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導致他需要很多錢,或者說資源賞賜用來潤滑關係,內部矛盾是事物發展的主要矛盾,有識之士都清楚這點。其實統一了北方草原又在七河地區大大劫掠了一筆的冒頓本不該缺錢,作為土匪頭子次次分最大的一份還缺錢,這像話嗎?


    可是好死不死的這家夥居然敢在軍備上朝穿越者治下的漢朝看齊。遊牧民族上劄甲,劉盈隻能感歎勇氣可嘉。西征的一點收益全賠給軍工去了。


    故而劉盈也有膽量逼一逼冒頓,雖然他眼中陸上絲綢之路的價值很高,但是冒頓不知道,故而當使者前來請求通商的時候,劉盈隻是端坐在龍椅之上擼著小貓,“當初我曾與單於商量過借路通商的事,單於可是毫不留情地就把我的商隊劫了呀。而今我找到了水路可供替代,這會單於倒是迎上來了。”


    主使蹋頓還算知道尷尬,作為副使的漢奸反倒很是囂張,“此一時彼一時也,難道我主大單於看不出皇帝陛下您假借貿易之名安插奸細,賄賂群臣的計謀嗎?而今通商也不過是內有所安,故而取兩利之法。當初也是皇帝陛下您提出貿易於漢匈皆是雙贏的。”


    劉盈直接一拍桌子,“拖出去砍了,人頭就不用送迴來了,石灰醃了隨使團帶迴去。”


    那邊漢奸還在叫囂,“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漢皇背信棄義……”被一索子掩住了嘴巴方才隻能哼哼出聲。


    蹋頓也急著站了起來,“漢皇,這是要給我等一個下馬威嗎?”


    劉盈連忙擺手,“唉唉,不是,如果我要給你一個下馬威的話,要麽匯集軍隊持戈布陣於廊下以示威武,要麽逼迫你以藩臣之禮。這我都沒做吧,你等見我都是外臣見君的半跪之禮。隻是當初單於與我父皇便有約定,單於為草原之主,而我漢皇帝為南方漢地之主,就算那家夥是個漢奸,我為漢皇,處置漢人理所應當。”


    劉盈安插奸細可不是白安插的,冒頓能夠偷走相當部分如農具的先進技術,劉盈就能把匈奴內部的政治鬥爭也梳理一通。蹋頓不算是個敵漢派,正宗以大匈奴為傲的人怎麽可能會磕磕絆絆說出雅言來。當然也支持漢匈貿易,不然不會派他前來商談。但他同時也是一個正宗的匈奴人,看不慣冒頓重用韓王信等人,尤其是漢匈之間逐漸恢複貿易與和平的當口。蹋頓能理解作戰之時需要倚重韓王信對漢國的深刻了解,也能理解即便是休戰期也不能把叛徒像廁紙一樣丟掉,不然以後要用的時候就沒廁紙了。


    但是冒頓對農業區的治理缺不了漢人,尤其是早早背棄祖國的漢奸的支持,當地部族是被統治者,短時間內不能上桌,月氏人有敵國之恨,亦是很難得到信任。漢人就不一樣了,既懂得農業帝國的組織,漢匈之間,倒也談不上深仇大恨,畢竟在疆域上退讓的又不是漢人,尤其是韓王信屬於畏懼匈奴兵威,自請投降的家夥。


    當然韓王信這個人也比較抽象,貪生怕死也就罷了,投降過項羽,事後又跑迴來,麵對匈奴又再次求款,被劉邦訓了一通幹脆投靠了匈奴。結果做漢奸也不真誠,在匈奴的地界上感歎劉邦的恩德。比起曆史上罪狀還多了一條,此次高祖十一年冬,因為陳豨謀反被快速平定,北方邊境並未嚴重受損,韓王信並未深入侵犯就望風而逃,在匈奴那徹底成了個笑話。


    遭連累的韓國部眾就更慘了,因為怕死投靠的新主人匈奴結果在漢朝麵前壓根取得不了什麽優勢,一部分人看透了匈奴的虛弱幹脆逃亡了迴來,被劉盈安置。另一部分就隻能胡睜大眼,在心底裏吹噓匈奴的武威了,剛被砍掉的就是後者。


    可是匈奴人更看不慣自輕自賤的奴隸,以至於如今冒頓麾下漢匈之爭,也不全是利益之爭,至少性格和人品上的衝突看起來才更為表麵和明顯。


    故而蹋頓愣了愣神,不僅承認了劉盈的處置,還問起了別的,“那韓王信?”


    劉盈擺了擺手,“這大家都知道的,我父皇寬厚仁愛,盡管有些諸侯背叛逃亡,但當他們再度歸順的時候,總是恢複其原有的爵位名號,並不加誅殺。韓王信因為戰敗才逃歸匈奴的,並沒有大罪,返歸之時亦不損名爵,這是父皇的遺命,我為孝子,必然要遵守。而今韓王信的族人也不曾受到什麽懲罰。況且韓王信的友人乃是我的太傅,看在太傅的麵子上,富貴延年,且用不著戍守邊塞之苦總是有的。”


    小坑不算坑,韓王信的家族對箬和張良是有恩的,所以劉盈真不至於圖謀韓王信的性命。而且冒頓隻要有點腦子,也不會中這麽正麵硬上的反間之計,別說冒頓了,老上單於稽粥都沒這麽蠢的。但是劉盈還是正麵給些壓力,免得這家夥在匈奴的日子太好過。這是真誠的話語,留一個王爵,軟禁在長安三輔容其享受的肚量劉盈是不缺的。


    之後才是殺招,“況且你說韓王信的叛逃給漢國造成了什麽損失了嘛?”劉盈大笑,“也沒有啊,此人仰賴其祖的榮光,本人卻無甚能力,打又不能打,實則不過是個花瓶罷了。至於其經營屯田,助長匈奴國力的事,如果此次我們談判成功,漢匈之間和睦友愛,就更不可能拿來治罪的了。”


    劉盈撫摸著小橘貓的背脊,一臉溫情的樣子。蹋頓滿臉驚喜,“所以漢皇應允了?”


    劉盈搖了搖頭,攤開筆紙,“這倒也沒有,我們來算一筆賬吧。這筆賬叫做機會成本,如果我派兵從海上向印度通商,再走南天竺到月氏,這一路上的花費並不比陸路高昂,隻是損失的是我漢民的性命,我實在不能忍受。而走天山商道,貨物我送到匈奴,之後就不用我管理了。故而匈奴掙的錢高不過海路損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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