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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良緩緩抖了抖身子,魂魄漸漸脫離了身體,耳旁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任務啟動,請完成為霍茗生個孩子的設定,否則……來世不許投胎!”


    本來已經死去多時的溫良嚇得險些詐屍了,霍茗可不就是那個麵冷心狠的攝政王霍茗?!溫良身為長公主的時候就和這個霍茗接觸不多,在她的印象之中,霍茗可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況且,如今她已經身死,還怎麽給霍茗生孩子?


    伴著迴憶,溫良迴到了兩盞茶之前,彼時,她還沒有自盡……


    楚國,金陵殿。


    修建時曾盛極一時的宮殿四周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溫良脫下鑲滿珠玉的雲頭錦履,赤著腳、身量筆直的走向金陵殿正中,溫良是她的封號,她是楚國的長公主,而這長公主的名號如今卻形同虛設。金陵殿正中央白綾高懸,她身後是刀戟聲和戰馬的嘶吼,楚國最後的幾個將士還在拚死護持著他們這些王族,可怪就怪她信錯了人,是她輕信了賀蘭青,是她執意要嫁給賀蘭青,才害得楚國蒙塵。


    “公主!”身後傳來月白姑姑的唿喊,月白倉促的腳步聲越發越近,她拔下寶劍,轉身,指向殿門。


    月白姑姑神色焦急想靠前卻礙於她持劍相阻:“公主,您這又是何必,攝政王很快就到了,蜀地離這裏並不遠,我們還能撐得下去,您不要想不開。”


    “你難道指望著霍茗救我?”她冷笑,持劍的手卻仍未放下,握著劍柄的手因為過於用力,指節間已經泛白,“我死了,楚國皇族就隻剩下一些旁支了,他怕是巴不得我死掉,這樣,他就能順應民意稱帝了。”


    “公主!您這又是何必?賀蘭大人如今打著的是清君側的名號,他不會對您怎樣的,您就忍一忍,就忍一忍不行嗎?您活著,對奴婢來說比什麽都強!”月白姑姑鮮有的如此激動,眼淚就蓄在眼眶裏,焦急之色溢於言表。


    溫良心裏一陷,她又何嚐不想活著,可她活下去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賀蘭青還會挾持著她來撥弄民意把楚國攪得天翻地覆、讓楚國的子民民不聊生。雖然極不願承認,可霍茗的的確確是個擅長治理天下的人,與其讓賀蘭青挾長公主以令楚國,倒不如她自刎而亡,她死了,賀蘭青或多或少都會染上逼公主自盡的汙名,這樣一來,霍茗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賀蘭一族除之後快。那些被她害得苦不堪言的百姓,至少也能過上幾天好日子了。


    “溫良。”一聲輕喚,還帶著些許討好,她已經多久沒聽見他用這樣的語氣同她說話了?自打他開始把持朝政後,他似乎就開始變了。


    她扭頭,金陵殿門外仍是那麵容溫潤的公子,三年,他脫下那一身淡青素衣換上了華服錦袍,身後也從空無一人變為擁護者萬千。


    他身後,一個紅衣束發的女子大步走了進來,那女子眉目英氣,手中還拿了一柄長劍,溫良看清那女子容貌後忽而笑了,笑得越發厲害:“我早該料到,賀蘭青,你果然是早就和馬氏勾結在了一起!或者說,她才是你真正心悅之人?”


    賀蘭青唇角動了動,卻沒有說什麽,反倒是馬氏開了口,她冷笑道:“你早該料到了,當初賀蘭青會同你在一起,不過是因為你的身份罷了,我便實話同你說,先皇和先皇後之所以會中毒身亡,都是賀蘭青的手筆。”


    溫良氣得渾身顫抖,半晌,卻忽而笑了:“嗬……”


    當初,霍茗不止一次提及馬氏和賀蘭青不可信任,可溫良那時因對霍茗的戒備直以為霍茗那些話不過是挑撥離間之言。霍茗的話,她一次都沒有相信過。她沒料到竟是她引狼入室害得父皇和母後中毒身亡,她指著馬氏,恨恨道:“馬氏,我楚國皇室待你不薄,沒想到你狼子野心到如此地步!我確實窩囊,可你放心,我今日不會再怯弱下去,我今日寧可殉國,都不會讓你得逞的!”


    溫良將劍架在了脖子上,馬氏神色一凜,怒喝道:“趕緊把她給我抓起來,真不曉得老天怎麽會讓這種廢物成了公主。”


    兩個侍衛衝了進來,月白姑姑轉身擋在她身前,顫聲道:“你們……這可是長公主,你們瘋了嗎?”


    然而,並沒有人聽月白的,兩個侍衛一左一右將月白甩開,緩步向溫良走去,溫良並未後退,她也無路可退,她看著那九尺高的琉璃瓦,又笑了,她本打算自縊而死,如今看來是來不及了,頸間一陣冰涼、是她將劍抵在了脖頸上。


    “你這廢物又要做什麽?!快抓住她!”馬氏見她這樣著了急,不過也難怪,她若是死了,清君側可就變成了謀逆造反,霍茗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他們打壓下去,眼下留著溫良公主的命,還有大用。


    溫良看著馬氏第一次露出慌亂的樣子,又笑了,她手中輕輕一動,脖頸上一陣溫熱,她知道,那溫熱的觸感,是血……她在流血,金陵殿裏除了嫋嫋香氣和些許塵土盔甲的氣息,還多了一股鮮血的氣味。


