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堂主的話,說的很是明顯,就是希望蘇伊諾自己看著辦,最好不要說謊,因為想殺了他們,真心是他一抬手的事情。


    而有些小聰明的蘇伊諾,又何嚐不知道這一點,隻不過他的話,能不能威脅到蘇伊諾,那就另當別論了。


    至少說出寒玉床的下落後,弈月門的勢力便足夠他應付一陣子的了,到那個時候,鬼還知道她能跑到哪裏去了。


    一想到兩幫人馬,一陣廝殺之後,最後卻沒有看見寒玉床的半個影子,麵麵相覷不由傻眼。


    單是想想這麽個美好的畫麵,蘇伊諾便是覺得心中暗爽,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得意。


    蘇伊諾笑的花枝招展,很是得意,而望著她那一臉的笑意,田堂主的心中,不由是咯噔了一下。


    一眼便是看出,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片子,沒按什麽好心,心中懊惱的火氣,不由是被點燃了起來。


    想來就像他說的一樣,殺了他們幾人,倒真心是不用花費多少力氣,心中一動,全身的殺氣,不由是湧動了起來。


    而同樣是了解蘇伊諾,也知道此時她的心中,到底是在盤算著什麽的李清遠,不由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不由是覺得,這都什麽時候了,這小姑奶奶能不能消停一會兒,非要害死大家才甘心呀!


    蘇伊諾的不靠譜是顯而易見的,要是弈月門長老沒有說謊,這件事倒是不至於李清遠放在心上。


    而眼下要是他們看不見寒玉床,估計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們,到時候,弈月門追殺的同時,還要麵對老蛤蟆的怒火。


    那絕對是一個不堪設想的局麵,都是本地的狐狸,聊齋自然比丫玩的熟透。


    不見兔子不撒鷹,這個世人皆知的道理,難道蘇伊諾就不明白?


    為了不讓局麵進一步惡化,李清遠自告奮勇,將蘇伊諾那在心中盤算的小算盤,給打破了。


    “伊諾!在田堂主和弈月門長老的麵前,你就實話實說吧。”


    心中正在得意,被李清遠這樣一聲嗬斥,蘇伊諾不由微微一愣,甚是覺得有些被人出賣的感覺。


    可是當她看著李清遠,那一臉的認真,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後,不由是小嘴一癟,說出了寒玉床的準確位置。


    而由於站在他們的身後,並沒有看見蘇伊諾的表情,可是通過李清遠的話,還是能將事情判斷出一點頭緒的弈月門長老。


    此時的心中,卻是有些微微疑惑起來,最為一個武林黑道,長期就是處在一個爾虞我詐的環境中。


    對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本來就存在著懷疑,輕信了別人的下場,那代價可不是能承受的起的。


    蘇伊諾撇著小嘴,想要說出寒玉床下落的時候,卻是被李清遠的給打斷。


    “蛤蟆幫與弈月門的處事方式,想來不用在下多說,田堂主和弈月門長老,應該已經是早有耳聞,眼下關乎的是我等的性命,與寒玉床這一件,武林至寶的下落,兩位這樣前後包夾著我們,讓在下實在是不敢放心呀。”


    目光從蘇伊諾的臉上移開,田堂主對於李清遠的話,不由是嗤笑了一聲,冷冷的說道。


    “哼,你認為本座好騙,讓你們離開,還會說出寒玉床的下落才怪。”


    田堂主一句說完,弈月門長老不由也是心急火燎的開口,“你們這一群小輩,到了這個時候,還指望能改變什麽嗎?要麽現在就說,要麽就死!”


    弈月門長老的話,一點的水分都是沒有,不管是寒玉床,還是他們的性命,他可都是誌在必得,又怎麽可能讓他們輕易離開。


    要是能讓他們在無意之間,死於非命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聽著兩人不留餘地的話,李清遠的心中,不由是暗暗的搖了搖頭,眼角瞟了一眼,又是有些氣憤的蘇伊諾,真心是想求求她,安安靜靜的待在原地的就好了,可千萬不要再出什麽幺蛾子了。


    感覺到蘇伊諾,又是有了動作,李清遠不由是快出一步,搶先說道。


    “既然二位,作為一方強者,不願做出讓步,那就請動手吧,與其寒玉床便宜了你們,那還不如留下,給我陪葬!”


