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陳東野完全不配合,沈喬安已經發現了,陳東野在消磨時間,而陳東野作為人質,現下是他們並不敢去傷害的,沈喬安實在是無計可施了,手在衣袖中胡亂的撫摸,似乎摸到了一個藥丸子。


    “我故而知道,你是不怕死的,因此……”她的速度很快,一把將那藥丸子丟在了他的口中,陳東野咳嗽兩聲,這才變了麵色,“你……你給我吃了什麽東西?”


    陳東野額角的青筋一根一根的暴凸起來,血液瘋狂湧動,一張臉很快就變成了鐵青色,他固然知道,他們兩人不會立即傷害自己,但吃了什麽東西,可不好說了。


    李仲宣笑了,將匕首收了迴來,話語權迴歸給了沈喬安,他冷冷的看向沈喬安,怒道:“沈喬安,你……你這卑鄙無恥的惡女,你給我吃了什麽東西啊?”


    “你快告訴我啊,你給我吃了什麽?”沈喬安看向眼前人,他甚至於伸手開始在喉嚨口用力的摳起來,看到這一幕,沈喬安忍俊不禁。


    “你快說啊!”


    陳東野怒氣衝衝。


    “快說啊!”


    越發看到陳東野焦急,沈喬安越是不焦急,等陳東野氣急敗壞許久,沈喬安才道:“不過是一種毒藥罷了,放心好了,不會要你命的,你隻要配合我們,送馬車離開幽穀縣,我們也就給你藥丸子了。”


    背後的李仲宣暗暗佩服沈喬安,他想不到,沈喬安這樣厲害,居然一下子就看出來陳東野乃是個吃軟不吃硬之人,因此,用了這等手段。


    那陳東野歎口氣,“你這惡女,你……”他劈手就要打沈喬安,但看到李仲宣那能殺人的眼刀,卻將手抽了迴來。


    沈喬安看到眼前人這模樣,嚶嚀一聲笑了,“送我們離開吧,現在輪到你演戲了,這毒藥,解藥隻有我一人有,你隻要不和我玩兒心眼,我保證你不會有什麽問題,還有三個時辰,毒藥可就發作了,我還是奉勸你一句,安安靜靜的。”


    一般,人吃了毒藥後,安安靜靜巋然不動,毒性不會很快發作,要是人運動量逐漸的加大,藥性就會比之前還猛烈,因此,人也就死的更快一些,陳東野在這方麵一定是行家裏手,因此,兀自明白。


    卻也一動不動了,隻有唿吸還能證明他是個大活人。


    馬車過了街巷後,這裏的道路堅硬而寬闊,因此風馳電掣起來,沈喬安掀開車簾看了看,已經能看到恢宏的齊王王府了,一切看到這裏,她暗暗的焦躁起來。


    千萬不能讓馬車到王府內去,一旦到王府內,齊王的人就會發現不對勁,等發現後……後果果真不堪設想了!


    但馬車還在走,她氣憤的將簾子丟開,看向陳東野,陳東野歎口氣,在馬車裏發號施令。


    “停車!”


    外麵的人聽到了,頓時停頓了馬車,齊王靠近馬車,問道:“好侄兒,好好的,卻停車做什麽呢?”


    “今晚,我要和沈姑娘一醉方休,順便……”其餘的話,不說,外麵的齊王也知道,他大笑一聲,連連點頭——“侄兒的意思,本王明白了,可侄兒去哪裏呢?”


    “我在外麵客棧有個天字號的屋子,就在長安街呢,現下我們就過去了,來五六個隨從,其餘人,一概都不要。”他的聲音居然沒有顫抖,真個是讓沈喬安也刮目相看。


    沈喬安忽迴想起來,在老夫人的生辰宴會上,她匆匆一瞥,看到了陳東野和他的哥哥陳懷逸,兩人看起來都是如此的風華絕代。


    但陳東野呢,帶著點兒煞氣,似乎在宴會上,生人勿進,而真正能靠近陳東野的,都是一個世家子弟。


    至於陳懷逸,他和陳東野是截然不同的性格,他沒有吊著一張臉,他看起來樂觀,美麗的眸子熠熠生輝,和每個人都能打成一片。


    沈喬安想不到,是什麽鍾靈毓秀造就了這樣的雙傑?但這兩人,分明又是迥然不同的存在。


    沈喬安還在胡思亂想呢,馬車卻頓住了,然後轉過了頭,朝著門口去了,齊王撚須,站在黑影裏,似乎在思索什麽東西。


    等馬車朝著反方向跑出去,沈喬安笑了,馬車本身就狹窄,加上裏麵有了三個人,因此,顯得很悶熱,喬安將車簾索性打開,看著外麵消失裏的夜景。


    旁邊的陳東野惡毒的目光,沒有離開她的臉頰方寸,沈喬安看他,問道:“你這樣盯著我做什麽?”


