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夭妄居然要小簫塵喊他哥哥,尚青那冰山美人的臉刹那綠了大半,夭妄察覺氣氛不對,有些納悶看著尚青。隨後想到小簫塵喊尚青為姑姑,自己與尚青一般年紀,也隻得咧嘴傻笑以作賠罪。


    “尚青姑姑,這個大哥哥身上的氣味好好聞啊。”


    小簫塵突然開口這麽說,尚青聽了,麵色更青。也不顧小簫塵的不樂意,將他從夭妄懷中搶了過來。小簫塵立馬撅起了嘴,可好似就隻是生氣撅嘴,絲毫沒有打算哭鬧的意思。


    夭妄身子後仰,雙手撐在地上,抬頭看天,嗬嗬笑了笑,隨後道:“我說,尚青姑姑,小飛塵的爹娘何人?竟能把這小家夥生的這般天生武骨,這雙小腿日後不遜於我,小手也是有些力氣,估摸著掄槍揮刀的,也會是一把好手。”


    聽到夭妄詢問小簫塵的身世,尚青的眼神瞬間變得兇戾,頗為不善。這眼神,把夭妄嚇得手臂也抖了抖,險些倒了下去。


    夭妄想著這小簫塵或許當真身世不好明說,他想著換個話題,開口道:“對了,尚青姑姑,這庵裏頭是不是還有一座與這兒相似的院落。誒,我說,你們這兒的貓都長這麽大麽?那倆腮鼓鼓,肥的······”


    夭妄正要接著往下說,尚青的臉色卻是再次變化,有些木訥,難以置信的樣子。隨後,尚青聲音微微驚恐,問:“你去了那裏!”


    “嗯呐。”


    “那隻貓,一身黑亮毛發一雙異瞳的肥貓?”


    “嗯呐。”


    “可有見到什麽人?”


    這迴夭妄搖了搖頭,見夭妄搖頭,尚青提著的氣也稍稍舒緩了些。可隨後夭妄想到了那些個守門弟子,又是搖了搖頭。


    尚青看著有些納悶,皺著眉又問:“你,見到了誰?”


    看著尚青的眼神,夭妄被震驚地都快忘了唿吸,身子朝一邊挪了挪,與尚青稍稍拉開了些許距離,隨後一字一字道:“那,庵裏頭,的,弟子,算不算?”


    尚青眉頭更緊,眼神似要殺人一般,又問:“你見到了?”


    夭妄此刻臉色頗為難看,也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隻得僵硬笑容,點了點頭,麵色同苦瓜一般,依舊一字一字道:“倆,不,三個,三個你們庵裏頭的弟子。”


    尚青一聽是三個庵裏頭的弟子,倒是籲了口氣。這情緒變化,當真是九曲迴折,夭妄也是成了丈二和尚。小簫塵聽著二人談話,他還年幼,聽不大懂,可也能稍稍聽懂些。小簫塵掙脫了尚青懷抱,奶聲奶氣道:“尚青姑姑,這個大哥哥說的是大黑嗎?”


    小簫塵的確沒想什麽弟子,幾個弟子這類,隻聽到了那毛發黑亮的異瞳肥貓。尚青溫柔摸了摸小簫塵的腦袋,語氣也是溫柔了幾分,道:“嗯,是大黑,等簫塵的眼睛好了,我們再去找大黑好不好?”


    小簫塵看不見,可能通過聲音辨別位置,衝著尚青方向使勁點了點頭。夭妄看著小簫塵,也是不由笑了笑,這小娃娃,倒是懂事,頗為討喜。


    他又稍稍湊過來了些,也是語氣溫柔道:“簫塵,你想不想學功夫?飛來飛去,能把大黑甩在身後的功夫?”


    尚青聽了,眼神責怪看著夭妄,而夭妄卻是咧嘴嗬嗬笑著。而小簫塵,卻是點了點頭,隨後指了指院子角落,他指的倒是精準,那裏是他堆積玩物的地方,一把木刀就靜靜擺在一個架子上。


    “我,我,我長大了,要拿大刀。像尚青姑姑說的那樣,用刀打壞人。”


    這迴是夭妄皺眉,有些疑惑看向了尚青,尚青被看得有些不知如何表述此時滋味,是怒非怒。夭妄又伸手捏了捏小簫塵的臉帶,語氣依舊溫柔,道:“簫塵,你以後可是要當大俠的人,怎麽能隨便打人。你要救好人,但你不能隨便打人,知道嗎?”


    小簫塵有些不理解,嘟囔著:“打壞人,救好人,打壞人,救好人······”


    在這兩三歲的小娃娃的理解裏頭,兩者並無區別。可小家夥有些納悶,尚青姑姑要他打壞人,可這讓他頗具好感的大哥哥卻要他救好人。


    尚青皺眉看著夭妄,而夭妄卻不作理會。又是這時,外頭開始喧鬧起來,尚青不由朝院子外頭看去。而夭妄反應簡單,直接起身,身影一閃上了牆頭,隨後頭也不迴離去。夜夜中文


    夭妄循著聲音而去,聲音最終的位置,是桃花庵的庵門位置。到了庵門這兒,夭妄看到眼前場景,不由傻愣。


    隻見十幾個桃花庵的弟子手持寶劍圍成了一個圈,而圈裏頭,有個身著彩衣背負大刀的女子為困在了中心。夭妄哪裏會不認得這彩衣女子,不由好奇,她怎會來這個地方?


