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令悅腦中嗡鳴,燈火晃得她眼珠子一燒,已經被那些人摁住。


    她們拉著他的手腳在牆上,去扯她的衣服。


    趙令悅急了,「外衣可以,褻衣不能脫。」


    「有何不可?脫了!」


    幾根手指在她胸前抓撓,間隙碰到她抹胸內至於棉襯的那竹片。不,她絕不能讓這些人發現她身上所藏的東西。


    掃了一圈,視線落在木桶旁邊。


    於是先軟了身子,很快她外頭的麻紗被褪下,裏頭是淺藍印花的窄袖對襟,腰帶一鬆,衣服滑落肩頭,她兩片白刃般的鎖骨一氣裸露在空氣中,毛孔之處起了細小的疙瘩。


    那些人繼續往下,等她們身體矮了下去,趙令悅蓄力,趁勢將那些人一推跑去榻後,一把奪過木桶旁放置的瓷盤磕在地上。


    嬤嬤被瓷片的渣子崩的臉皮疼,哎呦著退後了幾步。


    她退到角落,撿起一片碎片置於脖頸,嘶啞道,「都別過來!」


    尚宮方大著膽子前進了一步,趙令悅便手下用力,頃刻間一條血痕。


    那些人見了紅,料不到她竟如此下得去手,當下都被懾住,不敢再動。


    尚宮軟下口氣,勸她,「郡主何必如此反應激烈呢,奴婢們不過是想讓郡主換身衣服罷了。」


    「嗬,我也是堂堂趙家的血脈,你們這些奴才又算什麽東西?!我知道,宮中已經易了主子,此番進宮我便做好了死的準備。既然已經豁出了一切去,我什麽都不怕了,又豈會白白受了你們這些渣滓隨意上手的侮辱?你們再敢上前我便自戮!」


    趙令悅話說的狠,神情也決絕,渾身雖發著抖,那瓷片卻沒離開過脖前。


    這下連帶著尚宮,一時誰人都沒敢上前。


    「好了.......」


    一道聲音傳來,門外顯出一道身影。


    侍女聞聲立刻去開門,一人被簇擁著踏了進來,緩緩走到房內。


    尚宮忙去迎接,「娘娘,郡主她——」


    「就這一件事,你們這麽多人還辦不好。」姚皇後輕斥了她一句,方看了趙令悅一眼。


    趙令悅繼續往後退,拿穩了手中的瓷片,唇抿得發白。


    「你別過來。」


    「郡主還是先將碎片放下,劃傷了自己,可是沒有人替你疼的。」


    這姚皇後生的一張瓜子臉,麵上抹了厚厚的白粉,眉心描了一枚宮花鈿,唇中點一抹紅成了櫻桃小嘴,看上去雖容貌清麗但太過小家碧玉,撐不住身上皇後的服飾,人在衣中來迴地飄蕩。


    她緩緩走了幾步,停在趙令悅麵前。


    「你在宮外呆了半晌,本宮聽聞你家裏未曾給你點過守宮砂?那如今迴了宮,就守宮中規矩,這內廷中每個女子都須得身體清白。本宮不過想要查驗一下你現是否仍為處子之身,如何卻要鬧到這種要死要活的地步?」


    「查驗我的處子之身?」趙令悅狠狠冷笑幾下,幹脆笑出了聲,橫著兩撇細眉對著她。


    「簡直荒唐!我是不是處子之身與你們有什麽幹係?你們夫妻二人處心積慮弄的這一出,為的又是什麽,幹脆都告訴我吧,我都能接受。」


    姚皇後頓了頓,有些驚訝她一下子就脫口而出了這些門道。


    但趙晟讓她先不要聲張。


    姚皇後糾結著要不要說。


    趙晟方登龍位,子丹就緊巴巴地來求娶公主,眼下那些妃嬪的公主們年紀還小,她與趙晟籠統也就隻有膝下一個還算半大的女兒,讓她過早遠嫁,皇後怎麽能捨得?


    趙晟也不捨得,皇後不是鄭黨也不是王黨,是他在封地看上的名門畫家之女,他與皇後感情甚好,夫妻倆為出不出女兒正煩心的時候,鄭慎出了個主意。


    有一位前朝郡主模樣、身段都嘉,年紀也合適,還未曾嫁人、也未曾定親,隻是在邵軍主帥邵梵那呆的有些久了。


    一個大男人,恐與趙令悅關係不清不楚。


    可以安排著先把人接迴來,但接迴來後先得查一下她的貞潔,是否還是個處子。


    前幾樣都對上了。趙令悅容貌挑不出錯,身段也窈窕婀娜,可姚皇後現下發現,她這性子也太烈了些......


    在趙令悅明亮的目光中,姚皇後忍不住就要露怯了,忙道,「你不是想見你父親嗎?」


    果然,趙令悅聽此話,猶疑了一瞬。


    但仍不肯讓她們靠近。


    姚皇後便勉強溫柔地笑一笑,「你讓嬤嬤檢查一番,本宮便放你去見你父親。」


    「我今日已被騙多次,恕我不能信你。」趙令悅不領情。


    姚皇後直接當著她的麵,讓那尚司與殿內總管一同去辦,交代完看向她。


    「進了宮,你隻有這一關,忍忍過了就好了。本宮為難你,你又要大鬧一場叫本宮難看,那本宮有什麽好處?」


    趙令悅一手扶著胸前,緩緩將瓷片拿了下來,仍握在手中,掐的緊緊的,掌心刺痛,舊傷裏又添新傷「那便直接查吧,何必多一道功夫來脫我的衣服。」


    「你身上確實髒汙,不過你不願意,本宮就不勉強了。」


    她一擺頭,旁邊的嬤嬤得了令,讓她躺在屏風後的榻上。


    「郡主,將腿張開罷。」


    趙令悅脖子梗得如石般硬,躺在了榻上,張開腿。


    她一手握在那瓷片,一手摁在胸前,眼中淚花屈辱地打著轉,幹幹瞪著眼上方的空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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