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禦沒好意思說自己是把車窗打破之後傷到的,隻是緊抿著嘴不出聲,吳思思卻隻當他是默認,心裏越發的愧疚起來。要不是自己生氣先行離開,也許在場的她可以保護好溫禦,不讓他受這麽重的傷。


    本來在對麵街道等待著溫禦出來的陳生這時候才發現溫禦和吳思思在那裏攔車,他連忙開車拐了過去,停在了兩人的麵前,下車給他們打開了後車的車門。


    溫禦拉著吳思思就想上車,卻發現剛才一直說趕緊去醫院的女人此刻怎麽也扯不動,他迴過頭去正想問她怎麽了的時候,就看到女人微眯起美眸,直直地瞪著某個地方。


    溫禦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剛才被自己一拳砸爛的車窗赫然呈現在自己眼前。


    “這是怎麽迴事?你們來的路上被人攔住了,然後有人把你們的車窗砸爛了?順帶著還把你的手給傷到了?”吳思思表情古怪的看著他,嘰裏咕嚕地問了一連串問題。


    陳生正想解釋說這是溫禦自己把車窗砸爛了,傷到自己的時候,溫禦轉眼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然後又清了清嗓子,開口應道:“是這樣沒錯。”


    還好吳思思隻是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會,就沒有再說些什麽,哦了一聲就鑽進了車廂裏麵,又趕緊揮手讓溫禦進來,然後指揮著陳生往最近的醫院開去。


    胡同所在的地方恰好離李醫生所在的私人醫院很近,正在玩遊戲的李醫生聽見門砰的一下被人踹開,皺緊眉頭正想開罵的他看到門口並肩站著的那一對璧人的時候,眨了眨眼,咦了一聲:“今天是什麽日子?你們兩口子居然一起過來探望我。”


    溫禦沒好氣地伸出腳來踹了他的屁股一下:“廢話少說,我倆都受傷了,趕緊安排人幫我們檢查一下。”


    看著溫禦血肉模糊的手,李醫生抖著手指顫巍巍地指向吳思思:“天哪弟媳,你的戰鬥力也太猛了吧,居然把阿禦打成這樣?”


    吳思思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翻了個白眼,不想浪費力氣跟他解釋。


    溫禦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示意他不要浪費時間:“少廢話,趕緊給她做一個全身檢查,她剛才都吐血了。”


    李醫生本來幾乎都要塞進一隻拳頭的嘴巴張的越發的大,顫抖著的手指慢慢地又指向了溫禦,表情頗為痛心疾首:“天哪,溫禦你不是人!雖然這個事實我以前就知道,隻是我沒想到你居然還打女人!”


    溫禦實在是服了李醫生的腦迴路,如果說真的是他把吳思思給打的吐血,吳思思把他的右手弄的這樣皮開肉綻的話,兩個人還能夠十指緊扣地出現在他這裏?


    也難怪他一直找不到女朋友,單身果然是有理由的。


    折騰了大半天,輾轉反側又來到了醫院兩口子各自忙完了檢查之後,聚集在李醫生的辦公室裏,打算商量之後的對策。


    好在吳思思並沒有什麽大礙,之所以會吐血,是因為前一陣子忙著彭氏集團的項目,太過於勞累,氣血攻心,而剛好被撞的那一下,把她淤結的那些氣血全部都撞了出來。


    用李醫生的話說,這個力度大一點小一點都不行,就是現在這樣子的力度,才能夠剛好把吳思思的鬱結之氣給散開。


    換句話說,溫舅舅甚至還是做了一件好事,幫著吳思思排解了血瘀。


    對於眼前這個總是在說胡話的男人的話,吳思思不太相信,撇了撇嘴,打斷了他激情澎湃的醫術演講:“李醫生,我們還沒有吃飯,我聽阿禦說你的廚藝非常的好,讓他崇拜到不行,不知道今天有沒有這一個福氣能吃到你親手做的飯?”


    李醫生奇怪地誒了一聲,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做飯這麽好吃,竟然讓一向隻會損自己的溫禦,在吳思思麵前誇自己?


    不過向來自信的他壓根沒有想到吳思思是想要支開他,反倒是覺得自己的廚藝就是這麽厲害。


    想到這裏,他無形的尾巴幾乎都要揚了起來,壯誌酬籌地點了點頭:“什麽福氣不福氣的,這是我的榮幸!我馬上就去做,弟媳你等著!”


    看著李醫生打開門就衝出去的背影,溫禦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半是讚揚又半是調侃道:“你還是厲害,沒見過他幾次,就知道他吃哪一套,隨便說句話就能打發他。”


    吳思思望著李醫生蹦蹦跳跳的背影,又迴頭看了一眼旁邊即便是手上受了重傷,依舊挺直著腰背坐得筆直,沉著冷靜的溫禦。


    她不由得把自己內心深處的疑問問了出來:“你和李醫生兩個人真是極與極,明明就是南轅北轍的性格,為什麽會成為這麽要好的朋友?”


    溫禦伸出沒有受傷的那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以為我是從小就這麽成熟的嗎?不過也是在披荊斬棘走過來的過程中,被迫變得這麽穩重。”


    母親出事的那段時間,溫禦的人生陷入了低穀,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把自己鎖在房間裏麵,哪裏都不去,每天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等著窗外由白變黑,就知道又過了一天。


    甚至他還覺得就這麽過去一輩子也挺好的,反正人生也沒了盼頭。


    是有一天李珣曦忍不住跑到他家裏,把鎖踹爛後就進到他房間,用盡全身力氣給了他狠狠的一拳,看他沒有反應,又給了一拳,直到溫禦自己忍不住,開始反擊起來。


    兩人就這麽在屋子裏狠狠打了一架,那是溫禦第一次打架打輸了,因為他太多天沒有吃飯,隻能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摸著淤青流血的嘴角和李珣曦互相瞪視著。


    李珣曦挑眉看著他,語氣很是狂野:“怎麽?不服?那就好好吃飯,睡個覺,把體力補充完,再來跟我打一次。不要像個娘們一樣,在床上哭哭唧唧的,你以為你死了那些害你的人就會傷心?不過是隨了他們的意。”


    甚至可以這麽說,李珣曦是當時唯一一個看到他掉到大坑裏,沒有往裏麵撒一把土,反倒是朝他伸出手來的人。所以後來他雖然和李珣曦相愛相殺,關係卻比任何朋友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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