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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中所有人麵色盡都在同一刹那變得陰沉凝重,譚誌豪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眸中漸漸凝聚起一股肅蕭殺氣,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默然不語的走向院外。


    發布隨州城不大,已然被攻破的外城夯土城牆建於宋末,周長也不過五裏半,內城是磚牆,由大陳洪熙二年時的隨州禦鎮撫李福督建,周長三裏又一百七十五步,高隻兩丈五尺。


    發布內城牆僅有南北西三座城門,如今北門被叛軍攻破,無疑令被圍多時,本已士氣低落的隨州守軍瀕臨崩潰的臨界點。


    發布大街之上,無數憔悴疲憊得不成人形的士卒們驚惶恐懼的亂叫亂跑,仿佛預感到末日來臨的老鼠一般。


    發布“末日來臨嗎?”譚誌豪心中輕輕地問,隨即沒有絲毫猶豫的斬釘截鐵的迴答自己道:“不!絕不!”


    發布默默運起酒神心法,自命門大穴中一股滔滔真氣蓬勃而出,譚誌豪感受著心中那股熱血沸騰的激蕩,猛地仰天大喝道:“討逆大將軍譚誌豪在此!所有隨州軍的鐵血男兒,隨本將軍斬殺叛逆!隨州軍必勝,叛軍必亡!殺!”


    發布這聲雄渾磅礴的大喝雖及不上傳說中的千裏傳音神功,卻也足以嚇人,在譚誌豪全力施為之下,聲如炸雷,震動長空,便是連城內城外那千萬人共同發出的喊殺聲,皆被蓋了下去。


    發布沒人能夠想象譚誌豪在隨州軍心目中的地位,自從盤龍嶺這一場匪夷所思的大勝之後,他便成為了隨州軍上下心中無所不能的戰神,同時也將他在每一名將校士卒心中的權威提升至頂點。


    發布本已接近崩潰邊緣的隨州軍士卒們,在愣了片刻工夫後,猛然爆發出一陣瘋狂的歡唿:“是少公爺!少公爺終於來了!”


    發布“兄弟們,跟著少公爺殺龜孫子們!”


    發布“殺!”


    發布“殺……”


    發布無數疲憊至已然完全嘶啞的呐喊,此時卻滿含著興奮與狂喜,在隨州城四麵同時響起。


    發布隨州城外,張朝祥的中軍布在距外城牆的北門僅百丈遠的一個小丘上,以五千騎兵為主,一千重裝甲兵為副,而這區區六千兵力,已經是張朝祥十一萬北進軍最後的一支預備隊了。


    發布這一場隨州攻防戰,隨州軍所表現出的完全出乎意料的強悍,令帶兵多年的張朝祥,亦是心中暗自歎服。


    發布張朝祥是鄂王趙吉麾下最為倚重的大將之一,精通兵法戰策,自二十四歲追隨鄂王時起,至今二十三載,深受信任,也因此鄂王才會讓他統領責任最重,可能麵對的抵抗最猛烈的北進軍。


    發布張朝祥以行兵穩健著稱於世,早在進軍隨州之前,雖然率領的是相比於隨州七千守軍完全占據壓倒性優勢的龐大兵力,但一貫謹慎帶兵的張朝祥仍然沒有任何輕敵的念頭,暗中作了無比精心的準備。


    發布所以當汪德昌率軍入主隨州防務的情報傳來,張朝祥沒有絲毫意外,按部就班的兵分三路,每一路都至少比隨州守軍的人數多了一倍以上,三路大軍形成一隻鋪天蓋地的巨大套索,緩緩向著隨州,越收越緊。


    發布然而張朝祥萬萬沒有想到,區區一個隨州,一上來就給了他當頭一記悶棍。


    發布盤龍嶺一戰,胡宗良的左路軍整整四萬大軍盡沒,逃迴來的那八百多人全被嚇瘋了,而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如此慘敗,竟然是一人所為。


    發布張朝祥從軍二十餘載,從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什麽萬人敵,或者說任何一個在戰場上走過一遭的人,都不會相信。


    發布那些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的無敵名將的傳說,盡都是那幫子連雞都沒殺過的無聊文人的想象與杜撰,是神化了的演義,叫神話或許更貼切。


    發布真到了戰場上,麵對著鋪天蓋地飛蝗一般的勁矢箭雨,與茫茫一片根本望不到邊際的刀山槍林,一個人的力量何其渺小?


