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悲催漢子早無所謂什麽仙人獻寶,二龍那啥啥啥,此時此刻的斷指之痛讓他整個人無比精神,那種由疼痛若帶來的清醒。


    鐵打的漢子也沒法短時間內忍受一而再再而三的酷刑,這悲催漢子看向冷不語的眼神依舊兇狠,可其中,早已多了幾分恐懼。


    冷不語嗬嗬笑了笑,隨後直徑朝外走去。到了這地牢門口,朝上推開這地牢的入口大門,卻覺鎖死一般。冷不語微微皺眉,隨後咧嘴嗬嗬笑了笑,他自然明白是怎麽個迴事。


    右手再次摸向後腰,握住了黑劍劍柄,隨後,隻聞一聲龍吟,一道白光閃過。不說這地牢的大門,那一整片的樓板,竟都被冷不語這一劍給劈開。


    一個一丈大小的窟窿出現,同時,四五張賭桌從這窟窿掉了下來。掉下一張,一道白光閃過,又掉一張,再次白光閃過。四五次後,這些賭桌成了一地碎木塊。


    而冷不語,將黑劍破軍放迴後腰,隨後沒事人一般,走出了這地牢。


    地牢上邊,十幾個漢子手持砍刀站在不遠啊瑟瑟發抖。看他們身板,也算是略有小成的習武者,可這丟人模樣,還不如街邊流浪的貓貓狗狗。


    冷不語看向他們隨後一聲冷哼,循著原先過來的路走迴了這賭坊的一樓大廳。如他所料,這一樓的賭客已經走絕,剩下的,都是手持真刀真槍的兇悍匪寇。


    冷不語環顧一周後嘴角勾起,微微一笑,道:“怎的,還打算再挨一次揍麽?”


    冷不語話音才落,一個拍手鼓掌聲響了起來。聲音所到之處,賭坊裏頭的人紛紛退至兩邊,挪開了一條道來。


    一個衣著鮮豔,妝容精致,皮膚白皙,露著香肩的美人兒朝著冷不語走了過來。再看到此人這般扮相,冷不語也是不由笑出了聲。


    能在這賭坊必勝客這般走動且為人尊敬的,除了這賭坊的主人,那位賈大官人骰至嬌外,自然沒有第二人。


    骰至嬌走到了冷不語身邊半丈出頭的位置,幾個持刀夥計還生怕冷不語會做出什麽出格事情,緊握手中兵器,護在了骰至嬌身邊。


    骰至嬌看著這幾個忠心收下,微微一笑,隨後聲音嫵媚且溫柔道:“無妨,這劍聖大人又怎會傷我這麽個對他起不到威脅的婦人。倒是你們,這般不給劍聖大人臉色看,當心劍聖大人手中寶劍無情,丟了性命才是。”


    聽到骰至嬌這般說,這幾個護在她身前的漢子也是不由開始猶豫起來。最後,還是一個年邁聲音傳來,這些個漢子才退下。


    “莫不是你們認為,自己的本事在劍聖大人和賈大官人之上麽?還不退到一邊!”


    循聲看去,說些話的是那個白發老翁。


    冷不語看到這場景,也是不由覺得有趣。明明骰至嬌才是這賭坊必勝客的主人,莫不是,這賭坊裏頭的人,隻聽這白發老翁的話?


    如此去想,看向骰至嬌的眼神,不免多了幾分同情。


    骰至嬌對此好似全不理會,亦或全無芥蒂。她漫步朝前,走到了冷不語身前。隨後,又是對冷不語吐氣如蘭,眼神曖昧,聲音更是帶有幾分挑逗。


    “劍聖大人,這是來找奴家,還是殺奴家呢?”


    冷不語全無反應,可這賭坊裏頭的一些個糙漢子看到骰至嬌露出的雪白脖子肩膀還有那渾圓大腿,又聽到這挑逗意味十足的言語。一個個,都是睜大了,咽了口口水。


    一人也就罷了,可人多了,這咽口水的聲音,竟也小聲匯聚成了大聲。聽到這麽一個咽口水的聲音,也是不免尷尬。


    骰至嬌扭過頭,朝一側的一幫漢子看了看,竟是衝著他們也展露了一個可魅惑蒼生的笑容。這一笑,更是瑟得一幫人,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惡作劇結束了,冷不語自袖子兜裏掏出幾片金子打造的桃花花瓣,遞給了骰至嬌,隨後道:“幫看著地牢裏頭的人,用泡了水的牛筋捆起來,嘴巴裏頭塞上一塊破布。”


    骰至嬌聽了,有些納悶。


    冷不語又好似想到了什麽,隨後道:“再去取個水鍾過來,把他放在滴水口下頭,讓水滴能滴在他的額頭上。這三天,不必給他吃喝,本座三天後再過來看他。是想死,還是想活。”


    冷不語說話的聲音平靜,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又無足輕重的事情一般。骰至嬌還在那發愣,冷不語則抓過了她的手,使之攤開,隨後將那幾片金子做的桃花花瓣放在了她手心。


