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安就如同在灰燼裏扒拉出來了火種一般,喜笑顏開,握著那玉佩端詳,但才一看,心就刺痛。


    那是……是李仲宣的玉佩啊。


    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李仲宣比他們快了一步,他在銷毀一切的證據和線索,喬安握著那玉佩,陷入了沉思。


    “姑娘,姑娘?”小徒弟急忙提醒,“需要找侍衛嗎?”喬安唯恐此刻找過來侍衛,侍衛一調查,事情可就板上釘釘了,卻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急忙道:“咬緊牙關守口如瓶,莫要亂說,此事,我自己來調查,大家都興師動眾,卻不好了。”


    那小徒弟點點頭。


    “對了,你要是找到了你師父告訴我一聲,另外你也要注意安全!你已經給他們盯上了。”喬安提醒了一聲,那小徒弟似乎完全不怕,“姑娘注意好自己個兒就好,我是不會怕的的。”


    沈喬安怏怏不樂從太醫署迴來。


    在西宮,陳東野也在養病,看起來很痛苦,李仲宣坐在陳東野對麵,目光森冷,“解藥快拿出來,你這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李仲宣一麵說,一麵伸手在陳東野的衣服裏找解藥,但什麽都沒有。


    看李仲宣一無所得,對方哈哈大笑。


    “想不到,文質彬彬的李公子私下裏卻是個斷袖,算了,算了!你喜歡摸就摸一下,反正你我都是男子還要做什麽,你盡興就好。”陳東野玩世不恭的詭笑。


    李仲宣真想一拳頭打在陳東野的臉上,但手伸出去,卻有縮了迴來。


    不可,不可!稍安勿躁。


    “你這樣會毀了你自己。”李仲宣說完後,退後了兩步,喬安剛剛從太醫院過來,因了穆宸軒的調查,再看李仲宣就感覺奇怪了,她最怕明明他是她最相信的人,他卻也帶著假麵在欺騙自己。


    “仲宣哥哥,你過來。”沈喬安對李仲宣揮揮手,李仲宣朝著喬安去,看到沈喬安跑的滿頭大汗,伸手將喬安額顱上那致密的汗水擦拭掉,“莫要著急,你說吧究竟怎麽迴事?”


    “仲宣哥哥,調查已接近尾聲了,現下證據來了。”沈喬安一麵說,一麵將穆宸軒給自己的匕首拿了出來,給了李仲宣。


    同時,她在觀看李仲宣麵上的神情,李仲宣握著那沉甸甸的匕首看了許久,奇怪道:“這匕首上有李字兒。”


    “是啊,”喬安的笑容僵在了麵上,“木子李。”


    “是,木子李。”李仲宣還劍入鞘,“讓我想想,有可能是何人?”他凝神靜思,一麵想,一麵在原地踱來踱去,沈喬安看向李仲宣,那俺歎息,仲宣哥哥,事已至此你難道還要演戲嗎?


    你迷途知返吧。


    “有人要謀朝篡位,其心可誅,對嗎?”沈喬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點點頭,沈喬安又道:“那人唯恐陰謀暴露了,索性將一切的線索都毀掉了,打算藥鴆了小皇子坐享其成,仲宣哥哥,那人可真正歹毒極了。”沈喬安咬著牙齒,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連連點頭,沈喬安再也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


    眼看著小皇子的病況江河日下,喬安愁苦,但解藥卻不會從天而降。小皇子中毒的第五天,情況比之前還要惡化,連帶了陳東野的病,看起來也危在旦夕,喬安愁眉不展,坐在院落裏思考來龍去脈。


    按理說,事已至此,他應該露出廬山真麵了,但她提醒了那麽多次,暗示了那麽多,他卻視而不見。


    喬安焦慮的很,握著李仲宣的玉佩看,陳東野看到沈喬安在發呆,睨視一下喬安手中的玉佩,“好個玉佩,這玉佩卻可以解開未解之謎,何不拿出來呢?”


    “陳東野,你莫要汙蔑他。”沈喬安將玉佩小心翼翼的收起來,不理睬陳東野,但陳東野卻笑,“知人知麵不知心,現如今,你還不明白嗎?”沈喬安再也不要聽陳東野說話了,一個人到前麵去了。


    皇上也焦急的很,急三火四的問沈喬安事情的進展,喬安一一都說了。皇上情緒不穩定,沉痛極了。


    小皇子的病不見絲毫起色,日日都在惡化,喬安一籌莫展,內心隱隱不安,她似乎已經放棄了和死神對抗。太醫院還在研究解藥,但進展的非常緩慢蹉跎。


    到三皇子中毒的第七天,情況比任何時候都糟糕。不得已,李仲宣和沈喬安商量,暫且封閉了三皇子的脈息,讓三皇子做活死人。


    封閉脈息,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搞不好就草菅人命,但此時此刻,唯恐毒液繼續蔓延,他們采取了這樣的權宜之計。


    “可不會有什麽問題吧?”皇上擔心的看向喬安,沈喬安故而知道風險大的很,但卻平和道:“皇叔放心好了,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封閉脈息後人就不用餐了,血液流動和心髒跳動的頻率會減少,我們卻從長計議。”


    還有希望嗎?喬安心頭也敲鑼打鼓,此刻,她唯一要做的是說服皇上,讓皇上做決定。


    及時的封閉脈息,那毒液才能有效阻隔,皇上思忖了許久終於痛苦的點點頭,是的,不能深思熟慮了,小皇子性命堪憂。


    看到皇上點了頭,喬安立即讓人下手,三皇子恐懼的看向沈喬安,“喬安姐姐,我……我會不會死啊。”


