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彌漫,迷亂了視線,也擾亂了人心。


    鍾小舒不適地醒來,神色間皆是疲倦之色,心頭怪異無比。


    若是一日睡得昏昏沉沉是水土不服時意外,可若是兩三日都是如此呢?


    她心頭一跳,有些疑惑。


    想著還有幾日的時間,便著手讓人調查此事。


    她斂了斂眉,起床,笑意微涼,唇角蕩開的弧度似有似無。


    為自己泡了一杯香茗,感受到微澀的味道刺激著味蕾,這才清醒了幾分。


    起身,將茶放下,邁開的步子直指外麵。


    鍾小舒在路上碰見幾個人,一一詢問著此事。


    目光帶著三分探究七分懷疑,毫無開玩笑之意,眉眼裏全是認真謹慎。


    第一個人道。


    “的確是常有啊,昏昏沉沉的,時而可以聽見黃沙飛揚的聲音。


    有的時候別人家在吵架,鍋碗瓢盆摔著的刺響都能清晰地聽見呢。”


    鍾小舒沒忍住又道:“不會影響你們的睡眠嗎?第二天狀態如何?”


    那人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眉眼間盡是困惑。


    “可能有吧,不過這麽多年來,也習慣了。


    第二天的狀態還可以,不是特別的差,可是若睡得越沉越死,就能保證第二天狀態好嗎?”


    鍾小舒眉心一跳,默了,她突然覺得自己不該給自己挖坑自己跳。


    第二個人,重複著差不多的言語,甚至神色見沒有絲毫不對,看上去毫無異樣。


    “都是在這住了那麽多年了,日子久了,便習慣了。


    可能剛開始那幾天會有,其他的時候都是偶爾不適一詞,不過不打緊。”


    第三個人也是這麽說的,眉目間的理所當然讓鍾小舒抽了抽嘴角,目光閃了閃。


    她真的切切實實地感受到她是個外鄉人了。


    但同時,她又為這些人活在這樣艱苦惡劣的環境下又收到這等危害,心疼不已。


    這可能就是作為一國之母的善心吧。


    不,這是鍾小舒自己的。


    對一個陌生人,如何也狠不下心。


    招惹她的人,她也不會寬容。


    畢竟有句話說得好,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她斂去了眸中的情緒,心頭一緊,眉目間皆是擔憂和可憐。


    ……


    一番詢問下來,鮮少有人沒有這種情況。


    而大多數人,睡夢都是昏昏沉沉,五感皆在,卻如同植物人一般醒不過來。


    這種情況讓鍾小舒狠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不知所措。


    最後鍾小舒決定從頭查起,眾人的吃穿用度,一概不落地交給太醫檢查。


    而最後,太醫盯著那盞茶水,目光幽幽,拿著銀針測了測。


    眾人都盯著那銀針看,神色認真。


    隻見那素白的銀針上帶上了幾分別樣的顏色,十分淺淡,但卻讓太醫的眉頭頓皺。


    “最後的源頭,是水源。”


    太醫沉聲道,再鍾小舒的示意下又道。


    “這水雖然被投了度,但是投毒人心思縝密,不讓眾人的情況太過於突兀,而是用量細微,卻勝在長久。


    一步一步地讓他們認為是水土不服而理所應當,可憐啊,中毒二不自知……”


    鍾小舒目光一頓,霎時冷了幾分。


    是何等惡毒的人,才會對一群遠在邊境的人下如此狠手?


    鍾小舒唇邊笑容漸失,目光幽幽,帶著一股冰冷的氣息。


    二王爺在旁邊,散漫的目光頓住,沒了那漫不經心的模樣,低垂的眉眼裏滿是涼意。


    “不過,這毒雖然勝在長久,但量極少,現如今隻需要高溫殺毒即可。”


    太醫補充道,一雙老眼微眯,好久沒看見如此狠卻又留下一手地毒了。


    是沒想到會被發現嗎?


    鍾小舒垂著眸子,抿了抿唇,全然沒了笑容。


    看著那水,神情冷淡又漠然,臉色不好,疲倦之色盡顯。


    可她卻狠狠咬唇讓自己清醒,不讓自己再陷入拿昏昏沉沉得睡眠之中。


    “召集所有人,到這兒來一趟。”


    她低著眸,眸光微閃,帶著一分堅定和不容置喙。


    或許她都沒想到,她此刻身上散發的,是獨屬於一國之母的淡定從容和雍容大氣。


    二王爺看著她,眸光怔然又驚詫,隻是唇角的弧度有些牽強。


    還真是,越來越像個真正的皇後了呢……


    他低著眉,斂去眸中情緒,再次恢複成那個明月般清朗的男子。


    待眾人聚集一堂,鍾小舒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有帶著女兒家的婉約動聽。


    “鄉親們,你們得水裏都有輕微的毒,這也是你們長期睡不好的原因之一。”


    台下的人膛目結舌,似乎不相信。


    鍾小舒低著眉將銀針刺入水中,再拿起,將它放在陽光底下。


    冒著銀光的針閃閃發光,而那一層薄薄的灰色,卻讓眾人心中一驚。


    鍾小舒讓青兒將它拿下去給眾人仔細瞧瞧,麵容不變,隱約露出幾分冷意。


    銀針在眾人手中一一瞧過,這才迴到了鍾小舒的手裏。


    鍾小舒眉眼微斂,又道:“這毒是慢性度,毒性不強,但長期喝下去便會渾渾噩噩。”


    “如今我來教你們如何殺毒。”


    她拿著他們日常喝的一瓶水,倒入鍋中,目光清冽,涼氣四溢。


    不一會兒,水沸騰了,翻湧著冒泡。


    鍾小舒掐了火苗子,將鍋中的水倒入碗裏,過了一會兒,待水溫低了幾分,又供眾人品嚐。


    眾人嚐著,隻覺得這水不同於以往喝的水,有些甘甜,毫無之前水的無味。


    那毒侵蝕人.體的同時,也去了味。


    眾人感恩戴德地朝鍾小舒一拜,“謝皇後娘娘授解毒之法,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鍾小舒眉眼帶笑,看著他們,一一扶起,麵上無半分疏離客套,盡然都是真摯。


    而另一邊的殷止戈正在處理奏章,突然眼前出現了鍾小舒的身影。


    他用力眨了眨眼,霎時,那身影變消散了。


    他眉眼間頹然沮喪更甚,目光幽幽似怨婦,看著遠方的某個方向,控訴滿滿。


    越想越犯愁,旁邊的小德子見狀頓時轉了轉心思。


    “皇上,您不要著急,說不定過幾天皇後娘娘就迴來了,萬一您和皇後娘娘在路上錯過可怎麽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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