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老國公道:「聖心難測,你也不要想得太多。這些年來,陛下心中未必比我們好受。這件事情,連吳賢妃都不清楚,隻我與陛下知道。如今又多了一個知情人,那就是你。」


    又道:「顧王畢竟是陛下的親骨肉,他流落民間這些年了,如今好不易尋著個機會封他為王,陛下自然想彌補他。至於聰兒……他能得封親王爵位,也是天大的恩賜了。」


    老夫人比榮老國公睿智些,想的永遠比一介武夫的老國公深遠一些。


    「既然定王非皇子,而澄之如今又隻是異姓王……除非將來陛下自己昭告天下澄之乃是他的兒子,否則的話,澄之登基為帝,那便就是謀逆!但若是陛下昭告天下,便也就意味著,他是跟所有人撒了謊,這是萬萬不能的。」老夫人想不明白了,「定王顧王都不能得這個皇位,太子背後又是嬴王府,那麽……就隻剩下順王一個了。」


    「也就是說,陛下最後屬意的人選,還是順王?宸妃的兒子?」


    榮國公府一門忠烈,素來隻忠心陛下。老國公更是對陛下、對朝廷忠心耿耿,很多事情,他不會往深處去想。


    「你想這麽多做什麽?不管是誰登基,隻要是陛下屬意的皇子,顧家都會全力擁護。」老國公說,「與其想這麽多,不如好好休息,養著身子。」


    老夫人白了眼老國公,隻說:「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然後又揚聲喊瑛婆,「你去讓薑夫人抱著蕙姐兒來見我,我有些想蕙丫頭了。」


    榮老國公起身,負手垂眸道:「你記得萬不能說漏了嘴,切記!」


    老夫人根本不搭理他,全然當做沒聽見。


    很快,薑氏抱著蕙姐兒過來了。


    蕙姐兒如今已經九個多月來,褪去嬰兒肥,小丫頭越發俊俏起來。


    嘴裏「咿咿呀呀」的,模糊著已經能喊出「娘」這個字了。


    「給老夫人請安。」薑氏抱著蕙姐兒,朝著半臥在床上的老人家福身子。


    本來老夫人就十分喜歡蕙姐兒,如今得知其實她就是自己的親孫女後,她對這個小女娃更是疼愛。


    「蕙姐兒。」老夫人若不是身子有些虛弱,她都想抱她了,「聽說蕙姐兒會喊娘親了,是不是?」


    「娘!」蕙姐兒聽到「娘」這個字,立即學了一句。


    老夫人樂壞了。


    「聰明!這孩子真聰明。」老夫人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你爹爹平素悶不吭聲的,你娘也是不愛說話的性子,你還真不曉得隨了誰。」


    瑛婆笑道:「這姐兒是老夫人您看著長大的,說不定是您老瞧多了,就隨您了。」


    瑛婆本來隻是一句玩笑話,可卻叫老夫人心中更是酸楚。


    老夫人沒答瑛婆的話,隻對薑氏道:「我怎麽聽說你又想著要離開了?是不是覺得咱們對你不好?」


    薑氏忙道:「不不不,您對我很好,府裏的夫人奶奶們都好。隻是……我遲早是要離開的。我總不能……總不能一直留在這裏打攪你們。」


    老夫人笑著說:「怎麽能說是打攪?你帶著蕙姐兒住在我福壽堂,我開心還來不及呢。你若是堅持要走,定然是覺得我對你不好。」


    「老夫人。」薑氏都被老人家氣樂了,「我真的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就留下來。」老夫人不管別的,隻掙紮著抱蕙姐兒去她身邊,慈愛的摸著她小腦袋,稀罕地說,「我跟這丫頭有緣,跟你們母女都有緣,你們是上天派到我身邊來的。阿薑,為了連哥兒跟蕙姐兒,你留下來,好不好?」


    「往後都別提要走這事兒了。若是想你爹娘了,等年後,我派人去接他們進京來住一段時日。」


    薑氏知道,老夫人這是鐵了心要留下她來。若是再拒絕,便顯得自己不通人情了。


    所以,薑氏立即跪了下來:「全憑老夫人安排。」


    「真好。」老夫人望著薑氏,眯眼笑著,而後彎腰伸手去扶她。


    郭氏與姚荃江的親事辦得不算隆重,但也不寒磣。


    姚荃江是想大辦的,但是郭氏覺得自己如今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又不是年輕的小姑娘,若真大辦,反而會叫人笑話了去。所以,隻是請了兩頭的親戚,聚在一起吃了飯。


    該有的排場還是有的,姚荃江也請了幾個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一起喝了些酒,又稍稍鬧了鬧新房,就算了事了。


    婚期是在十一月初,等到十二月中旬的時候,郭氏竟然診出了有孕的脈象。


    郭氏愣住了。


    她不敢相信,又怕是大夫診錯了,迴頭白高興一場。所以,忙差了個小丫頭出去,讓她到齊家醫館去請齊大夫。


    姚伯府的丫鬟去齊明茹那裏的時候,正好柳芙也在齊家醫館。


    看到是母親身邊的丫鬟,柳芙忙問:「翠鳥,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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