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看到了黑衣鬥篷人沒被帽兜遮住的嘴角掛起了邪笑,這邪笑似嘲諷似不屑,惹得仇海龍眉頭一皺,心裏不悅。不等仇霸天開口說什麽,這仇海龍直接大步邁出,朝黑衣鬥篷人同催命寒風衝了過來。


    這仇海龍奔跑過來的速度不快,可每一步踏在地上都會發出沉悶響聲,其勢,當如山野兇獸,令人畏懼。


    仇海龍一拳揮出,黑衣鬥篷人一把推開了催命寒風,隨後自個兒也是身子側向了乙方。仇海龍一拳落空,身子迴旋,右臂肘擊再次打向了黑衣鬥篷人。黑衣鬥篷人如何也想不到,這仇海龍身子看去笨重,可動作卻是頗為靈敏。


    黑衣鬥篷人無法躲閃,隻得雙手去接這一記肘擊。等仇海龍一肘擊中,黑衣鬥篷人隻覺雙手掌心一陣鑽心疼痛,雙臂更是一陣疼麻。原本就受了傷了右臂,此刻當真是徹底沒了知覺。


    催命寒風見黑衣鬥篷人危險,手握匕首,快步奔來。可她還未到黑衣鬥篷人身側,隻覺一道人影蓋了下來,隻得中途變換方向,朝人影反方向騰挪出去。


    隻見仇霸天如天神下落,直接砸在了催命寒風原先站立的地上。以仇霸天站立位置為中心,周邊一張半的石板均是龜裂破碎,而他腳踩之處,更是多了一個不淺的坑。


    仇霸天那如同一條縫的眼睛看向了催命寒風,隨後嘴角微微勾起,一聲不屑冷哼,聽他嘲諷道:“花架子,跟個娘們似的。”


    聽到仇霸天這般言語侮辱,催命寒風不由惱怒萬分,將手中匕首捏得咯咯作響。催命寒風唿吸加速,胸口不斷起伏,她看向了黑衣鬥篷人,眼神堅定。可黑衣鬥篷人給她的迴應,卻是搖了搖頭。


    “走!”


    聽到黑衣鬥篷人沒了先前的從容淡定,催命寒風不由又是幾個深唿吸,雖眼神之中依舊憤恨,可最終隻有無奈,同黑衣鬥篷人幾個起落,沒了影子。


    看著這兩個家夥逃遁離去,這仇海龍有些不樂意,身子不斷跳了起來,用對空胡亂揮著王八拳。可這仇海龍的身軀已是銅皮鐵骨,每次起落,都會令地上的石板碎裂,反複幾次,地上還真的多了個小坑。


    仇霸天見了,不由再次皺起了眉頭,喝道:“海龍,你當你是山跳嗎,在那胡亂蹦躂。”


    自己大哥開了口,這仇海龍也不蹦躂了,同仇霸天一道朝春生走了過來。春生看到這兩個黑胖的大家夥,咧嘴哈哈笑,忙問:“霸天大哥,海龍大哥,吃了沒,我請你倆下館子。”


    聽到小春生要請客吃飯,仇海龍那縫隙般的眼睛裏頭射出金光,可仇霸天的話立刻讓他隻能咽了咽口水。仇霸天擺了擺手,道:“才和海龍撿了塊豆腐吃,近來北齊的家夥不老實,一會兒見了城主,我們兄弟倆還得迴邊關。”


    聽到仇霸天這麽說,春生倒是真心實意的有些小失落。可想到仇霸天說近來北齊的家夥不老實,忙問:“霸天大哥,北齊近來騷擾頻繁?”


    仇霸天沒開口,仇海龍有些氣憤,道:“這些北齊的崽子,哪裏隻是騷擾,已經跨過了邊境,侵掠我寒城邊陲小村。我們兄弟倆這次迴寒酥城,就是來同城主請令,調些精壯馬屁同武器甲胄,幹死這些北齊狗-娘養的。”


    春生原本還皺著眉,突然眉頭舒展,眼睛放光,道:“霸天大哥,海龍大哥,你們這次迴邊關,帶我走唄。”


    聽到春生這話,仇海龍倒是有些興奮,可仇霸天卻是眉頭一皺,拒絕道:“不可!邊關什麽地方,睡覺都可能給人砍了瓜,你這小娃娃毛都沒長齊,去那麽個地方作甚?”


