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時間來到了1995年的五一前後,距離老周去世也兩個多月了。


    就是在這時候,關於老周留下的那買賣,麵臨著誰來接手,和還不繼續做的問題。


    老周的兒子根本就不是做買賣的那塊料。


    說白了,做買賣這事兒就是這樣,就像我家,我爸做買賣就在行,到了我這兒就幹不起來了,給我賠得他媽嘚喝的!這沒招了,隻能寫寫書,掙點零花錢。


    老周他兒子,也他媽一天天沒有正事兒,一天天的就知道胡吃海喝,正事幹不了,吃喝玩樂倒是非常在行。


    可能也是歲數小的緣故,畢竟當年老周的兒子也就二十歲左右,這麽個年輕小夥,他爸突然沒了,整個人就像丟了魂兒一樣。


    而且他做起買賣來也不上道,可能壓根兒就不是這塊料。


    老周他兒子雖說繼承了他爸的財產,把文化宮那些買賣,也就接手了。


    可買賣卻越來越不行了,照以前的生意差的太多了。


    估計之前有些人,是衝著老周的那份情懷去光顧的,現在老周不在了,那些人也就不去了。


    這事兒咱就不多說了,這買賣一不好,周傑心情自然就不好,再加上自己剛失去父親,這心情一直到1995年5月份左右,也就是五一過後吧,始終都很差,整天鬱鬱寡歡的。


    在那個年代,家裏有個五七八百萬的,那妥妥就是富二代啦!你就是不幹也可以衣食無憂啦!


    這一天,周傑的幾個小哥們來找他,這些哥們兒都十八九歲的樣子,就對周傑說:“傑哥,咱們出去溜達溜達唄!你看你一天天的這麽不開心,得出去散散心,要不然容易抑鬱啊。”


    周傑皺著眉頭說:“我這有買賣呢,咋出去啊?”


    哥們兒又說:“咱出去旅旅遊啥的唄。”


    周傑他媽之前也勸過他:“周傑啊,不行你就把你爸這買賣趕緊兌出去吧,媽跟你也不缺吃穿的,你就別操心這買賣了,守著這點錢過日子也夠了呀。”


    周傑卻態度堅決地說:“媽,除非這買賣賠得精光,賠沒了,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爸傳給我的買賣,我可不能親手給它關門兌給別人啊。”


    雖說這買賣讓他經營得不太好,可他這誌向倒是挺讓人佩服的。


    他媽一尋思,兒子不想往外兌這買賣,那就不兌吧,可能也是覺得兒子還小,以前也沒咋好好陪著他,反正現在這買賣也不陪錢。


    這天周傑心情本就不好,朋友又來勸他:“傑哥,出去溜達溜達唄。”


    周傑不耐煩地說:“上哪溜達呀,我這有買賣呢,走不遠啊,那文化宮那邊事兒還多著呢,廳裏時不時還得處理各種事兒,有時候還有打架啥的,走不了啊。”


    朋友又勸:“走不了的話,傑哥,咱出去散散心也行呀,就在冰城玩玩,釣釣魚啥的,咋樣?”


    周傑搖搖頭:“釣啥魚啊,我可不喜歡釣魚,哎…!不過有個騎馬場倒是挺好的,我爸以前領我去過。”


    這周傑在他爸還活著的時候,就領著他去過那馬場。


    咱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嘛,有人樂意打麻將,有人喜歡踢足球,而周傑就偏愛騎馬,覺得騎馬放鬆身心。


    他那幾個朋友也還都沒騎過馬,聽周傑這麽一說,便應道:“那行啊,傑哥,咱一起去吧。”


    周傑這幫小哥們,家裏條件也都非常的好,都在市裏生活,都沒見過馬,一聽騎馬,感覺這玩意兒非常的新鮮,都張羅要去。


    周傑尋思尋思,說道:“走走走,咱騎馬去。”


    這裏麵也摻雜著周傑對老周的思念,想到馬場去找迴,和父親一些美好的時光吧!