    發布縱有霸王之勇,陷身陣中,莫說以一敵萬,便是以一敵千,也隻有化作肉泥的下場。


    發布然而這一次,被無知的天下人恥笑為“曠古絕今天下第一大牛皮將軍”的敵軍首將譚誌豪,卻用血的事實向他證明了,這世上真的有以一人之力,橫掃萬軍的無敵高手。


    發布敵情忽然發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數,縱是如張朝祥這般精通兵法的大將也不禁心中打鼓,變得更加的謹慎,中路軍與右路軍同時放緩了行進的速度,並且加大了斥候探馬的搜索範圍,同時以加急快馬帶著自己的請罪書向坐鎮武昌的鄂王請罪。


    發布七日後,傳來鄂王的旨意,寬厚的鄂王並未降罪,卻嚴令北路軍必須於半月之內攻克隨州,隨著旨意同來的還有一份秘密情報,那個創造了不可能的奇跡的瘋子譚誌豪,已然重傷不起,倒臥在隨州城中。


    發布軍令如山,即使穩紮穩打又或圍城打援才更加適合這一場隨州攻防戰,張朝祥仍然不折不扣的執行了鄂王的旨意,立刻改變戰術,兩路大軍跋山涉水急行軍,終於在三日後於隨州城外會合。


    發布譚誌豪臥床之後,整個隨州防務重擔盡都落在汪德昌的身上,汪德昌能被一代兵法大家譚天評為大將之才,豈是閉門等死的主兒?


    發布鄂王軍一路急趕,剛到隨州城外,正是最人困馬乏的時刻,汪德昌立刻派出手下第一猛將於猛率一萬精兵出擊,想趁鄂王軍立足未穩時,打一個漂亮的突擊戰。


    發布然而張朝祥能被鄂王如此信任倚重,豈是靠運氣,早有準備的他從容調兵遣將,直迎而上,一場血戰下來,雖然疲憊的鄂王軍傷亡是隨州軍的近兩倍,但卻成功地擊退了隨州軍這一次蓄勢已久的全力一擊。


    發布這之後,有心無力的汪德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隨州城外的鄂王大軍立營豎寨,將隨州城圍困的水泄不通,從此戰場的主動權徹底落入敵手。


    發布十五日內必須攻克隨州,這是鄂王所下的死命令。


    發布要想在如此短暫的時日內攻克一座早有準備的城池,什麽計策都不好使,隻剩下強攻一途。


    發布一向以沒有破綻、以穩求勝著稱於世的張朝祥這一次被逼著一改往日的帶兵風格,發下了有生以來最為瘋狂的一道將令,將十萬餘大軍分作三隊,輪換著晝夜不停的猛攻隨州,直至城破為止。


    發布沒留下一點退路,這是完全拚命的戰法,縱使能勝,亦是慘勝。


    發布依照張朝祥的判斷,在十一萬大軍如此搏命的攻擊下,隻有兩萬餘守軍,且其中還有不少臨時拉來的沒有絲毫經驗的壯丁,小小的隨州城最多能夠堅守五天。


    發布然而隨州守軍之英勇強悍,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們用箭矢、用滾油、用石塊、用刀槍,瘋狂的殺戮著任何膽敢靠近的敵人,當這些都沒有了,他們還有手腳與牙齒,悍不畏死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頑強的堅守著每一寸城牆。


    發布七天七夜幾乎沒有間斷的狂攻,即使可以輪換休息的鄂王軍士卒都已經疲乏至舉步維艱的地步,隨州城內的守軍終於不支,開始退卻。


    發布望著衝入早已殘破不堪的夯土城牆的麾下士卒越來越多,望著隨後緩緩洞開的城門,就在張朝祥以為終於可以啃下隨州這塊硬骨頭,而稍微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前方卻再次傳來了壞消息,攻城部隊在內城牆下再遭重創。


    發布今日已經是圍攻隨州城的第十一天了,算上三天行軍與安營立寨花去的一天,已到了鄂王千歲十五日限期的最後一日。


    發布這一天,張朝祥投入了手中全部的力量,發動了迄今為止最為瘋狂的總攻。


    發布五萬大軍排成十道方陣,五千人一個波次,潮水一般的湧向內城的南門,一浪方消,一浪又起,從早上一直打到中午,就在城內守軍盡被吸引到南城時,經過整晚休息,精力盡複的五千鄂王軍精銳,突襲北門,打了隨州守軍一個措手不及,一舉攻上城頭。


    發布當聽到傳令兵來報,內城北門已被打開,沉穩如張朝祥也不盡心生感歎:“終於拿下了!”


