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天色漸晚,陰沉沉的天毫無生氣。


    屋裏頭的人一層一層褪下衣物,露出了白.皙滑嫩的肌膚,朝著自己的心頭捅了進去。


    鑽心的疼讓鍾小舒額頭冒了細密的汗珠,不適的皺了皺眉頭,又想想殷止戈此刻昏迷不醒的模樣。


    沒事的,不算什麽。


    她安慰著自己,唇卻顫著。


    忍著痛,加快了動作,一點一點地取出了自己的心頭血,眉心跳了跳。


    好一會兒,才接出了一小碗心頭血。


    妖治的猩紅配上瓷白的碗底,衝撞出鮮豔的色差。


    鍾小舒麵色白的近乎透明,一路上跌跌撞撞地將著心頭血送到殷止戈床前,這才放了心。


    嚴崇軍拿著心頭血給殷止戈喂下?,又替他清了體內的餘毒,這才安然退下。


    迴南山的途中,先把陳大夫那個賣師賊打了一頓,這才安心走了。


    陳大夫捂著鼻青臉腫的麵容,想哭又無可奈何。


    ……


    另一邊,不過一刻鍾,殷止戈便醒了,看著熟悉的一切,似乎有些詫異。


    隨即發現自己的身體不適已然消失,狂喜,看著床頭強撐著一口氣看著他的鍾小舒,衝她淡笑。


    “沒事了,沒事了。”


    鍾小舒送了一口氣,看著他這副已然安好的模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愁容漸散,那雙淺眸裏似乎有些無光了。


    看著他的笑,鍾小舒迴以一個微笑,隻是弧度有些牽強,還有極力壓住的疼痛。


    鑽心的疼,還在胸口徘徊不定。


    一天一夜的長跪,再加上又取了心頭血,鍾小舒本就剛產後的身子熬不住了。


    倒在殷止戈床邊,昏迷不醒。


    殷止戈胸口繃帶上還有深深淺淺的紅色,看起來妖治動人。


    如果忽略女子蒼白近乎透明的臉色的話。


    她昏迷前的最後一刻隻是淡笑,怎麽你醒了,我卻睡著了呢?


    她不得而知。


    殷止戈低著眸深情看著她,如畫的眉目裏滿是擔憂。


    看著那纏著的繃帶,不知想到了什麽,心涼了一截,眉宇間憂心更甚,心疼之色盡顯。


    殷止戈派人立馬傳來了陳太醫,懷中女子柔若無骨,似乎這幾個月的養戶都白費了。


    陳太醫到了,看著她這副如同凋謝的花朵的模樣,皺了皺眉。


    開了幾副療養心脈的藥給她,又給她麻木的雙腿施了針,這才低眸向後退了一步。


    “皇上,娘娘此次在南山跪了一天一夜才請來神醫。


    本就剛生產,如今又為了您取了心頭血,以後不宜再受傷,否則這……


    可能會落下病根子,甚至會有性命之憂,如今,已然骨血虧損了。”


    “臣為她開了療養心脈的藥,一定囑咐她吃。”


    陳大夫是真心佩服這個女子,無論是勇氣還是意誌,樣樣都不輸於男子,甚至……更甚一籌。


    這般可比巾幗的女子,著實讓人驚歎臣服。


    不愧為一國之母。


    殷止戈聽著,心裏翻起驚濤駭浪,看著女子蒼白得令人心疼的小臉。


    上前觸了觸,冰涼的觸感讓人清醒。


    他的娘子,為了他做了這麽多,試問,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他拿著毛巾一點一點地擦拭著她的身子。


    目光每每觸及那血染紅的繃帶還有如易碎的瓷娃娃的鍾小舒時,心疼無比。


    下一次,疼都讓我來扛,好不好?


    陳太醫默默退下,給兩個人獨處空間。


    電燈泡什麽的,他不想的。


    殷止戈照顧了一陣,想起了始作俑者。


    他冷了目光,周身寒氣盡顯,方才的溫柔不再,眉宇間多了幾分冷冽和殺氣,聲音一沉,帶著剛醒的暗啞。


    “去查,那些黑衣人,所謂何人。”


    害他們夫妻至此,絕對不能放過。


    再說了,他的妻,此刻還在床上躺著,而他們,又怎能安生?


    他良心不安。


    一日後,殷止戈為鍾小舒細細擦拭著臉頰,溫熱的毛巾貼上冰涼的體溫,給鍾小舒麵上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殷止戈描摹著她的容顏,從眉到顎,從發到尾,他溫柔眷戀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纏.綿的愛意悱惻,滿腔的柔情纏繞。


    小舒,醒來好不好?


    下一次,我親自帶你去聽曲兒。


    選最好的觀賞位置,配上最好的你,在組合成最美的迴憶。


    你說好嗎?


    鍾小舒仍然沉睡著,似乎不知晝夜。


    暗衛悄然出現,稟告著:“屬下無能,那名黑衣人,查不出來。”


    殷止戈眼神薄涼了一分,示意他下去。


    不用劍,不用刀,隻一根銀針,還有那一身絕妙的輕功,定然出身江湖,不過是屬於哪個門派呢?


    殷止戈低眉,思緒浸染,竟是毫無頭緒。


    罷了,照顧娘子要緊。


    殷止戈低眉看著她,止不住的心疼蔓延開來,看著她猶如不發一言的瓷娃娃,他低眸淺笑,替她換了藥。


    幾日的不上朝,奏折已經堆積成山,可,又哪能比得上你重要呢?


    快點醒來了,乖。


    ……


    另一頭的二王爺和王妃則整天忙碌著照顧三個孩子。


    為他們穿衣,換衣,洗臉,洗澡,甚至哄睡,這一切都讓某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王爺頭痛。


    特別是哄睡,最近天氣熱了,他們又不能喝涼的,晚上被熱醒是常有的事。


    於是乎,二王爺每日在他們身側,生怕哪個寶寶睡眠不足。


    好吧,他是怕一吵三,一個好搞,三個……


    來人救救他吧……


    簡直就是滅絕人性。


    每當他們笑著對他的時候,他以前看著孩子是覺得可愛,但是現在,這三個小頑童蹦噠出來了打破了他的世界觀!


    他終於知道了,原來小孩子不都是可愛的,而是分為可愛和頑劣兩種類型。


    而恰好,他喜歡的,是可愛的孩子。


    然而事實總與喜好背道而馳。


    三個小頑童,逼得他沒脾氣。


    偏偏每次王妃看著他被欺負的慘樣笑得前仰後合。


    好氣哦。


    一向溫潤的二王爺突然想罵人。


    幾個月過去,他抬頭紋都能夾死蒼蠅了。


    最主要的是,他每天看著他的熊貓眼剛開始覺得還挺好看。


    接下來,每日如此,他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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