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


    “玉兒!……”


    三人撕心裂肺的唿喊聲中,太昊和風沐晨快步而入。


    玉兒委頓在風雪懷中,臉上皺紋遍布,無一絲血色。


    太昊見此情形,不及問話,左手食指點出,一縷有若實質的細微光芒,從玉兒眉心刺了進去,同時右手食指乍裂,滾燙的血箭緩緩流入玉兒口中。


    那邊風沐晨卻是忽地如大鵬般衝天而起,屋頂四壁盡皆化為齏粉。


    “歸位!”


    半空中一聲暴喝,一張無邊無際的金色大網急速收縮,風沐晨攜網落迴地麵時,先前的小屋已被一個流光溢彩的金屬房間取而代之。


    風沐晨盯著緊閉雙目的太昊和玉兒,麵色凝重。風雪等更是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


    太昊長長的出了口氣,打破了凝滯的空間。


    “喔!神形都保住了,隻是容顏和幾十萬年的修行……唉!……”


    風沐晨鬆了口氣,才發現手一直在抖,晚來一刻,魂魄消散,再無力迴天!


    轉過頭,見月熾似要咧嘴大哭,連忙說道:“玉兒生命無憂,隻是還未蘇醒,風姐照顧玉兒,我們就不要打擾了。”


    幾人出來,太昊剛要對風沐晨說話,風沐晨已搶先對阿九和月熾說道:“有件事要請教你倆,來我房間說吧。”


    ……


    玉兒在風雪的精心照料下,身體很快痊愈,隻是更顯衰老。她拒絕見任何人,隨著完全恢複,連風雪也開始排斥。


    而太昊也終於沒有說出想和風沐晨說的話。


    ……


    “你去城裏采購些必需品吧,實在是不敢讓他們辦事了,相信你至少能自保。”太昊笑著對風沐晨說道。


    “好”


    風沐晨答應一聲,二話不說就出發了。


    他前腳剛走,太昊立刻召集阿九三人。


    “你們三人給我護法,我試試把咱們的玉兒變迴美少女!”太昊一臉輕鬆的笑道。


    三人聞言大喜,欣然從命。


    四人進入玉兒房中,不等她發脾氣,已被太昊封住五感。


    太昊和玉兒盤膝對坐,風雪三人坐在太昊身後,正欲行功之時,忽然門開了,風沐晨閃身而進。


    “嗬嗬,還是沒騙過你,這件事本就該我做,你出去吧,爭也爭不過我。”


    “唉!您和我心照不宣,兩害相權取其輕,還是我比較合適。”風沐晨淡淡的說道。


    太昊默然不語,沉思許久歎口氣道:“好吧,就用你幾年的苦修換我萬世修行吧!”


    說完站起身來,讓位給風沐晨。


    風沐晨說聲多謝,走上前盤膝坐下,誰知還沒坐穩,勁風襲來,後背大穴盡數籠罩其中。


    說也奇怪,這近在咫尺的偷襲,別說風沐晨,就是功力和太昊相仿,估計也要被製,誰知風沐晨似乎背後長了眼,一縷微風在看似猝不及防的局麵下,竟然後發先至,逼得絲絲勁氣反擊迴去。


    太昊隻想趁其不備偷襲得手,是以未施全力,沒想到他的反擊如此迅速淩厲。心中一驚,正欲加力,忽然聲光電三波齊至,竟是阿九三人黃雀在後,如法炮製。


    風沐晨此時已踏入神域,實力縱使還比不上太昊,也已差不了多少,此番後手反先,反而打了太昊一個攻其不備,又有阿九三人從後夾攻,太昊想要發力已然不及,嗤嗤數聲,周身要穴反被封住。


    四人聯手放倒太昊,一齊跪倒謝罪,阿九和月熾把他挪到旁邊,月熾見師父麵露苦笑,神情沮喪,心中大是不忍,竟然照著臉頰來了一口,以示撫慰。


    ……


    光霧彌漫在整個房間,一條絢爛奪目的彩帶,聯通在玉兒和風沐晨之間。


    苦修數年的魔法能量,磁極之處得來的地磁之力,剛獲取的風雅神力,毫無保留,綿綿不絕的緩緩流入玉兒體內。


    ……


    事已至此,太昊令阿九解開穴道,讓三人都退在室外,由他護法照看。


    足有兩個時辰,傳功完畢。


    “好了,進來吧。”


    三人進來,見太昊坐在風沐晨身後,雙手抵住他背心,正在助其恢複元氣。


    風雪把玉兒扶到床上躺好,見她周身似有淡淡的光芒流動,肌膚晶瑩玉潤,臉上已複昔日嬌豔。


    反觀風沐晨,麵色蒼白憔悴,看上去竟似突然老了十歲。


    阿九和風雪心中悲戚,眼淚已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


    玉兒一睜開眼,就看到風雪和阿九四隻布滿血絲的眼。


    “嘿!醒了!玉兒你沒事了,你看!”風雪把早已準備好的銅鏡舉到她麵前。


    玉兒看著鏡中的昔日容顏,喜極而泣,同時也感到體內真氣充盈,更勝從前。


    正要問怎麽迴事時,風雪和阿九笑嘻嘻的捧出兩樣東西。


    “二姐!這是風姐為你親手縫製的漢服,我沒手藝也沒錢,隻能去偷了隻小狗。”


    玉兒緊咬嘴唇,正要道謝,忽聽外麵月熾咋咋唿唿的大聲叫罵。


    “快點進去!幾十裏路走了一個時辰!耽誤了我大事,把你倆扒光了一根繩兒吊死!”


