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治雙手摟著鄭鬱,緩緩漫沁,笑道:「現在才發現?」


    這月兩人相見來往並不多,鄭鬱仰頭輕嘶:「上巳節......初見就覺得了。」


    林懷治舒服地籲了口氣。


    先前的理智在這一刻被讚美的話淹沒,情綿深長時,緋色官袍不知何時散落在地。


    日夜思念的感情被濃烈的愛意撩起,身心與愛人交融的滿足使得他唿音被震亂,他似顛簸舟船,無邊秋風輕晃。


    方才說好的議事被拋在九霄雲外,林懷治扣著鄭鬱的後腦仰頭封住他的唇,手護著他翻身一滾將人壓倒在地毯上。


    帳幄影後,人影狂意綿綿。鄭鬱的淚溢出眼眶,舌尖被林懷治帶著走,一下又一下的嵌聲讓他有些害怕,那從下到上的狂感讓他渾身泛紅,隻在舌間錯時說著慢些。


    「看旁邊的鏡子。」林懷治身上都覆著薄汗,汗水混著香瀰漫在房裏。


    鄭鬱轉頭看去,隻見兩人不遠的琉璃穿衣鏡裏,兩人貼身的一切都一覽無遺,甚為瘋狂。


    林懷治臂彎裏搭著他,結實漂亮的肌肉上有汗水大顆滾下,混在鄭鬱的肌肉上隨後浸濕了地上的紅毯。


    眼前景象帶著強大的衝擊而來,鄭鬱的頭腦一下被刺激到極致,快意延伸,林懷治溫柔凝視他道:「好看嗎?」


    鄭鬱眼神還停在鏡中那漂亮的肌肉線條上,笑著答道:「好看死了,林六郎。」


    「那你別咬我了,好嗎?」林懷治含上他的耳垂,脈脈低語。


    鄭鬱覺著今日的他似乎比往日多添了幾分蠻橫。


    他循著光影側目看向庭院裏的樹葉似有些暈眩,兩人長發混著汗淚交集在一起,青絲纏繞,一晌貪歡。


    林懷治慢了下來,鄭鬱神識歸途,視線落迴鏡中,不知何時一切又變了。


    將要黑天的光影透過紗幔飄進來,雨水帶著泥土的味道。鄭鬱沉腰雙膝觸地,青筋繃起的手抓皺紅錦毯,鏡中的兩人倒了個。


    鄭鬱手撐著地,抬眼欣賞著背後肩寬腰窄的愛人。汗水滾過他的腹肌,猶如寶駿般的身材在光影的晦暗下更加吸引人。


    林懷治低身掰過他的頭來親吻,鄭鬱不禁嗚咽,手扣緊了林懷治的手臂。眼神還是落在鏡中,三千世界裏的兩人忘我交頸。


    林懷治一手尋到前麵撥逗,一手輕柔地拍拍他的臉,說:「別光看鏡子,我就在你麵前呢。」


    「好看才看。」鄭鬱摩挲著林懷治的手,眼神無比柔和,「至我不休,昏影暗疊。」


    兩人凝視對方的瞬間,林懷治就又溫柔起來,他淺笑一聲:「鄭郎也好看。」


    隨著唿吸發抖,鄭鬱驀然蹙眉。林懷治跪坐將鄭鬱摟抱起,讓他靠著自己。


    鄭鬱仰後墜去,力度都使在身後,以致入其末處,手也抓緊了林懷治環在身前的手臂。


    林懷治生出酒醉飄香的恍惚,又俯頭在他頸側啃吻,不久後的分別讓他近乎失控。鄭鬱此番三魂丟了七魄,大夢暢遊天地。


    鏡中秋花膚色被激得泛著紅意,秋風吹起飛舞的帷帳,涼薄的空氣減去屋內的潮熱。


    奈何這陣林懷治的眼神也在鏡中,一切都在他的掌中。


    鄭鬱頭側枕在林懷治脖頸處,溫熱光滑的脊背貼著他結實起伏的胸膛,感受到他那沉穩有力的心跳。無比清晰的鏡中世界還是那般雲雨,周遭仿佛安靜。


    天邊的雲驟然散開,亦如眼神。


    林懷治低頭舔著鄭鬱的耳垂,色澤帶潤的始位隨著他每次慢挑而洇澤,林懷治唿吸急促:「它想破樂成仙嗎?」


    鄭鬱眼角緋紅含著淚點頭,鏡中人的動作亦如他,林懷治此刻壞透的心勾著人,說:「那硯卿求我。」


    帷笫歡時,林懷治總喜歡這樣逗著鄭鬱說些調情的話,鄭鬱啜泣著說:「成王殿下,求你了。」


    林懷治閉眼咬在鄭鬱肩上。


    屋外有大雨瞬間頃刻落下,豆大的雨滴拍打在青磚上,掩住屋內磁性的聲音夾著歡情嘆起。


    鄭鬱跌在林懷治懷裏顫悠,片刻都說不出話,隻是如那缺水的魚般唿吸。


    兩人就這般停著,片刻後林懷治才掰過他的臉溫柔地親他。


    「鏡子髒了。」鄭鬱瞥到鏡麵有他方才湧出的清液。


    林懷治退了出來,看了眼那鏡子,含著歉意:「我給你換一麵。」


    鄭鬱一時失力,癱軟在地上,看著鏡子大力喘著氣:「擦了就是,換做什麽。」


    林懷治彎腰抱起他,說:「換麵更清晰的。」


    鄭鬱隻覺這話羞死,握拳輕錘他一下。林懷治低頭吻了下他的眉眼,將他抱迴床。


    鄭鬱一場淋漓下來早已筋疲力盡,才挨床就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已是天黑時分。燭光照著屋內,他習慣性地想攬身邊人卻撲了空。


    撩開床帳,屋內安靜,半個人影都不見。鄭鬱一看身上幹淨清爽,必是林懷治在他睡著後清洗的,他忙下床拿過衣架上的單衣一套,赤著腳就想出去尋人。


    地毯被換過,琉璃鏡也一如往昔幹淨,散落在地的衣物也不見蹤影。鄭鬱站在屋內,好似那場如夢似歡的鏡中情念沒有發生一樣,巨大的空虛襲來,黑暗吞沒著他,即將離別的不舍裹著他的心,在無盡的黑暗裏他好像又沒有抓住那個夢。


    鄭鬱有些站不住力,心想林懷治是不是迴了驪山,走前有沒有給齊鳴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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