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芩咽了口唾沫。


    不明白魏澤問她這作甚,老實巴交道:「小的,小的這不讓賊人給捉去了,所以才沒法迴來用哺食。」


    說話間觀察魏澤的神色,依舊晦暗莫辨。


    「哺食之前你又在何處?」


    「在.....在.....」


    蘇芩不敢迴答,哺食之前她還能在哪裏,不正在茭蘆館烤鳥吃嗎?


    這鳥兒還是她偷摸去圍場打的,這叫她如何敢說?


    蘇芩這副吞吞吐吐的模樣在魏澤眼裏成了羞澀扭捏。


    霎時間胸腔裏酸氣四溢,冷笑兩聲道:「還想瞞著咱家,不就是去找禦膳房的小貴子,咱家也不是什麽不開明之人,你若喜歡貴公公,咱家做件善事,中間牽根紅錢並非難事。」


    蘇芩聽的那是不明就裏,一驚一乍,待聽到「若喜歡貴公公」時,終於意識到魏澤誤會了什麽,連忙否認道:「大人,小的沒有喜歡貴公公,小的壓根沒去看貴公公,小的可以對天發誓,小的對貴公公若存在睡夢肖想的心思便讓我今晚被雷劈!」


    蘇芩發了一通毒誓,更是顧不得其他,索性一口氣將前去茭蘆館烤鳥的事和盤托出。


    「大人,你可信我,我就是肚子餓,沒得法子。」


    魏澤愣了愣,「司禮監的向麒麟說.....」


    「向公公他有癔症!說的話不得準!」


    想了想又道:「小的之前猶豫不說,便是擔心私自野食會受處罰,誰曾想竟讓大人您誤會了小的,事關小的清白,小的也顧不上許多了,大人現如今知道了,該罰便罰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芩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管心思深沉如魏澤是否對她身份來歷有所疑忌,閉著眼睛靜待處置。


    誰料,魏澤隻是唔了一聲,道:「咱家其實也不以為你眼光差到如此地步,這向麒麟從來話便隻可聽三成。」


    蘇芩:「.....」她這次逃過一劫?


    魏澤從袖口掏出個紙包,蘇芩接過,一頭霧水。


    魏澤掩飾性的咳嗽道:「七子白·粉,隔日敷一次麵上,長此以往,可令肌膚雪白。」


    蘇芩:「???」這又是哪出跟哪出啊?


    魏澤恢復了往日的說話噎死人,一臉嫌棄,道:「作為咱家的指侍隨從,你未免也太黑了些,你一個.....也不懂得打扮打扮?」


    直到蘇芩迴到住所她也想不通,怎麽事情突然演變了成了這一步?想了想將所謂的七子白·粉塞進被褥下藏好,她現今的身份處境,若是白了還得了。


    黑暗中,蘇芩輾轉反側,睡不著覺,腦海裏反覆出現剛剛那賊人少年對魏澤所說的話。


    「魏大人,你祖父、父母兄長,可曾與你託夢。」


    「所以,僅僅因為這四字,就算是他滅了你的九族,讓你以殘缺的身體活了下來,你還是會為他效忠?」


    少年譏諷質問的聲音在蘇芩的腦海裏縈繞不散。


    魏澤,他到底遭遇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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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魏澤身世加感情進展


    次日清晨,一夜沒睡的蘇芩頂著與膚色融為一體的熊貓眼,焉了吧唧的飄進了西廠公廚。


    打完朝食的向麒麟看到蘇芩,驚訝道:「小蘇子!你昨晚做什麽去了,怎麽突然焉吧了?」


    昨夜刺客之事,消息被封鎖,是以,向麒麟及西廠同僚們並不知道。


    蘇芩朝他露出一個比哭的還難看的笑,「我沒事。」


    向麒麟:「......」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今日的朝食是鹹豆腐腦,鮮嫩的豆腐腦上澆上熱騰騰的麻油、青翠的蔥花、黃豆發酵的的調味汁一淋,噴香撲鼻......


    蘇芩端起了海碗,機械的往嘴裏倒。


    一旁的同僚:「......」


    向麒麟左右四顧,靠近蘇芩小聲道:「那個,小蘇子啊,我昨兒不小心把你迷戀貴公公的事兒告訴你家大人了,你家大人沒對你怎麽樣吧?」


    「哦,沒事。」蘇芩沒有感情的擦了擦嘴,砸吧砸吧,舉手道:「老闆,再來一碗。」


    向麒麟:「還說沒事!這都傻了。」


    向麒麟搖搖頭,痛心疾首道:「小蘇子我對你不起,早知道你家大人心狠手辣,但也沒想到他會給你下毒啊。」


    向麒麟邊抹淚邊盛了一大海碗的鹹豆腐腦。


    「咯,傻都傻了,多吃點。」


    蘇芩突然站了起來,吶吶道:「現在什麽時辰了,我得去照顧大人洗漱了。」


    話音未落,整個人便又迷迷瞪瞪的飄了出去。


    向麒麟在身後喊,「小蘇子,你豆腐腦還沒吃完了。」


    話音未落,就見她飄也似的消失在飯堂大門外。


    向麒麟:「......」


    遠處不敢離蘇芩太近的趙錢:「......」


    .....


    魏澤這一晚上睡得並不安穩,夢裏的他還不是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西廠廠公,而是太尉家最年幼的小公子。


    他的祖父——魏延,三朝元老,任太尉,從太祖起便跟隨皇帝馬背打天下,掙得世代功勳,福澤子孫。


    他的父親是當朝太子的太傅,母親則將軍家的嫡女。


    伯兄年紀輕輕便擔任尚書令一職,仲兄十三歲便以在軍營嶄露頭角。


    魏澤作為家中排第三的幼子,未到分席之年。


    祖父、父親母親及兄長都對他極盡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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