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很快就過去了,太後如約派了人來,將尚珂蘭請到了慈寧宮去。


    慈寧宮,皇後坐在太後下首,寧妃坐在太後右側,華妃坐在寧妃下首,其餘妃嬪按位份被太後賜座。


    大殿中,尚珂蘭身著一襲淡紫色薄紗褶裙款款而來。


    “臣妾參見太後娘娘,參見皇後娘娘。”


    太後的發髻梳得一絲不苟,戴著一套做工精致的翡翠頭飾,她神色威嚴,讓人從心裏對她升出一股敬意。


    淡淡的睨了尚珂蘭一眼後,太後沉聲道:“嗯,三日之期已到,你可有查出什麽線索來?倘若不是你謀害龍嗣,那又是誰暗中給寧妃腹中胎兒下毒呢?”


    尚珂蘭恬靜一笑,答道:“迴太後娘娘,臣妾已找到可以洗脫臣妾罪名的證據,且真正謀害寧妃姐姐腹中胎兒之人,乃是其心腹宮女,翠兒!”


    “咣當!”


    霎時間,寧妃手中的茶盞抖了一下。


    翠兒震驚的抬頭,不敢置信的瞪著尚珂蘭道:“宸妃娘娘,您何出此言?奴婢乃是寧妃娘娘的貼身宮女,怎麽會做出這等下毒暗害之事?況且,奴婢有什麽動機謀害寧妃娘娘腹中龍嗣呢?!”


    寧妃眼裏閃過一抹厲光,隨即放下茶盞,用香帕擦了擦嘴,疑惑的道:“宸妃妹妹,凡是都要講究證據,翠兒乃是跟了我多年的宮婢,其心性脾氣本宮都略知一二,她沒道理做出這種事來吧?”


    一旁,等著看尚珂蘭笑話的華妃見尚珂蘭竟然說出這番話來,便懷疑是尚珂蘭狗急跳牆,想讓翠兒做她的替死鬼了。


    於是,華妃大笑幾聲,道:“宸妃妹妹,倘若你說是別人做的這事,那本宮也許就信了,可偏偏你說這兇手是寧妃姐姐身邊的翠兒,本宮便不信!”


    皇後安靜的坐在位子上,其模樣溫順,神態端莊,並不對此事發表任何言論。


    其餘妃嬪聽了尚珂蘭的話後,便也紛紛議論起來:


    “這宸妃娘娘何出此言?翠兒怎麽可能謀害寧妃娘娘?她可是寧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啊!”


    “對啊,那宮婢與寧妃娘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怎會幹出如此蠢事?”


    “莫非宸妃娘娘這是想栽贓嫁禍,逃避責罰不成?”


    見眾人言論都向自己這邊倒,翠兒不禁鬆了口氣,額頭上的冷汗也不冒了。


    寧妃咳了咳,以帕掩唇,遮住了唇角邊勾起的一抹笑容。


    坐在主位上的太後見狀,不禁皺了皺眉,冷聲道:“大膽宸妃,你說出這番話來,可有什麽證據?”


    尚珂蘭於大殿之中安靜的站著,如同一朵迎風盛放的紫蘭,她神情不變,雙手交疊於身前,淺笑著道:“臣妾自然要用證據說話,太後娘娘可否賞臣妾兩刻鍾的時間,讓臣妾自證清白?”


    太後哼了一聲,不耐煩的看著尚珂蘭道:“兩刻鍾而已,哀家給你便是,且看你如何故弄玄虛!”


    尚珂蘭笑了笑,看向站在身旁的陳嬤嬤道:“勞煩陳嬤嬤替臣妾請太醫院的李塵修,李太醫過來一趟;另外,請陳嬤嬤再去一趟禦膳房,請禦膳房的李秀蓮,李總管來一趟。”


    這兩個人跟整件案子似乎都沒什麽關聯,眾人聽得心裏糊塗,寧妃用香帕掩住的那抹笑容卻僵在了臉上。


    李塵修,李太醫?


    莫非這賤人知道了些什麽?


    頓時,寧妃抬眸犀利的朝尚珂蘭看去,尚珂蘭卻對她淺淺一笑,那笑容看著恬靜柔順,卻令寧妃不由自主的,感到背脊一寒。


    一時間,寧妃不禁握緊了手帕,看向尚珂蘭雙眸微眯。


    這宸妃,一定是有備而來!看來待會兒不管發生了什麽,一切都隻能隨機應變了!


    陳嬤嬤聽完尚珂蘭的吩咐後,便領命退下了。


    待陳嬤嬤走後,尚珂蘭拍了拍手,不多時,一個身著淡粉色紗裙和一個身著淡青色繡花雕官服的老太醫便走了進來。


    兩人來到大殿中跪下後,對太後、皇後和眾妃嬪行禮。


    太後揉了揉眉心,揮了揮手道:“行了行了,宸妃,你到底想做什麽?找這麽多人來,便能替你證明清白不成?在哀家看來,你這就是胡鬧!”


    “噗嗤!”


    太後話音一落,一旁的華妃便忍不住笑出聲來,眼中看向尚珂蘭的譏諷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尚珂蘭垂眸對老太醫和曉夏道:“兩位,請起吧,另外,曉夏,你將那日本宮送給寧妃姐姐的糕點拿出來給太後娘娘看看。”


    “是,娘娘。”


    說著,曉夏恭敬的將手裏的食盒打開,陳嬤嬤立馬派人抬了一張桌案上來。


    將兩盒糕點都放在了桌案上後,尚珂蘭打開那盒白淨細膩的糕點道:“這叫雲芝糕,用糯米做的皮,芝麻和蓮花做的陷,食之軟糯、香甜,卻不膩口,亦不會輕易積食,那日臣妾送給寧妃姐姐的便是這雲芝糕,華妃姐姐也曾讚過一句好吃,是麽?”


    說著,尚珂蘭將目光看向華妃,華妃喉頭動了動,別過臉道:“不就是雲芝糕麽?有什麽了不起的?本宮身邊的人也能做得出來!”


    太後皺了皺眉,正要發問,尚珂蘭便看向老太醫道:“老太醫,那日你為寧妃娘娘看診,查出本宮送去的糕點有毒,那糕點可是這番模樣?”


    這雲芝糕表皮上沾著一層炒過的褐色芝麻碎,與那日老太醫看到的有毒的糕點一模一樣。


    於是老太醫點點頭,道:“迴宸妃娘娘,那日老臣所見的糕點正是這番模樣。”


    尚珂蘭點了點頭,又打開了另一個食盒,食盒裏亦是一疊雲芝糕。


    兩疊雲芝糕看起來都一模一樣,隻是這第二疊雲芝糕上的芝麻碎看起來顏色要深了一些。


    尚珂蘭又向老太醫問道:“那您再看看,哪疊雲芝糕與您那日查驗的要更相近一點?”


    老太醫隻是被請來證明哪疊糕點有毒的,所以他老實答道:“迴宸妃娘娘話,這第二疊糕點與那日老臣所查驗之有毒糕點更為相近。”


    待老太醫說完後,尚珂蘭便轉身將雙手交疊於額前,恭敬的對太後彎腰行禮道:“啟稟太後娘娘,臣妾自證清白的過程暫時隻能進行到這裏,隻有等陳嬤嬤帶李總管和李太醫來了以後,才能繼續下麵的過程,亦能讓臣妾揪出那陷害臣妾的真兇!”


    見宸妃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言語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莫非那翠兒真有什麽貓膩不成?


    一時間,眾妃嬪看向翠兒的眼神發生了戲劇化的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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