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做這一些也都是紫奕教唆的。沒必要為了那個忘恩負義的家夥保密,紫虛心一橫,道:“隻要你答應不殺我,我就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最好不要給我耍花招!”


    “明白,明白!”紫虛急忙應承。


    “說起這魔嬰啊……其實……其實就是……”紫虛眼神飄向黎燼,突然大叫一聲:“有人!”然後趁著黎燼分神之時一把推開了劍,奪窗而去。


    黎燼對著他的背影一陣氣惱,然後急忙追了上去。


    紫虛逃跑的方向正是黎燼的家,這個死老道竟然還在打嬰兒的主意,真是罪無可恕。黎燼不敢大意,急忙趕了上去。


    果不其然,紫虛衝進黎燼的家,抱上嬰兒便直接往村外逃去。


    “紫虛你給我站住!”黎燼恨恨地喊道。這個老道劍術不怎麽樣,逃跑的功夫倒是一流。


    紫虛弄出的巨大聲響驚擾了熟睡中的村民,一時間黎月村火光攢動。


    “還我的孩子,你們還我的孩子……”孩子的母親哭的撕心裂肺,被孩子的父親緊緊地禁錮在懷中。村裏的居民大多是來看熱鬧的,倒是對孩子的歸屬不大關心,加上紫虛與黎燼飛快的步伐,幾乎沒有人能趕得上。


    村外還是那茂密的原始森林,在這漆黑的夜裏更是伸手不見五指。黎燼幾乎是憑著本能去分辨氣流的聲音來判斷紫虛逃走的方向的。


    “黎燼,別來無恙呀!”空中一道森冷的聲音傳來,像是地獄深處的惡魔發出的。


    難道他認識自己麽?黎燼心中疑惑。


    “師弟,快救我!”紫虛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原來是那個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可是在這個幻境裏,他目前還是嬰兒,這個黑衣人如何能認識自己的,難道他也是和自己一樣從外麵來的麽?


    黎燼心中疑惑重重,卻也不得不和他們繼續周旋。


    “將孩子交出來。”他冷聲道,像是一陣警告。


    黑衣人卻也陰沉一笑,“這個嬰兒我們勢在必得。黎燼,你還是去找你的茗雪她們吧,或許還能見上最後一麵,哈哈哈……”


    黑衣人果然知道他的來曆,“茗雪她們怎麽了?”不會出什麽意外吧,他們那些人大多受著傷。


    “哈哈哈……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尋找!”


    “你……”一聽到茗雪的事,黎燼再無閑心陪他們耗下去,他借著樹枝的力,便攻了過去,一把長劍灌注了他全身的靈力,揮舞出無形的劍氣,如一條遊龍般與黑衣人交纏著。


    黑衣人倒也是個高手,每次黎燼的劍將要傷到他是總能夠輕易地化解。仿佛是習慣於黑暗一般,黑衣人在黑衣中行動自如,比黎燼的反應力靈敏地多。


    “我說過我無意和你在這裏糾纏,這個孩子我是要定的。黎燼,你是聰明人,不用我說也知道怎麽選擇!”


    “哼,隻要我在,這個孩子不允許你們帶走!”黎燼果決地迴答道。


    黑衣人一怒,道:“你這是自己找死!”突然一陣強大的黑色靈力在黑衣人身邊聚集,越聚越多,那種暗色的光在黑夜裏更顯詭異。


    黎燼亦全身聚起紅色的如火焰般的光芒,一陣血色講黎燼有些蒼白的臉照的紅彤彤的,像是從烈火中走出來的人。


    過了一段時間,兩人身上的靈氣突然匯成兩條巨龍撞擊在一起,刹時間,火光衝天,氣流激蕩,那些積的厚厚的落葉瞬間被大風卷起,漫天飛舞,更有蒼天古木一時間所有的葉子在氣流的衝擊下紛紛脫離樹幹,聚成一片巨大的葉流,將他們二人圍在著之中,倘若此時有人靠近,隨意碰到其中的一片葉子也有可能因此喪命。


    紫虛心下感歎:“還好這幾年沒怎麽得罪紫奕那家夥,看這實力,遠不是自己能及的。”他一人抱著孩子早已躲到了安全區之內。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之後,那一片被樹葉包圍的危險區之內突然衝出來一個黑色的人影,快速地向紫虛的懷中襲去,他的目標是嬰兒,這下紫虛還來不及反應眼前的情況便本能地將孩子往空中一拋,自己出劍擋下眼前的黑影。


    他猜的沒錯,眼前這個狼狽的黑影便是黎燼。他和紫奕的較量在那一片樹葉流之內,紫虛再好的視力也沒能看清。但是看黎燼出來時渾身上下的衣服破破爛爛,發間夾雜了許多樹葉,身上還有多處受傷的樣子,裏麵的鬥爭一定非常的激烈,但是他的師弟紫奕去那了呢?


