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警笛鳴唱警燈炫動的警車停下之後,陸陸續續從車上走下十幾名警車。一名中年英氣壯碩的隊長走在最前,他迅速打量了現場之後,走向大哥第五振興。


    第五振興認識這名隊長,快步迎了上去,笑道:“趙隊長親自出警,有失遠迎。”


    趙隊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全的家命很貴重,你們家隻要有聚會,我們大隊就要緊急待命。說說吧,怎麽迴事?”


    第五振興訕笑道:“趙隊長言重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我們去屋裏聊。”


    趙隊長也不搭話,目光迅速掃向天空,直接從第五振興身邊走過,走向依然捂著胸口的韓墨,犀利地端詳了一下,說道:“怎麽迴事?”


    韓墨喘了一口出氣,沒有直接迴話,而是向身旁的左崢峰看了一眼。左崢峰明白他的意思,便上前一步,得意地指了指素拉迪,說道:“他是黑社會,他蓄意謀害這位韓總!”


    素拉迪聞言怒意更甚,剛要上前發威,蔓拉冷峻的目光立即阻止了他,蔓拉同時輕聲嗬斥道:“你再鬧,我翻臉啦!”老頭聞言,憋得臉通紅,最終還是矗在原地,雙目噴火。


    一旁的第五振浩見狀便鬆開素拉迪的胳膊,幾個大步走到趙隊長身旁,拍著趙隊長的肩膀笑道:“老趙,一場誤會,老爺子喝多了,沒什麽事的!”


    左崢峰聞言,立即提高了嗓門說道:“他們是一夥的,你們警察要不是及時趕到,恐怕韓總我們三個已經被謀害了!”他說著推開周圍的護衛,協同郝友凡攙扶著韓墨走到警察身後。


    趙隊長輕咳了一聲,用餘光看著走過來的第五振興,說道:“怎麽,光明正大的涉黑啦!”


    第五振興聽趙隊長這麽一問,趕緊迴轉身快走了兩步,走到趙隊長麵前,陪笑道:“趙隊長嚴重了,這些是素拉迪老先生的保鏢,素拉迪老先生和韓先生都是這次酒會的貴賓,他們是來自暹羅的大企業家。喝了點酒,鬧了點小誤會……”


    趙隊長聽第五振興說話顯得很不耐煩,聽到小誤會三個字,突然有了火氣,厲聲道:“小誤會!又是一個小誤會,你可還記得阿娟就是因為你一個小誤會出的車禍!”趙隊長深吸一口氣,又仰頭看了看天空,繼續說道,“這是一個涉外事件,相關人等跟我走一趟吧!”


    大哥第五振興還想解釋點什麽,第五振浩急忙上前阻攔,說道:“大哥你繼續在家裏照顧客人,我跟趙隊長去隊裏,把事情說清楚就好了。”說著,第五振浩又看向蔓拉,笑著點點頭,繼續說道,“我陪著伯父去一趟,你稍後和帕隊長一會兒來接我們。”


    蔓拉點點頭,輕輕地撫摸著素拉迪的後背,輕聲說道:“沒事的,我馬上給陳警官打個電話,然後就去接你。”


    老漢素拉迪現在已經冷靜了下來,像個孩子一樣有些害羞地說道:“我又惹事情啦!”


    蔓拉笑著搖搖頭,說道:“等會,你要好好給我解釋解釋這是怎麽迴事?”


    素拉迪有些受委屈的樣子,表情陰晴不定,第五振浩攙扶著他上了警車。帕隊長很擔心素拉迪,急忙走到蔓拉身旁,問道:“大小姐,老板……”


    蔓拉看著韓墨登上警車時的背影,說道:“沒什麽事的,我現在給陳警官打個電話,把事情解釋清楚就沒事了。”


    二哥第五振邦走了過來,拍了拍大哥第五振興的肩膀,說道:“大哥你去招唿客人吧,這裏交給我。”大哥第五振興苦笑著搖搖頭,走向賓客。二哥第五振邦又轉向蔓拉,繼續說道,“沒事的,我三弟跟著去很快就解決啦。趙隊長是我們的老相識,我們大陸警方都是公平公正做事,不會出什麽問題,放心吧。不過呢,嘿嘿……剛才趙隊長那個姿態,是因為他和我大哥有些個人恩怨,他們之前是情敵,一直如此,不用在意。”


    蔓拉點點頭,便給之前抓捕阿坤的陳警官打去一個電話,希望他能幫忙解釋行個方便。陳警官大致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便應允給予一定權責範圍內的幫助。


    畫蝶一直靜靜地陪在蔓拉一旁,蔓拉欣慰地看了看她,說道:“我現在要去接這個老頭子,我安排人送你迴去,你現在這個酒會上再玩一會,多積累積累人脈。”


    畫蝶乖巧地點了點頭,正要轉身走向已經恢複熱鬧的宴會區,第五振邦說道:“你的畫蝶妹妹就交給我吧,等酒會結束,我安安全全地親自把她送迴去。”


    蔓拉微微頷首致意,便與眾人道別,帶著帕隊長一眾護衛,離開莊園來到警隊。


    在陳警官的疏通下,最終達成了這次小衝突的私下和解。蔓拉婉拒了第五振浩重返第五莊園的邀約,乘坐警車沮喪地迴到了家。蔓拉一路不語,帶著素拉迪迴到酒店。


    迴到酒店之後,素拉迪一口氣喝掉一整瓶酒,呆望著窗外飄飄渺渺的夜空,沉吟很久,才對默默看著自己的蔓拉說道:“我大哥被韓家逼得重病不起,去世前告誡我們一定要以他為戒,整個家族要學會韜光養晦。還叮囑我和大嫂,不要為他報仇。他說,咱們華人在海外立足不易,凡是要以和為貴,不要再生事端,將幾代人的打拚毀於一旦。可是,韓家人卻沒打算和咱們鄭家同氣連枝。我們之前竟然白癡地以為隻要放下仇恨,韓家可以收斂一些。沒想到,大哥去世一年之後,小蔓拉竟然被……”


