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楚汐本就虛弱無力,又被那宮女騎在身下,實在是動彈不得。


    拚了命的掙紮著,可那宮女力氣大的很,死死的抓著她的頭發往後扯,令她不自主的張開了嘴巴。


    出於本能,姚楚汐兩隻手緊緊的扯著那宮女的脖頸,想將她推遠,可那宮女一瞧便知是個經常做累活的,隻單手的力氣就大的不可小覷,姚楚汐隻覺得越來越暈,宮女另一隻手單手拿著湯藥碗,因為掙紮已經有一些藥灑到了被子上。


    一聲救命剛喊出去,那宮女麵目猙獰的掐著她的喉嚨“姚美人,你給我死吧!”


    說著,便要將那碗藥灌進她的嘴裏去。


    突然,屋門被從外頭撞開,盡管那宮女悄悄的從裏頭鎖上了門,可還是抵不住三兩個粗使太監的幾腳。


    一整扇門轟然倒地,濺起了一層密密的灰。


    “你這個雜種在做什麽!”潘振安和段奎幾乎是小跑著進來“給我拿下她!”


    還沒等那宮女辯駁一句,便被兩個太監一個一邊的按住了肩膀,幾乎是被拎了起來,拖著腿從姚楚汐的床上下去,最後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隻一抬頭想咬舌的功夫,段奎抬起一腳踢在了她的下巴上,直接令她的下巴脫臼,看似這一腳特別重,可實際上卻隻是讓她斷了自盡的念想。


    已經聽說過段奎身上是有些功夫底子的,如今親眼見證了姚楚汐才知道那不是假話,平日裏看段奎呆呆傻傻的一臉的實在相兒,做起事來卻是靠譜的。


    “將她帶走!”潘振安快步走到床邊“姚美人受驚了!”


    “無妨。”姚楚汐瞥了一眼地上碗盞的碎片“可毒藥已毀,還如何查證據?”


    “這個您放心,奴才們自有辦法!”潘振安話音剛落,皇上和韓尚宮與落雨便從門外走了進來。


    宮殿外有個帶著麵紗穿著宮女服的女子躲在樹後正看著這一切,眼瞧著皇上也進了屋裏,倉惶的轉身轉身便要離開。


    可剛轉過頭,左邊右邊各跑出來了一隊太監,將她圍了個嚴實。


    “悅柳姑娘,跟咱們走吧?”為首的太監說道。


    姚楚汐從床上坐起時還有些驚魂未定,說話間門外又進來了兩個太監,帶進來了一個五花大綁嘴上堵著帕子的宮女。


    “悅柳?”姚楚汐看清那人臉後還有些不相信。


    皇上點點頭“她以為朕沒發現她,當真是小瞧了朕這個做皇帝的。”


    待眾人到院裏的時候,落雨趕快給自家主子更了衣“可嚇壞奴婢了,生怕晚進去一點兒您就出事了!”


    “我也怕的很。”姚楚汐深吸了一口氣“我以為這次就要死了呢。”


    又喝過了一碗藥後,姚楚汐才恢複了一些氣色。


    潘振安帶著太醫進來過一趟,將那碗盞碎片和方才姚楚汐蓋著的被子都拿了出去,說是要調查毒藥。


    果然,宮裏從不缺聰明的人。


    打灑在地上的毒藥怕是無從查起了,但那灑在被子上的卻已經溶在了棉花裏,隻好生研究便清楚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姚楚汐與皇上一塊在殿裏等待,潘振安領著年太醫走了進來。


    年太醫將那被子剪下了一塊沾著藥的,由方盤裝著放置在桌麵上,迴話道“皇上,臣從這藥裏查出了兩種毒藥。”


    “哪兩種?”皇上的臉色不是很好,索性了當的問。


    “一種是令人說不出話聽不見聲音的聾啞藥,一種是令人一個時辰內必死的致命毒藥。”


    皇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潘振安說道“奴才還查到那宮女是由慶妃娘娘三年前從掖庭局帶出來的,之後就一直跟著在慶妃娘娘身邊做事,好的事沒多幹,壞的事沒少幹。”


    皇上又點點頭,將手裏的手釧輕扔在了桌麵上“慶妃啊慶妃,這次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皇上為何這樣說?”姚楚汐問。


    皇上淡然一笑,俊美的臉上略過一抹狠厲“她共下了兩種毒,可見她不傻,先是毒聾毒啞了你,讓你無法與外界聯係,說不出話也聽不見旁人說話,這樣就為她自己掙了一個時辰脫身保命的時間,接著一個時辰內你死掉,就算朕懷疑她也拿不出證據來,而且那個時候你已經不在了,又有誰來揭發她的罪行呢?”


    姚楚汐恍然大悟“原來...她竟這麽狠毒!”


