,畢竟穆瓊丹也很喜歡李仲宣,這第三,皇上莫名的拔擢了年輕有為的李仲宣做了兵部尚書,爹爹這兵部尚書此刻做了個閑散的職務,爹爹也不很開心,她還需要承歡膝下。


    再講,剛剛去了沈喬安,李仲宣心情一定好不起來,她不好太快就趁虛而入,因此,最近這一段時間她在府上。


    此刻,她剛剛從外麵迴來,那些侍女就簇擁了過來,問好請安。


    “賞銀,賞銀。”郭景寧原本就出手闊綽,一麵往前走一麵要丫頭打賞,不許久,荷包裏的碎銀子全部都給了丫頭婆子等,那一群人歡歡喜喜。


    “奇怪了,夫君大人呢,在哪裏去了?”郭景寧之前和沈喬安一般,時常將李仲宣叫“仲宣哥哥”,但現如今,她管住了自己的口。


    唯恐經常叫“仲宣哥哥”會讓他想起那業已離開的沈喬安。


    “夫人,寧可迴來了。”一年老的家丁靠近了她,哭喪了一張臉,指了指後院。


    “怎麽?”


    “大人每天都在後麵喝酒你,後院烏煙瘴氣,老奴苦勸不聽,將老奴給打出來了,您迴來的可正是時候啊。”聽到這裏,郭景寧歎口氣,“怎麽還在喝酒呢,我走之前就日日買醉了,還沒完沒了了不成?”


    郭景寧推開門到後院去,李仲宣寂寥的坐著,握著酒杯一口一口的喝,喝過了後,將酒杯丟在了旁邊的池塘裏。


    “喬安……喬安……”


    空氣中迷漫著非常濃鬱的酒香味,連不吃酒的郭景寧此刻都感覺有點上頭。


    郭景寧似乎聽到他在叫“喬安”但不很真切,待到他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口中也不嘟囔了,郭景寧上前去,還沒有開口說話呢,他一個酒壺就丟了過來。


    那酒壺不偏不倚砸在了郭景寧的肩膀上。


    “夫君大人,是……是寧兒啊。”那飛來的酒壺幸虧力量不很大,但卻是個破缺的,因此,劃破了她嫩白的肌膚,血液很快就湧流了出來。


    李仲宣迴目,明顯發覺來人是誰了,他看都沒有樓上去了。


    “夫君大人!”郭景寧起身,忍著劇烈的疼痛追趕在了他的背後,兩人一前一後,他先進入了閣樓,但卻關閉了門,郭景寧跟在他的背後用力的拍門,“你開開門,讓我進去,我和你說兩句話,老爺和夫人要我帶兩句話給你。”


    但李仲宣呢,對郭景寧的話充耳不聞。


    他舉著酒壺吃了一口,背靠在門扉上,大概是有點昏沉,索性就坐在了那裏,她畢竟是個男子體重壓在門板上,小郡主用力的安推了一下,曼菲紋絲不動。


    小郡主氣壞了,皺眉冷哼,“李仲宣,你給我開門,真的是老爺和夫人要我給你傳一句話。”


    “吱呀”一聲,門開了,月光裏,李仲宣抱著手臂,非常非常不友好的盯著郭景寧看,郭景寧微微一怔。


    “說吧。”究竟李仲宣是喝醉了還是清醒的啊?郭景寧很疑惑。


    聽仆人說,李仲宣日日都在酗酒,簡直不省人事了,但此刻郭景寧一看,卻發覺李仲宣好好的,那雙鑲嵌在眉毛下的黑瞳依舊熠熠生輝,盯著人看的時候依舊放射出一種犀利的冷芒。


    “老爺說,讓你明日整理整理到朝堂去呢,你太狂狷了,不要自毀長城,畢竟已……”這些陳腔濫調,他聽了太多了。


    其實,去不去朝廷有什麽區別呢?


    他不會發言,不喜歡和那一群人交流溝通,他跟喜歡上戰場浴血殺敵,他有哦自己的主意,不需要和他們聊。


    無論是實戰經驗還是文韜武略,他李仲宣都比他們厲害不少,非是他妄自尊大,而是最近朝廷裏也的確沒有什麽大事情處理。


    “娘親呢,說了什麽?”李仲宣問到這裏,看向郭景寧,那郭景寧找準了機會,準備混入到屋子裏,但李仲宣呢,老實不客氣的靠在了門板上,擋住了郭景寧的去路。


    這倆人,完全沒有丈夫和妻子的模樣。


    “娘親說什麽?”追問,似乎已經要下逐客令了。


    “老夫人說……”郭景寧漲紅了臉,“你對我好點兒,老夫人想要抱孫子了。”那也的確是李仲宣娘親的願望。


    畢竟,她僅僅是個無知無識的婦道人家罷了,當初那兵部尚書和長公主同意了這一門姻親,夫人覺得是他們家高攀了,這一年多來又是看郭景寧對李仲宣的確一心一意,她滿懷愧疚。


    作為仲宣的娘,她比誰都清楚,之所以沈喬安離開中京,和自己那一次的“密談”有關係。


    她不是不喜歡沈喬安,而是覺得無論從哪一個點來看,他們兩人都格格不入。此刻,她就盼望李仲宣能和郭景寧早早的生個孩子,將來即便是沈喬安再一次到中京麵對定局,也隻能知難而退。


    “說完了?”月光裏,他看向門口的女孩,自然了也看到了郭景寧肩膀上的傷口,但眼神僅僅是稍微停留了一下,就移開了。


    簡直!簡直好像沒有看到似的。


    “說完了。”郭景寧點頭,李仲宣用力將門關上了,“說完了就迴去睡覺,沒有什麽事情就不要到這裏來。”


    樂文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驚世嫡女:這位公子我罩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映薔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映薔薇並收藏驚世嫡女:這位公子我罩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