    老漢素拉迪說道此處,已經有些哽咽,他盡可能地簡短地講述下去,但又不想迴憶那些讓他身心俱裂的傷心事,因此盡可能地不過多描述個別的細節。


    素拉迪有一兒一女,兒子名叫帕蓬,女兒名叫蔓拉,現在被叫做小蔓拉。兒子比較粗狂,和素拉迪很像,但是少了一些精明,卻多了很多紈絝。小蔓拉喜愛文藝,一直在曼穀追尋著自己的影視夢想。素拉迪不放心這個心肝寶貝,就讓他的哥哥帕蓬接手家族在曼穀的生意,主要是安排他去曼穀照顧小蔓拉。


    一日夜裏,小蔓拉在一家酒店墜樓,雖然被及時發現送至醫院,卻成為植物人。經當地警方探查,說她是酒後失足墜樓。鄭家不相信這是事實,便通過自己的勢力,經過全力追查,最終查清了真相。


    原來小蔓拉簽約經紀公司幕後的老板,是韓家的韓墨。韓墨安排手下哄騙小蔓拉喝下放了藥品的飲料,同時親自侵犯了小蔓拉。事後,還安排手下輪番取樂,還將神智恢複清醒的小蔓拉,直接從樓上直接扔出窗外。


    可惜,韓家已經把重要證據銷毀,同時利用他們的關係,在警局做了假的證據鏈。鄭家最後雖然用自己的手段得知了真相,卻無法通過正規渠道將韓墨繩之以法。這件事情,在大蔓拉麵前從沒提起過,哪怕大蔓拉使用了小蔓拉的身份,也並不知道小蔓拉到底經曆過什麽。


    素拉迪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講道:“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做哥哥的,保護不好自己的妹妹,還活著幹什麽。我本想重罰帕蓬,但是老太太不忍心,擔心我這個糟老頭子沒人給送終,就安排帕蓬去非洲看金礦,怕我一時發怒再失手廢了他。我們都是潮汕人,非洲那裏族親比較多,也能照顧他成才。哎,我們不在曼穀,帕蓬這個逆子。妹妹照顧不利,弟弟素格拉又保護不好。老太太要不是看我的麵子,這小子還有命嗎?我讓他把韓墨這個狗仔子給抹殺掉,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這件事辦好後,我就讓他滾到非洲去了。我怎麽也沒想到,韓墨這個狗仔子竟然沒死,竟然沒死!”說到此處,素拉迪傷心至極,又憤怒無比。啪的一聲,手中的酒杯被一下攥碎。


    蔓拉習慣性地取出酒精和紗布,給素拉迪包紮被碎玻璃割傷的手掌,溫婉地說道:“阿爸,你也不要動怒。現在看來,韓家已經忍不住了,藏了這麽久的韓墨都開始露麵,應該是我們出擊的時候啦。仇要報,而且要老賬新賬一起算。”


    素拉迪看著半跪在自己身前的蔓拉,輕聲道:“蔓拉,你之前覺得老太爺被逼死死,是因為咱家有內鬼。韓墨這個歹人,竟然還活著。我覺得,這個內鬼很可能就是帕蓬這個兔崽子。”


    蔓拉搖搖頭,說道:“阿爸,他可是你的親兒子,咱們凡事都要講證據,不要輕易下判斷。”


    素拉迪苦笑道:“你這口氣,越來越像老太太。我大哥被逼而死,家族受到重創。我大嫂臨危受命,還多虧有了你這個幫手。這些年,家族算是撐了下來,沒有倒,還恢複了元氣。如果,真是我這個孽種作祟,我一定會親手打死他,然後再以死謝罪。”


    蔓拉包紮好素拉迪的傷口,收拾掉玻璃碎片之後,說道:“阿爸,我接手家族生意以來,你一直不讓帕蓬迴來,所以我沒有和她接觸過。雖然聽聞他紈絝了一些,但是我感覺他沒有做內鬼的潛質。”


    素拉迪聞言哈哈一笑,說道:“這倒是,這個蠢材,除了花天酒地以外,什麽都不會幹。不過,這幾年一直在內部挖鬼,除了幾個小奸細,最大的一個都沒有找到。你的身份,隻有我和老太太知道,其他人打打馬虎眼就能瞞過去。這個小兔崽子和小蔓拉一起長大,瞞不住的。再說,他不配迴來。”


    蔓拉神秘一笑,說道:“最大的鬼隻有一個,現在我還不是很確定。不過,這裏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我們迴去之後,阿爸安排帕蓬迴來吧。家族的生意,還需要他。”


    素拉迪納悶地問道:“讓他迴來不是添亂麽,你不擔心他把事情搞砸。”雖然這麽說,素拉迪內心隱隱感覺,大蔓拉手段可以說是越來越厲害,難道她想把帕蓬調迴來,就是確定他是內鬼,然後……哎,如果真是他,除掉就出掉吧。畢竟把鄭家和大小蔓拉害成這樣,這個內鬼罪不可恕。。


    蔓拉輕輕拍了拍素拉迪的手背,然後起身走向窗口,看向遠方的霓虹閃爍,她的目光堅定不移,冷冷地說道:“他迴來,內鬼才抓得住。而且,還要利用這個鬼,做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說完,蔓拉心裏想道,韓家啊,抹殺你們的戰爭,終於可以正式開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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