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推倒陵越王妃,翁雨煙就算是傻子也不會做,翁昕雲要是直接摔倒肯定沒多少人會信。


    但她這話卻是說翁雨煙剛才想趁機教訓她,卻沒想到她身子太虛,一不小心用力過猛,這才將人推倒了。


    一時間,眾人看向翁雨煙的眼神越發厭惡起來,一如曾經看著翁昕雲的眼神那般,甚至還有人在罵她惡毒之類的。


    連一向站在她這邊的顧薇薇都低沉著臉沒有開口,似乎也是認為這是她做的。


    翁昕雲神色未變,剛要從地上爬起來,馬車上卻忽然走下來一個人將她抱起。


    翁昕雲直接靠在來人身上,仰著一張翁翁可憐的臉:“王爺……”


    韓士州臉色微沉,竟然猛地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翁雨煙的臉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有些人連手上的東西都沒有拿穩落在地上,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一向高貴優雅,不許任何人近身三米的陵越王竟然動手打人耳光,還是一個女人!


    不僅是他們,連翁昕雲都愣住了。這家夥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竟然還……


    韓士州緊摟著懷裏的人,取出方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最後滿臉嫌棄的將方巾丟掉了。


    他的目光透著殺意:“再有下次,本王會讓你後悔來到這世上!”


    翁雨煙身子一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一時間竟然忘了解釋了。


    韓士州厭惡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轉向了蘇東雲:“本王不需要如此肮髒之人請本王的王妃進去,更不想跟這樣的人同在一個學院!”


    他這話的意思顯而易見,就是讓蘇東雲開除翁雨煙,也不需要讓她請他們進學院了。


    蘇東雲剛要開口,卻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打斷了他,這聲音仿佛一塊木板落在溺水的翁雨煙身邊。


    “陵越王好歹也是大陸鼎鼎有名的人物,如今大庭廣眾之下打女人似乎有失體統了。”費逸琳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群穿白袍的人。


    一見到聖殿的人,那些看熱鬧的群眾立馬換上了一臉的尊敬,但相比起見到帝尊大人時的恭敬卻還是差了一點。


    費逸琳一臉冷漠的表情,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生人勿近的高冷範,看著就像仙界神聖不可侵犯的仙人。


    翁昕雲撇了撇嘴,她一點兒也不喜歡這女人。雖然這人眼底的欲望被掩飾了,但也還是一個心思不純的人。


    韓士州卻絲毫沒有跟她搭話的意思,冷冷的瞥了一眼:“與你何幹?”


    “噗——”翁昕雲沒忍住,這家夥滿臉不屑的表情簡直不要太傷人,可她看著竟是莫名的喜歡。


    費逸琳冰冷的目光直接就掃了過去,翁昕雲故作害怕的往韓士州身邊縮了縮:“王爺……”


    韓士州汗顏,但也配合的更加摟緊了她,目光不善的瞪著費逸琳:“本王不介意多打一個女人。”


    費逸琳臉色一變,她沒想到堂堂的陵越王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這般不識體統,那女人簡直就是個狐狸媚子!


    翁昕雲一臉得意。既然兩看兩相厭,那也自然無需交好,對方吃癟她就高興!


    不過今日這費逸琳也不知道怎麽了,看上去全然沒有前兩次看到的那麽精神,眼底的青色雖被隱藏了,但翁昕雲還是看得出來。


    她自然不知道,前些日子費逸琳得到天聖水之後就服下,卻被人下藥連續上吐下瀉了幾天,整個人到現在都沒恢複過來。


    費逸琳差點維持不住自己的形象要動手打人了,但在看到韓士州的時候又忍了下去。


    陵越王做事連青炎國皇上都管不了,曾經拒絕了聖殿的拉攏還安然無恙,她自然不會覺得這隻是巧合。


    更何況,她似乎也不是這陵越王的對手。


    說不過這兩人,費逸琳便將目光看向了蘇東雲,語氣有些生硬:“蘇院長,你身為滄溟學院的院長是不是也該出來說句公道話?”


    蘇東雲一臉和藹的笑容,看上去似乎是對於這些聖殿的人很尊重,但姿態間絲毫沒有諂媚的意思,似乎隻是單純的出於一種禮貌的教養。


    他正要開口,翁昕雲卻是搶先一步說道:“費少主是還沒睡醒還是喝多了,蘇院長可是一直在主持公道的,大家夥兒可都看著的!”