    黎燼的目標是嬰兒,見到那嬰兒呈拋物線就要落在地上,他急忙要上去接住,但此時的紫虛也已反應過來,絕對不會允許黎燼一人奪得孩子。他也同樣腳下用力,掠了過去。畢竟黎燼消耗過多,體力不支,慢了一拍,眼見紫虛就要搶到嬰兒,黎燼急中生智,一腳踢上紫虛將要抱到孩子的手,那孩子被黎燼的力一頂,立馬又被甩上了更高的高度。


    紫虛想要再次上前去搶,然而黎燼一直攔著他,兩人打的難解難分,於是便都沒有顧得上孩子,誰知那嬰兒再次落下來,竟被一株潛伏已久的食人花吞進了肚子。


    “孩子……”注意到這裏的紫虛急忙喊道,此時黎燼也看到了。兩人一齊衝上去要將食人花大卸八塊。可誰知剛好碰上了逃脫黎燼的禁製的紫奕,他一身黑袍亦是淩亂不堪。大概是氣怒不休,他一出來還沒搞清楚情況便對著黎燼放大招,被逼地沒有辦法,黎燼也隻好接招。幾個迴合下來,兩人依舊難解難分,分不出個勝負。


    紫奕第一次對黎燼那麽驚奇,他的靈力進展的實在是太快了,難不成因為他近日打架打得多麽?


    他們兩人倒是打得痛快,剩下紫虛一個人吃力地對付那株食人花。“你們兩個人夠了,再不幫忙,孩子就要葬身在食人花的腹中了。”


    這時,紫奕的注意力才集中到嬰兒上。


    黎燼早就著急著久孩子了,見紫奕手上的動作停了,急忙便揮劍企圖一劍斬斷食人花。


    然而他估算錯了紫奕,他竟趁著他救人之際,想要在背後偷襲他,使得他的劍一偏刺在了食人花的腹中,他清楚地感覺到那個孩子的生命也隨著他那一劍徹底地結束了。


    他殺了他自己,簡直不敢相信。然而隨著那一劍的入體,眼前的景象突然如煙霧般消散了,幻境被破了!


    ————————————————————————


    迷霧漸漸散去,眼前的景象一點點清晰了。黎燼正身處在一片幽暗的甬道中,邊上是一條一丈寬的地底河流,在河流的對岸疊著巨大的龍骨。那一條龍骨起碼有兩人高,至於長度根本無法看清。


    那裏來的那麽大的龍骨?黎燼正好奇著,身邊的紫奕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跑的倒是快,黎燼心中譏諷道,卻也並沒有多大心情管這些。自從來到了這裏,一切都是雲裏霧裏的,莫名其妙地進入幻境,又莫名其妙地出了來,一切都覺得非常人所能理解。


    他好奇地沿著河流走去,沿路又發現了好幾條差不多大的龍骨。這麽龐大的神族動物估計也隻有在上古的時候才有吧!也不知是怎麽樣的力量才讓這樣巨大的神龍隕落在此。


    越往前走,四處的裝點越是華麗,雕刻也越是精美細致。那一連串的壁畫隨著時間的遷移剝落了許多,顯得蒼老而古樸。


    然而黎燼的心思卻並沒有在這裏,他要盡快找到茗雪他們。紫奕說茗雪他們會有危險,再晚也許真的會有什麽意外發生。


    也許是心有所思,黎燼竟隱隱約約聽到茗雪的聲音,隻不過非常地模糊。


    “阿茗?你在哪裏?”他大喊一聲,但並沒有聽到什麽迴音。


    河岸兩旁有著微弱的燭光,那燭火跳動著,像是一個勝利者在手舞足蹈地歡唿著。昏暗的火光映著不知過了多少年的龍骨。那龍骨似乎很光潔,過了那麽多年竟然一絲灰塵也不曾沾染,恍如新置。在那樣的空間裏似乎還存著幾分靈性。


