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突然,她唿痛出聲,一低頭,一個像小天使一樣的寶寶對她咧嘴甜甜一笑,粉嫩嫩的小牙齦上竟然冒出了一個小白點。


    圖雅伸長脖子一看,淡定的說道:“哦,長牙了。”


    一轉眼,當時在繈褓中眼睛還沒睜開的小寶寶,現在已經六個多月了。


    此時他撲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乖巧的看著墨錦,恍惚間,一個俊美如妖孽般的麵龐在腦中飛快閃現,有那麽一瞬間,竟和懷裏的嬰兒重合了起來。


    墨錦趕緊甩了甩腦袋,做了個很大的決定,斷奶!


    小木魚:“???”關我屁事啊!


    轉眼間,時間飛速流逝,兩年半又過去了,小木魚也長成了草原最霸氣的孩子,當然,不是他長得霸氣,而是無論他走去哪兒,身旁都有一隻高大英武的白狼隨行。


    草原上的牧民們對這對搭檔早已見怪不怪,更有甚者因為出於對墨錦的尊敬,再加上對小木魚這個長得極其好看的小奶團子的喜愛,每次見到他們,都會好吃好喝的使勁兒招唿,使得小寒養出了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


    有白狼當保鏢兼保姆,墨錦也樂得輕鬆,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醫藥產業上,她倒不是為了當什麽女強人,而是她想為自己所喜愛的這片土地盡一分綿薄之力。


    她有預感,隔壁蘭海國遲早有一天會吞並三十六部,如今三十六部統一在望,蘭海國那邊據說不僅派出了親王元烈來北境坐鎮,更是連四皇子也給派了過來。


    要是沒有吞並目的,蘭海國絕對不可能源源不斷往這邊輸送人,在墨錦看來,這就是司馬昭之心。


    眼看三十六部即將統一,這些年又出錢又出力的蘭海國,已經迫不及待的當漁翁了。


    所以她必須努力賺錢努力薅蘭海國的羊毛,不為別的,就為他日兩國開戰之時,北境這邊會有足夠的經濟實力與蘭海國抗衡。


    當然還有一點,圖野特別爭氣,不到三年時間,已經成為阿布圖部首領赫連勃的左膀右臂,也成為了最年輕的大將軍,他幾乎戰無不勝,使得其他部落一聽到圖野這個名字便聞風喪膽。


    墨錦感念圖野救她的恩情,也想為他掙下一份家底,至少,有足夠的錢可以養私兵什麽的,縱觀五千年曆史,狡兔死走狗烹的例子簡直不勝枚舉,現在赫連勃重用圖野,保不齊他日就會找個莫須有的罪名將他誅殺,這是墨錦最不願意見到的。


    如今已經接連收複三十一個部落的阿布圖部早已以國號“天元”自立,王城也定都於三元外的天元城。


    圖野在天元城裏也有了占地麵積廣闊的將軍府,已將阿婆接去,圖雅和墨錦卻選擇留守在草原,無他,隻因西山生長著大量無論品質還有藥性都極佳的各類草藥。


    天元城內,一座繁花似錦,精致不失華貴的宅院裏,南宮宇細細嗅著掌心的藥丸,眉頭越蹙越緊。


    這味名為迴春固元丹的丹藥,今日已經被炒至千金一丸,據說有續命之奇效,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留意到這味藥。


    南宮宇原本以為這隻是碰巧和師傅留下的藥典裏同名的藥罷了,可今日尋來一嗅,心下一片震驚。這藥無論藥性和配比,都和《怪醫藥典》裏所記錄的迴春固元丹一模一樣。


    怎麽會這樣?難道師傅又將這秘籍傳給了別人?不可能,南宮宇搖搖頭,這種可能微乎其微,而且師傅自從上次離開王府以後,一直在南海諸國遊曆,更不可能親自製藥來賣。


    還是說,製藥之人是……南宮宇心下生出某種可能性來。


    接下來的日子裏,他便格外留意起這家名為“木魚堂”的藥房,這是天元城內最大最豪華,藥物品類也最齊全的藥房,裏麵都是一些有經驗的中年人,或者是一些年輕學徒在打理。他觀察了好幾天,始終沒有見到想見的人。


    終於,南宮宇實在按奈不住,決定主動出擊。


    他走進木魚堂,立即有個留著兩撇小胡子,一臉精明相的中年男人迎了上來,拱手道:“客官是來買藥的嗎?需要什麽藥您跟我說,我給您拿。”


    南宮宇擺擺手,笑道:“不,我不是來買藥的。”


    “那公子您有何貴幹呢?”男人態度依舊恭恭敬敬。


    南宮宇打量了一下大堂,也對男人拱拱手道:“在下想見見這木魚堂的掌櫃的,不知道方不方便?”


