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可笑,你與之前那人一般,惺惺作態,又要來誆騙我們麽?”堂上年輕人喝道,“之前那人便是和你這般無二,被我當場斬下頭顱,看來我大寨旗杆上又要多兩顆人頭了,”說罷揮揮手,早有不少人持刀上來。


    “且慢,”青玄喝道,“既然莎羅土司遇刺,不知大人是?也好讓我死個明白。”


    “那是我們少主隆石,”黑臉大祭司說道。


    數個苗人不由分說,揮手便砍,青玄動也未動,駢指疾點,封了幾人穴位,那幾個苗人便動彈不得,把堂上幾人瞧的一愣。


    青玄大聲道:“隆石少主,當中定有誤會,且聽我說。”


    場中苗人哪裏聽得進一個字,見青玄出手便定住幾名護衛,早彈身而起,那黑臉大祭司揚手便是一掌,掌門隱有腥臭之味,青玄手無兵刃,隻得以手為劍,迎了上去。


    “玄哥哥當心,他掌中有毒,”輕羅見那大祭司掌中黧黑無比,忙聲提醒。隻是兩人交手在電光火石之間,聲方到,二人已交手數招。


    大祭司掌中被指劍劍氣刺中兩下,商陽、少關氣息一滯,停手退出數步;青玄雖招式上勝出,但右手兩指指端已隱現青色,顯然中了毒,此毒霸道,整個右臂瞬間已麻木。


    “玄哥,”韓輕羅連忙上前扶住青玄,“嘩啦”一聲扯下青玄右臂衣衫,指尖一劃,在右臂上劃了一個口子,頓時青色的液體流了下來。


    “玄哥,此是青鷂之毒,休要運功,否則毒氣會順著經脈而上,侵入肺腑。”


    “你這小妮子倒是有些見識,竟然識得我苗疆青鷂,你是何人?”黑臉大祭司疑道,盡管輕羅打扮成小校模樣,以他老練的世故眼光,早就瞧出是個女子。


    “哼,便隻你們用會毒麽,”韓輕羅伸手連點青玄幾處穴道,囑咐青玄請氣息引至右臂,將毒氣從切口處逼出,待鮮血由青變紅,便無大礙。而後,輕羅雙手往袖中一攏,信手一揮,一蓬細針飛出。


    大祭司見狀,將偌大雲袖舞的如同圓盤,悉數接過,在鼻尖一嗅,笑道:“赤練花、七星海棠淬於細針,此毒倒也尋常。”


    隆石瞧的不耐煩,大聲喝道:“聒噪甚?速速拿下,而後將金沙江邊的魏軍砍了。”


    場中諸人聞言,忌憚青玄那手指劍,不敢貿然上前,便齊齊出手,一時堂中鏢聲、針影無數,悉數朝青玄與輕羅而來,輕羅大驚失色,左支右絀,手忙腳亂,眼見中招。


    青玄見狀,也不顧上逼毒,忙縱身躍到輕羅身邊,把她往懷中一拉護住,而後強自運氣,真氣磅礴而出,將周身甲胄振落,衣衫皴裂,將來襲暗器悉數擊落,同時,大聲喊道:“隆石少主,貴我兩方定是被人算計了,否則,定南王何故屢屢派出使者前來和談,大軍壓境,傾力一戰豈不更好,何故讓我等前來送死。”


    隻是場中苗人哪裏聽得進去,便是隆石,也是抽出彎刀,加入戰圈,將青玄團團圍住,以眾敵寡。


    青玄暗暗叫苦,暗想這苗人似是尚未開化,根本不講道理,隻得勉力苦戰,隻是如今自己半邊身子仿佛已不聽使喚,腦中混沌之感漸強,周身真氣亂竄,衣衫早已破裂不堪,加之被數刀加身,整個人精赤著上身,傷口熱血盈盈。


    大祭司直麵青玄,手中暗器不停,忽的被青玄脖頸上懸掛一物吸引住,定睛一瞧,大驚失色,忽然大喝一道:“快住手,快住手。”


    場中諸苗人聞言停手,驚詫的看著大祭司,便是隆石也是不解道:“大祭司,你這是幹甚?”


    大祭司擺擺手,徑自指著青玄胸前一物問道:“此物從何而來?”


    青玄低頭瞧去,隻見胸前掛著的一枚金鏢,忽的想起,此鏢乃是昔年唐傲贈予父親之物,定了定心神道:“此乃唐門傲字金鏢,乃是唐傲門主相贈,我與唐門素來交好,怎麽?”


    “你識得唐傲門主?”大祭司奇道。


    “家父與唐門門主乃是世交,唐門諸人,我皆識得,何必誆你?”青玄冷冷道。


    隆石和大祭司聞言一驚,忙喚人出去,諸人紛紛收了兵刃,不過仍是嚴陣以待,圍住青玄。


    片刻之後,門外急急行來兩人,方才出去之人引了一老者進來,那須發皆白之人進了大堂,跑到青玄麵前一瞧,呀的一聲,欣喜道:“小世子,是你啊?”


    隆石見來人識得青玄,忙揮手喝退諸人,跑近前來,行禮道:“大管家,你識得這小子?”