    彩衣女子也看到了夭妄,當她看到夭妄活蹦亂跳,全無寒酥城時候那奄奄一息好似將死之人的模樣,緊皺的眉頭不由舒展。彩衣女子整張臉如花盛開,美的不似俗世之人。夭妄見到了彩衣女子的笑容,也是不由心跳加速,說不出為何如此。


    眾弟子也順著彩衣女子的眼睛看了過來,當他們看到夭妄,也多少明白了彩衣女子迴桃花庵的原因。


    那個喚作墨蘭的桃花庵弟子朝前邁出一步,寶劍橫在胸前,語氣不容反駁道:“既然你見過了你的情郎,那,還請速速離開桃花庵。否則,莫怪我等不念舊情!”


    彩衣女子好似沒聽見墨蘭的話語一般,朝前邁了兩步,那些桃花庵的弟子也是戒備著動了動,手中寶劍握得更是緊了幾分。寶劍泠泠作響,夭妄生怕這些不經事的桃花庵弟子誤傷了這彩衣女子,急忙幾步過去,將彩衣女子護在了身後。


    “有話好好說,莫傷和氣,好好說。”


    彩衣女子全然不顧這些,走到了夭妄身前,那眼睛含淚朦朧,多了幾分楚楚可憐。夭妄被看得有些頭皮發麻,可又不好有所動作。彩衣女子探出了手,緩緩伸向夭妄的臉頰,可快要觸碰到的時候,她停下了動作。


    不知是哪個桃花庵的弟子“唾”了一口,不屑道:“能做出這等下作有傷風雅的事情,如今倒是裝起了矜持。”


    彩衣女子神情變了,變得冷漠,甚至帶有幾絲殺意。隻是一個迴頭,美眸帶怒微微一瞪,那個說話的桃花庵弟子不由背脊發涼,身子顫抖,險些手中寶劍也要握不緊了。


    墨蘭見到彩衣女子如此動作,也是心裏有些發顫,雖說此刻她們人數占優,但真的打起來,她心底卻沒絲毫信心。墨蘭語氣微微恭敬了些,可更多的,依舊是那不容反駁,聽她道:“弟子再稱您一聲不染姑姑,姑姑已經離開了桃花庵,就不該再迴來。這般硬闖,弟子們,不好交代!”


    “不染?”


    夭妄輕聲重複了這個名字,隨後看著這彩衣女子的後背,原來這彩衣女子喚作不染。素聞桃花仙子有四大天仙侍俾,與其說是侍俾,不如說是真傳弟子更為恰當。


    除了她眼前這一身彩衣的不染,還有那寒城之主白翎的婦人,她如今喚作樺鶯夫人,但本名,應當是霓霽。那個一身青衣,冷若冰山的尚青,如此,就是四人。


    尚青、不染、霓霽、茉黛,四大天仙侍俾他見了三人,唯獨那個喚作茉黛的他不曾見過。


    夭妄心裏不由哀歎,這四個姑娘個個傾城之色,若能血那花無意,或綁或引誘一個迴去做老婆,那當真三生福氣。


    不染語氣冰冷,可即便她故作冰寒,也是不及尚青三分。不染的聲音好聽,清脆悅耳,語氣卻是冰寒帶怒,道:“墨蘭,念及你修行勤奮,你帶姐妹們下去,免傷及無辜。”


    墨蘭聽了,不由鬢角生寒,正不知如何作答時候,她的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那才是真正的冰寒徹骨。


    “不染妹妹,許久不見了。”


    夭妄也好,不染也好,一眾桃花庵弟子也都看向了聲音來處。隻見尚青懷中抱著一幼-童緩步走了過來,她一邊走一邊用手輕輕拍撫懷中幼-童,這幼-童也是乖巧,再尚青懷中不哭不鬧。


    幼-童的鼻子微微一動,隨後小臉流露喜色,問尚青:“尚青姑姑,是不染姑姑,我聞到了不染姑姑的氣味,是不染姑姑。”


    夭妄聽到小簫塵這般說,更是驚歎,這小家夥,這兩三丈的距離竟能分辨清楚來人氣味。而夭妄不知道的,是這彩衣女子,已經離開桃花庵一年有餘,而一年前,這小簫塵隻有咿咿呀呀,話語都說不清楚。


    小簫塵掙脫了尚青懷抱,尚青也未拒絕,將小簫塵緩緩放到地上。這幼-童如今眼睛看不見,隻得雙手摸著空氣,鼻子嗅著香氣朝彩衣女子同夭妄這兒走了過來。看到小簫塵的眼睛上蒙著白布,不染心裏頭不由抽抽,麵色一苦,頗為心疼的樣子。


    不染俯下了身子,雙臂張開,等著小簫塵走進她懷裏。


    小簫塵還有四五步快要走到不染懷裏頭,一個語氣不屑的女聲傳了過來:“不染,你來桃花庵,求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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