    溫良的身子不自覺的向後傾倒,長劍落地、她感覺身體在向上漂浮,地麵上的一切仿若都成了舊日看的戲文,雖仍動容,卻不再那般摧心裂肺的痛。


    “宣禦醫,救人!”一個凜冽的聲音伴隨著殿外的襲襲寒風落入耳畔,殿外進來一個背影挺拔的男人,與賀蘭青相比,這男人的輪廓要顯得深邃許多、眉峰高挑、雙目也更為細長,眼神銳利,周身氣質都與賀蘭青的溫潤極為不同。


    溫良的魂魄漸漸飄蕩到霍茗身前,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仔細看霍茗,身為宮闈女子,素來要講究禮儀,平日裏哪裏能這樣堂而皇之的貼近細看外臣?所以,溫良即便日日都和霍茗在朝中見麵,卻還是從未直視他或曾與他這樣對視過,他那雙陰鬱的眼睛,似乎從來沒有過感情一般,配上那一身玄黑的衣衫,更顯陰鬱了。隻是,他這一身玄色和旁人的黑袍還略有不同,仔細一看便會發現,霍茗的衣擺、袖口處都用偏暗的銀色細線央央錯錯的繡著祥雲和水波交錯的暗紋,這玄衣若隱若現的閃爍著銀色光澤,似乎在暗暗昭示著玄衣的主人與眾不同的身份。


    溫良剛想仔細端詳一下他,忽而卻聽見耳邊一陣怪異的聲音。


    “咳咳……”一個做作的咳嗽聲自溫良身側傳來,“溫良公主,該上路了,再耽誤下去可就來不及了。”


    轉身一看,是個白衣男子,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看樣子,似乎是冥界中人,溫良點了點頭:“有勞。”


    白衣男隨手劃開一道口子,示意溫良跟上,溫良進去後卻發覺她眼下是在一閨閣之中。


    “此為何處?”溫良忽而覺著她腦子有些發蒙,這地方看起來分明是人間女兒家的閨房,隻是,看著房間內布置陳設,不似尋常大家閨秀那般華麗,屋內擺設甚至可以成為樸素了。這到底是哪裏?眼前的白衣人又為何要帶她來此處?


    那白衣人似乎看出了溫良心中所想,笑道:“你塵緣未了,若讓你就這麽死了,不知多少人要因你而亡,剛巧沈府有個女兒命已該絕,你就用這幅殼子重新迴來,拯救蒼生,順便還了你欠霍茗的人情,可謂一舉兩得。”


    溫良越聽越糊塗:“我欠了霍茗人情,這事情我曉得,可我如何拯救蒼生?我即便迴去,也不過是個二品尚書之女,如何救了蒼生?”


    那白衣人捂著臉似乎很崩潰,半晌,才道:“咳咳,這個,具體說來我也說不好……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得去她身子裏待一陣子,並且,完成我交代你的任務——和霍茗生個孩子,至於之後的事情嘛,就隨意了。”


    溫良看著那沈姑娘,蹙了蹙眉:“這姑娘長得好生眼熟。”


    白衣人哭笑不得:“這是自然,這位沈姑娘正是兵部尚書沈四海之女,她母親正是昭和郡主的親姐姐。”


    昭和郡主是馬氏的封號,溫良聽到這四個字,心裏莫名一陣心悸,恨意湧上心頭,當年,她那樣信任昭和,將昭和當做了親妹妹一般對待,可昭和竟然與她的夫婿私通、毒害她的父皇和母後。溫良咬牙道:“我不想用這身子。”


    白衣人頓了頓,勸道:“距離你自盡已經過了兩年了,馬氏的阿姊已經被流放病逝了,你這又是何苦呢?”


    “兩年?我不是才剛死了沒多久?”溫良估摸著頂多幾盞茶的工夫,怎麽居然成了兩年?


    白衣人搖頭:“你剛剛穿過的便是時空的屏障,如今已是兩年後了。聽我一句勸,你先進去這身子裏將就幾日,我迴頭去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將你原來的身子修好,讓你重新迴到原來的殼子裏。”


    溫良狐疑道:“你為什麽一定要讓我重生一次?”


    白衣人急急道:“一句兩句說不清,再說,你甘心就這麽死了?馬氏仗著昭和郡主的身份,可還囂張得很呢,還有那個賀蘭青,兩人去輔佐了霍茗的二哥,現在可是快活得不得了。”


    溫良原已將心境略略平複了些,可一聽見那些傷她最深的人如今竟活得如此歡樂,她一時間湧上來一股極大的憤恨之情。她忽而笑了,她笑的是她自己:“我竟忘了……霍茗還有兄長……我可真是蠢透了,我以為我死了之後就可以給這對狗男女扣上謀逆的罪狀,沒想到,我是犧牲了自己反倒成全了這對賤人!”


    “對對對,”那白衣人敲著扇子道,“你想想,那對狗男女裏應外合欺騙你感情、害死了你爹娘,還搶走了你們家所以的財產,這事兒就算擱在尋常百姓身上也是掘地三尺要把他們挖出來報仇的事情罷?你就這麽去投胎你甘心?重新活過來,把這對狗男女踩在腳底下,這才叫痛快!我這次幫你可是有違天道的,你欠我一個人情,事後記得還啊。你且趕快進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那白衣人說著用力推了溫良一把,溫良猝不及防,被他這麽一推直接撲倒在那沈家姑娘的身上,再一睜眼,眼前的景象已變成了閨房床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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