    就這樣,周傑領著兩個哥們兒來到了道外的一家馬場。


    這馬場消費不算高,周傑之前和老周來過兩次,挺正規的,還配備著教練。


    在那會兒,這馬場也屬於高級的地方,有些當官的或者做生意的,一到周六周日沒啥事兒的時候,就會來這兒消遣消遣。


    他們幾個先是吃完了中午飯,還喝了點小酒。等他們來到馬場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鍾了。


    周傑開著大奔馳往院裏一進,車一停,那工作人員和教練一瞧,就認出周傑來了,熱情地打招唿道:“哥們兒來啦,騎馬呀。”


    周傑迴應說:“嗯,騎馬,我這哥幾個,你看看給挑幾匹溫順點兒的,一人整一匹騎一騎。”


    工作人員就說:“行,我給你們挑挑,你們會騎不?”


    周傑趕忙說:“我會。”


    那幾個哥們兒也跟著講:“傑哥,這麽的,我先看你騎,完了跟著學習學習,我們不著急。”


    周傑就說:“那行。”


    隨後他就選了一匹三號的棗紅色小馬,接著翻身就上了馬。


    上了馬之後,周傑牽著馬韁繩,這馬韁繩就跟方向盤似的,往左邊拉韁繩,馬就往左邊拐,往右邊拉韁繩,馬就往右邊拐,要是想讓馬停下來,把韁繩這麽一摟,馬就停住了,是一匹挺聽話的馬。


    這時候,那邊教練拍了下馬屁股,喊了句口令,然後“啪”的一聲,那馬就跑起來了。


    每個馬場的口令都不太一樣,得看主人和馬之間磨合得咋樣。


    這馬噠噠噠地跑著,馬場一圈可挺大,足有1500米。整個馬場的院子也大,四周都是用木頭圍著的。


    周傑騎著馬,就一圈一圈地跑著,旁邊馬蹄聲“呱啦呱啦”響著,騎了一圈之後,感覺沒啥事兒,還挺好的,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等騎第二圈的時候,周傑的心情漸漸越來越放鬆。人呐,一旦沉浸在樂趣之中,往往就容易把煩惱拋諸腦後,像是他爸剛去世這些糟心事,似乎也暫時被遺忘了。騎馬確實是件開心事兒,不過也挺消耗體力的,身體隨著馬的顛簸起伏著。


    周傑騎了兩圈後,衝教練喊到道:“我再騎一圈,然後就讓我哥們他們騎!”


    可就在周傑騎第三圈的時候,那馬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可能是騎久了有點不耐煩,又或許是馬本身就有那麽點小性子。


    都說馬的智商,據說跟十二三歲小孩差不多,所以都有一定的脾氣。


    周傑騎到第三圈,都快結束了,還有半圈就要迴來了。


    就在這時,馬突然加速狂奔起來,蹄聲“哢哢哢哢”作響。


    周傑還納悶呢,心想:“我也沒喊啥指令呀,這馬不能毛了吧?”他下意識地拉了拉韁繩,可沒起啥作用。


    這馬場周邊是道外比較偏的地方,旁邊有樹,那馬徑直就朝著樹衝了過去。


    等周傑反應過來想使勁拉住韁繩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馬一個急刹車,猛地一甩頭,周傑的大腿就跟樹狠狠地蹭上了,隻聽“哢吧”一聲,周傑頓感一陣劇痛襲來。


    他的腿就這麽被夾在了馬和樹中間,人倒是沒從馬上掉下來。


    周傑的小哥們們也察覺到不對勁了,這馬不管是使壞還是受驚了,反正是毛躁起來了。當時那教練,看到這情況,拿著根大鞭子就跑了過去,照著馬臉“啪”地抽了幾下。


    還真別說,這馬挨了幾下抽打,叫喚幾聲後就老實了。


    教練趕忙跑到周傑身邊問道:“怎麽樣,老弟啊,你這腿沒事吧?”


    周傑疼得直喊:“操!我腿好像斷了啊,腿疼,腿好像斷啦,你快點送我上醫院!”


    幾個人一看這情況,也覺得像是腿斷了,雖說在樹上夾著的時候看不出來。


    於是,眾人扶著周傑,找了個凳子踩著,好不容易把他從馬上弄了下來。


    後來才知道,周傑的腿不是斷了,而是被撞得骨裂了,膝蓋那塊的迎麵骨受傷了。


    雖說沒折,但骨裂也疼得要命,周傑疼得汗水直往下淌。


    教練見狀連忙說道:“快快快,送醫院去,趕緊送到那個骨傷醫院!”