    “你真是個惡毒的人。”良久,他口中迸出來這樣一句話,沈喬安笑了,笑的前仰後合,笑著笑著,拍一拍旁邊李仲宣的肩膀,“仲宣,你看,這不是惡人先告狀是什麽呢?我居然是個惡毒的女子,我也是今時今日才知道。”


    “陳東野,我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用了“我們”這樣的詞匯,陳東野聽到這裏,露出一臉任人宰割的傷心,卻閉上了眼睛,不說話了。


    馬車還在往前走,過了岔道口後,似乎加快了速度,陳喬安笑著笑著,胳膊不小心撞在了馬車上,疼的吱呀咧嘴,旁邊的李仲宣輕柔的攙扶了一下。


    “我沒事。”沈喬安笑。


    陳東野似乎想起來什麽,怒目圓瞪,在他看來,這兩人始終在打情罵俏,此刻,他深吸一口氣,將手攤開,“解藥呢,快給我。”


    “著急什麽?”沈喬安一笑,“早晚會給你的,隻要我們安全,我自然就給你了。”看到沈喬安笑,他繼續咬牙切齒的低咒,“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我好心好意對你,你果真就要將我置於死地。”


    “好心好意?”沈喬安冷笑,“你可不要正話反說了,仔細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呢。”說到這裏,似乎想起來什麽,將衣袖裏另一枚藥丸子握著,“張開嘴巴。”


    陳東野立即張開嘴巴,沈喬安將藥丸子丟在了陳東野嘴巴裏,陳東野滿意了,吞咽下去後,準備起身離開,“我護送你們到這裏就好,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陳東野一邊說,一邊靠近了車門,但此刻,卻聽到沈喬安幽幽長歎,陳東野感覺不對勁,迴頭來,看向沈喬安。


    “你這是怎麽一迴事,究竟是什麽意思?”沈喬安麵對這質問,微微一哂,帶著點兒抱歉的神情,歎口氣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剛剛吃了的,還是毒藥,我嫌你太討厭了,給你多吃了一枚。”


    陳東野聽到這裏,猶如五雷轟頂,真想要和他們兩人同歸於盡,但沈喬安呢,依舊是氣定神閑的很。


    “坐下吧,我們好好的聊一聊。”沈喬安笑。


    “告訴我,和你一起謀反的除了齊王,還有什麽人?”李仲宣問,陳東野聽到這裏,冷冷的閉上了眼睛,一句話都不說。


    李仲宣看向沈喬安,道:“沈妹妹,看起來,似乎他還沒有吃夠你的毒藥呢。”


    “也是。”沈喬安又是找到了一枚,握著正要送到他的口中去呢,馬車卻顛簸了一下,因此,那藥丸子飛了出去,陳喬安沒能在空中撈住,眼睜睜看著那藥丸子消失了。


    但也就是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刹那之間,沈喬安看到裏後麵有人在追趕他們,因為是在暗夜裏,因此,能看到幽微的燈火,她順手將自己衣袖裏的菱花鏡給了李仲宣。


    李仲宣已經和她有了默契,握著菱花鏡一看,卻看到了後麵的一群人,李仲宣將菱花鏡給了沈喬安,沈喬安小心翼翼的將菱花鏡放在了衣袖裏。


    明明這是一個碎裂了一邊的菱花鏡,但卻不知道為何,她如此敝帚自珍。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仲宣道:“這可不是去帝京的路啊,陳東野!”陳東野看了一眼外麵,道:“黑咕隆咚的,我哪裏知道帝京的路怎麽走,馬車夫帶著我們到哪裏去,應該不會有問題。”


    “好玩花樣呢,果真不怕毒藥了?”沈喬安想不到,他居然當他們的麵玩兒了花樣,此刻細細的一分析,忽而想起來馬車離開之前,他那自相矛盾的一句話。


    似乎,馬車離開之前,他給外麵的齊王說道:“今晚,我要和沈姑娘一醉方休,我就不到府上去了,我開了一家天字號的客棧”雲雲。


    齊王是老狐狸,乍一聽,這句話似乎沒有問題,但認真一分析,裏頭的門道兒多了。


    要是,在城裏果真有天字號的客棧一間,明明,他們是從城裏出來的,卻為什麽,他沒有要求停車呢?還有,這麽熱的天氣沈喬安不嫌氣悶嗎?一路上居然都沒有將車簾掀起來。


    這些疑團,讓人感覺奇怪,一切想到這裏,齊王忽而明白了,索性給了馬車夫一個眼神。


    那車夫跟著齊王也已經工作了很多年了,對齊王眼神的暗示,乃至對齊王的微表情微動作都揣摩的很是剔透,因此,將馬車索性催趕到了郊外兜圈子。


    然後齊王帶著大隊人馬追趕在了馬車背後。


    此刻,發現這問題後,馬車再一次給包圍了起來。


    李仲宣看看外麵,馬車還在繼續往前走,他想要帶著沈喬安下車而逃,但卻發現,那馭手已經消失了,隻有馬兒在橫衝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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