    翁昕雲指了指周圍的人,那些人一見到聖殿的人看向了自己,一個個的都用力的點頭讚同著。


    在他們看來,能被聖殿注意到絕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當然不會錯過這個表現的機會了。


    但他們顯然不知道,此刻費逸琳需要的根本就不是他們的肯定。


    費逸琳臉色一沉,那些人卻以為她是因為得知了翁雨煙的真麵目而生氣,當即說的更兇了,甚至還有人指著翁雨煙罵起來。


    翁昕雲實在是忍不住想笑,但又覺得這個時候要是笑出來太過不合時宜了。


    她轉過頭來趴在韓士州懷裏,把悶悶的笑聲全壓在了他胸口。


    韓士州自然知道她這是在憋笑了,眼底不由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抬起手來抱住了她的背。


    翁昕雲的肩膀在微微抖動著,她這樣子落入旁人眼中卻是在哭泣,一時間看著翁雨煙的厭惡眼光又多了幾分。


    費逸琳的臉色越沉一分,周圍那些人的聲音就越高一分,翁昕雲憋了半天笑,這才頂著一雙淚眼汪汪的眼睛把頭轉過來。


    她倒不是故意逼出這麽多眼淚來的,而是確確實實是給笑的。


    費逸琳自以為她是眾星捧月的仙子,就覺得所有人都應該順著她的意思去做,卻不曾想竟遇上了一群完全沒辦法理解她的人。


    見周圍對翁雨煙的聲討聲越來越大,費逸琳終於憋不住了:“夠了!”這一聲吼竟然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費逸琳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自己心裏的那團火:“滄溟學院在暗黑森林試煉那一個月,本少主一直都跟青炎太子妃在一起。”


    除此之外,她什麽話都沒有說,但卻是在替翁雨煙撐腰,是在告訴所有人翁雨煙說的話都是真的。


    誰也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間竟是都沒有反應過來,目光來來迴迴的在翁昕雲和翁雨煙身上打量,似乎是在思考到底誰更可信一些。


    翁昕雲揪著身邊人的衣袖把眼淚一擦,淺笑著看向了費逸琳:“費少主的意思,你真的親眼看到本王妃殺了翁玄康了?”


    費逸琳一副藐視眾生的樣子看著她:“做錯了事就得改,若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連暗黑森林的魔獸都不如。”


    答非所問的一句話卻是在變相的承認了翁昕雲的話,說她就是殺害翁玄康的兇手。


    眾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翁昕雲的眼神也都有些變了。


    但其中依舊不乏一些謹慎的人,總覺得這事兒反轉太多,一時間都不太相信此刻的事情。


    “噗——”翁昕雲卻是忽然笑了起來,那模樣根本不像是被人戳破謊言的惶恐與害怕。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費少主可知道北虯大陸上有天地法則的存在?”


    費逸琳目光一眯,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而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都明白了過來。


    在北虯大陸,隻要用幻氣發誓就會驚動天地法則來見證,一旦違背誓言就會由天地法則來裁決,無論是誰都逃不掉,哪怕是紫階高手也一樣。


    北虯大陸的人對誓言很看重,因為他們知道發誓很容易,但想要遵守誓言卻很難,所以他們幾乎不會主動去提起誓言。


    費逸琳微微沉了臉色,她當然知道翁昕雲這是要做什麽,但就是因為知道才要阻止。


    但翁昕雲卻並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當即就開口說道:“不如咱們就讓天地法則來裁決吧!”


    她往前走了一步,五指舉過頭頂,幻氣直接釋放了出來,竟是黃階五級的實力!


    所有人都愣了,雖然剛開始猜測她是到了綠階了,但人家畢竟前兩個月才剛紅階五級,這麽大的提升跨度隻怕整個大陸都找不出一個來吧!


    翁昕雲到底還是隱藏了一些實力,扮豬吃老虎這種事情她還是比較喜歡的。


    隻見她引導著幻氣將自身包圍,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每個人耳中響起:“我翁昕雲在此發誓,若我殺了翁玄康,就讓天地此刻降下懲罰,永不超生!”


    紅色的裙擺無風自動,吹起長發亂舞,讓她那似笑非笑的容貌看上去格外的妖冶迷人。


    在她話音落下之時,天地法則降臨,見證了她這一句誓言。


    翁昕雲收迴了手,天地法則消失,飛舞的裙擺也漸漸安靜了下來,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這一切都隻是幻覺一般。


    靜……長時間的沉靜……


    翁昕雲抬頭看了看天空,笑的一臉的純良無害:“看來天地法則也覺得本王妃無罪啊!”


    費逸琳目光低沉。若是翁昕雲想發誓早就發誓了,卻一直沒有動靜,甚至是在所有人都恨不得她去死的時候她都沒有動作,誰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忽然在這個時候發誓了。


    北虯大陸的人不輕易發誓不僅僅是因為有天地法則的存在,還因為每一個誓言都需要東西去供奉天地法則。


    因誓言的不同,供奉的東西自然也就不同,但最差的也得是十年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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