    就這樣,幾個人匆匆忙忙地把周傑往醫院送了去。


    幾個小哥們急忙開車把周傑送往醫院,跑馬場也有工作人員一同前往。


    到了醫院,一番檢查後,大夫說道:“他這情況好像是有點骨裂,從片子上能看出來,得通知家屬了。”


    一個哥們趕忙給周傑他媽打電話:“姨呀,傑哥騎馬的時候被馬和樹夾了一下,腿好像骨裂了,您來道外這個醫院看看吧。”


    周傑他媽,這女人還不到 40 歲,當時就懵了,忙問:“在哪個醫院呢?行,我這就去。”


    這邊工作人員也沒閑著,馬上跟老板匯報情況。跑馬場老板姓關,叫關大江!大家都管他叫老關。


    老關四十五六歲的樣子,長著絡腮胡子,身高一米九,在那個年代,這樣的大高個可不多見。


    他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就像那武鬆似的,大體格子相當壯。


    當時老關正和朋友在外麵吃飯,電話鈴響了。“咋的了?”老關問道。


    “關老板,咱家跑馬場出事兒啦!有個小孩在咱這兒騎馬,結果那馬不知咋的,像是毛啦,直接撞樹上啦,把小孩的腿給撞骨裂了,現在人在醫院呢。”


    “哪個馬幹的?。”


    “是 3 號馬,那個棗紅馬。”


    “他媽的,這 3 號馬是不是惹好幾次禍了?就它不消停,總惹事,我沒記錯的話,別人騎也受過傷吧?上個月是不是還給誰撞了一下?”


    “是,老板。”


    “把這馬殺嘍!它不適合在這馬場幹活了,總他媽惹禍,殺了它,把肉啥的都處理了賣了。”


    “老板,殺了是不是有點過了?關它幾天行不行?”


    “不行,殺了!再一個,明天你上醫院看看去,畢竟人家是在咱家馬場出的事。雖說咱沒多大責任,但傳出去名聲不好聽。明天你給送 2000 塊錢去,就跟家屬說咱們本身沒啥責任,他自己騎馬摔的,騎馬這玩意兒本就是有風險的極限運動,就像滑雪啥的也都有風險!這 2000 塊錢,完全是出於人道上的補償。”


    “行,老板,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後,當天夥計就在醫院迴去了,隻等第二天去醫院處理後續。


    咱說這邊夥計迴去之後,周傑他媽也趕到醫院了。


    這女人一進屋,就瞧見兒子腿上打著石膏,還上了固定板啥的。


    她趕忙心疼問道:“兒子,這腿咋樣啊?”


    周傑迴答:“媽!沒事!被馬撞了一下,好像骨裂了,醫生說沒啥大事兒,修養個一個月左右就能下地兒,不過挺疼的。”


    他媽一聽,心裏就犯起了嘀咕:“咱家今年這是咋的了?這麽多瑣碎事兒,從 96 年到 97 年,這一年倒黴事兒一件接一件。家裏不該走的人走了好幾個,都是沒到歲數的老人啥的。你爸這一年也出了事兒。這人要是不順啊,這倒黴事兒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件接著一件。這老頭剛沒,兒子腿又摔傷了,咋就這麽倒黴呢?”


    可她嘴上也沒說啥,畢竟兒子是成年人,騎馬出的事兒,也不知道咋找人家賠償,而且自家也不差那倆錢,估計住院費有個五七八千也就夠了。


    第二天中午,跑馬場的工作人員來了。


    小李子拿著關大江給的 2000 塊慰問金,來到病房門口敲了敲門。


    周傑他母親正陪著周傑,旁邊還有兩個小哥們。


    他媽聽到敲門聲,問道:“誰呀?”然後把門推開。


    周傑抬頭一瞅,認出是跑馬場的人,說道:“這不是跑馬場的李教官嗎?”


    李教官一看,忙打招唿:“哈,你好啊,老弟呀,小傑是吧?”