    落雨聽見皇上的話心裏一驚,擔憂的看向自家主子。


    當看見主子還正常的與皇上說話時,她又放下了心,想著皇上自會保護好她。


    慶妃這邊在福樂宮內坐立不安,昨天憐戲台的所作所為雖然成功了,但那姚楚汐命大不說,她腹中的孩子命也是大,竟都完好無損的保全了下來。


    這次,決不能失手了。


    如坐針氈了好一會兒後,悅楊從門外匆匆跑進來“娘娘!”


    “怎麽了怎麽了!”慶妃說出口的話都打著顫“是不是成功了?悅柳呢?她怎的沒迴來?”


    “就是因為悅柳沒迴來。”悅楊嚇得腿都軟了,進屋後還沒站定便先癱在了自家主子的腳邊“娘娘,悅柳她怕是迴不來了!奴婢叫人去探查過,說是皇上過去了,翠兒沒能出來,悅柳她到現在還沒迴來,會不會是被皇上...發現了?”


    聽見這話,慶妃的耳邊像是炸了個響雷,手中的茶盞徑直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聲響加上四散的碎片,便是那茶盞最後的命運。


    “你說什麽?”


    “奴婢說...奴婢說...”悅楊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翠兒大概是失敗了,悅柳她...也被皇上的人控製了...”


    “胡說!”慶妃忽的站起身來,可當她確認了悅柳沒迴來是實話時,也像悅楊一般癱在了地上。


    “娘娘,娘娘您想想辦法!”


    “還能有辦法嗎?”慶妃眼神空洞,頓了頓後伸出手在空氣裏試來探去,聲音哆嗦的說“快去,把二皇子抱來,快去!”


    悅楊答應了一聲,馬上從地上爬了起來,忙不迭的出了殿門。


    明明短時間內自己計劃的那麽周詳,為何還是被皇上發現了?陳家廢後出手那麽多次,幾乎是次次成功,而自己隻害過姚楚汐這一個,卻次次都不得手。


    慶妃覺得不公,掙紮著從地上站起身,坐迴了梳妝台前。


    喚來了別的宮女,她說“給本宮梳妝。”


    等皇上來時,她與二皇子已經端坐好等待許久了。


    “父皇。”二皇子的聲音軟糯,隻一聲便讓皇上覺得冰冷的心都被熨化了。


    “承安聽話。”皇上蹲下身子摸了摸二皇子的臉“出去玩去吧,父皇今兒帶了風箏來。”


    “可母妃說不讓兒臣走,想讓兒臣多陪陪父皇。”


    皇上抬眼看了看慶妃,眸子忽的緊縮,又低頭看二皇子,眼神恢複成了方才“父皇與你母妃有事要說,一會兒父皇便去陪承安可好?”


    “好!”二皇子傻笑著,一個小太監走近牽著他的手一齊走了出去。


    “臣妾給皇上請安!”


    皇上並沒像平時一樣說讓她起身的話,而是就讓她跪著,自己則坐了下去。


    “朕今兒來,是有問題想問問你。”皇上的語氣特別平淡,讓慶妃聽不出憤怒,甚至喜怒哀樂通通聽不出來。


    不過這種未知,卻是最可怕的。


    “皇上但說無妨。”慶妃說出的話還是很順從。


    “陳家廢後是怎麽死的來著,你可還記得?”


    當聽見這一句時,慶妃渾身打了個激靈,猛地睜大了眼睛,盡管隱藏的平靜如水,但那不安的神態還是被皇上看在了眼裏。


    “臣妾記得,陳家廢後作惡多端,死在了隱儷閣。”


    “既然她是自作惡,那也算是死有餘辜。”皇上又說。


    慶妃點頭“您說的是。”


    “陳家廢後害過的人隻怕數都數不清吧?”


    慶妃又點頭“臣妾當初也是被她暗害難產,差點撒手人寰...”


    皇上冷笑一聲“那如今你暗害姚美人,是想步廢後的後塵嗎?”


    語氣依舊平淡,但卻極其刺耳,隻一句話便打破了慶妃所有的防備,一瞬間令她沒了力氣,嘴角都不受控製的抖了抖。


    “皇上的話,臣妾不大懂。”


    皇上招了招手,潘振安走進來,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放在了慶妃麵前。


    “這是年太醫特意配的補藥,專門給姚美人補身的,朕體恤你生產承安辛苦,便將這藥賞與你吧。”


    慶妃的目光在落到湯藥上時,忽然緊縮了一下,手指哆哆嗦嗦的,隻覺得心怦怦的跳,好像那心跳聲一直在耳邊一般,又刺耳又令人恐慌。


    “這藥既是給姚美人補身的,那臣妾不該喝,而且臣妾生承安已是多年前的事,如今臣妾身子已完全恢複了...”


    皇上目光如炬,盯的慶妃心裏一陣慌。


    “這藥是你的宮人遞與姚美人的吧?怎的,既然是補藥就不會是毒藥,你莫非不敢喝?”


    聽了這話,慶妃最後一道防線徹底崩塌,胳膊腿都像是抽離了力氣一般倒在了地上。


    “來人,灌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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