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沒有惹到我,隻是我真的非常不明白一件事。」童恩愛那雙骨碌碌的大眼還是不肯放過上官胤,直直盯著他。


    「願聞其詳。」


    童恩愛怒瞪他一眼,才開口說話,「你不是已經有妻子了嗎?」她記得,五年前為了參加他的婚禮,金浚還帶著她一起到揚州去。


    「在下的確是已經娶妻。」


    聞言,童恩愛眼中的火焰燃燒得更旺,「既然你已經娶妻了,為什麽還讓三公主金樂嵐跟你靠得這麽近?」


    童恩愛怎麽看,都不覺得上官胤像是始亂終棄的男人,可是他表現出來的卻又不是如此。


    「靠得這麽近?有嗎?」上官胤揚起一邊的眉頭。


    「哪沒有,你心裏應該很清楚,金樂嵐十分喜歡你,皇上也一直想撮合你跟她,既然你已經有妻子了,就應該告訴她,男女授受不親,教她別把身子黏到你身上才是。」想起前天在禦花園看到的那一幕,童恩愛就有一把火在胸中燃燒。


    她向來討厭做作又愛講究排場的三公主金樂嵐,一心希望上官胤能將三公主推得遠遠的,最好是把身在揚州的妻子接到京城居住,才能斷了金樂嵐的冀望。


    上官胤聽見童恩愛嘴裏說出「妻子」二字,心猛然一緊,薄唇微啟,卻又不知該說什麽,隻好勾起尷尬的笑容不語。


    「你怎麽不說話?人家不是說嗎,上官大人能言善道,怎麽現在卻不說話了?該不會是……」


    「你要說什麽?」金浚擰著眉,看向素來心直口快的童恩愛。


    「你不是打算娶金樂嵐吧?」童恩愛瞠大水眸,那雙著急的雙眸想要在上官胤的臉上找到否認的神情。


    上官胤沒有迴話,隻是淺淺的勾起嘴角。


    童恩愛慌亂的站起身,氣急敗壞地來到他麵前,「你快否認呀!如果你娶了金樂嵐,那你的妻子怎麽辦?」


    她是不認識上官胤的妻子,但是傳言上官胤與他的妻子十分相愛,當時兩人成親,可說是讓不遠千裏前去揚州祝福他們的她十分羨慕。


    但是,為什麽當他來京城擔任宰相後,一切都變調了?


    「恩愛,別再說了,他有他的苦衷。」金浚開口要她別再追問,因為他看見上官胤藏在黑袍底下的大掌緊緊地握著。


    「會有什麽苦衷?娶了妻子卻又和其它的女人在一起,不是變心不然是什麽?」同樣身為女子,童恩愛完全站在秦幼芙這邊。


    上官胤帶著淺笑望向她,低啞著嗓音徐徐地開口:「我是變心了。」


    在他平穩的嗓音中充滿了極力壓抑的情緒,童恩愛卻無法察覺。


    是呀!他有了妻子,卻不拒絕三公主時常的探訪。


    對呀!他明白三公主與皇上的用意,卻不嚴正否認。


    如果這不是變心,那是什麽?


    還是,他的心早在那一晚轉身離去的時候,已經有如槁木死灰,無法再複燃了?


    之後,童恩愛怒氣衝衝地說了些什麽,但上官胤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腦海裏映出的隻有那張是總是揮之不去的淚顏。


    那隻有在深夜才會放縱自己迴憶的美眸,竟在毫無防備的此刻躍上他心頭。


    昏黃漸漸覆蓋天際,宰相府裏的奴仆依序將菜肴端上大廳的圓桌。


    秦幼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奴仆們無視於她的存在,自顧自地忙進忙出,連放在茶幾上供她飲用的茶杯已空都沒人搭理。


    「為什麽這裏的人都如此沒有禮貌?」天藍在秦幼芙的身旁怒火衝天的說。


    當王管家領著兩人入內後,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人肯正眼瞧她們主仆倆,連供她們稍作休息的房間都沒有準備,彷佛她們是不速之客,一點都不值得費心招唿。


    「沒關係,我們是客,所以就等等吧。」秦幼芙伸手拿起杯子想喝水,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茶水早已喝光,隻好再度將杯子放迴茶幾上。


    她望向桌上已經擺得差不多的菜肴,看見那兒隻有簡單的三菜一湯,完全沒有當宰相應有的奢靡。


    這就是他呀!


    粉唇微微上揚,秦幼芙知道,上官胤向來深居簡出,充滿文人風骨的他不崇尚奢華裝飾,也不愛美饌珍饈,簡簡單單是他一貫的原則。


    這時,一道高挺的身影走入宰相府,遮蔽了自門外迤邐而入的夕陽。


    「大人,您迴來了。」門僮急忙迎上去,跟在上官胤後頭稟報,「夫人正在等您呢。」


    踏出的步伐頓了一下,上官胤擰眉迴過頭,「夫人?」


    見狀,門僮慌亂地搖搖手,趕緊道:「是管家讓夫人進來的,小的隻是開門而已。」他曾聽聞主子在揚州老家有個妻子,但是五年來他們從未見她出現,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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