    又看向周傑母親,“這是大姐吧?


    這是我媽。”


    接著說道,“我是跑馬場的工作人員,我代表我們老板來慰問慰問。小傑啊,你在我們馬場消費,你也知道咱這跑馬場,不管是騎馬、玩漂流還是其他戶外活動,都是有一定危險性的。咱們都是成年人,我們也盡到了告知義務。你這受傷了,雖說咱沒啥過錯,但我們老板非常仁義。昨天那匹把你弄傷的 3 號棗紅馬,我們老板一句話,立馬就給處理了,送到屠宰場去了。我們老板沒啥別的意思,讓我拿 2000 塊錢來。雖說我們沒有責任,但從人道主義角度出發,老板願意給你這筆錢,讓你買點補品啥的。這錢我就放這兒啦!要是有什麽別的事,等你好了再來馬場找我們,有時間完了我再來看你。”


    咱說當年也沒那些亂七八糟的保險,那個年代的人也沒這意識。


    周傑此時呢,還真沒考慮賠償的事兒,他一個小孩兒也沒那麽多心眼兒。


    不過就在剛才,主治醫生還跟他媽說:“大姐,你再去存點錢,昨天那 3000 塊錢不夠,你再存 5000,估計出院之前,1 萬塊錢差不多,因為用的都是好藥。”


    老關的夥計迴來以後,跟老關念叨:“老板,這 2000 塊錢的賠償,是不是給的有點少啊?”


    老關哼了一聲:“操!給多了沒必要,我就不給也沒毛病,騎馬本就是有風險的運動。”


    咱說人家老關也不是一般人,老關在這地界也算混得開,資格老,自己也是混的。很多道上的人也都非常給他麵子。


    他的跑馬場規模不小,占地論公頃算,裏麵養著上百匹馬。不少有錢的大哥都把馬寄養在這兒,馬場旁邊還有些房子,後麵有些綠植,老關有時也會住在這兒。


    他周傑的事,老關並未太在意,也沒當迴事。


    時間來到 1995 年 5 月中旬,老周的兒子周傑受傷已有半個月,腿傷剛能下地。


    雖說能走,但右腿受傷的也不敢太用力,隻能靠著左腿支撐,走路一瘸一拐的。


    這天午後,三四個點鍾的時候,周傑的五六個哥們來看他。


    周傑的生意一直是小叔和小舅幫忙照料著,還有他姨也在幫忙操心。


    兄弟們聚在屋裏,話題就扯到了周傑受傷的事兒上。


    “傑哥,你這事兒,馬場就給了 2000 塊,哪夠啊?”一兄弟皺著眉說道。


    周傑無奈地說:“他們就給這麽多,還說等我出院再找他們。”


    “出院幹啥?咱哥幾個都在,得讓馬場多賠點錢,最少得要 2 萬。你看病都花了 1 萬了,還有傷殘補償、營養費、誤工費呢。”另一個兄弟大聲嚷嚷著。


    周傑心裏一動,尋思著:“確實是這麽個理兒,等他們來找我也不靠譜,還不如我主動去找。”


    於是他開口道:“行,等會兒我開車,吃完飯咱一起去。”


    周傑的奔馳就停在樓下,加上他一共五個兄弟,都是十八九、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年輕氣盛,周傑也不扛架愣。


    在那個時候,酒駕管得不嚴,他們從兩點多喝到五點,趁著天還沒黑透,幾個人帶著酒勁,準備去找馬場討說法。


    其中有幾個小子還從家裏拿了家夥,兩把砍刀和兩根棒子,一股腦兒地塞進了車後備箱。


    周傑開著車,徑直朝著道外的跑馬場奔去。這跑馬場的老板老關,咱剛才也說了,那也在道上是個人物,一米九的大高個,為人仗義豪爽,朋友遍布三教九流。


    當天,老關和十多個朋友在跑馬場的院子裏搞起了燒烤聚會。


    小爐子上,雞翅、魚、肉串烤得滋滋冒油,旁邊排著好幾箱啤酒,眾人喝得正歡。


    這個時間點,跑馬場基本沒什麽外人了,通常都是早晨和中午人多些,下午還有一些,到了晚上五六點鍾就已清靜,此時天色漸暗,老關他們點著探照燈,和幾個哥們在這喝著酒。


    “來,周哥,我敬你一杯!”


