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左相對靳言堂行禮道:“陛下,臣願意讓這忤逆的東西去北疆參戰,若能擊退韃靼人,自然是一件大好事,若不能,死在戰場上也是他的宿命,老夫絕無怨言!”


    左相沉聲說著這話,期間並不看尚可霖一眼。


    聽了他的話,尚可霖卻滿意的點了點頭,似乎根本就不顧及左相的情緒。


    既然左相都這麽說,其他大臣也就沒什麽好爭論的了,皆玩味的看著左相。


    靳言堂隨後道:“既然左相並無不同意之處,那過年後,你便收拾行裝,自行去北疆吧。”


    北疆戰事本就焦灼,靳言堂又不能禦駕親征,留下漏洞給敵人可乘之機。


    尚可霖卻神色一喜,恭敬行禮道:“微臣謝過陛下,謝過父親!”


    重重的對著龍椅上的人扣了一首,還不等其餘人說話,眾人就又見尚可霖從懷中拿出一副畫像,笑道:“對了,諸位大人,我前日從聽香閣得了一幅畫,據說這畫上的美人曾經是前威遠將軍的遺孤,美的不可方物,可惜十四歲那年就病死了。”


    “不過我倒是覺得這些人有些誇大其詞,這人哪有我妹妹蘭兒半分美貌?”


    說著,尚可霖不由分說的把手裏的畫像打開,站在中間任由眾人打量。


    隻見畫像上的少女螓首蛾眉,麵龐圓潤,櫻桃小嘴,烏黑的發絲垂在肩膀兩側。


    她微微笑著,如同春日的風一樣溫暖,隻是眉宇間的憂愁怎麽也抹不去。


    這畫中女子是當之無愧的美人,旁邊提的詩也很符合她的形象,而上麵的題字“趙語秋”,趙語秋,便是這畫中之人的名字。


    而尚可霖所說的威遠將軍,乃是三年前那位為國戰死的將軍。


    眾大臣看清這畫中少女後,無一不變了臉色,紛紛相視一眼,竊竊私語道:“這怎麽能是威遠將軍的遺孤?太後不是已經把那遺孤接進宮中,做了嘉妃娘娘嗎?”


    “我看這尚公子真是活膩了啊,竟然連陛下的女人也敢調侃?”


    當初,嘉妃的冊封大典上,那些認識趙可涵的人,也是像今天這樣變了臉色,因為他們知道趙可涵的真正身份。


    隻不過沒想到今天,竟然讓尚可霖把真的遺孤畫像給找了出來!


    也有那沒認出來趙可涵是前朝公主,但是又與為威遠將軍府上有交情的大臣,疑惑道:“我之前有幸去過威遠將軍府,那府上的姑娘似乎與這畫中之人頗為相似。”


    尚可霖將這些人的話聽在耳朵裏,等他們說夠了,尚可霖才撇了撇嘴,不耐煩的道:“你們別爭了,我敢肯定,這畫中之人才是威遠將軍的遺孤,至於那嘉妃娘娘,我之前就見過,長得跟前朝公主一模一樣。”


    “隻不過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嘉妃娘娘用的這已逝世姑娘的身份進宮,本公子覺得不人道,所以本著被嘉妃娘娘怨恨的風險也要說出來,還大家、還百姓一個公道!”


    這番大逆不道之語,瞬間讓原本小聲私語的大殿裏炸了鍋。


    眾人紛紛變了臉色,生日的看向尚可霖,並聲討他道:“大膽!你這麽說是不把陛下放在眼裏!”


    “難道你是說,陛下識人不明?”


    “左相,你瞧瞧你教了個什麽好兒子出來,竟然這麽紈絝不化,這金鑾殿是何等莊嚴的地方,豈能容你放肆!”163txt


    “嘉妃娘娘的清白,豈能容你汙蔑,莫不是宸妃指使你這麽做的?”


    之前,這些大臣和尚可霖再怎麽吵,靳言堂都不會幹預,直到他聽到中傷宸妃的這句話。


    靳言堂眸中冷色漸深,手指微動,旁邊的福普看出不妙,趕緊高聲道:“諸位大人請肅靜!金鑾殿重地,不得喧嘩!”


    話音一落,眾人果然安靜下來,紛紛站迴原位。


    福普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對靳言堂小聲道:“陛下,奴才去給您換杯熱茶來。”


    坐這麽久,茶都涼了。


    靳言堂對他揮了揮手,福普才恭敬的退了下去,與此同時,靳言堂垂眸看向眾人道:“你們先聽聽尚公子的說法。”


    隨即,靳言堂將目光放在了尚可霖身上。


    尚可霖卻神色不變,拿著畫像對靳言堂解釋道:“陛下,您真的認錯人了,這個畫中的女子才是威遠將軍的遺孤,她本命叫趙語秋,在威遠將軍的族譜裏都有記載。”


    靳言堂淡然道:“你就憑一幅畫,想證明嘉妃是前朝公主,不是威遠將軍遺孤,似乎有些荒謬。”


    尚可霖歎了口氣,道:“唉,就知道陛下你不信,還好,我有二手準備。”


    二手準備?


    縱然眾人不敢多說什麽,卻都向他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隻見尚可霖又從袖子裏拿出一本舊書,對靳言堂道:“陛下,這是我以前遊曆雲南時買的一本評書,上麵記載著威遠將軍生平的事跡,上麵也有記載,威遠將軍確實有遺孤,書中對其遺孤的描繪與這畫中女子相符合,且提及了遺孤之名乃是趙語秋。”


    說道這裏,大殿裏瞬間又安靜了幾度。


    眾人緊緊的看著尚可霖,尚可霖停頓了片刻,才又對靳言堂拱手行禮道:“而嘉妃前朝公主的身份,同樣的,我相信可以從那些皇族宗親的卷軸裏找到記錄吧?”


    此話一出,剛才那些對尚可霖發出質疑、維護嘉妃的人都不開口說話了。


    左相眼裏閃過一抹詫異之色,卻很快恢複平靜。


    良久都沒有人說話,突然,靳言堂輕笑一聲,拍了拍手,道:“尚公子,果然觀察力過人。”


    這話卻令尚可霖心裏一沉,不過他並沒抬頭看靳言堂,隻吊兒郎當的道:“多謝陛下誇獎,臣也是從外麵學的。”


    卻說福普離開金鑾殿後,額頭上的冷汗擦都來不及擦,連忙找了個信得過的內侍吩咐道:“你快去嫻雅宮告訴宸妃娘娘,待會兒千萬小心應對陛下,別說錯半個字,盡量避開左相和尚公子的話題,早朝結束,我再去跟宸妃娘娘解釋,你快去!”


    那內侍見福普說的這麽著急,一時間不敢怠慢,匆忙跑了出去。


    福普深深的吸了口氣,才拍了拍胸口,端了杯熱茶迴到金鑾殿中。


    隻是剛迴金鑾殿中,他就聽到陛下在誇尚可霖觀察力好,而眾大臣也一片沉默。


    福普不禁眸中疑惑:他就出去這麽一小會兒,到底錯過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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