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悲催漢子的雙腿,尤其膝蓋深深陷入碎石塊裏頭。那鑽心疼痛傳來,不說額頭鬢角,後背衣裳那殘剩布條也已濕透貼在了身上。


    汗水不斷滲出,順著身子淌下,流進傷口裏頭,那疼痛,可不比傷口撒鹽來的輕。


    看著這悲催漢子睚眥欲裂卻又無力反抗的樣子,欣賞著他那恨不得生吞活剝自己的眼神,冷不語情不自禁開始興奮起來。


    他用手指挑起了這悲催漢子的下巴,這悲催漢子身子微微一動,雙腿的挪動,使得痛苦又添加了幾分。痛苦如此,這悲催漢子依舊緊咬著牙,即便牙齒已咬得咯咯作響,仍舊是雙眼兇狠,卻未出聲。


    冷不語越來越腦子這悲催漢子現今模樣,嘴角勾起,眼神興奮,這樣子,當真如刀山地獄來的行罰者。


    “可能聊一聊了?”


    冷不語才說完這句話,寫悲催漢子一口帶血唾沫噴了過來。這唾沫飛出,這悲催漢子麵帶微笑,等著下一瞬冷不語難堪的樣子。可惜啊可惜,未如他願,這帶血的唾沫快打到冷不語臉上,竟凝結成冰,隨後碎成了渣渣落下。


    這一迴,事冷不語一臉不屑,而這悲催漢子則一臉苦悶。


    冷不語站起來了身,笑道:“這仙人獻寶就到這兒吧,再下去,不說你膝蓋廢掉就此殘疾,小命,也可能不保。”


    冷不語的話沒令這悲催漢子有如蒙大赦的感覺,他隻覺得,接下來,這暮寒樓的善刑堂之主,又不知要整出什麽幺蛾子來。心裏頭,也是不由發顫,唿吸也急促了幾分。


    這悲催漢子的確猜對了,冷不語幫他卸下了磚塊,解開了枷鎖,可那臉上,卻是掛著森冷恐怖的笑容。


    冷不語也不說話,把這悲催漢子晾在了一邊。而他,開始拆解那些枷鎖,把上頭的鐵鏈一一拆了下來。拆下了鐵鏈,又成一條直線平放在地上,好似丈量長短一般。


    這悲催漢子不解冷不語寫行為,開始好奇又折騰哪一出。不想還好,越想,心裏頭越慌。


    冷不語再次雙指合一作劍指,打出冰寒劍氣。這冰寒劍氣將這些原本一段段的鐵鏈給拚湊在了一起,將鐵鏈掄起拉扯幾下,確定結實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做完了這些,冷不語再次露出邪魅狂狷的笑容,看向這悲催漢子。隻是一眼,這悲催漢子不由咽了口口水,心裏頭也是發毛。


    冷不語將他拎了起來推到了監牢欄杆處,這悲催漢子正要反抗,卻覺身子再次僵硬,沒法動作。而冷不語,則用這拚湊的鐵鏈把這悲催漢子給捆在了監牢欄杆上。


    捆的方式是令這悲催漢子身子筆直,可腿卻又些微微曲折。不得不說,這種捆綁站立的方式,當真心黑陰損。


    如此也就罷了,冷不語還自一旁監牢欄杆上掰斷一塊模板,掏出一把胸口短劍開始加工起來。不一會兒,一塊紮滿了木刺的木板出現在了他手掌上。


    這悲催漢子眉頭微皺,眼神裏頭依舊滿是恐懼。他本以為冷不語隻是打算讓他這般站立,令他身子疲乏酸痛,可如今看來,怕沒這麽簡單。


    冷不語把這紮滿木刺的模板放到了這悲催漢子下巴位置,手往頭上一撩,解下了頭繩。隨後,冷不語更是把這紮滿了木刺的模板用頭繩牢牢固定在了這悲催漢子的喉結位置。


    做完了這一切,冷不語滿意地點了點頭,自顧自走到一邊,搬過一把椅子靠牆坐好。這悲催漢子還以為冷不語要在做什麽,可並非如他猜想那般,冷不語是直接坐在那兒,開始閉目養神。


    這悲催漢子一直牢牢盯著冷不語,可冷不語當真坐著那,雙手環抱胸前,一動不動一語不發,恍如一尊雕像。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冷不語一唿一吸計算著時間,過了約莫得有一盞茶的功夫,一聲痛苦尖叫聲打破了這份平靜。伴隨著痛苦的尖叫聲,冷不語睜開了眼睛。


    眼前所見,這悲催漢子喘著粗氣,眼神怨毒盯著他。而這悲催漢子的下巴,血淋淋一片。再看他喉結位置那塊紮滿木刺的木板,木板上頭的木刺紅了一大片,木板是也有不少鮮血。


    冷不語嘴角微微勾起,站起了身。他笑嘻嘻看著這悲催漢子,隨後道:“這道菜,喚作夫子低首。如何?夫子低首,可能替人答疑解惑了?”