    眾人正熱鬧著,一輛奔馳車駛入院內。


    老關等人抬眼望去,心裏尋思,這個時候誰會開著奔馳過來?


    老周還琢磨著:“我朋友裏開奔馳的沒幾個,這個點來,難道是知道我在燒烤,來喝酒的?”


    奔馳車在他們跟前停下,車上下來了周傑和他的四個兄弟,這幾人都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下車後周傑走在最前麵。


    跑馬場的李教練一眼就認出了周傑,趕忙跑向老關,指著周傑說道:“哥,就是那小子,前兩天在咱家騎馬,被 3 號棗紅馬拽得骨裂了,咱給了他 2000 塊錢的那個,他來啦。”老關坐在那,看了一眼,滿不在乎地說:“操,是他呀,小崽子,開個奔馳就牛逼啦?能咋的,看看他想幹啥。”


    周傑走了過來,他沒見過老關,不知道誰是老板,隻看到眼前坐著四五個年紀和他父親差不多大的人。


    他大聲問道:“你們老板呢?李教練,叫你們老板出來。”


    李教練介紹道:“老弟,這就是我們關老板。”


    老關坐在那沒起身,畢竟他是個有身份地位的大老板,而且在道上混得久了,氣場也十足。


    他醉眼朦朧地看著周傑,問道:“咋的,老弟?啥意思?”


    周傑看著老關這樣,心中湧出一股無名火,問道:“你就是這馬場的老板?姓關是吧?”嗯!老關微微點頭,應了一聲。


    此刻,老關的那幫朋友,也都紛紛將目光聚焦在周傑這幫年輕人身上,嘴裏還嘟囔著:“這幾個小崽子想幹啥?”


    老關率先開口:“老弟啊,我聽夥計講啦,我把馬也處理啦,還給你拿了 2000 塊,怎麽!瞅你這樣,你好像不太滿意啊?咋的,嫌錢少?我可得跟你說明白,騎馬本就是個高危運動,你都成年了,這點風險意識總該有吧。再說了,咱這馬場的馬價格不貴,騎一圈也花不了幾個錢。而且當時的情況,也不能全怪馬,說不定是你騎馬的技術不過關?我都已經給了 2000 塊,你還想咋的?”


    周傑一聽,情緒立馬激動起來,大聲說道:“大哥,你可別這麽說。我這條腿骨裂了,在醫院住了 15 天,就已經花了 8000 多啦,現在馬上要出院了,估計費用得將近 1 萬,醫院還說,這都沒用最好的藥。我是在你家馬場摔的,你掏錢那是理所應當的。你就給 2000,這不是拿我當傻子嗎?分明是你家馬沒馴好,性子太烈,我正常騎著,它突然就發瘋往樹上撞,這難道不是你工作人員的失職?他們有告知我騎馬風險的義務,更有保護我安全的責任。我也不想找你麻煩,今天也不是來訛你錢的。實話跟你說,來之前我本打算要 2 萬,現在我也讓步了,隻要 1 萬,把剩下的 8000 補齊就行。


    我可以把醫院的單子都拿給你看,我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要這 1 萬也就是報銷個醫藥費,不算多,少 1 萬,這事兒肯定不行。”


    周傑身旁的兄弟聽了,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小聲說道:“傑哥,是不是要少啦?咱們來不就是想多要點賠償嗎?這才要 1 萬,是不是有點太便宜他啦?”周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別再多嘴。


    老關嘴角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老弟啊,我也不跟你囉嗦太多。咱家這馬,以前也拽過人,你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我告訴你,別人受傷,我可一分錢都沒給過。就你這事兒,那天也是事出有因,我看那馬確實有點問題,才大發慈悲給你拿了 2000 塊,馬都已經宰了,你還不知足?我把話撂這兒,錢,肯定一分都不會再給你。你想報警也好,去法院起訴也罷,你隨便,我老關接著,但就是別想從我這兒再拿到一分錢。”


    周傑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沒想到老關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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