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在我麵前喝過酒,」景容突然說道,聲音悶悶的,「為什麽突然就喝酒了,借酒消愁嗎?」


    「沒有啊,」溫故看向窗外,「隨便喝了點,別多想。」


    「要是被我發現你是跟什麽知心哥哥知心弟弟一起喝的,那你就完了。」說話間,將溫故擁得更緊。溫故無語了片刻,轉頭看著趙家的車隊,提醒道:「我還沒答應你。」


    然後景容不說話了。


    安靜了好一會兒,景容道:「沒答應我也不能找別人。如果你的心裝不進我,那就空著,誰都不能進去。身體也是,除了我,誰也不能碰你。」


    溫故:「……」


    溫故:「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景容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的,但溫故卻聽明白了。聽明白了,所以很累,累得心力交瘁,甚至不想再跟景容溝通了。


    後來景容斷斷續續又說了好些話,溫故一個字都沒聽進腦子裏去,而是一直看著趙家的車隊,不知不覺就看入了神。


    溫故好像很喜歡看趙家的車隊,在總也聽不到迴應之後,景容緩慢地發現了這件事。景容從他懷裏蹭過來,也往窗外看去,看了好一會兒,驚訝道:「難道你喜歡看女弟子?」


    也許是看得認真,聽到這話,溫故想也沒想,下意識就道:「還行。」


    景家弟子全是男的,不像趙家,皆是女子。在景家待得久了,偶爾見到趙家的女弟子們,就覺得頗為賞心悅目。


    趙無期跟女弟子調情,臉上的笑意就這樣傳到了溫故臉上,這股笑意還未延長,就聽見景容道:「喜歡哪個?我把她的頭割下來擺著,給你天天看。」


    語氣微揚,聽上去卻不像在開玩笑。


    溫故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撇下,又很快掩去,微微上揚,漫不經心地道:「全部。」


    然後垂下眼,平靜地看向景容:「不光是趙家的,整個修仙界的,我都喜歡,全弄迴來擺著,你們景家放得下嗎?」


    景容別過頭,冷哼一聲:「放不下,真煩。」


    溫故:「是你先煩我的。」


    景容:「……」


    溫故最終還是受不了了,抬手握住景容的肩頭,輕輕往外推了推,可沒推動就算了,反而還被抱得更緊,「太緊了。」


    「那我鬆一鬆。」


    「鬆開我。」


    「不。」


    以前他好像是可以想出各種辦法推拒景容的,但現在,都怪一夜情,讓抗拒都帶上了歉意,導致他變得如此優柔寡斷。


    偏偏景容又不依不饒,一點空間都不留給他。


    良久,溫故還是道:「我不喜歡這樣。」


    「那你喜歡什麽樣?」


    溫故閉了下眼睛,細數起來:「我喜歡不抱我,不靠近我,不觸碰我……」


    眼見景容的眸光越來越暗,溫故還是沒停下來,繼續紮著某人的心:「如果能不出現在我麵前的話,便是我最喜歡的。」


    馬車內一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握在景容肩上的手再度使力,這一次,他成功將景容推開了。景容十分不高興,轉過身打開自己那邊的車窗,終於獨自待著了。


    天色漸暗,車隊已穿越冰湖。耳邊還是時不時能聽到靈獸沉悶的低吼聲,聲音此起彼伏,隨著深入林中,叫聲越發密集和大聲。


    溫故本來是沒什麽感覺的,可某天晚上的經歷在這一刻忽然撞進腦中,在接連不斷的吼聲中,手臂似乎都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別人對靈獸是怎麽個看法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有點怕這些靈獸的,甚至在不知不覺間靠得景容近了些。景容伏在窗前,時不時掀開布簾,疑惑道:「怎麽都到這個時節了,還這麽吵。」


    溫故轉過頭:「以前不這樣嗎?」


    穿過來後,溫故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自然對這些不清楚。景容掀開布簾,然後關上,然後又掀開,道:「往年這時候,西山很安靜的。」


    似是想到什麽,景容開始解釋起來:「靈獸兇猛無比,最喜歡把侵入的人折磨至死,但這幾天是它們一年中最懶散疲倦的時候,我們又有靈力高深的長老隨行,一般情況下靈獸是察覺不到我們侵入的。」


    「不過也有例外,」景容微微昂首,目光似乎落在遠處,「如果隨行的人裏有業障極深的人,我們雖然感受不到,但這股異味是會引起它們的警覺的。」


    然後他迴首看向溫故:「你說,會不會有人背了一身的業障,卻無人知曉呢?」


    溫故:「什麽業障?」


    景容微微一笑:「比如,殺過很多人,比如,受過詛咒,再比如,重生於世……」


    這抹笑極輕,一晃而過,黑沉的眸子望著溫故,裏頭沒有一絲起伏。溫故沒避開這道視線,也迴之一笑:「你在說你自己嗎?」


    「也可能是你呢?」 景容忽然道,「你身上那個禁術,又背了多少業障呢?」


    很快,景容收迴了目光,重新望向窗外,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什麽業障都不要緊,我會幫你解決的,我會,保護你的。」


    過了一會,他又突然問道:「天黑了,我是不是該脫衣服了?」


    溫故晃了下神,驚覺景容這人真是趁人迷糊要人命。不等溫故迴話,景容逕自鬆開衣領,背對著溫故,將衣服一點點下拉。


    隻到一半,景容停了下來,「溫故,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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