    魚死網破,這是誰也不會願意看到的事情,而李清遠這個書生的氣勢,卻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味。


    已經是到了這個地步,就差一步便能得償所願,而眼下的境況,卻是再次的凝固了起來。


    好像又是迴到了起點一樣,讓人有一種無法接受的感覺,深深的厭惡,讓兩人的眉頭,不由是深深的皺了起來。


    田堂主在思考了一下之後,不由鬆口說道,“好,那你們要怎麽樣才願意說出來。”


    見弈月門長老也是在這個時候,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李清遠不由示意季曜沂將祁磊背了起來。


    對著兩人說道,“到了憶藍山莊的門口,我便告訴你們。”


    由於五人被田堂主,從通道中被發現以後,便是向憶藍山莊的門口逃跑。


    眼下距離憶藍山莊的大門,倒是並沒有多遠的距離,李清遠這個要求聽起來並不過分。


    弈月門長老和田堂主,皆是可以接受,至少還能將他們控製在範圍之內,不由同時爽快的答應下來。


    於是田堂主主動的讓開一條路,讓幾人通過,由李清遠領著,季曜沂背著祁磊,帶著互相攙扶的蘇伊諾和李扶桑,想憶藍山莊的大門口,走了過去。


    五人又是以這樣的一個狀態,從憶藍山莊走了出去,想想來時一路的嬉笑,而此時,卻是分外悲傷。


    一座座亭台樓閣,顯得是那樣的華麗,在二月的陽光下,浮現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隻是沒有人居住,卻是顯得有些寂寥,對於這偌大的憶藍山莊,他們自始至終,都是一個過客。


    匆匆的來到,又是逃跑一樣的離開,這不由是讓人幾人的心中,皆是浮現出了一副惆悵。


    自弈月門長老追來,便再也沒有見到聶無雙,那傾國傾城一樣的女子,多半已經是香消玉殞。


    這又怎麽不讓人,感到一種,天道不仁,命運操蛋的感覺來。


    經過那厚重的門庭,既然皆是有些不舍的向身後的莊園,表情哀傷的看了一眼。


    雖然對於他們而言,這憶藍山莊卻是一個惡夢一般,也許其中之人,已經是斷絕了生機,再沒有相見的機會。


    但還是給她,最純真的祝福,希望她能沒事,直到有一天,再相遇與江湖。


    相繼走出憶藍山莊,那門前的栓馬柱的馬匹,依然還拴在那裏,隻不過幾天沒有喂食,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李清遠看了看那無匹已經是饑餓疲倦的馬匹,目光不由是向弈月門或是蛤蟆幫的眾多駿馬,看了過去。


    很顯然,自己的原來的馬匹是不能再騎了,要是真有心不甘的人試圖追殺,那真心是死的太過冤枉。


    想來這個時候,渾水摸魚,即使牽了他們幾匹馬,弈月門長老與田堂主,應該不會有什麽意見。


    指著季曜沂將背著的祁磊,放在一匹,看起來精壯的馬背上,接著又是招唿,兩個女孩子先上了馬。


    他這一係列的動作,落在還沒有得到寒玉床下落的弈月門長老,與老蛤蟆的眼中,顯然是一副,想要落跑的樣子。


    弈月門長老原本就沒有想要放過他們,眼下見他們皆是上了快馬,不由是對手下人,使了一個眼色。


    他身邊之人,想來也是跟著他已經多時,自然是明白這個神色的意思。


    不做考慮,帶著幾個人,便是將五人的去路,給攔了下來。


    氣氛本來就緊張,弈月門的人一動,蛤蟆幫的人,不由也是照葫蘆畫瓢,像是為了在田堂主麵前表現一樣,在田堂主還沒有動作之際,又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將幾人包圍了起來。


    眼見再次陷入危機之中,眾人不由是有些慌神,季曜沂一雙怒目在兩幫人馬身上掃過,手上的軒刀,不由準備戰鬥似的,凜了起來。


    一手持刀,一手緊緊的勒住韁繩,表現出了一種,將要馳馬揚鞭的動作,可卻沒有這麽做,因為到了這個時候,李清遠還沒有上馬。


    可以說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是慢條斯理了起來,在一匹駿馬的身邊一邊轉悠,一邊上下的打量著,好像是在選擇一匹最快的馬。


    對於李清遠這樣的矯情,季曜沂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感覺,至於李清遠到底懂不懂馬,能不能看出些什麽來,還真心是不好說。


    隻不過出於對他的信任,既然雖然臉上皆是露出焦急的神色,卻並沒有表現出來,他這樣做必然是有他的用意。


    果不其然,李清遠這樣不緊不慢,好似閑庭信步的樣子,不由是讓兩幫人馬,看得心中有些動怒了起來。


    答應了他的要求,田堂主這麽大度,自然是想要得到迴報,看著他這樣磨蹭時間,最終還是有些看不過去,開口沉聲說了一句。


    “現在可以說出寒玉床的下落了嗎?”


    田堂主顯然已經是動了怒,那鬆弛的麵皮,在臉上抖了一抖,看起來很是陰沉。


    可是李清遠卻好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依舊是將心思放在了選馬的事情上,不住的打量著眼前的馬匹,時不時的還砸了砸嘴,好像很是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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