    黎燼用手一探,急忙將手收了迴來。怎麽迴事?這龍骨似乎是活著的,在觸碰到的那一刻一陣寒意襲上心扉,腦中還迴蕩著陣陣龍吟聲,那龍吟之聲不同於神龍的**狂傲,淩然不可侵犯,反而是陰邪的,帶著一種滲人的冷意。


    黎燼用劍一把劈斷了一根龍骨,一絲絲似有若無的黑色靈氣從斷裂的龍骨中飄了出來。這東西詭異,但黎燼還沒來得及細看,便聽到了茗雪的聲音,原來剛剛不是幻聽,茗雪真的在這裏,就在這甬道的一邊。他也顧不上龍骨,提上長劍便立馬奔了過去。


    一劍劈開甬道盡頭的一處大門,明亮的光一下子刺得黎燼失明了幾秒鍾,而裏麵的人聽到這劈門的聲音,一下子便看到了全身狼狽的黎燼站在門後。


    “冰塊臉?”青逸看到黎燼最是激動,短短幾天的相處,他已經將這個原本敵對的男子當做了依靠,有他在,就好像有了安全感。


    誠然如紫奕所說,黎燼再不來,他們幾人都可能死去。


    隻見他們幾人被關在一個鐵籠子裏麵,那鐵籠置於一個水上圓台之上,四麵臨水,隻餘一麵接著一條水上長廊。


    這整一個建築風格便是石頭的,幾乎所有的裝飾都與石頭有關,所有的花紋都雕刻在石頭之上。而這所有的一切建築都在一片巨大的地底湖泊之上。


    “阿茗,你沒事吧!我過來救你們!”


    “不要過來,它馬上就迴來了。這裏處處是陷阱!”茗雪冷靜道。他們本在冬雪閣之內,意外發現一處密室,由於茗雪的堅持,他們便進了去,誰知一進那密室就掉了下來,立馬就有一個鐵籠子將他們給困住了。


    在這一片巨大的湖泊裏有一隻蛟,它馬上便要化龍了,不過觀其全身,邪氣甚重。茗雪知道,這就是海寂那天那個躲在雲層中一直未曾露麵的金眼怪物,隻是他們幾人都被禁錮著,無法將其擒獲。


    果不其然,黎燼稍頓了一會,便聽見一陣巨大的破水聲,一隻巨大的蛟從水底冒出來,金眼青鱗,巨大的鰭長在兩腮間,五爪的足揮舞著,體型龐大,十分威猛。


    見此,黎燼閃身躲在一塊巨石之後。


    隻見那巨大的蛟龍在空中飛舞了一會,便落在了地上,搖身一變便成了一個翩翩公子。


    果真是他!茗雪心中咯噔一聲。這分明就是那天她在冬雪閣外見到的那公子,他竟然真的是這幕後之人。


    寒煜如同沒有看到茗雪一般,走向了另一邊,依舊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不過他冷冽而兇狠的表情卻將他整個人染上了許多的邪氣,他再不是初見時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了。


    隻見他大步向另一個鐵籠子而去。此刻黎燼才看清楚,在這一片湖麵之上,布著無數相通的圓台子,現在有些台子上蓋著鐵籠子,籠子裏有人,或者其他東西;也有的台子是空蕩蕩的,似乎在等待著他的獵物。


    “你們知道麽?這一片地底的湖上麵就是你們經曆過的地方,碧海情天、四季島……其實每一個地方都能到達這裏,成為我的獵物!這一千多年來,不知有多少人為了鮫玥光顧我的世界,然後將命留在了這裏,將身體供我奴役,再有一些時間,我就能徹底離開這裏了!哈哈哈~”


    也不知他是在對茗雪他們講述,還是單純的一個人自言自語。在他的話裏透露出這裏是他最終的巢穴,他便是這幕後之人。


    茗雪心中一陣失落,這個男子,曾經有一瞬讓她引以為知己,而如今卻變成了敵人。


    “你到底是誰?海皇?還是一個寄居在這裏的外人?”茗雪直視著他,堅持地問道,她知道對方很有可能不會迴答。


    不過出乎茗雪意料的是他竟然迴答了。


    “算是吧,不過我對不起海皇這個稱號。一個海皇連他的子民都保護不了,連他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卻隻會一個人在這個小天地苟且偷生,嗬嗬~我有什麽資格被稱為海皇,有什麽資格?”一瞬間,他轉喜為悲。眼神空洞地看著石壁。


    “不過我也不會讓傷害他們的人好過!”突然他的眼中迸發出狠厲的光,一陣濃鬱的靈氣打出,便將前麵的鐵籠子寸寸粉碎,落入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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