    做完了這一切,冷不語自顧自朝這必勝客外頭走去。


    等那白發老翁喊了這賈大官人得有十來聲後,骰至嬌才迴過神。她又看著手中這金子做的桃花花瓣,眼神裏頭,有些疑惑與憤恨。


    “水滴石穿!”巴山書院


    她如何也沒想到,冷不語會對人用這樣的刑罰。與此同時,她的腦海中,一些不堪迴首的記憶開始以片段的形式浮現。想到了那些令她恐懼的事,這賈大官人,不由打了個寒顫,甚至,有些反胃惡心。


    出了賭坊必勝客的冷不語自然不曉得裏頭的情況,也是如何都不會想到,不過要骰至嬌對被他抓來的悲催漢子動用些小小刑罰,會給他召開這般多麻煩。


    冷不語又去了一趟先前定做衣裳的小鋪子,沒別的要求,還是按自己身上那一套裝扮,定製了一套。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次也不例外,不過半個時辰多一些,一整套衣裳被放在楠木盤子裏頭遞到了冷不語身前。


    冷不語換上了新衣,隨手將舊衣裳丟在了店裏後,出門離去。


    也無目的地,一路走,一路想。無念那胖子交代的事情開始有了眉目,可如今,卻是多了個疑惑。這禦劍如來同神機坊,又是什麽來頭?


    另外,自己同那位韓將軍,當真隻是因為身上這一套七星劍,而產生了聯係麽?


    先不去想韓將軍同七星劍,隻說白翎自八方收攏銅鐵打造兵甲武器這個事情。想來想神機坊,像禦劍如來這般的地方同人物有不少,那問題來了,神機坊收到的是普通未加工過的礦石,那那些被收攏的銅鐵被堆放在了哪裏?又去何人,幹著違背帝國禁令的事情,將鐵鍋銅像都給融成了原料?


    另一方麵,神機坊鑄造的東西,又運送到了哪兒?又是通過哪種方式,運送了出去?


    果不其然,思索這些事情,非他所長,若是幺子那鬼靈精在這兒,或許會好上很多。


    冷不語還在思索著什麽,隻覺氣流波動,冷不語不由微微皺眉,隨後身子一個撲騰閃避。在原先冷不語所站立的地方,多了支通體紫色的羽箭。那塊被射中的石板,已經皸裂碎成了近百塊小碎塊。


    隨後,一陣破風刺耳的聲音傳來。


    這寒酥城的大街,可當真是不安寧,時不時就有殺人奪命的打鬥事情發生。那些個路人見到這一幕,自是立馬驚唿聲四起,不一會兒劉做鳥獸散去。


    冷不語不由嘴角微微勾起,朝著一處高樓看去。果不其然,有三個身影現在一處高樓樓頂。


    雖看不清模樣,可三人都是一襲紫衣,腰間掛在箭婁。這三人,一老且佝僂,一少且瘦弱,這二人的弓都背在背上。而剩下那個,則是看上去就強健非凡的一個漢子,這漢子的弓被我在了手中。


    如此看去,想來射出方才那一箭的,就是這看上去就強健非凡的漢子。


    紫衣弓者,第一想法,這些人,怕是花家的人。


    這強健漢子再次搭箭拉弓,準頭,依舊是冷不語這。冷不語身子微微下伏,左手握住了背後倒掛的白劍螢燭。


    這原本還算熱鬧的大街已經被方才那一箭清了場,冷不語想動手,也無需顧及無辜。與他而言,自然好事。


    這強健漢子手指一鬆,箭離弦,轉瞬即至。而冷不語,反手握著白劍螢燭,一記橫斬,令飛來的這支紫色飛箭,自中心被斬斷。


    飛箭很快,而冷不語的動作更快。第一箭的躲閃,出自本能。這第二箭的迴擊,卻是令高樓樓頂的三人不免驚訝萬分。


    這強健漢子顯然不服氣,再次搭箭拉弓。這一迴,他手中寶弓被徹底拉滿。這一箭離弦,冷不語也沒把握能如先前一般,將之摧毀。


    不等猶豫,飛箭再度襲來。冷不語再次閃避,險險躲過。可才躲過這一箭,又是一聲破風聲傳來,又有一支紫色飛箭襲來。


    第二支箭,怕是那年少瘦弱的紫衣人所為。顯然,這年少瘦弱的紫衣人本事未到家,與那強健漢子有頗大差距。


    容不得胡思亂想,冷不語竟在第二支箭將靠近時候,身子快速迴旋,與此同時他的右手,多了一把短劍。


    冷不語沒有去斬斷這第二支紫色飛箭,反倒是用短劍卡住紫色飛箭尾翎,隨後身子再度一個迴旋。這第二支飛箭,就這般被冷不語反射了迴去。


    好在那佝僂老者及時出手,這幹瘦少年才萬幸沒被自己的箭給傷到。


    “花家的人?”


    冷不語問,那佝僂老者手中握著那支紫色飛箭,遞還給了幹瘦少年。幹瘦少年將箭放迴了箭婁,臉上,也隻有那幾分不服氣。


    佝僂老者笑了笑,隨後問:“小友,為何這般認為?”


    冷不語也是嗬嗬笑了笑,繼續道:“紫衣神箭,除了花家,可還能找出第二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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