    沈喬安笑中帶淚,“怎麽會呢,有喬安姐姐在呢,你永遠都不會有問題的,放心好了。”


    封閉了脈息後,三皇子看起來和死亡了沒有任何區別,跟著體溫就驟然降低了,麵色也變成了紫黑色,看來有點恐怖。


    喬安送皇上走出西宮,說了不安撫人心的話。皇上動用一切力量去尋找藥方,甚至於已經開出“割讓半半壁江山”的花紅,但坊間的百姓都躍躍欲試,卻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毒藥。


    沈喬安和李仲宣都愁眉不展,喬安在西宮伺候小皇子,並不敢稍離。至於李仲宣,在外麵忙碌的不可開交,一時之間,房間風起雲湧。有江湖郎中,有赤腳醫生,有得道高人等一一都湧現到了中京。


    但他們麵對這樣的三皇子卻一籌莫展。


    第八天,陳東野要求迴家去,同樣封閉脈息。朝廷並不挽留,甚至於安排了車架送了陳東野迴去。


    到第九天,喬安偷偷去看了看三皇子,他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喬安唯恐會暴斃,此刻比之前還要擔心。


    但一切卻也就在第九天峰迴路轉,沈喬安看到了全新的希望,她還在屋子裏伺候小皇子呢,卻聽到庭院裏有射箭的聲音,喬安急忙出門去,門口有一根雕翎箭。


    那雕翎箭之下,有一張紙,“想要救命,快來找我。”紙張另一麵畫了一個地形圖,沈喬安此刻來不及思考,起身叮嚀侍衛兩句,也就策馬到坊間去了,那地方並不不很難找。


    但卻在荒涼的郊區,沈喬安發覺,眼前是一個小小的院落。那精巧的院落坐落在一片山窪裏,周邊的池塘裏,有各種怒放的紅蓮。


    六月多,是紅蓮綻放的季節,喬安靠近門扉,聽到了院落裏的琴聲,她卻不知究竟裏頭是世外高人亦或者另一個驚天動地的大陰謀,為王弟的病,喬安絞盡腦汁,心甘情願鋌而走險。


    門從裏麵打開了,走出一個蒼老的仆人,那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亦喜愛沈喬安,淡淡的笑了,頹唐的讓開了一邊,做了一個禮賢下士的動作,“公子在裏頭等您已經許久了,沈姑娘快請吧。”


    喬安知道,至今無論問什麽,大概對方都不會迴答自己,因此,憋著一肚子的疑問,朝著屋子去了。內院,有天井,天井兩邊是蜀葵,綻放的如火如荼,天井兩邊是開鑿出對稱的兩個人工池塘,裏頭有亭亭玉立的紅蓮齊頭並進的生長。


    琴聲倒好聽的很,空山寂寂,更襯托的那聲音縹緲,喬安看這院落,知主人家品味不俗,也就放心了不少。


    “公子,喬安叩見公子,還請公子賜藥,皇上願重金求購。”沈喬安沒有往前走,對著琴音嫋嫋的方向禮拜了一下,字正腔圓道,她說話的聲音很大,唯恐琴音之下,自己的聲波沒能更好的傳遞出去。


    但內室呢,琴音沒有斷絕,似乎也沒有理睬沈喬安的意思。


    喬安繼續往前走,“公子,我……我可以進來嗎?”沈喬安迷惘的看看前麵,前麵是一個暗門,進入後,別有洞天。


    仿佛,她已經透過那扇門看到了門內的光景,那一定是一個非常俊雅的世外高人了。


    “公子,冒昧動問,喬安為求靈藥而來,可能進來嗎?”


    此刻,琴音鏘然,砰砰兩聲,就如折斷了琴弦一般,沈喬安心一定,硬著頭皮朝裏頭去了,眼前是一片竹林,微風吹過,竹葉飄落了下來,喬安就隱隱看到竹木之類,一背對著自己的背影。


    沈喬安有點激動,急忙靠近那背影,那背影的主人手輕輕從琴弦上拿了下來,似乎在等沈喬安,喬安靠近那背影,端凝了半晌,負責那背影畢恭畢敬福一福,“公子,喬安叩見公子。”


    “沈喬安,你多禮了。”那白衣翩躚的公子緩慢的迴過神,沈喬安一看,當下目瞪口呆。


    她的瞳眸裏掠過一抹訝然之光,她微微後退,戒備的盯著眼前人,“你……”


    “沈喬安,你來這裏就好,何苦知道其餘的事情呢,那靈藥我自會給你,但現如今,我也會告訴你,皇上開的花紅對我而言不過糞土罷了,我要一人之性命,你將那人心髒給了我,我就將這解藥給了你。”


    “否則……”對方施施然起身,遺憾的歎口氣,涼薄道:“過半個月,他就算不毒發身亡隻怕也會餓死,我是為你好,沈喬安。”那柔若無骨的手輕輕拍一拍沈喬安的肩膀。


    喬安不自禁後退,不是為他開出來的交換條件驚懼,而是……眼前的公子居然是一個女人。


    那女子擁有一雙柔媚的眼睛,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定焦在沈喬安的麵上,似乎在做什麽比對一般,良久,噗哧一聲笑了,“沈喬安,都說你聰明的很,但這一次,你卻給人玩兒了一個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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