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她贏下比賽的概率非常低。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絕境——


    與她比賽的都是普通人,她們都以為她天生強悍,是不可多得屬於網球的人才,加上她日復一日對自己嚴苛的訓練,連自己都信了隻是在打普通的網球。


    直到此刻。


    她才發覺自己的想法有多麽天真。


    她隱藏的麵具被緋寧無情扯下。


    緋寧言語間的未盡之意,她聽的明明白白。


    別做夢了,角宮音葉,不是躲藏起來走到沒有人的地方自己練習就是普通人了。


    鑰匙在她脖頸間搖晃。


    贏了,她會知道有關於師父的過往。


    輸了,她要將師父贈與她的鑰匙交給緋寧。


    她閉上眼睛,做出抉擇。


    緋寧看著角宮音葉的五感衝破封印。


    她明白了她的抉擇。


    很好。


    那就別怪她也不客氣了。


    一個人的精神力能強大到什麽程度?


    角宮音葉在緋寧發球的時候感受到了這種強大的差異。


    緋寧隻是按照自己天生的感覺去打。


    可是,開了五感的她仍然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


    球衝到她的臉上


    「誒,那個是外旋發球嗎?」桃城武驚訝地說:「若林同學果然好厲害啊,連外旋發球這麽難的球都能學會。」


    「不……」越前龍馬目光落在緋寧的身上。


    在普通人中,他也是佼佼者的存在。


    他能看出來,那一球不僅是比他的外旋發球威力要強悍很多。


    他與緋寧訓練這些天。


    緋寧從來沒有用這種方式迴擊過。


    所以……


    還是保有餘地嗎?


    不二周助睜開眼睛。


    「她認真了。」


    緋寧握住網球,黃色的小球在她的手中異常聽話,她再次發出外旋發球,角宮音葉強迫自己冷靜,以敏銳的視覺和快速的身體反應打迴這一球。


    緋寧在跑動,但絲毫不影響她說話:「感受到了嗎?屬於天賦的壓製。」


    她抽球迴去。


    球速快到角宮無法感受。


    幹貞治偏過頭,這種速度……


    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真的好好在練習嗎?


    不,不對。


    或許,她那個時候隻是把自己的體能壓製到和普通人一樣。


    和他們一樣。


    如同幹貞治的猜測。


    緋寧在學習網球的時候,並沒有用屬於她的全部體能。


    她將自己的能力向下壓製。


    她試圖在當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可即便壓到了和普通人差不多的情況。


    她依然很出眾。


    這就是天賦。


    別說是普通人,就算在陰陽一脈也讓人望塵莫及的,天賦。


    被天賦壓製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角宮音葉切實地感受到了這種痛苦。


    緋寧沒有再丟一球。


    比賽即將結束。


    6-4。


    她用天賦,將她贏得明明白白。


    角宮音葉跪在地上。


    她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明明……


    緋寧踉蹌了一下。


    沒有壓製,她也沒什麽力氣了。


    能走,能跳,打架可能不太行……


    驚變從天光而來。


    刀光閃過緋寧臉頰的瞬間,阪田銀時瞬間躍起——


    鏗!


    劍氣相接。


    網球場上激起巨大的塵霧。


    越前龍馬身體前傾:「緋寧!」


    他想起上次緋寧受傷的場景,毫不猶豫地向她衝去——


    可塵霧散去。


    他停住在原地。


    緋寧半跪在原地。


    她的肩膀上是阪田銀時的木刀。


    他的刀擋住了鬼刀三鋒刺向緋寧的利刃。


    緋寧的網球拍不知道在塵埃裏的哪一秒碎裂,磕碎的尖銳正對著鬼刀三鋒的眼睛,再往前一點點就能紮進去。


    角宮音葉驚惶:「師父!」


    鬼刀沒有理她。


    阪田銀時嗬嗬笑起來:「不會吧,不會還有人以為同樣的事情能發生兩次吧,我說鬼刀啊,想要打架就堂堂正正的拿起刀約戰啊,不要每次都趁人之危,這可是很不好的習慣啊!」


    他揚刀,力道大的連鬼刀都後退幾步。


    緋寧抓準時機,她攥著破碎的球拍,兇狠朝著鬼刀三鋒拿著刀的手腕。


    重擊之下。


    鬼刀三鋒的刀從手中脫落。


    鬼刀三鋒看著掉在地上的刀,好一會兒,他哈哈笑了起來:「什麽啊若林,你還有力氣啊,裝成普通人的生活就那麽好玩嗎,我還以為可以趁機殺了你呢。」


    樹葉婆娑,雲影在地上流動。


    角宮音葉看著鬼刀,她抱緊網球拍,想要從熱愛身上汲取力量。


    鬼刀三鋒偏頭看了她一眼,笑起來:「哎呀,小音葉,被打的這樣慘嗎?我的錯我的錯,從一開始就我忘記告訴你了,像我們這樣的人啊,是天生融入不進人群的,上天給予我們比尋常人更加厲害的能力,從來都不是讓我們在普通人的活動大放光彩,而是——」


    他的指尖向上:「守護。」


    「嗤。」是阪田銀時的嘲笑。


    鬼刀三鋒沒理他,而是接著說:「你也感受到了吧,天賦的壓製,若林對你的壓製尚且如此,你想想吧,你對別人的壓製,又是什麽樣的光景呢,這樣的比賽,並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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