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小賣部門口,從裏麵走出一個略胖的老太太,這就是老胡媳婦兒。老胡媳婦兒見雷寶泉過來,招唿著:“買東西啊?”


    “來包煙。”雷寶泉說著跟老胡媳婦兒進了屋。


    “要哪種?”老胡媳婦兒問道。


    雷寶泉往櫃台上一看,謔,這小店雖然地方不大,東西不多,賣的都是日常必需品,但這櫃台上的煙種類可是真不少。好多還寫著外國字,自己都沒抽過。


    “就拿那個綠盒的吧。”他打算試試沒抽過的這種。


    老胡媳婦兒拿出煙遞給雷寶泉,雷寶泉付了錢又要了個打火機,點起煙來倚著店門口抽起來。


    “大娘,早上這邊死人了你知不知道?”雷寶泉抽著煙,試著問問老胡媳婦兒知道些什麽。


    “哎呀,咋不知道,可嚇人了,我這大早上出去買個早飯就趕上這事兒,給我嚇壞了。”老胡媳婦兒現在還心裏直突突。


    “怎麽迴事?給我講講。”雷寶泉一聽,似乎這老太太知道點什麽。


    “講啥啊,我都沒看著,我這人膽小,一看圍了那麽多人,問都沒敢問就跑迴來了。”


    雷寶泉撇撇嘴,本以為能得到點啥消息,結果這老太太什麽也不知道。


    “你問這幹啥?”說話間老胡從裏屋出來,聽見雷寶泉問這個事,而且好像也沒見過雷寶泉。


    見有人搭話,雷寶泉把抽剩的一小截煙頭扔到門外踩滅,迴頭說道:“大爺,我是警察,過來了解了解情況。”


    “警察?警察上午不是都在那邊問完了嗎?咋又來問?”老胡媳婦兒一聽雷寶泉說是警察,顯得有些不解。


    “啊,對,我就是再來看看有什麽漏下的情況。”雷寶泉現在是停職身份,也不太好意思強調自己是警察。


    “我們老兩口也不知道啥,早上我就去看了一眼,怪嚇人的,沒多看就迴來了。”老胡還是挺相信雷寶泉說的話。


    “我看您家這兒離那邊這麽近,昨晚上沒聽見點什麽動靜嗎?”說完,雷寶泉想起來早上羅一陽說過死者死於昨晚九點多的時候,就問道:“昨天晚上九點多,你們聽見什麽了嗎?”


    “九點多……”老胡媳婦兒一皺眉頭,對老胡說:“九點多咱倆還沒睡呢,正播電視劇的時候。”


    老胡一聽,忽然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個黑影。


    “呃,同誌,來,咱到門口坐著聊聊。”老胡拉著雷寶泉出了屋,迴頭對老伴兒說道:“你趕緊進屋把飯熱熱。”老胡媳婦兒白了老胡一眼,進了屋。


    坐在門口的椅子上,老胡給雷寶泉和自己點上了煙,兩人抽了起來。


    “大爺,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雷寶泉見老胡這副模樣,像是知道些什麽。


    “昨天晚上下大雨,我跟老伴兒就在這門口看電視來著,電視劇十點開始,那時候估計就十點零幾分吧,我在這兒往那邊看,好像看見個人影。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老胡吸著煙將昨晚看到的說了出來。


    “就在那個地方嗎?”雷寶泉指了指坡下,正是案發現場的那堵牆的位置。


    “對,我就瞥了一眼,那邊沒燈,那影子一晃就沒了,我也沒在意,所以不太確定。”老胡說的很猶豫,不敢肯定自己的話。


    “不會是鄰居晚上迴家嗎?”雷寶泉提出疑問。


    “應該不是,如果是這條巷子裏的人迴家,都會從我家這兒過,你看,我家這兒算巷子口第一家了。”老胡指著對麵,雷寶泉一看,確實,這兒離巷子口不遠,排在前麵的兩家一個是改造的小庫房,一個是裏麵已經拆了正在重新蓋的舊房子。“再說了,昨晚那麽大雨,也不會有人到這兒來。”


    “這麽說,您看到的有可能就是兇手了,那沒聽見什麽嗎?”雷寶泉問。


    “雨下太大,天也黑,根本看不清,我和老伴兒也都沒聽見啥。”


    雷寶泉得知了這個沒有什麽大用的消息,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失望。笑了一下說:“行,大爺,您的消息挺有用,對我們破案有很大幫助。謝謝您。”


    老胡一聽自己這不經意的一瞥竟然能給警察破了案,高興地說:“好啊,我這從小就有懲惡鋤奸的願望,今天也算是給正義添把火了,但是千萬別給我老伴兒知道,她膽子小。”


    雷寶泉隻覺好笑,然後委婉拒絕了老胡留他吃飯的邀請,坐上迴家的出租車。車上,雷寶泉怔怔地看著窗外,想著剛剛老胡說的話。


    假如他看的沒錯,那個人影就是兇手的話,那麽說明兇手在十點多的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而被害人死亡時間在九點多,屍體被發現的地方不是死亡的第一現場。很可能兇手先將被害人殺害,然後將屍體移動到巷子口,在用鐵釘釘在牆上,而昨晚雨勢很大,可能破壞了屍體移動的證據。


    如果這樣的話,兇手為什麽在殺害被害人之後,還要大費周折地將屍體移到池柳巷子,還要釘在牆上,這是最讓雷寶泉費解。


    車到老樓,天已經黑了,涼風嗖嗖地刮,天上又下起了毛毛小雨,雷寶泉裹了裹衣服往樓裏走,正巧碰上對門的金國往外走。


    “哎呦,這下著雨還出去啊?”雷寶泉笑著說道。


    金國愣了一下,看是雷寶泉,微笑了一下說:“對,有點事,出去見個朋友。”