    “識得識得,他是鎮北侯世子,也是柳大公子愛徒,青玄少俠。”


    青玄腦中惟餘一絲清明,定睛瞧了瞧須發皆白的老者,端詳片刻,喜道:“唐戰爺爺?是你?”


    “是老夫,”唐戰忙伸手把住青玄右臂,從懷中掏出一枚藥丸,送入青玄口中後,說道:“世子,運氣化開藥力。”


    大祭司見狀,忙上前,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些許藥粉,撒在青玄切口處,笑道:“誤會、誤會。”


    青玄端坐場中,行氣運完一周天,腦中混沌感減輕,想是藥力奏效,這才起身對唐戰一禮道:“唐戰爺爺,你怎麽在此處?驚羽世兄可好?可曾收到昆侖玉靈子掌門信件了?”


    “多謝少俠通信,兩位少主無礙,此刻皆在寨後,我這便通知他們,”唐戰說罷,對一苗人囑咐幾句,那人便出了大堂而去。


    “唐戰爺爺,我此番前來,正要尋你,”青玄急急說道。


    “少俠莫急,先將餘毒逼出體外,”唐戰伸手握住青玄右臂,行氣運功,助其逼毒,傷口之血由青轉淡,漸漸變紅,青玄麻木之感盡去,想是餘毒盡消了,起身向諸人行禮,順手解開幾位護衛被封穴位,逐個致歉。


    “青玄兄弟在哪裏?”門外風風火火的跑進來一男一女,青玄聞聲瞧去,也哈哈大笑起來,驚羽、驚鴻兩兄妹一進門,驚羽便和青玄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驚羽世兄,見你無恙,我真開心啊,”青玄爽朗笑道。


    “你這小子,如今長高不少啊,誰曾想,在這金川,竟能見到你,我也很開心啊,”驚羽哈哈大笑起來。


    “既是唐門的朋友,便是我金川的上賓,”隆石囑咐族人,將場中收拾幹淨,更依青玄之言,遣人將沈惟仁請過來,其餘護衛魏軍,囑咐沈惟仁打發迴營,此間之事,稍後三人自去與定南王稟報。


    青玄與唐戰和驚羽兄妹坐在一起,青玄將傲字金鏢解開,送予驚羽,將唐傲在長安身故之事告知,唐門三人聞言,沉默許久,驚鴻更是默默垂下眼淚,隻是席間人多,青玄不好多說,便跟眾人飲了幾杯酒,待沈惟仁到後,便將李定林意圖告知。


    “隆石少主,定南王應非弑殺殘暴之人,當中定有誤會,我聽聞北軍業已領軍南下,如今大魏朝堂初定,新皇李存義弑君自立,一直想收複南郡大軍為己用,想必忌憚定南王的在南郡勢力,故此挑起南郡與苗疆之爭,從中漁利,激生事端,”青玄說道。


    “如你所說,也有道理,數十年來,李定林一直與我族相安無事,若非阿爹遇刺,我族也斷不會與李定林為敵,你們既是唐門好友,想必不會騙我們,我信的過大管家,信的過他的朋友,但卻未必信的過其餘魏人,暫且派人迴了定南王,攜手查清此事,若果真另有情由便罷,如若不然,我苗人恩怨分明,定會死戰,”隆石囑咐族中精幹,帶上書信,去李定林大營說明此事。


    韓輕羅餘悸未消,早早便隨唐驚鴻歇息去了,沈惟仁跟眾人寒暄片刻,便隨青玄等人去了後寨。


    青玄與沈惟仁打了招唿,便到唐戰、唐驚羽處,將唐傲在湖底之言相告,更將碧紗籠修煉之密告知。


    唐戰、唐驚羽聽聞父親激發周身精血,氣血化碧,力戰而亡,慟哭許久,驚羽一直希望能再見父親一麵,如今得青玄親口證實,傷心的暈厥數次,青玄連連輸送內力,連連安慰,見驚羽傷心之狀,想起振元與青霄,激起傷心事,也陪著大哭。


    “唐戰爺爺,驚羽世兄,我父兄也是死於李存義之手,此仇不共戴天,總有一日,我會殺了他,為父兄,也為唐伯父報仇,隻是現下李存義深居皇城,輕易難敵,為今之計,便是要強大自身,苦練武功,他日我等聯手,便是死,也要殺了那賊子。”


    “青玄少俠說的不錯,少主,唐戰將誓死追隨,積蓄力量,以圖報仇,隻是此刻急不得,如今各派岌岌可危,待我救得莎羅土司,便迴返苗疆故地,召集弟子,苦練本領,尋機複仇,”唐戰正色道。


    “唐戰爺爺,那莎羅土司如何了?”青玄問道。


    “莎羅前胸中了兩劍,傷了肺脈,暫無大礙,隻是臥床不起,我調理數日,已然見效,隻是此番遇刺頗為詭異,刺客既然能避開金川寨中族人行刺,卻留下莎羅性命,所出兩劍皆不在要害,匪夷所思。”


    驚羽接道:“會不會是刺客誤以為莎羅已然斃命,便功成身退呢?”


    唐戰迴道:“絕無可能,青玄少俠是用劍高手,高手出劍,若要致命,必中要害,畢其功於一劍,斷不會兩劍皆刺中肺脈,便草草退去。”


    “不錯,唐戰爺爺之言有理,若我出劍,便會刺中心脈,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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