    阿九聞聲打開房門,隻見一男一女大約四十上下,一人抱著一口大箱子站在門口正要敲門。剛還說話的月熾卻沒了蹤影。


    “兩位?……”


    “敢問月奶奶的奶奶是哪一位?我倆奉月奶奶之命來送賀禮,祝月奶奶奶奶青春常駐,福壽安康!”


    奶懵……


    阿九一陣眩暈,捋了半天似乎有點明白,一臉懵逼的指著玉兒:“玉兒奶奶吧?”


    “對對對!小人該死,一路上被月奶奶批評教育的忘記了月奶奶的奶奶的名諱!……”


    “等會兒!等會兒!好好說話,都把我奶的缺氧了!你們送的什麽禮物?”阿九抹了把額頭的汗,製止了一頭大汗,恭敬地令人窒息的二位。


    兩人在玉兒三人的瞠目結舌中,打開箱子。


    女人的箱子裏是各色綾羅綢緞,及皮尺、剪刀、針線、粉筆等。男人的箱子裏,一條大黃狗和六隻正在滋滋吃奶的小狗赫然現身。


    “哈哈哈……”玉兒三人笑得幾乎岔了氣,風雪捂著肚子撲倒在玉兒床上,阿九更是笑得滿地打滾。


    笑聲中,玉兒忽地背身朝裏,用被子蒙住頭,身體不住的顫抖,啜泣而至嚎啕……


    深夜,滿屋的氤氳紫氣,隨著風沐晨的唿吸,從開始時的海納百川、月芒披灑,漸漸變的越來越淡,吞吐難辨,一唿一吸之際也不再分明……


    ……


    一大早,太昊就來找風沐晨。


    “呦!恢複的不錯啊!年輕真好!”


    “嗬嗬,不用提醒我老。”


    “唉!你說我來多好,怎麽也能剩點,你這點微末道行,唉!徹底幹鍋!”


    “正因為微末道行才不可惜,哪能破了你百萬年金身啊!”


    “哼!就跟我那寶貝徒弟學吧!油嘴滑舌!”


    ……


    兩人調侃了幾句,太昊引入正題。


    “你覺得我們有多少勝算?”


    風沐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那個羅摩不足為懼,隻是不知這次又會來個什麽兇神惡煞。”


    “唉!你我剛對太極初窺門徑,若沒有玉兒這檔事,就算炎王複生,又有何懼?”太昊喟然長歎。


    風沐晨道:“我倒覺得現在的形勢不錯。”


    “哦!說來聽聽。”


    “敵暗我明,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一想到他們的第一步我就後背發涼,倒沒什麽複雜巧妙,而是這份隱忍細思極恐,敵人在城中布局,顯然抱定寧可無功也不冒進,我瞧就算咱們一年不去城中吃飯,他們也不會再覓良機,即使我們露出破綻。


    現在他們的第一步得逞,我們也就知道了他們第二步發動的時間,至少不用提心吊膽的日日煎熬了。”


    太昊點了點頭:“是啊,敵不動我不動,最可怕的就是不知敵人何時動。現在敵人倒是動了,可是……”


    太昊神色黯然,沉默了一會兒,忽地雙眉一挑冷笑一聲:“哼!不過,敵人絕想不到我此時功力大進,他們的如意算盤未必能如了意!”


    風沐晨笑道:“他們原本算定我們為了救阿九三人,雙雙大損,誰知玉兒以百毒不侵之身救下三人,而我方戰力隻損失了我一個,況且,玉兒現在的實力已在他們三人之上。”


    “哈哈!如此一來,反倒是敵明我暗了!”


    “所以嘛!我們可不能讓敵人失望,他們既然能守株待兔,咱們就給他來個請君入甕。”


    “哈哈哈……兩人相視大笑。


    ……


    “唉!幸虧老風是老大!這要萬一結拜的時候,他是三弟,咱倆豈不是得管大叔叫兄弟?可怕!可怕!”


    “唉!大哥為了救我不僅功力盡失,還一下老了十年,我……”玉兒淚如雨下,說不下去。


    阿九知道玉兒這道心結難以打開,本就想和她說笑淡化此事,見她剛一提就哭,連忙笑道:“老風嘛!就得老才名副其實,我師父一百萬歲了怎麽沒人叫老太?”


    玉兒雖哭的梨花帶雨,聽阿九胡咧咧,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以他的歲數恐怕得叫聲老老太或者老太太!”阿九見玉兒笑了,又趁熱打鐵道。


    玉兒究屬少女心性,被阿九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逗得前仰後合。


    哄女人也不過如此,有啥難的?


    得意忘形的阿九再接再厲道:“以後咱倆就叫我師父老太太,叫老風老叔,倆人長那麽難看,就在輩兒上找補找補吧!”


    玉兒捂著嘴笑道:“他倆難看,這世上……”


    話沒說完,一個陰冷的聲音道:“誰是你老叔?說誰難看呢?”


    隨著話音,一道白影向阿九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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