    “哦,行,那你先忙。”雷寶泉點點頭,上了樓。


    迴到家裏,雷寶泉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拿出一小瓶洋酒,又找出一張雲港城的地圖,找到池柳巷子那個區域,仔細地看起來,喝酒提神,這是他一貫的想法,雖然每次都是越喝越困。窗外雨勢更大了,又像昨晚一樣寂靜的夜裏隻能聽見嘩嘩的雨聲。


    時間走了很久,雷寶泉坐在椅子上,眼皮耷拉下來,迷迷糊糊。


    “噠噠……”朦朦朧朧間他好像聽到走廊裏有細微的腳步聲,好像是兩個人的腳步,雷寶泉微微張開眼睛,外邊的雨小了,聲音也小了很多。


    “吱呀”好像是對門的門開了,“磕嗒”隨即又被小心地關上了。


    雷寶泉打了個哈欠,坐起來,看來是對門迴來了。雷寶泉脫了衣服躺倒床上,下意識地看了看表,十一點十四分。


    “鈴鈴……”第二天一大早雷寶泉獨有的超大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不過雷寶泉紋絲不動,緊接著理所當然地王大姐從自家門裏又探出腦袋衝著雷寶泉屋喊道:“雷寶泉!沒記性是吧?罵你多少次了,趕緊把聲音給我關了,非得讓我砸你家門啊?”


    王大姐的聲音可比電話鈴聲管用多了,雷寶泉趕緊把電話接起來,電話那邊是老黃的聲音,催促他趕緊到局裏去,檢查有結果了。


    雷寶泉這次倒一點沒含糊,套上衣服,洗了把臉就直奔局裏。一上警察局三樓,立馬見到老黃熱情的笑臉:“哎呀,寶泉啊,來來來,就等你了。”


    雷寶泉一看這會議室除了老黃沒有其他人,問:“這人呢?就你自己等我幹什麽?”


    老黃神秘地一笑,迴到自己辦公室門口,朝屋裏招唿著:“來,出來,帶你見見人。”


    隨著話音,從老黃辦公室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有一米八左右,長得還算帥氣,看起來很陽光。


    老黃拉著他走到雷寶泉麵前,對小夥子說:“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們局裏,哦不,是我們雲港城最有實力的刑偵專家,雷寶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小夥子接著對雷寶泉深深一鞠躬,說道:“雷隊你好,我叫李白,您叫我小白就行。我今年二十三歲,大學畢業一年了,剛從美國迴來,雖然學的是心理學專業,但是我從小酷愛偵探推理的小說和電影,夢想就是成為像福爾摩斯那樣的大偵探。”


    老黃在一旁滿意地點點頭,這看的雷寶泉一頭霧水,問老黃:“這什麽情況?怎麽還弄出個李白來,杜甫來沒來?”


    老黃拉著雷寶泉走到一邊,小聲說道:“這孩子是我外甥,昨天中午剛從美國迴來,昨晚吃飯一個勁說想跟著我,說咱這個破案偵查什麽的是他從小的夢。”


    “哦,所以你這就是仗著自己有關係,給家裏人安排工作了唄?”雷寶泉反問道。


    “嘖,寶泉同誌,你這就主觀臆斷了吧,我是什麽人你還不了解嗎?兩袖清風,一身正氣啊。再說了,咱有規章製度啊,怎麽能隨便加人進來。”老黃故作嚴肅地說。


    “行了,你想怎麽樣?”雷寶泉實在看不了老黃打官腔的樣子。


    “這不是你現在無限期停職呢嘛,也不能算是在崗人員,而且這個案子你也在跟進,我就想讓孩子過來幫幫你,昨天我跟他一說你以前的事跡,謔,這把孩子給崇拜的,非要讓我幫忙來跟你說說。”老黃又諂媚地笑起來。


    “我明白了,就是你接了個包袱,想都沒想直接丟給我了是吧?”雷寶泉看穿了老胡的意思。


    “寶泉同誌啊,你看你就是平時考慮的太多,根本就沒有的事,我就是看你一個人每天勞碌奔波,這麽辛苦,才想著找個人來替你分擔分擔,畢竟咱們倆這麽多年的友誼擺在這兒……”老黃繼續扯著話,雷寶泉擺擺手示意他別說了。


    “行啊,就這麽著吧,我可先說好,我沒錢給他發工資。”雷寶泉自己停職拿著以前每個月一半的工資過活,實在不想再多一張嘴吃飯。


    “不用發工資,我妹妹妹夫都是開公司的,他家不缺錢,我估計他也就是圖一樂,等這一陣過去了,新鮮感沒了,他也就老老實實跟他爸做生意去了。”老黃笑著說,“所以,你就帶著他,你去哪他去哪,平時給他找點事做就行。”


    聽老黃這樣講,雷寶泉倒是能接受:“那行,那就這樣吧。屍檢怎麽樣了?”


    “哦,對,法醫在停屍間,咱們現在過去吧。”老黃說著帶頭往樓下停屍間走。


    雷寶泉走到門口,迴頭見李白還在一邊傻站著,招唿道:“站那兒幹什麽呢?走啊。”


    “哎!來了。”聽見雷寶泉招唿自己,李白就知道自己的願望成了一半,樂著跟雷寶泉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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