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日過去,嫻雅宮。


    辰時,外麵就到處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寢宮裏,尚珂蘭坐在床榻上,望向窗外的秋景。


    樹葉枯黃了,菊花開的很美,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芬芳。


    梔子端了盆熱水進來,一邊擰帕子一邊對尚珂蘭道:“娘娘,您快洗漱吧,待會兒太後娘娘又要派人來催了,那趙姑娘的冊封大典就在東宮舉行,已經到了好多王公貴族。”


    冊封大典,午時舉行。


    尚珂蘭眉宇之間含著一抹愁雲,她搖了搖頭,道:“本宮不想去,乏了,今日是李太醫的處斬之日。”


    李塵修於她,終究是恩大於過,她現在隻想救他。


    一旁,正在和曉夏侍弄早膳的聞春見狀,不禁看向尚珂蘭,輕聲問道:“娘娘,您是不是在擔心李太醫的事情?”


    梔子聞言,皺了皺眉,走過來給尚珂蘭擦了擦臉,道:“娘娘,那李太醫,咱們根本就救不了,您就別想著這些事了,陳太醫說過,您得多多休息,心思不要那麽重,不然這病根就好不了的!”


    她知道這些宮婢們關心自己,尚珂蘭也不想自暴自棄下去,隻是一到午時,她就要眼睜睜看著李塵修被處斬,這是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於是,尚珂蘭垂眸,神色平靜的道:“本宮知道了,你們給本宮洗漱穿衣吧。”


    聞言,梔子鬆了口氣,叫了晚冬進來給尚珂蘭寰發。


    待眾人都退下去後,尚珂蘭才掀開被子,來到窗前,吹了一下口哨。


    不多時,一個人影從天而降,落在尚珂蘭的房間裏。


    尚珂蘭鬆了口氣,關上窗戶,對來人道:“我就知道你在,殷十三。”


    殷十三是之前靳言堂留給她的暗衛,本來是監視並保護她生命安全的,後來靳言堂將他送給了她。


    殷十三恭敬行禮道:“娘娘。”


    卻沒有叫尚珂蘭主人,想必心裏認同的主人,隻有靳言堂一個吧?不過尚珂蘭也不計較這些,她知道:“我知道,你就是在我被王逸風推下水時,救我的那個人,現在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去辦。”


    殷十三麵色不變,雖然保持著恭敬,但仔細一看,實際上他也是個冷冰冰的人。


    “娘娘有事,但憑吩咐。”


    殷十三並沒有拒絕尚珂蘭。


    尚珂蘭深深吸了口氣,隨後對殷十三道:“你上次救了我,我很感謝你,這次我們做個交易吧,如果你把李塵修從刑場救出來,我就還你自由,陛下已經把掌控你的令牌和賣身契都交給了我,你如果辦成這件事情,我就把令牌和賣身契毀掉。”


    如此一來,殷十三就自由了,再也不用跟著誰保護誰。


    他沒想到尚珂蘭膽子居然這麽大,不禁抬眸看向尚珂蘭,眸光微閃,道:“娘娘為何會覺得,屬下一定會答應這樁交易?”


    尚珂蘭並沒有露出焦急之色,她從容的道:“本宮要李塵修活,你想要自由,這是很公平的交易。”


    聞言,殷十三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會兒,片刻之後,便對尚珂蘭道:“那請娘娘先將令牌還給屬下,這令牌是用聖火令的材料所造,你毀不掉的。”


    尚珂蘭並沒有猶豫,將令牌從妝奩裏拿出來,放在了他手裏。趣讀


    直到手中握著這沉甸甸的令牌了,殷十三還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就這麽輕易得到了自由!


    他看著這塊令牌,也不知道愣神了多久,才迴過神來,並對尚珂蘭道:“娘娘放心,你既然要李塵修活,我便讓他活!”


    能做靳言堂身邊的暗衛,武功都不會太差。


    況且他雖然對靳言堂忠心,那也是認可靳言堂的手段和實力,如今既然有機會獲得自由,他自然要爭取一下的。


    隻見殷十三話音一落,就身形一閃,化作一抹黑影從嫻雅宮向宮外離去。


    斬首之人,隻有罪大惡極的之人,才會被推至京城菜市場砍頭,東菜市場,今日又熱鬧起來了。


    目送殷十三離去後,尚珂蘭才坐迴梳妝台前,並對外麵的人喚道:“本宮已經好了,出發吧!”


    這時,聞春和梔子走了進來,晚冬侍奉在她身外。


    皇貴妃出巡,是可以帶齊四大宮婢的,不過有時候她隻帶梔子和知秋,有時候帶梔子和聞春,今日,她卻是梔子、知秋、聞春、曉夏和晚冬全都給帶上了。


    東宮,熙夢宮。


    冊封大典在熙夢宮舉行,原本上次趙可涵的冊封大典是由尚珂蘭操辦的,皇後雖然在,卻閉門不出。


    這次,皇後不在了,尚珂蘭病在宮中,所以這場冊封大殿的宮宴,是由太後跟趙可涵兩人舉辦的。


    禮部出了服製和宮印。


    坐在熙夢宮大殿裏,作為東宮的主宮,這宮殿並不比嫻雅宮差。


    禮部尚書拿著冊封聖旨在門口高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浙州趙府趙氏可汐,賢良淑德,聰慧過人,特封賜為正二品晨妃,賞長樂宮,欽此!”


    尚珂蘭淡淡的看著這一幕,表情似乎沒有什麽變化,可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她在聽到“晨妃”兩個字後,眼裏產生了怎樣的情緒變化。


    而與之相反的卻是趙可涵,趙可涵目光不經意間看向尚珂蘭,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今日是靳言堂冊封四妃的大典,他必須到場,隻見他與尚珂蘭坐在一塊兒,神色冷漠,卻讓人感到威嚴,不敢冒犯。


    太後笑眯眯的看著一身淡粉色華麗宮服的趙可汐,來到跟前,並端茶給她,含羞帶怯的道:“臣妾給太後娘娘敬茶。”


    如此看來,倒真是一個小鳥依人的可人兒。


    太後笑著接過,泯了一口後,便賜了一件玉如意給她。


    趙可汐謝賞後,便端著茶來到靳言堂麵前,恭敬的道:“陛下,請喝茶。”


    靳言堂身為帝王,所以才受她敬茶,喝了,才等於承認了趙可汐晨妃的身份。


    不過靳言堂卻隻是將茶接過,放在一旁,淡淡的道:“朕嗓子不舒服,太醫說今日不宜飲茶。”


    今日不宜飲茶?這算個什麽說法!


    趙可汐眼眸大睜,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趙可涵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替她解圍道:“許是陛下嗓子不舒服,這茶放涼了喝才好,晨妃,你我本就是姐妹,如今叫你一聲妹妹倒真不為過,來,這是姐姐給你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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