    發布“全軍聽令,殺!”隨著張朝祥的一聲高喝,手中的馬鞭猛地向前一揮,早已蓄勢待發的五千精騎,踏著如雷鳴一般的蹄響,在驚天動地的鼓聲中,衝向了已然岌岌可危的隨州城。


    發布而張朝祥本人則率領著一千重甲士卒隨後跟進。


    發布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力量了,十餘日的拚死苦戰,大軍傷亡近半,且所有士卒盡都已疲累不堪,更為可慮的是軍隊的士氣。


    發布仗打到這份上,不隻是城裏的隨州軍苦,攻城的鄂王軍一樣苦不堪言,張朝祥麾下的兵士,盡都是近一兩年來招募的沒上過戰場的新兵,經過連日苦戰,麵對隨州城中那些頑強的令人難以置信的兇猛敵人,士氣已然接近穀底,今日若不能一鼓而下,短時間內他也再無力攻城了。


    發布所以這一戰對於張朝祥而言,就是最後一戰,再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了。


    發布“宮主,您的刀與酒囊。”


    發布譚誌豪熟練的將酒囊挎在腰側,默然的從親衛手中接過一柄寒光粼粼,一看便品級非凡的長刀,單指運勁彈刀,刀身狂震,發出一聲震天刀鳴。


    發布譚誌豪並不擅長用刀,或者說他手腳上的功夫遠遠強於兵刃,也因此以往行走江湖時他從不帶兵器,然而戰場與江湖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麵對千軍萬馬,刀山箭海,赤手空拳的衝鋒基本上與找死無異。


    發布“好刀……”譚誌豪輕輕一歎,大手憐愛的撫上黑風的大頭:“好夥計,今兒個咱們可要拚命了!”


    發布黑風似是也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的肅蕭殺氣,大頭一搖,口中發出嘹亮長嘶,因為戰場之上容不得絲毫差池,因此一向不給黑風配鞍配鐙的譚誌豪,這一次也聽從了親衛的建議,為黑風披上了全套的家什。


    發布在黑風的長嘶聲中,譚誌豪豪性大發,猛地翻身跳到黑風的背上,長刀高舉,一聲大喝:“殺!”一馬當先,率領著手下百餘親衛騎兵,迎著遠處從北門湧來的一股鄂王軍兵士,狂衝而上。


    發布黑風,真的像一團黑色的旋風,百多丈距離,兩息而至,速度快的甚至令迎麵而來的鄂王軍士卒驚恐剛剛浮上臉龐,已然一個飛縱,撞入人群,當場將數名來不及躲閃的敵軍士卒撞得橫飛而起,連同身後的同伴,滾倒一地。


    發布黑風的衝勢卻沒有絲毫遲滯,繼續向前狂衝,鐵蹄過處,一片淒厲慘叫,腦漿肚腸,踩得稀爛一地。


    發布頭一次上戰場的黑風,沒有絲毫一般戰馬初上戰場慣常會出現的怯場表現,天馬威風盡顯。


    發布刀芒一閃,連斷兩刀一槍,那三個士卒口噴鮮血,經脈盡被譚誌豪運於刀上的渾厚酒神真氣震碎,當場斃命。


    發布譚誌豪雖然不善使刀,可並不代表他不會用刀,更何況戰陣之上,任何玄奧華麗的刀法都是笑話,比的就是快準狠三訣,而譚誌豪那套被欣欣譏笑為砍柴刀法的拙樸刀法,簡單實用,正是最適合戰場上使用。


    發布狹窄的街道上,沒有排成軍陣的步卒麵對鐵蹄滾滾而來的一隊騎兵,幾乎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更何況麵對的還是以譚誌豪為箭頭,百餘名通天聖宮中的一流殺手組成的衝鋒陣勢。


    發布譚誌豪將他那套砍柴似的刀法舞至極限,見人便斬,那些驚慌失措的躲避著狂馳的黑風的鄂王軍士卒,哪裏是他的對手,手下無一合之敵。


    發布緊緊跟在身後的百騎親衛配合譚誌豪無堅不摧之勢,正麵狂撼完全失去陣勢的敵方步卒,直殺得敵兵殘肢亂飛,驚惶潰散。


    發布鄂王軍士卒皆以為城破在即,哪裏想到隨州城中還有這樣一支恐怖的騎兵,尤其是打頭的那匹黑馬,快得像風一樣,馬上騎士更加的恐怖,那柄銳利至極的鋼刀,簡直就像閻王爺的拘魂令。


    發布由於張朝祥的保密做的極佳,整個北路軍除了上層的少數幾員大將,沒人知曉盤龍嶺這一場大敗,因此聽到譚誌豪那聲震天大喝,沒有什麽反應。


    發布鄂王軍沒反應,隨州軍的反應可就仿佛翻天覆地一般了。


    發布生死存亡的關頭,心中的無敵戰神忽然現身,且一如想象中那般縱橫往來,無堅不摧,那些疲憊至已然連刀都快拿不起來的隨州軍士卒,爆發出令人不敢置信的戰意,扯著嘶啞的嗓子,露出猙獰的殺氣,仿佛一條條受傷後瘋狂的惡狼,悍不畏死的撲向麵前的敵人,鄂王軍瘋狂的攻勢登時為之一滯。


    發布原本已然偏向鄂王軍的勝利天平,在譚誌豪這顆奇重無比的砝碼出現後,漸漸發生了逆轉。


    發布老樓會在這個月下旬再作一次努力,如果收藏能夠過5000,下個月會入vip,如果過不了,索性也就不再存這個念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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