    男人笑道:“實不相瞞,在下在這木魚堂做了兩年的事,從未見到過掌櫃的露麵,不好意思,今天可能要讓公子失望而歸了。”


    南宮宇又看了男人幾秒,確定他不像是說假話後,便道了謝,轉身離開了木魚堂。


    見南宮宇一走,男人立即招手叫來不遠處的小夥計,低聲說道:“去稟告將軍,那個近些日子一直窺視的男人,在打聽個掌櫃的。”


    他們表麵上是看店的夥計,實際上都是將軍府的人,今日天元城的蘭海國人越來越多,按照將軍的說法,這麽多蘭海國人出現在這裏,絕對不是好事。


    至於掌櫃的是誰,他當然知道,墨錦雖然極少露麵,但又不是從不過來,一季度一次總該有的,而且今日,他們就得到消息,掌櫃的會來視察工作,估摸著,這個時間點大概也快到了吧。


    天元城外,一輛寬敞卻也低調的馬車緩緩駛進了城內,馬車裏,是一名女子帶著一個長得好似瓷娃娃一般的小團子,再加上一匹白狼。


    女子正是墨錦,小團子則是小木魚同學。


    小木魚此刻坐在墊子上,背靠著柔軟蓬鬆的狼肚皮,吃著他老母親親手給他做的小點心,要多美滋滋就多美滋滋。


    “小木魚,”墨錦從袖子裏抽出繡帕,輕輕擦了擦小木魚的嘴角,柔聲哄道:“今天不許再帶著小寒上街了知道嗎?”


    “為什麽?”小木魚眨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歪著腦袋看向墨錦,奶聲奶氣的問道。


    他長得實在太過好看,而且小小年紀就很有心機,知道利用自己的臉蛋去獲取廣大哥哥姐姐、叔叔嬸嬸、爺爺奶奶粉的喜愛,而且最擅長賣萌,以至於長這麽大以來,顏狗墨錦連一句重話都沒舍得對他說過。


    因為實在是太可愛了不忍心啊!


    她輕輕捏了捏小團子的肉臉,佯裝生氣道:“別以為娘親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小寒是很威風,但是他是狼啊,嚇壞了路人怎麽辦?上次要不是你圖野叔叔率兵出麵,小寒估計就被人射殺了。”


    小木魚頓時鼓起包子臉,氣唿唿道:“上次那個壞蛋就該嚇一嚇,誰讓他去調戲那些小姐姐的!”


    墨錦樂了,心道這個寶貝兒小小年紀就知道憐香惜玉了,長大了不得長成婦女之友啊!


    “小木魚見義勇為娘親很開心,但是你要記住,見義勇為的前提是保護好自己,以及保護好自己的夥伴,你若是貿然見義勇為,隻會讓自己和同伴陷入麻煩的境地。”


    小木魚聞言乖巧的點點頭,然後對墨錦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biu的一下,瞬間擊中他老母親的紅心。


    “娘親,”小木魚奶聲奶氣的問道:“上次圖戰哥哥問我,為什麽從來沒有見過我的爹爹,娘親你知道為什麽嗎?”


    剛才還笑的一臉癡漢的墨錦瞬間垮了臉,隨著年齡的增長,小木魚近日來的好奇心越發的高漲,尤其對自己的父親是誰,展現了莫大的興趣,隔三差五拐著彎的從墨錦這裏套話。


    可是她自己都沒活明白呢,哪裏會知道他的爹到底是誰啊,而且這麽多年了,也沒見小木魚他爹來找找他們娘倆,這麽一想,墨錦就覺得那肯定是個拋棄妻子的渣男。


    隨著母子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深,墨錦最近也頗為擔心一件事,那就是萬一小木魚那個隻知道播種不知道養育的爹,要來和她爭奪撫養權怎麽辦?她可不是白擔心,小木魚又乖又好看還聰明,傻子才不要。


    退一萬步說,就算小木魚他親爹不是渣男,隻是沒找到他們母子,那她也不願意將小木魚交給那個男人,因為那於她而言,終究隻是陌生人啊。


    這可是她懷胎十月含辛茹苦養大的崽子,也是她在這個世界努力奮鬥的動力,更是她的minggenzi啊!墨錦絕對不允許那個潛在“危險分子”來跟她搶小木魚。


    因此,這些年墨錦對外的身份一直都是“圖婉”,是大將軍的義姐,這麽做一來可以隱藏身份,二來,有將軍府做靠山,她的生意才更好做。


    往日她都是隨隨便便糊弄過去,今天看小木魚認真的態度,墨錦知道,這事兒一旦不解決,這孩子指不定哪天就會踏上尋找親生父親的旅途,留下她獨自一人哭暈在廁所。


    這麽一想,墨錦便迅速調整起情緒,眉頭微微一皺,擺了個苦大仇深的表情,其實她的本意是想做的哀傷難過一些,奈何塗了藥膏的臉蛋最大化的扭曲了她的表情。


    小木魚當然知道他娘親的本來麵目,再看看墨錦現在這個模樣,他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好不容易才壓下心中那句“娘親你好醜。”


    “你的親爹,”墨錦的聲音染上了悲傷的情緒,頗為艱難的說道:“他……他……他死了。”


    “娘親以前見你太小,不忍心將這麽殘酷的消息告訴你,害怕你幼小的心靈受到打擊,”她邊說還邊伸出手指頭戳了戳小木魚的小胸口,“但今天,娘親覺得不能再瞞著你了,你也長大了,該到了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了!”