    這悲催漢子依舊喘著粗氣,眼神兇狠,好似恨不得現在立刻就扒了冷不語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他這會兒為人魚肉,眼前這人才是刀俎。


    縱然被折磨至此,這悲催漢子依舊不言不語。冷不語見了,又是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隨後也不再多說什麽,再次徑直走到了牆邊,坐在了椅子上。


    不知為何,這悲催漢子如今特希望冷不語能再多隻言片語。可冷不語,卻是坐在那翹著二郎腿,雙手環抱胸前,繼續閉目養神。


    冷不語閉目休息的時候,又聽到了幾迴痛苦尖叫聲。可他好似熟睡的人一般,故作失聰,聽不見半點聲響。


    寫悲催漢子痛苦的尖叫聲出現了得有十幾次,冷不語睜開了眼。在他睜開眼的刹那,這悲催漢子身上的鐵鏈也是寒冰部分碎裂,重新變迴一段一段。


    沒了這鐵鏈的束縛,這悲催漢子也是立馬癱倒下來,摔落在了地上。這一次顛倒,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唿聲,那木板上頭的木刺,近乎整根刺入了他的下巴。有些木刺刺到了骨頭,直接斷裂,那未插入的部分牙簽厚度,怕也是沒多大可能把這些斷裂的木刺給拔出來了?


    冷不語俯下了身子,蹲在了這悲催漢子腦袋邊,問:“可想明白了?是說,還是說?”


    這悲催漢子張了張嘴,沒有出聲。冷不語也不著急,就這般蹲在那兒,等著這悲催漢子說話出聲。零久文學網


    又過了得有近一柱香的時間,那自他下巴處流出的血液幾乎凝固,寫漢子終於發出聲說話。


    “如果,如果我交代了,你,你可會放了我?我,我需要一個新的身份,一大筆銀子,把我送去北齊,哪怕是東離也好……”


    不等他說話,冷不語也沒耐心繼續聽下去,直接搖了搖頭。


    這一搖頭,令這悲催漢子如遭雷擊,張著嘴巴,一臉疑惑。


    冷不語看著他,麵無表情,隨後聲音寒冰道:“放你,倒不可能。能答應你的,也就隻有給你個痛快。若有家眷,我暮寒樓倒可以替你接走。隻要我暮寒樓一日不倒,你家眷,就一日無憂。”


    這悲催漢子嗬嗬笑了笑,無奈道:“若是幾年前,聽到你這般說,興許會答應……”


    不等這悲催漢子將話說完,冷不語一聲嗤笑打斷了他。隨後,冷不語依舊眼神冰寒,看著這悲催漢子,道:“本座不關心你的私事,如方才說的,你所有家眷,那定會讓他們無憂,可你沒有,那自不必去關心他們如何喪命。”


    這悲催漢子張著嘴,眼神呆滯看著冷不語,再沒發出一點聲音。


    冷不語盯著他,眉頭微皺,問:“那可考慮清楚了?是說,亦或不說?”


    這悲催漢子沒有迴答冷不語的話,仰著頭哈哈大笑。冷不語也同他一般,哈哈大笑。


    可隨後,一股鑽心疼痛,自手指起,令他全身顫抖。此刻,冷不語的手裏頭,多了一根還帶著血的手指。


    看到冷不語手中的斷指,這悲催漢子立馬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低頭的刹那,下巴再次紮入了不少木刺,可與這疼痛相比,他眼中所見,自己的左手,少了一根無名指。


    冷不語,這所謂的當代劍聖,暮寒樓的謀逆之賊,竟是生生扯下了自己一根手指!


    十指連心,斷指疼痛,何人能心中明了?


    斷指疼痛,使得這悲催漢子的腦子裏頭也是刹那空白,沒法正常思考。


    冷不語看著這悲催漢子的模樣,臉上,再次流露出來滿意地表情。他嗬嗬笑了笑,隨後道:“這道菜,叫掰天梯!”


    掰天梯?


    這悲催漢子有些不大明白,為何掰手指會被稱作掰天梯。可再往後,這悲催漢子明白了其中含義。


    冷不語沒給這悲催漢子喘息的機會,再次抓起了他的左手,這一迴,他握住了這悲催漢子左手的食指。


    這悲催漢子正要喊出“不”字,卻是再次一股鑽心疼痛。此刻的他,疼痛感覺已傳遍全身,身上各處滲出的汗水,如今在他身上,如同被抹上的一層油一般。


    冷不語看著這跟掰下來的食指,仔細打量了一番,隨後道:“看上頭的細繭,你算是個用功的人,可惜啊可惜,練錯了方向!”


    話落,冷不語如先前一般,將這根斷指再次隨意得丟到了一旁。而這悲催漢子,此刻眼神空洞,嘴唇泛白。


    冷不語用手拍了拍這悲催漢子的臉,道:“這待客盛宴開始了,若客人不滿意,那可就糟糕?”


    “好一個盛宴,你,你……”


    這悲催漢子努力瞪著眼,惡狠狠盯著冷不語。而冷不語,全然不在意。見這悲催漢子還有力氣頂撞他,冷不語滿意地點了點頭。


    可隨後,這悲催漢子的噩夢開始繼續進行。


    第三根,第四根,不一會兒的功夫,他的左手已經光禿禿,而五根手指,則被冷不語丟在了東南西北邊。


    “現在可曉得,這拔指,為何要稱作掰天梯了?”


    冷不語又笑了笑,常規的疼痛在一段時間後會自動消失。而這拔指的刑罰,令疼痛不斷持續,不斷新增,從而使得受罰的人幾乎大腦崩潰。


    那最後崩潰的模樣,可當真像極了滿懷希望與幻想去一步一步登天梯最後自高空摔落的人。天梯快到盡頭,與那天上一步之遙,可最後卻是有人掰斷了天梯,令上頭的人摔落,粉身碎骨。


    既為天梯,那摔落過程該持續多久?這期間的痛苦與恐懼,未經曆過的人,如何言說?


    冷不語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道:“雖說估摸著也明白你後頭是什麽人,可你不開口,終究沒法子徹底確定。這盛宴菜多,不必急於一時悉數品嚐。今日,就倒此吧,三日後,有一道菜,喚作二龍吐須,屆時,可要細心品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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