    “怎的你們能去,我就不能去。”


    “咋了?你在寒酥城沒事做啊?”快眼看書


    被仇霸天這麽一問,春生也是有些憋屈,隨後道:“本來吧,我今個兒就該護送石佛出城去,可不知為何,城主突然改了主意,就不讓我去了。我了個鬱悶啊,霸天大哥,你就帶我去邊關吧,別走這麽快啊。”


    仇霸天知道再同春生叨叨下去,隻有胡攪蠻纏,不會有結果。仇霸天也幹脆,直接拍了拍仇海龍的肩膀,迴過身朝城主府走去了。


    春生依舊跟在這兩兄弟身側,仰著頭,一路嘰嘰喳喳。


    仇海龍迴頭看了看那被破壞的街道,有些悻悻,問:“哥,這些破了的東西,不會要從咱倆的苦銀裏頭扣吧?”


    仇霸天也不去調侃自己這憨貨弟弟,搖了搖頭,道:“城主有錢。”


    幾人離去,不一會兒,有一隊人推著車帶著工具過來。將碎石取了,新石鋪上,沒一會兒,這街道又恢複了原先樣子。街上的行人也開始漸漸多了起來,擺攤的,做買賣的也重新吆喝了起來,這麽一個小插曲,對這寒酥城,好似沒有半點影響。


    差不多時間,有輛五頭牛拉著的特製大車馱著一座五丈高的石佛從另一條街上緩緩行過。在這後頭,還有十幾輛牛車,車上拉著的均是石佛菩薩,不過個頭倒要小上不少,都是兩三丈左右。


    一隊運送石佛的車隊,護者卻又二十幾人,個個都披著鎧甲,身配刀劍,看樣子,都是手段狠辣的亡命徒。


    這隊牛車把文書交給了守城將士後也就出了城,而離這城門口不遠處的茶棚,有幾個衣著樸素,看似莊稼漢的男人掏了幾個銅子放在桌上,隨後也就起身朝城門走了過去。


    若是強盜都長得兇神惡煞,那當真可以按人麵目來劃分了。自然,若當真這般劃分,那那些心地善良卻長了張惡人臉的人就悲催命苦了。


    這些看上去樸素的莊稼漢才出了城門,就順著牛車的車軌痕跡追了上去。可不過追了半刻多些時間,就看到了牛車停在官道上。


    這些衣著樸素的莊稼漢故作閑聊一般,邁著步子走了過去,經過這隊牛車時候也隻是衝護著牛車的護衛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唿。隨後,這些個衣著樸素的莊稼漢繼續往前走,腳步不急不緩,與先前一般。


    這些衣著樸素的莊稼漢不過走出了十幾步,卻聽到牛車護衛隊裏頭那個看去就似為首者的漢子一聲冷哼,喝道:“站住!”


    言語一出,這些個衣著樸素的莊稼漢也都站立在那,沒有再上前一步。這些人沒有迴頭,就那般站立在那。


    牛車護衛隊的為首者站起了身,將喝水的皮壺掛迴了腰間,朝這些個衣著樸素的莊稼漢走了過去。他才走出幾步,這些個衣著樸素的莊稼漢齊齊轉過了身,一臉憨笑,一個年長些的忙一臉討好,問:“官爺,啥,啥事呀?”


    聽到這看似老實巴交的莊稼漢這般問,這牛車護衛隊的為首者不由一聲冷笑,隨後腰間長刀出鞘朝這人砍了過去。一刀落,未能令人斃命。這為首者握著刀,並未吃驚,反倒臉上笑意更甚,道:“兄弟,哪條道上的,身手不錯麽。”


    那個年長些的莊稼漢也好,他身後那些個莊稼漢也好,都是不由臉色一變。這你按長些的莊稼漢依舊滿臉憨厚,聲音有些顫抖,問:“官爺,官,官爺,您,您這是作甚啊,咋,咋,直接動起了刀子啊。”


    為首者身後,一個年級稍稍輕些,同樣一臉兇神惡煞的漢子不由冷笑一聲,道:“官爺?是我們幾個穿了差服,還是踩了官靴,你們,是咋個曉得我們是當差的?”


    聽到這漢子這般問,這些個衣著樸素的莊稼漢也都微微一愣,隨後臉色一變。先前的憨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兇狠。如今看去,也不知到底哪一邊的人,才是真的惡人。


    牛車護衛隊的為首者看著這些個衣著樸素的莊稼漢竟如變戲法一般換了臉,更是覺得有趣,又是嗬嗬笑了笑,隨後道:“也不知哪來的不長眼的,那這麽群夯貨過來劫道。也罷,兄弟們,操家夥,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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