    小木魚:“……”他才三歲多一點好不好,站起來還沒娘親腿高好不好?怎麽就叫長大了呢!他不服!


    小團子拍掉胸口那個根戳上癮了的指頭,一臉懷疑的問道:“那他是怎麽死的呢?”


    “就……跌落山崖,粉身碎骨!”墨錦的眼神越發的哀傷起來,“寶寶,以後別再問了好嘛,你每問一次,娘親的心就狠狠的痛一次啊。”


    小木魚撇了撇嘴,心想娘親平日裏就愛鬼話連篇,他信她才有鬼呢,不行,娘親不告訴他,他就自己找,哼!


    見小木魚安靜下來,不再問東問西,墨錦終於鬆了口氣,看來這瞎話算是編過去了。


    此時,馬車也停了下來,車夫恭敬地說道:“掌櫃的,到了。”


    “四皇子,哦不,四公子,您慢點走著,小的都要跟不上您的腳步了。”一個公鴨嗓,看起來娘裏娘氣的男人,翹著蘭花指,努力邁著小碎步,追著前麵的元墨辰。


    突然,元墨辰毫無征兆的立在了原地,一直埋頭苦趕的男人幸好及時刹住腳步,才避免撞到了他的背上。


    “您怎麽突然不走了?”公鴨嗓男人疑惑地問道,見四皇子沒打算迴複他,便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前方正是天元城最大的藥房——木魚堂。


    四皇子這是打算買藥?不不不,四皇子的目光似乎是落在那架馬車上。


    隻見馬車邊正站著一個其貌不揚甚至有些醜的女人,伸手從車裏抱出來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並且一臉寵愛的在小娃娃臉上親了親。


    “謔,那小娃娃長得可真好看。”公鴨嗓不由自主的讚歎道。


    元墨辰沒接話,看起來一片平靜,可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裏,卻翻湧著激烈的情緒,是她!她還活著!


    那一刻,元墨辰恨不得立刻衝到她麵前,向她訴說這四年來的思念,可在看到她抱出孩子的那一刻頓住了,那孩子是她的嗎?她難道後來又成親了?皇叔知道嗎?貿然去打擾她是不是不好?……


    一時間,無數疑問伴隨著巨大的喜悅湧上心頭,他最終選擇靜觀其變。


    令人吃驚的是,等小娃娃下來以後,車上竟然又跟著跳下一隻皮毛雪白油亮,看起來威猛卻不兇惡的白狼,這隻狼不知是如何訓練的,對人似乎極其友好,尤其是對那個小娃娃,輕輕嗅了嗅他的臉頰,又舔了tianta的手背,然後乖巧的立在一旁。


    不僅僅是他們,就連許多過路的人也紛紛駐足看著那隻罕見而又聽話的白狼,不一會兒議論聲就紛紛四起。


    “那是狼嗎?我該不是眼花了吧?”


    “就是狼,頭幾個月我還看到過,可聽那個小公子的話了,還咬了吳員外家那個紈絝一口。”


    “是嗎?要我說,這可咬的好,早看那個紈絝子弟不順眼了。”


    “那小公子的模樣,著實俊美非凡,想必長大定會讓無數女孩兒芳心暗許。”


    “那個女子是什麽人?是她的娘親嗎?”


    “那是木魚堂的掌櫃的,據說好像就是那個小公子的娘,還是大將軍的義姐呢。”


    “可她長得……”


    從下馬車起,墨錦就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一直在盯著她看,起初她還不在意,想著老娘這麽貌美如花看就看吧。


    可隨即她反應了過來,自己是用藥膏把長相給遮蓋了的,這樣都能引的對方用如此熱情的視線看她,要麽是審美畸形,要麽就是……認出了這幅身體!


    完了,才想著有人要來搶孩子,立即還真就有人來搶孩子!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墨錦二話不說,抱起小木魚就往木魚堂內走去,小寒則在她屁股後麵屁嗲屁顛跟著。


    見墨錦有些匆忙的轉身,元墨辰二話不說便跟了上去,他的腿長,三步並作兩步就來到了木魚堂門前,不過這時已經看不見墨錦的身影,想來她進後院去了。


    “呦,這位公子您是來買藥的嗎?需要什麽藥,您跟我說,我去給您拿。”還是之前招待南宮宇那個中年男人。


    見麵前的公子氣度不凡,穿著華貴,男人一猜就知道這人的身份肯定不簡單,因此換了略帶諂媚的語氣說道:“您要有什麽需求,盡管提就是,小人一定給您服務好咯。”


    “剛才……那名女子……是?”元墨辰喃喃問道。


    中年男人頓時眼角直抽抽,心道今天這是怎麽了,為何一個兩個的都來打聽掌櫃的的信息,眼前這人一看非富即貴,絕對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而且現在他沒辦法用之前搪塞他人的借口再來搪塞這位公子一遍,畢竟人家是親眼見到掌櫃的進門了的。


    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笑道:“那是我們掌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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