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善一場酒下來醉醺醺地攬著袁亭宜問:「話說你與劉九安是怎麽了?你倆快半年沒說過話了。」


    提起這個人,袁亭宜的頭就開始痛,他打開嚴子善的手,冷冷道:「他就是個瘋子,你提他做什麽?天下熙熙皆為利來,聚不到一起就散。」


    「這可不是你的處事,你倆鬧脾氣了?」嚴子善被打開後就單手支案撐頤,說,「京中都有人開莊賭你倆何時合好了,你給我透個底,什麽時候和好?我也去下一個。」


    袁亭宜眉心一挑:「賭這個?你下永不和好那一方就行。」


    嚴子善正想再說什麽時,眼神瞥向門口,隻嘆說曹操曹操到。


    劉從祁解刀進內,風塵僕僕,他才從校場一路奔馬迴來。徐球又住在修行坊,才進坊門就聽最後一擊鼓聲結束,差點沒挨武侯鞭子。


    他把賀禮交給徐家侍從,又與眾賓客、蘇賽生來往祝福幾句,眼神快速找到人群中喝的正歡的嚴子善、袁亭宜兩人,徑直過來坐下。


    「怎麽來這麽晚?」嚴子善找了個幹淨碗給他倒好酒。


    他尚不知袁亭宜合和劉從祁之間的事,隻以為兩人在鬧脾氣,畢竟誰家朋友不吵架?


    劉從祁掃了一眼袁亭宜,答道:「禁軍有事耽擱了。」


    正喝的高的嚴子善沒發現袁亭宜想溜走的動作,直接抓著他就說:「方才我還在問呢,你倆鬧什麽事了?小半年沒講過話。」


    劉從祁看著廳內歡歌載舞的賓客,沉思片刻笑問:「則直沒說嗎?」


    嚴子善搖頭,劉從祁道:「你問他啊。」


    於是兩人目光都聚在袁亭宜身上,袁亭宜無奈至極。最後他實在受不了這兩人的審視眼神,幹脆心一橫預備混過去,斟滿酒就讓兩人喝。


    嚴子善的心思在這兩人身上並不細膩,他看有酒也就放下疑問。


    期間這長安著名的八卦三人,又開始東拉西扯起來,其中嚴子善一聲短嘆:「劉相這幾日沒上朝,在做什麽呢?」


    劉從祁聳肩,哂笑:「安胎。」


    袁亭宜:「......」


    嚴子善:「......」


    震驚中的嚴子善率先迴過神,瞠目結舌道:「你爹還有這本事?」


    劉從祁看向他倆,慢吞吞地解釋:「王宛有身孕,又不是他,你倆是不是誤會了?」


    嚴子善和袁亭宜聽得此話尷尬一笑,三人又開始吆喝著喝起來。


    席間又不少官員同僚來互相飲酒,場中的徐球和蘇賽生這兩位被一群人拉著灌了不少。


    最後還是劉從祁和嚴子善上去接著喝才平息下來,廳內歌舞來來去去。


    這期間酒量最不好的就是袁亭宜,加上在蘇家喝的那些,導致不到一個時辰他就醉的不省人事。彼時酒宴快要結束,婚禮的儀式也完成得差不多,天明也即將到來。


    三千鼓聲與寺廟悠遠的晨鍾交集在一起喚醒沉睡中的長安,徐家也開始吩咐侍從送這些醉酒的賓客迴去。


    徐府門口,蘇賽生欲把嚴子善帶迴較近的蘇家休息一下,禁軍首領不比朝官需要點卯。


    但嚴子善朝劉從祁擔憂道:「你送他迴去?」


    他一夜沒睡加之喝的不少,靠在蘇賽生身上,還有些站不住力。


    燭火影下,劉從祁尚算清醒,他摟著爛醉的袁亭宜,點頭:「我正好迴皇城交差,順路把他送迴魏國公府。」


    但嚴子善還是不放心,雖然這兩地看起來確實順路,可兩人半年沒講話,讓他有些不願去相信劉從祁。於是上前拉袁亭宜,說:「則直,我讓九安送你迴去,怎麽樣?」


    吵鬧和奔走聲不停,袁亭宜在混亂中抓著一抹他熟悉的感覺,聽見有人問他的想法,他那喝多的腦子一下沒想起前事。


    「行!九安兄送我迴去,沒什麽不放心的。」他靠在劉從祁肩上,迷糊著朝嚴子善揮手,「大家都散了吧。走吧,十一郎,我們迴去了。」


    嚴子善看他願意也打消疑慮隨蘇賽生離開。


    天邊緩緩顯出魚肚白,長安城甦醒過來。劉從祁騎馬載著袁亭宜迴到梁國公府後,從臥房裏找到劉千甫的腰牌扔給侍從,讓他去皇城給袁亭宜和自己告個假。


    隨後打水給醉如泥的袁亭宜擦臉擦手,醉夢中的袁亭宜感覺自己被人伺候欲睜眼細看是誰如此貼心。


    卻被劉從祁以手遮眼低頭吻住,略帶酒香的氛圍驟然將氣氛上升到另一個天地。袁亭宜醉得很,他沒有避開,他細心感受著劉從祁帶來的情念。


    「喜歡嗎?」劉從祁手探入衣內握著他,男性氣息覆在他耳邊,直接地沁他的肌膚每寸。


    熟悉的聲音將他從醉裏喚迴,袁亭宜朦朧著點頭:「喜歡。」


    齒被舌抵開,順滑探入,袁亭宜唿吸慢慢地急促起來。


    雖心知怪異,可對這熟悉又陌生的親近,又說不出是為何,為何捨不得離開。都說醉酒時的一切由不得自己控製,隻會遵從自己的內心想法。


    袁亭宜想他或許是醉了,隻想隨自己的感覺走。


    濃情時他扯下劉從祁搭在眼上的手,看清人後他想推開。怎料劉從祁順勢滑入指尖握住,兩人相扣的手在枕邊流連慢轉。


    深吻結束,袁亭宜大口唿吸著,臉頰羞紅,生被阻斷,似萬蟻噬身。劉從祁手滑上到胸前,凝視他,聲音低沉:「要不要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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